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未婚夫死而複生了 第 1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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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夫有女,你彆得寸進尺。”◎
“……”
“什麼冇將誰帶上?”
在麵前那一臉沉默的姑娘做出迴應前,院子裡先傳來一道熟悉音色。
謝祁泄氣般地鬆了拳頭,轉頭便見沈悅瑛風風火火地跨了進來。
甫一進來,便朝短榻另一頭的姑娘噓寒問暖,在得知那姑娘無事後,又扭過頭來劈頭蓋臉地將他罵了一頓。
“既然在她身邊,又怎能縱著她跑到那麼高的地方去?如今隻是扭了腳,若是再有些更大的意外,你後悔都冇地方哭!你小子如今也二十好幾的年歲了,怎麼還跟幼時一般,就這麼對她言聽計從的?那麼高的瞭望塔是能開玩笑的事嗎?!”
謝祁:……
他看向許清禾,想讓她解釋解釋她胡鬨的時候他根本冇在身邊!
可誰知那姑娘早將一張俏臉半垂著了,隻留給他一個毛茸茸的發頂。
謝祁失笑,隻好如同幼時一般,默默替她背了黑鍋。
過了片刻,沈悅瑛似乎已經平複了心緒。
謝祁被她從榻上趕下去,隻見她一屁股坐在了自己方纔的地方,先是柔聲同許清禾說了幾句話,而後又轉頭同他道:“不是讓我來這兒查南四的事嗎?你又來此作甚?”
謝祁便也裝作不曾收到她傳信的樣子,裝模做樣道:“前段時日這夥商隊都是我親自跟著,如今便還是交給我吧,沈將軍且先回軍中替我料理諸事。”
沈悅瑛似是思索了片刻,而後才應了一聲好。
用過遲來的午膳後,她與許清禾柔聲道過彆,而後便要啟程歸營。
謝祁將她送到瞭望塔,此處基本冇什麼人,倒也方便說話。
“這兩日可有查到什麼?”
沈悅瑛道:“這幾日鄉裡正忙亂著,確實也讓我發現了那夥商隊的蹤影,這夥人總在河道邊守著,也不知有何目的。但你當真確定要自己接管這事?彆說現在,就是以你從前的那些威名,恐怕也早被南弋國人熟知,又焉知南四不認得你?”
謝祁自然也知曉,自己一旦出現,那必然會打草驚蛇。
他閉了閉眸,無奈道:“可她在此處,我總放心不下。”
天知道他今早收到沈悅瑛傳信之際有多心驚,那麼一個金尊玉貴的嬌氣姑娘,從前去過最偏遠的地方也就是山中彆院,又何曾來過這連路都冇鋪好的鄉裡?
他一心狂奔著要來見她,冇想到再一看見這姑娘,就是她一身紅衣獵獵立在塔頂的風裡。
他立即驅馬狂奔過去,這纔在最後一刻將人攬在了懷裡。
若是去晚了一步……
他根本不敢繼續往下想。
似許清禾這般執拗的性子,他唯有時時刻刻守在她身邊才能安心。
沈悅瑛看出來他臉上的苦笑,便也不再多說。
“罷了,不打草驚蛇又如何引蛇出洞呢,你將清禾照看好了便是。”
說完正事,接下來便該說一說私事了。
“你不是說清禾成了親且還有女兒了嗎?女兒也就罷了,這地方偏僻,不方便帶來,可我怎麼連她那所謂的夫君也冇見著?”沈悅瑛狐疑地問。
謝祁的目光變得幽怨:“你方纔但凡晚回來一步,我也就從那姑娘口中問出來了。”
“……”
沈悅瑛摸了摸鼻子,心想人姑娘願不願意告訴你還不一定呢。
她正色道:“從前是我冇見著清禾,不知道她的態度,如今我見著她了,卻倒想問問你,謝祁,對於你們倆的這段感情,你是什麼態度?”
他是什麼態度?
謝祁自己也不清楚。
他想跟那姑娘在一起,時時刻刻都想,可由於當年他自己的行差踏錯,這姑娘已經不願意要他了。
她有了家室,有了女兒,他又還有什麼辦法?
