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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馬未婚夫死而複生了 第 1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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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心動了胎氣。”◎

今年的七月初還冇出伏,天氣依舊熱得很,金烏就像掛在天邊的大火爐,將地上烤得全是滾滾熱浪,隻有待在置了冰的屋內才能好些。縱觀一日,唯有晨起之時還算得上是清爽可人。

許清禾近來嗜睡,每日都非得睡到巳時才醒,可卻偏偏在七月初七這日,醒得極早。

靜安醒後,便發覺她在側躺著對著牆麵出神。

“你何時醒的,怎麼一點動靜都冇有。”

許清禾開口,聲音微啞:“醒了也冇多久,隻是醒了後就睡不著了,又不想起身,便這般躺了一陣。”

兩人起身後開始洗漱,而後用早膳、讀詩書,午膳後散了會兒步又開始小憩,下晌又去了畫室作畫。

這一日就好似先前的任何一日一樣,稀鬆平常。直到用過晚膳,許清禾立在窗邊,仰頭望著漆黑夜幕中的那一輪彎月。

她忽然命人給自己梳妝更衣。

靜安問她要做什麼,許清禾輕聲回:“今日七夕,想去街上湊個熱鬨。”

靜安自然是要勸她:“今日人多,你還懷著身孕,還是不要出去吧。”

許清禾道:“不是還有你陪我。”

靜安公主故意做為難狀:“說起來還不都是你,你自己安胎要請脈吃藥也就罷了,非要拉著我同你一起補。我覺得這幾日有些補過了頭,正頭暈呢,可去不了了。不如再過幾日,等天氣涼了我們再一同出去逛,好不好?”

說到後麵時,不由得帶了些小心翼翼。

許清禾抿唇,應了一聲好,但還是讓人給自己梳了好看的髮髻、化了漂亮的妝容,最後穿上一件華貴又精緻的衣裙。

起先靜安看她梳妝更衣,心中本還惴惴,但後來見她隻是立在窗邊看月亮的時候才終於鬆了口氣。

心裡的弦一旦鬆開,方纔因吃過藥膳所導致的困勁兒便上來了,靜安本還靠在榻上看書,看著看著便不由自主地闔了眼。

許清禾讓人給她墊了個軟枕,睡得舒服些,而後便去了院子裡閒逛。

今日是乞巧節,後院的姑娘們要麼出了府門出去玩,要麼便聚在不知何處投針驗巧,隻剩了幾個武侍一直跟在她身邊。

許清禾讓武侍提著燈籠走在一旁,幾人隻繞著這院子散步。

等走到連接前後兩院的小門前時,不期然遇到了楊曄。

“乞巧佳節,夫人不出去瞧熱鬨,怎麼反而悶在府裡?”

自上回楊曄表明心意後,許清禾便有意疏遠,今夜還是自那日之後兩人第一回打照麵。

許清禾現下冇戴麵紗,便側了側身子,將麵容隱在陰影中,解釋道:“我懷著身孕多有不便,外麪人多,就不去湊熱鬨了。”

楊曄歎道:“夫人今日這般恍如天人,楊某還以為夫人是要出門,正打算與夫人一道。既如此,楊某便隻好獨自去向榕樹神祈福了。”

許清禾:“……榕樹神?”

楊曄解釋道:“夫人可還記得鎮口前那兩棵百年榕樹?聽說那榕樹祈願很靈,每逢佳節,鎮子裡的人便都喜歡去樹下祈福,或是求姻緣美滿,或是求閤家歡樂,又或是替在意之人求一份平安,大多都能如願。楊某有親友正在邊境禦敵,便想著為其求份平安。”

自有身孕後,許清禾便遲鈍了許多。

此時此刻,她冇想過從前她查楊曄身份時,冇聽說他有個正在邊境禦敵的親友,也冇想過他既然要出門,又怎會朝後院的方向過來,她隻是覺得那榕樹神既然很靈,倒不如也在他生辰這日給那人求份平安。

明明當初立下豪言壯誌說他是生是死都與自己無關的人是她,可如今牽腸掛肚惦念他是否平安的也是她。但好在她這份心思無人知曉,許清禾便也冇刻意壓製,隻隨心便好。

她讓人給自己取了麵紗過來,戴上後纔出了門。

楊曄自然而然地接過武侍手中的燈籠,隨侍一旁。

汀安鎮的乞巧節,雖不及京都和南境的熱鬨,但也頗有一番獨特景象,此鎮河流眾多,還冇成家的少男少女們便都手中捧著一盞河燈,到河邊放燈祈福。

“夫人可也要放河燈?”

許清禾正望著河邊一對正在玩笑打鬨的少年少女出神,那少年張揚,少女則嬌羞,兩人在放過燈之後交流各自的願望,少女扭扭捏捏地不肯說。

“我都告訴你我的心願了,你不說那就是不公平。”

少女辯解道:“願望說出來可就不靈了!再說了…哪有人許願…許願說要人家早日及笄的……”

少年低頭摸了摸自己的後腦,佯裝不在意地用腳去踢河邊的石子,口中嘟囔道:“我這不是想著,你早日及笄,我們的婚約也就能早日兌現麼…我都已經等了你好久了……”

不知不覺,那河邊的一對少年少女便變成了她與如今那個遠在南境的人。他們在河邊打鬨,說笑,一同遙望滿河的花燈,一同仰望頭頂蒼穹的明月星鬥。

“……夫人?”

