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門掠嬌 第7章 第七章 酥麻癢意
酥麻癢意
不知道誰的小廝喊了一嗓子:“傅大姑娘跳《洛神飛天》了!”
正在文鬥的貴公子們皆坐不住了,手裡的狼毫筆胡亂投擲入筆洗池裡,蜂擁著奔向水榭的憑欄,若不是顧及著臉麵,都要推搡起來。
“傅姑娘怎麼跳《洛神飛天》?”
“聽說是行令輸了。”
“剛我還看見,傅姑娘是令官,這又是怎麼說的。”
“你什麼眼神?沒見後來令官換成了臨安郡主。”
“傅姑娘果然氣度斐然,若是換了旁的姑娘,今日未必甘心行令簽,也未必有勇氣令罰。”
“不虧是咱們未來的太子妃。”
傅珩和傅晏桉叔侄兩個從拱橋上下來,皆身著官服。
傅珩:“便是你父親如今管不了你,大長公主特請了你,你也要給大長公主麵子,況且太子在此,你不來駁的是太子的麵子。”
傅晏桉被傅珩從刑部大牢裡拉出來,渾身上下還有刑訊的陰翳之氣:“此事是侄子考慮不周。”
“你是傅氏長孫,便要像你父親一樣擔起責任,懂得成家立業,先齊家後報國的道理,還需要我和你父親再教你?”傅珩漫不經心乜他一眼:“長公主的春日宴最是適合你。”
傅晏桉抿唇不語,心裡大大的不讚同:心想你自己老大年紀都未成婚,怎麼好來教訓我,可被父親同父異母的兄弟承認了長孫的身份。
可三叔在表達自己的立場,傅晏桉也不好駁長輩的話。
此時水榭裡熱鬨的聲音傳來,隱約聽人提及‘傅大姑娘’,兩人循著眾人的目光瞧去。
遠處的戲台上,女子輕紗遮麵,腰肢如風擺細柳,又輕又韌,朱紅水袖沉浮滌蕩,似有靈性。
隻見她輕巧利落的倒踢紫金冠,吸腿轉,串翻,點翻身,飛身,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纖弱的身體裡似是醞釀了無限的力量,輕柔空靈的不可思議,宛若神仙妃子下凡,又欲乘風歸去之姿。
傅珩覺得沉寂的心在有力的躍動,那是從未有過的活著的感覺,他強烈的感受著這支舞帶來的生命力,沉溺在這種感覺中,徜徉在這種感覺裡。
直到一舞結束,湖兩岸的水榭裡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和喝彩聲。
侄子傅晏桉的異樣情緒將傅珩的思緒拉回。
傅晏桉正目光狂熱的跟隨女子的身姿,和煦的雙眸全是癡妄的旖旎神情,那樣的眼神,根本不是看親妹妹該有的目光。
傅珩蹙眉,略沉吟,很快想明白,台上的根本不是他名滿京畿,一舞博得太子青睞的好侄女,而是侄女的婢女晴兒。
他輕笑了下,他早應該想到的,什麼婢女如此重要,放了身楔還要捏在手裡,什麼賬目交割不清,不過是掩人耳目的幌子,閨閣女子耍的小把戲。
想不到傅靜妤竟敢期滿儲君,他還是小看了這個看似賢淑溫婉的侄女。
“你現在去尋太子,今日之事還需你這個哥哥親自解釋一番,自己妹妹,你也要多上心纔是。”看著對麵水榭女賓的異動,略作沉思,交代傅晏桉,隨後下了小橋,揚長而去。
傅晏桉這才神魂歸位,眼見水榭的女賓紛紛起身去追那下了戲台的人,傅晏桉疏朗的眉目複上寒霜,依傅珩的意思,疾步匆匆去尋太子。
孟清辭被湖麵的風一吹,時而清醒,時而醉意上湧,起舞的時候竟有幾分飄飄然。
《洛神飛天》曾是她穿越前的成名作,傅靜妤於舞蹈一門上造詣不高,請了名師指點也隻是入了個門,根本駕馭不了《洛神飛天》。
她放了身楔仍留在侯府,便是和傅靜妤防著今日這一遭。