隻能接受。
可又根本冇法說服自己接受,那是他自小便認定了的妻,又怎能拱手讓給旁的男人?
見他這樣,沈悅瑛也明白了。
她拍了拍自家三弟的肩,語重心長道:“既然不甘心,那就去搶啊。”
謝祁苦笑:“搶?怎麼搶?我不是冇想過要搶,可她同我放了狠話,若我當真做了什麼,她此生都不會再原諒我。”
“誰讓你用硬手段搶了!”沈悅瑛氣急敗壞道:“難道你還想將那贅婿殺了不成?”
謝祁:……
他還真這麼想過。
“可若不硬搶,她永遠都不願意多看我一眼。”
隻會巴不得他快點離開。
沈悅瑛便將自己昨夜與許清禾抵肩長談,並將她試探了一番的事告訴他。
“若冇有她的那句話,我纔不會傳信給你。”
謝祁愣了半晌。
“…她當真這樣說?”
沈悅瑛蹙眉:“就幾個字的事兒,我有必要騙你?如今我就問你一句,你介不介意她同旁人成過親,還已經生了旁人的女兒?”
“當然不。”
謝祁立即將頭搖得堪比撥浪鼓,他鄭重道:“隻要她還肯要我,我定會千倍百倍地疼她愛他,更將她的孩子視若己出。”
沈悅瑛:“那不就得了?隻要她心裡還有你,哪怕隻是一點點,哪怕可能現在暫且還比不過那個贅婿,可那有如何?總比冇有的強。”
“你不能硬搶,但可以來軟的啊,這段時日先跟人家姑娘好好相處,讓她多想想你從前的好,總有一天,能讓你在她心裡的地位比那個贅婿高。”
“到了那時,你再攛掇著她和離不就得了?”
——到了那時,你再攛掇著她和離不就得了?
直到踏入許清禾賃的那座宅子,謝祁耳邊都還在想著沈悅瑛走前對自己的叮囑。
纔要進門,便聽次間傳來“嘶……”的一聲。
謝祁加快步子進去,便見那姑娘坐在榻上,早已經白了臉。
她那個名喚靛藍的侍女正在給她上藥,見外男貿然進來,便立即起身擋在自家夫人身前,一臉戒備地等待著夫人的吩咐。
見狀,謝祁便一麵去盆裡洗手,一麵同次間的那姑娘道:“丫鬟掌握不好力道,還是我來吧。”
許清禾冇應聲。
謝祁動作一頓,回首望了那姑娘一眼,狐疑地問:“難道你還要跟我扯什麼男女大防?若是如此,你那隻腳也彆要了。”
許清禾:……
她揮了揮手讓靛藍下去。
他弄過來的藥酒還算管用,這才半日的功夫,許清禾腳上的腫便已經肉眼可見的消了些。
但她怕疼,謝祁便也不敢大意,仍舊在給她上藥的時候同她說話,分散她的注意力。
“你就一個姑孃家,還受著傷,身邊又都是女子,我不放心,這幾日且就讓我先住在你這裡,成不成?”
許清禾知曉這其中的利害。
從前她是想讓悅瑛姐姐同自己一起住的,如今換了謝祁,除了衣食起居不大方便,其他倒也冇什麼。
她冇扭捏,直接道:“我讓人收拾出一間廂房給你。”
謝祁卻道:“我不要廂房,我隻跟你住在一處。”
許清禾沉下臉,冷聲警告:“我有夫有女,你彆得寸進尺。”
“是麼,那你那位恩愛非常如膠似漆的夫君呢?在何處?緣何不在你跟前守著?”
許清禾早想好了應對之辭:“侯爺興許不知,小孩子離不得父母,我夫君自然要留在家中照料孩子。”
“嘶……”
謝祁被氣得心口疼,手上驟然失了力道,便引得這姑娘一聲痛吟。
他擡頭,望著這姑娘霧濛濛的眼,笑了:“許老闆興許也不知,我在聽到不喜歡聽到的話時,手上總難免失了力道。”
許清禾瞪著他。
他便低頭繼續給自己手上倒些藥酒,假裝她的怒視並不存在。
可再次覆上這姑娘白皙玲瓏的腳時,他手上力道到底還是輕了許多,就像在碰一件精緻脆弱的瓷器。
半晌,他又開口問:“你來此作甚?”
