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嫌我是啞巴，京圈太子替我當喇叭 084
心尖上的雪
沈辭站在原地，看著他們並肩離開，像被硬生生隔開在另一個世界。
他忽然覺得，這個雪場的風比他記憶裡任何一次都冷。
鬱梨跟著謝今逢回到初級道。
她笨拙地靠著滑雪橇在雪麵移動，因為怕摔倒所以動作笨拙又有些小心翼翼。
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從高階賽道頂峰熟練地往下滑，動作帥氣乾淨又利落，鬱梨突然覺得自己連個小孩都不過。
她正有些泄氣。
“過來，繼續學一會保管你能上道。我謝今逢就沒遇到教不會的學生。”
隔著護目鏡，鬱梨看了一眼謝今逢。
他站在雪麵朝她伸手，語氣裡帶著調侃和傲嬌，但鬱梨卻不覺得討厭。
她伸手，回握住了他。
這好像是她第一次和謝今逢牽手。
雖然隔著手套，鬱梨還是有些不自在。
但她很快覺得是自己想多了，謝今逢專注地教著她動作，鬱梨很快沉浸了進去。
她突然覺得滑雪真好玩，更是開始幻想自己從雪道滑下會有多麼的瀟灑帥氣了。
“重心再往後一點，膝蓋不要繃那麼直……很好，就這樣。”
謝今逢的聲音沉穩，給了鬱梨十足的安全感。
練了半個多小時，鬱梨終於能從坡上滑下去一小段距離了。
雖然最後還是會摔倒，但她笑得很開心，爬起來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你學得很快。”謝今逢遞來水，眼裡帶著真心的讚許。
鬱梨接過，衝他比了個【謝謝】。
她想說的不止謝謝，還有謝謝你剛才站出來。
休息區裡暖氣很足。
鬱梨把圍巾往下拉了拉，露出一點泛紅的臉。
她看著謝今逢，猶豫了幾秒，還是問她【你為什麼幫我？】
謝今逢看著她被凍紅的臉頰，突然覺得很可愛：“因為我不想看到你受委屈。”
他頓了頓：“不管是誰，都不行。”
這句話像一顆小石子，輕輕落在鬱梨的心湖裡，漾開一圈圈漣漪。
她低下頭，喝了口熱水，耳尖卻在不知不覺中紅了。
——
下午的滑雪很順利。
鬱梨摔了很多次，卻一次比一次笑得開心。
謝今逢在旁邊護著她，偶爾伸手扶一把，更多時候隻是看著她自己爬起來。
傍晚時分，雪停了。
天邊裂開一條金色的縫，夕陽從雲後探出頭來，把雪地染成了溫柔的橙粉色。
鬱梨指了指遠處的纜車：【想上去看看。】
他們坐上纜車，慢慢向山頂攀升。
腳下的雪道像一條白色的絲帶，蜿蜒著向遠方伸展。
人離開地麵越來越遙遠，地下原本很大的建築也成了很小的一個小點，像隱匿在大片潔白白布裡的最無足輕重的存在。
在這種情形下，連煩惱也變小了。
鬱梨原本覺得有些尷尬，不知道是第幾次了每次她遇到沈辭總會有難堪的事情。而這些事情都是謝今逢挺身而出幫她處理。
謝今逢側頭，就看到了女孩晃動著腳。
他的腦海裡同時好幾幕場景，在山頂張開懷抱的鬱梨，握緊拳頭明明在顫抖還不服輸的鬱梨，還有此刻在高空全然不恐高反倒很自在的鬱梨。
這一刻，他什麼也沒說。
隻是靜靜看著她。
——
從纜車下來後，謝今逢去接了個電話。
從纜車下來到室內還有一段雪坡要走。
興奮過後，鬱梨忽然覺得小腹隱隱墜痛。
她下意識地按住肚子，臉色也白了幾分。
可剛走到雪坡邊緣，鬱梨腳下一滑，整個人失去平衡，驚叫一聲過後便滾了下去。
雪地很硬縱使穿著羽絨服也止不住有些疼。
“鬱梨！”謝今逢原本接聽著電話，聽到聲響後他不安的回頭。
在看到鬱梨滾在山坡時，他心臟幾乎要跳出嗓子眼，立刻衝了下去。
幾乎同時，不遠處的沈辭也看到了這一幕，臉色驟變。
他比謝今逢更快一步衝到她身邊。
“你沒事吧？”沈辭蹲了下來立刻就要把人往懷裡攬。
鬱梨卻搖頭，伸出手朝剛趕到的謝今逢示意道：【麻煩你扶我一下】。
沈辭氣得在心底大罵。
她就這麼排斥他的嗎？
連受傷了也不忘了氣他。
可看著鬱梨因為受寒發白的臉，沈辭還是起身讓開了。
他就這樣不甘地讓開位置。
謝今逢立刻俯身將她抱起，動作小心得像怕碰碎了她。
他脫下外套裹在她身上，低聲問：“哪裡疼？”
【肚子，生理期來了】鬱梨有些不好意思地避開他的目光。
謝今逢很快抱著她回到了附近的民宿。
他把她安置在沙發上，轉身去借了個小廚房。廚房裡，他動作熟練地把薑片拍碎，紅糖慢慢融化在水裡，空氣裡彌漫著溫暖的香氣。
看著他們離開，沈辭率先往停車處走。
剛才鬱梨說生理期來他也聽到了。
他記得，鬱梨有痛經的毛病，每次都會痛得臉色發白。後來他就刻意在藥箱裡放了進口的止疼藥。
雪場地處偏僻的郊區，附近幾乎荒無人煙。沈辭開了一小時的車終於看到了一家藥店。
他焦急地下了車直奔店裡問店員：“有沒有緩解痛經的藥？還有……
創可貼。”
他想起她剛才摔倒時，手擦破了皮。
可當沈辭提著藥回到休息區時，看到的卻是謝今逢正蹲在鬱梨旁邊。
床前桌上是已經空了的碗，鬱梨已經喝下薑茶睡著了。
他們靠得很近，近到沈辭覺得自己像個多餘的闖入者。
手裡的藥袋彷彿變得千斤重。
沈辭站在門口，沒有出聲。
電話卻不合時宜地響起。
他慌亂地往外走，接起。
那頭傳來了沈夫人的責怪聲：“和宋小姐見麵相親你沒去是怎麼回事？”
沈辭一向拎得清。
但是他今天為了見鬱梨，瘋了般趕來了雪場。
甚至放了宋家大小姐的鴿子。
兩家在生意上往來密切，他到了年紀也不結婚，甚至之前沈夫人安排的鬱梨和他一起他也要大發雷霆。沈夫人最終想到了一個方法，就是給沈辭安排門當戶對的家庭的女孩。
他既然不追求愛情，那他的婚姻總得對家族有幫助。
——
鬱梨躺在床上。
喝了薑茶後她身上溫熱了起來。
睏倦襲來可她卻怎麼也睡不著，隻能假裝閉眼。
身旁一直沒有聲響，半小時後鬱梨以為謝今逢離開了。
她睜眼，卻看到謝今逢趴在一旁的桌上睡著了。
明明在休息，他卻皺著眉。
窗外，天黑透了。
她突然伸手替他揉開蹙起的眉心。
心底，她突然想起了她問學姐那個關於喜歡一個人的問題。
她好像知道答案了。
隻是現在，她還需要一點時間，需要一點勇氣。
去麵對自己心尖上那片柔軟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