兩人一起習舞多年,又幾乎形影不離,身形本就有幾分相似,為了設計《洛神飛天》讓傅靜妤一舞成名,她還特意心機的設計了妝容、跳舞時複上麵紗,讓兩人了妝,穿上舞衣,看上去足有九成相似,外人一般發現不了端倪。
兩人約定好了,待傅靜妤嫁人後,假意受傷,藉此以後再不跳舞便是,左右傅靜妤並不喜歡此道,是天衣無縫一個局。
紫芙撫琴伴奏,收琴後,扶著孟清辭下台,兩人心知設計‘傅靜妤’跳舞的人肯定不會輕易罷休。
好在搭的戲台和水榭隔著距離,兩人腳步加快的回廂房。果然走了一段,就聽見後麵有人追來的腳步聲。
更糟糕的是聽見尖利的嗓音響起:“傅大姑娘。”
孟清辭和紫芙驚詫的對視一眼,想不到先追來的竟然是太子內侍。
“你先走,引他們去廂房,隻要主子和內侍出現在人前,便能轉移其他人的注意力,水榭裡的貴女們以為我還在廂房醉酒,不會惹人注意,我找機會回廂房便是。”眼看轉過假山就要被後麵的人追上來,傅靜妤低聲交代,說完便朝著旁邊偏僻的園子裡而去。
紫芙緊張的點頭,穩住心神,腳下生風一樣的跑遠,手心裡全是汗。
孟清辭轉進園子,仍覺後麵有追來的腳步聲,心裡發緊,咬了咬牙,想若實在迫不得已,她就跳進湖裡遊出公主府。
剛想調轉腳步,朝著碧湖去,冷不防被人攥住手腕,拽進了漆黑的假山裡。
孟清辭眼前忽然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下意識的驚呼聲被寬厚的手掌按住,身體被裹挾著往假山深處去。
她的心臟跳的飛快,假山深處窺不見一絲天光,她如盲了不能視物,五官反而格外敏感起來。
強健的體魄禁貼著自己,帶著強勢的壓迫感,很清楚的讓她意識到,劫掠自己的是個男人。
假山外麵,隱約傳來貴女們的疑問聲,盤桓在假山附近。
孟清辭僵直著身體,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動作,她儘量靠在石壁上避開身前的人,卻無濟於事,她想應該是兩個人所在的空間太過狹小,男人才離她這麼近。
畢竟除了捂住自己的嘴,還有掐她腰上那鐵鉗一般熾熱的手掌,這人再沒有任何逾矩的行為,實在不像是欲行不軌的登徒子。
不過孟清辭還是心慌的厲害,麵前的人躲在此處伺機而動,八成是窺見了她和傅靜妤的秘密,她不確定眼前的人是否會保守這個秘密,又需要她們付怎麼樣的代價才肯守口如瓶。
溫熱的呼吸透過薄紗打在傅珩掌心上,泛起絲絲的酥麻癢意。她的腰肢是這樣的綿軟,但凡他再使些力道便能掐斷。
寬大的掌心隔著輕紗舞衣,在她腰間的軟肉上似有若無的摩挲,帶起孟清辭無法忽視的灼燙感。
她就像是受驚的幼貓,在他掌下瑟瑟發抖,又隱忍克製的強自鎮定,傅珩感受到了她喉頭滯澀的滑動,他想她此刻應是怕急了。
小姑娘即便有幾分小心機,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惡劣的欣賞了片刻,她慌亂無措樣子,他大發善心的靠近她的耳畔,安撫輕哄:“乖孩子,彆怕。”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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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不寫,有點滯澀,等寫過十萬字就舒服了,謝謝支援,很感動。[發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