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嫌我是啞巴,京圈太子替我當喇叭 085
暴風雪
醒來後雖然鬱梨強調自己身體沒什麼異樣。
可謝今逢還是強調明天再走。
他伸長胳膊,從電腦中抬起頭:“滑了一天雪,我累了不想開車。”
鬱梨隻好作罷。
她是怕他要和家人見麵,所以才急著離開的。
既然他不著急,那她就放心躺著休息了,尤其時冬季的時候她簡直不想從被窩裡爬出來。
謝今逢打算再去訂間房,可老闆卻說今天雪大房子已經被訂光了。
他隻好抱著床被子回屋。
鬱梨的視線落在他手裡的被子上,立刻從床上下來。
他們這是要睡一起?
想到這鬱梨的臉忍不住紅了。
她掙紮了許久才問出:【我們睡一起嗎?】
謝今逢原本想告訴她,他睡地上。
但看著眼前一身卡通睡衣的,手上緊緊捏著被角不敢看他的鬱梨,他起了逗她的心思。
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老闆說沒房了,今晚隻能擠一擠了。”
“女朋友,可以嗎?”
鬱梨直接炸了。
她暫時還不習慣和他這麼親密。
鬱梨從床上下來,搬起被子要往地上放。
她老實道:【床應該睡不下,我睡地上吧。】
謝今逢見她當了真,立刻邁著長腿就走了過來,伸手輕輕按住了她攥著被角的手
“你躺床上就好。”
他把她的被子重新丟回了床上。
“地上涼。你身體不舒服。”
鬱梨抬頭時,正撞進他垂眸看來的視線,暖黃的燈光落在他眼睫上。
她想反駁,卻被他先一步打斷:“我身體好睡地上沒事。”
說著,他已經將被子在床邊的地毯上鋪開。
鬱梨捏著睡衣衣角站在原地,看著他熟稔鋪床的動作,臉頰又開始發燙,連帶著心裡都像被溫水浸過,軟乎乎的。
【你睡著會不會不習慣】
【謝今逢,謝謝你。】
“再說我真搬回床上去了。”
這下,鬱梨立刻伸手關了燈,沒再吭聲。
黑暗裡,謝今逢看著背過身把自己藏在被子裡的那抹身影,止不住笑了。
——
第二天中午,兩人收好東西後一起離開了民宿。
車子剛駛離雪場,明明時間還早,天空卻不正常地驟然暗了下來。
一開始隻是零星雪粒打在車窗上,沒多久大雪突然鋪天蓋地湧了過來,狂風卷著雪沫拍得車身微微發顫,前方的山路漸漸被積雪覆蓋,連路肩的輪廓都變得模糊不清。
謝今逢放慢車速,雙眉緊蹙地盯著前方,方向盤在手中微微調整,試圖在積雪裡找到清晰的車道。
“雪下得太急了”他側頭看了眼副駕駛座上的鬱梨。
“我們得找個地方先避一避。”
鬱梨點點頭,指尖因為緊張無意識地攥緊了衣角。
窗外的風雪越來越大,視線所及之處全是白茫茫一片,連遠處的樹影都成了模糊的輪廓。
車子在山路上艱難前行了十幾分鐘,突然猛地一頓,隨後便陷進了路邊的積雪裡。
車輪空轉著,卻始終無法脫困。
謝今逢嘗試了幾次倒車、前進,車子依舊紋絲不動。
他熄了火,開啟車門想下去檢視。
但剛推開車門,一股寒風就裹挾著雪粒灌了進來,凍得鬱梨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積雪太深了,車輪陷進去了。”謝今逢關上車門,語氣沉了下來。
“現在手機沒訊號,沒法求救。”
更糟糕的是,為了對抗嚴寒,車子一直開著暖氣,儀表盤上的油量指標正一點點往下掉。
鬱梨看著那根不斷下移的指標,心臟慢慢沉了下去。
她知道,一旦油耗儘,暖氣會停,車子會變成冰冷的鐵殼,在這零下十幾度的暴雪山裡,他們撐不了多久。
暖氣果然漸漸弱了下去,最後徹底停了。
刺骨的寒意像潮水般湧進車廂,從腳底往上爬,很快就裹住了全身。
鬱梨忍不住縮成一團,牙齒開始不受控製地輕輕打顫。
呼吸帶著白霧,落在冰冷的車窗上,瞬間凝成一層薄霜。
謝今逢看著她凍得發白的嘴唇,眉頭擰得更緊。
他先是把自己的黑色外套脫下來,仔細裹在她身上,又將副駕駛的座椅往後調了調,隨後起身跨過中央扶手,坐到了她身邊的空位上。
“這樣會暖和點。”他低聲說著,輕輕將鬱梨往自己懷裡帶了帶。
鬱梨的身體一僵,隨即被一股熟悉的暖意包裹。
她不抗拒他的懷抱。
謝今逢的手臂環在她的後背,掌心貼著她的肩頭,一點點驅散著她身上的寒意。
她的臉頰貼著他的毛衣,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的起伏,還有他沉穩的心跳聲。
那聲音像定心丸,讓她慌亂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她下意識地往他懷裡縮了縮,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淡淡的雪鬆味,讓她莫名覺得安心。
車內很靜,隻有風雪拍打車身的“砰砰”聲,還有兩人交疊的呼吸聲,在狹小的空間裡交織。
油量指標還在緩慢下移,車廂裡的溫度依舊在降,可被謝今逢抱著,鬱梨卻覺得刺骨的寒意似乎減輕了些。
她靠在他的懷裡,意識漸漸有些模糊,小腹的墜痛又隱隱傳來,和殘存的寒意交織在一起,讓她渾身發顫。
朦朧中,她側頭看著謝今逢的下巴。
他正皺著眉盯著窗外,下頜線繃得很緊,哪怕此刻身陷困境,他的眼神裡也沒有慌亂,隻是在默默思索著辦法。
鬱梨的心跳忽然慢了半拍,那些藏在心底的情緒,像被風雪喚醒的種子,在這一刻瘋狂地生長起來。是雪場裡他擋在她身前的堅定,是教她滑雪時耐心的指引,是煮紅糖薑茶時溫柔的側臉,是此刻明明自己也冷,卻還是把外套給她、緊緊抱著她取暖。
這些片段在腦海裡一一閃過,彙聚成一股清晰又滾燙的認知。
她對謝今逢的喜歡,早就不是朋友間的依賴了。
而是想要一直和在在一起。
他的存在讓她安心。
這樣極近死亡的時刻,鬱梨終於認清了自己的內心。
她想抬手告訴他,可手卻怎麼也抬不動。
眼皮也越來越重,意識漸漸陷入黑暗。
在徹底暈過去之前,她似乎感覺到謝今逢輕輕收緊了手臂,將她抱得更緊。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聲音在耳邊模糊響起。
她看不見他,卻聽到了他一遍又一遍的呼喚。
帶著她從未聽過的慌亂。
“鬱梨?鬱梨!彆睡,醒醒……再撐一會兒,我們會出去的。”
她想回應,想告訴他自己的心意。
可身體卻不聽使喚,眼皮沉重,鬱梨隻感覺自己似乎被無邊的黑暗吞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