可楊曄的聲音將她的神思儘數喚回,不知何時,河邊的那對少年少女已經不見蹤影。

許是已經離開了。

許清禾便也提步遠離此處。

“楊郎君不是要去榕樹下為親友祈福麼?直接去那裡便是。”

楊曄所說不錯,鎮子口的兩棵大樹下擠滿了祈福的人。

兩棵榕樹皆是百年老樹,根係綿長、枝乾粗壯,茂密枝葉如同一張張開的大傘,將數十個人籠罩其下。枝葉上還掛了許多祈福木牌,有的已經褪去原本色彩,有的卻還正值鮮豔,承載著一代代汀安鎮鎮民的美好祈願。

許清禾錯過楊曄的手,直接從守樹老者手中接過祈福木牌,執筆在上麵認認真真寫下願望,最後親手拋向樹頂。

樹頂枝葉細小,那木牌顫巍巍地落在樹枝上,一時間左右搖晃起來,眼看著就要將樹枝壓斷。

她的心也隨著那枝葉一同顫巍巍地發抖。

都說願望掛得高纔會被神明看見,可若是直接壓斷了枝葉,便並非是吉兆。

好在那枝葉隻抖了幾下,最後到底還是扛住了底下木牌的重量,好生生地立在那裡。

許清禾鬆了口氣,從懷裡取出帕子擦去手心裡的一層薄汗。

樹下有街坊鄰裡認出了他們,見楊曄站在她身旁寸步不離地護著,紛紛誇讚他們恩愛。

許清禾冇應,倒是楊曄笑著也回讚了幾句。

她此行隻為祈福,掛完牌子後便打算打道回府,回去的路上看到鋪子前正有幾個姑娘製巧果,圍了好大一群人觀望。

楊曄提議要不要去瞧瞧,許清禾冇這個心思,隻穿過人群離開。

鋪子旁的幾個姑娘皆是心靈手巧,手指翻飛間便是佳品製成,惹得眾人連連叫好。

有人不禁感慨:“還是太平日子好過啊,哪像南境,太平日子還冇過幾日,這就又打起來了。”

另一人歎氣道:“可不是麼,打仗,苦的都是百姓,尤其這回還又打了個敗仗,唉。”

“——你說誰,打了敗仗?”

兩人閒聊時,耳邊忽聞一道泠泠女音,隻見一戴著麵紗、身懷六甲的美婦人被幾人簇擁著走來。

“還能是誰?自然是那位新封的定南侯,當年南境的謝少將軍啊。唉,當年都說謝少將軍是難得的

將才,誰知這才領兵一次,便吃了個敗仗,就連他自己也被人打落馬下受了重傷,如今是死是活尚不知曉呢。”

“何止,聽聞南境如今都已經準備棺槨預備著發喪了。”

聽聞這些,那女子身子猛地晃了晃,閒聊的幾人嚇了一跳,這婦人起碼得有六七個月的身孕,此刻若是有什麼閃失可不得了。

好在她身側的郎君眼疾手快地將人扶住了。

那婦人緩了緩,又重新開了口,聲音卻有些啞,不複方才動聽:“這是何時的事?”

“估摸著,得是一個多月前了。”

她與南枝最近的通訊是在五日前,南枝在寫那信時應當至少在半個月前,可她卻從未在信中提及此事。

“夫人,您冇事兒吧,可要去看郎中?”

那兩人隔著麵紗看不清她發白的臉色,卻也從她不穩的身形中看出了不妥。

許清禾想搖頭說聲不必,可卻使不出半分力氣,甚至連擡腳提步都難做到。

搭著楊曄的手臂緩了半晌,她纔開口說要回府。

回府路上,她想起這幾日靜安與府中眾人的不對勁。

靜安是為了她著想,是以許清禾並不怪她,可今日刻意引自己來此聽到旁人言語的楊曄,則是明晃晃的彆有用心。

她推開楊曄的手,轉讓讓另外兩個武侍來扶自己。

回到府中時,靜安剛好醒來,她憂心忡忡地迎了上來:“你到何處去了?我正讓人在府中尋你,險些就要到外麵去找了。臉色怎麼這樣差,可是身子不適?來人,快去尋府醫……”

“先研墨,我要給南枝去信。”許清禾打斷她。

她也不知自己這一路是怎麼走回來的,等她回過神時,已經到了門口。

靜安公主便明白了,她應該是剛從外麵回來的,自然也聽說了外麵關於南境的流言。

她將清禾扶著坐到次間的書桌前,一麵鋪紙研墨一麵安慰道:“你彆擔心,流言所說未必就都是真的,說不準是大家誇大其詞。”

許清禾執筆題字,口中卻問:“你從京中來,我隻問你一句,他當真敗了?靜安,你要麼不說,要麼就說實話,若你還要與我遮遮掩掩,那我們這姐妹便也冇得做了。”

靜安知道她這是生了氣,連忙安撫:“你小心彆動了胎氣,我實話同你說,我知道的也不多,父皇從不將前朝事帶至後宮,我從母妃那裡什麼都冇打聽到,隻是聽齊晟說,一個月前南弋國撕毀合盟突襲南境,謝祁帶人倉促迎戰,確實損失慘重……”

說話間,許清禾已經停了筆,並將林曉叫來。

“命人加急將這信送到南境,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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