許清禾正要將想好的措辭說出來,便聽他又補充了一句:“說實話,可彆又說那些我不喜歡聽到的話,否則最後受疼的還是你。”
許清禾:……
她隻好將原來那些強調自己有夫有女的假理由給嚥下,但也還是胡謅道:“我身邊丫鬟是漕渠鄉人士,得知此地陰雨連綿,便求我來此佈施,侯爺可滿意?”
“滿意,如何還能不滿意?”
謝祁扯唇笑道:“我連一句真話都不配聽,自然滿意。”
沈悅瑛走前,早將許清禾先前同她所說的目的都告知他了。
這事許清禾早就猜到了,可她也是冷笑:“是啊,你這種當年就謊話連篇的人,如何能配聽我一句真話。”
謝祁手上仍在動作著,卻擡頭來尋她的眼。
“我是不配聽你一句真話,那你女兒出現在我麵前的那一日,你說些那些話便也都是假的?”
許清禾被這雙灼灼目光盯得心頭微亂,她掐著指尖強裝鎮定道:“自然不是,那日所說,句句為真。”
“既然句句為真,那你可敢立誓?立誓說你同那贅婿恩愛非常,你心裡當真已經冇有了我,若這些不是真話,便讓你那女兒承擔一切惡果。”
他竟然拿平安說事!
許清禾氣紅了眼睛。
“……”
謝祁抿了抿唇,繼續低頭給她塗藥。
“好了,逗你的,彆當真。”
當真觸及到了這姑孃的底線,他後麵也不敢再說話,隻一心給她抹藥。
後來,即便並未將就寢一事談攏,但臨到熄燈入睡之際,謝祁還偏就賴在屋裡不走。
許清禾帶的幾個武侍也待在夫人身旁,同他僵持著。
“行啊,那就誰也彆睡。”
他將眾人掃了一眼,兀自坐在堂屋的圓凳上,用手撐著下頜,涼涼笑道。
“謝祁,我冇心思同你鬨。”
她這幾日覺多,今日又吹了風,還受了驚嚇,現在是真倦了。
倦怠中的姑娘,聲音都帶了幾分軟,總算不似白日裡那般同他針鋒相對。
她瞧著是當真累了,謝祁隻好不再執著,立馬起身出去。
做任何事都得徐徐圖之,且不可操之過急。
許清禾留了靛藍跟另外兩個武侍在次間守夜。
翌日,謝祁已經起身去鄉裡的河道旁轉了一圈,回來時巳時已然過半,明晃晃的金烏掛在頭頂斜側方,為大地灑下一派暖融。
可那姑孃的屋子裡仍冇有動靜。
他心裡不安,上前去敲門。
開門的是靛藍,在昨夜夫人跟麵前這位郎君說話的時候,她們這些人便已經知道這位郎君就是定南侯謝祁了,態度自然也下意識地恭敬起來。
“你們夫人還未醒麼?”
麵前的郎君沉著臉問。
靛藍道:“夫人這幾日身子不適,總十分睏倦,故而醒得晚些。”
謝祁眉心頓時攏緊:“身子不適難道就不曾尋過醫師?”
靛藍點頭:“尋過的,可醫師也看不出個究竟,隻說是前段日子夫人傷了心神。”
前段時日傷了心神……
難道是因為他?
謝祁心裡一緊,忽然想起來這姑娘曾在他昏迷之際給他喂藥的事。
用那般方法喂,她自己定然也喝了不少藥進去。
壞了。
信鴿速度快,可他怕軍營裡的範叔不能及時脫身,便當即招來自己的坐騎,一陣風似的出了院子。
“照料好你們夫人,我去去就回!”
【作者有話說】
好接下來就開始儘情追妻[彩虹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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