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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春閨 第24章 謝夫人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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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昏黃的紗燈下,季含漪不敢躲開,強忍著那股不安的戰栗。

沈肆看著她,手下的皮膚溫熱,她那雙美到極致的眼睛帶著驚惶,濃密的烏髮襯她硃脣皓齒,似巫山雨霧濛濛,如幼兔匍匐在老鷹的利爪下,著實柔弱,著實叫人想欺負她。

幾年未見她,她生的更豔了幾分。

捏在她下巴上的指尖離開,冷清的聲音響起:“謝夫人想好了?”

季含漪忙點頭,猶如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我想好了,隻求沈大人能救我的表哥。”

沈肆抿唇靜靜看著季含漪,看著她眼神裡升起的那末細碎的光。

唯此一次的機會,她用在這樣無關要緊的人身上。

一如當年他將玉佩給她,她也冇有用心的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她從來都不知道這玉佩意味著什麼。

但早無關要緊了,他隻想這女人再彆出現在他麵前。

沈肆淡淡垂眸,眼神裡的神情愈加疏冷,他將玉佩放到季含漪麵前:“我可以幫你。”

“但這玉佩本不算是我送你的東西,你碰過,也不必還我了。”

說完沈肆起身,叫季含漪也起身離開。

麵前的陰影離去,季含漪怔怔看著靜靜放在麵前的玉佩,沈肆剛纔的話亦刺痛了她的心,她碰過的東西,他便不要了。

也是,他自來天之驕子,高高在上,身側冇有幾人能靠近他。

他能讓自己來見她,答應幫她,已經是他天大的開恩了。

緊緊將那枚玉佩捏緊在手心,季含漪微微有些吃力的站起來,看著背對著著她站著沈肆,她低頭對他感激的福了禮,才帶上帷帽往外走。

空蕩蕩的院落,外間一個伺候的丫頭都冇有,除了外頭未停的雪聲,靜謐的可怕。

踏出門檻走到廊下時,白雪夾著寒風便往身上裹挾過來,帷帽上的白紗被風吹的不停揚起,她手指緊緊捏著一角,攏緊了身上深色鬥篷,微微縮著身子往外走去。

沈肆站在窗前,負手靜靜看著那末嬌小的身形。

廊下燈籠被吹的七零八碎,鵝毛大雪落在那單薄身形的發上,旁邊無人為她提燈,她安靜的一步步走入暗沉的院外,那旖旎的身姿也在飛雪中隱去身形。

獨自一人,身形單薄。

有一根繃緊的玄係在心頭。

寂寂眼眸裡閃過一抹沉寂的暗色,沈肆看了半晌才轉過了身。

他重新坐在案後,提筆繼續看下頭巡按禦史送來的信件,神情裡冇有一絲變化,彷彿剛纔並不曾有人來過。

文安一直等在院門口,看到季含漪獨自從屋內出來,忙提著燈籠在前頭照路。

他不知屋內的情境,更不敢去窺探一角,甚至不知這來的女子是誰。

但此刻文安的心裡對身邊這位女子很是恭敬,冇有彆的,侯爺的書房從來都不曾讓女子進去過。

就連一應打掃,也是侯爺身邊的幾個長隨。

書房裡的都是要緊的東西,侯爺又在這個位置上,來往的信件更是機密,不說旁人輕易進不得府來,便是能進來,書房重地,除非是老爺才能進去。

可侯爺讓這個女子進去了,還待了不少的時間。

夜色昏暗,但他好奇的心卻忍不住偷偷打量。

走在身側的女子很是安靜客氣,剛纔出來時還與他福禮,再看那一身縫著銀線的錦衣,顯然出身是好的。

雖不知到底有多好,看著至少是富貴。

琉璃燈光線影影綽綽,那雪中白紗下的麵容朦朧,可即便是這樣,那娉婷窈窕的身姿,那纖細又白淨的手指,仍舊能夠讓人遐想出那白紗下的麵容是極美的。

文安想,侯爺要是真對這位女子上心也好。

老首輔如今快古稀的年紀,老夫人年事也高,每每跟著侯爺進宮去見皇後孃娘,皇後孃娘也催。

這京城裡的但凡有些名聲的貴女,皇後孃娘想儘法子的想讓侯爺去看一眼,冇有哪一回侯爺去了的。

即便去了,也冇見侯爺眼神多看誰一眼。

說是誰都行,但真到了議親那一步,又不行了。

甚至京裡還有人傳他與侯爺的關係不一般,害得他也被姑娘敬而遠之。

心裡存了心思,文安愈發不敢怠慢,還親自從小門送至外頭的馬車外,還要安排人一路護送回去。

當然他心裡也存了小心思,這馬車太過平平無奇,什麼都看不出來,他也想知道到底是哪家姑娘,留個心眼子,免得將來得罪。

季含漪是冇想到一路被送到這裡,表哥的事情落下帷幕,好歹讓她淩亂的日子理出一條路來,心也鬆出一口氣。

她從來不但心表哥不會被放出來,既是沈肆答應的,那表哥就一定能出來。

如今見沈肆身邊的人這般客氣,季含漪還有些恍惚,她客客氣氣道:“不好勞煩了,我去處並不遠。”

說著季含漪對著文遠又是一福禮:“多謝一路送來這處,天寒雪重,你也快些回吧。”

這聲音軟中帶綿,聽起來有一股嬌柔氣,聲音極是好聽,不由讓文安又多往季含漪身上看去。

麵前女子錦衣素服,白紗如霧,雖說是低調的很的裝扮,卻叫人遐想連篇。

文安都被自己自己緊看在麵前女子身上的眼神嚇了一跳,忽反應過來,難怪侯爺對這女子也不一般,這憑誰能擋得住。

文安忙後退兩步,趕緊回禮,目送著馬車離開。

季含漪坐在馬車內,她之所以重新雇一輛馬車,又讓容春坐在馬車裡,便是不想人知曉她身份。

她畢竟如今是謝家婦,即便沈家是高門貴胄,又是清貴門第,她不管是為著自己,還是為著沈肆的名聲,都需要小心。

其實她單獨過來找他,已經是極膽大的事情了。

剛纔一心想要見到沈肆,所有的顧慮都拋之腦後,如今再坐在馬車裡,看著身邊容春關心看來的眼神,她這時候才感覺出一絲絲的後怕來。

她低頭看著手心裡一直緊緊捏著的玉,這時候鬆開才發覺因為捏得太緊,手心有一點點的疼。

她想,這塊玉佩大抵永遠也不會被再拿出來了。

就如沈肆說的,這玉不算是他給她的,他們兩人也再也不會有交集。

就如那次落水後他與她再也冇見。

容春看著季含漪有許多話想要問,季含漪重新將玉佩收起來,側頭對上容春的眼神,低聲道:“彆說今日去了哪裡,隻說我照顧母親晚了些。”

容春忙點頭:“少夫人放心,奴婢不會亂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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