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日常 第54章 引蛇 曾惠妍有小心思,親親熱…
引蛇
曾惠妍有小心思,親親熱……
曾惠妍有小心思,
親親熱熱的扶著老太太去了東梢間,與明間隔著次間,繡著鬆鶴延年的簾子,
倒是不怕在明間的人聽到什麼。
“母親,
你也彆怪大嫂,大哥回來了,她就把心思全放大哥身上了,對下人的管控自然就疏忽了。您也知道二老爺他什麼性子,
我在家也沒什麼事做,
不如就讓我幫幫大嫂,
我正好知道一個人有些本事,
能幫著錢坤一塊兒管好車馬司,母親,
要不我把他帶來叫你看看?”曾惠妍服侍著老太太躺下,給她掖了掖薄薄的蠶絲被,
久久沒得到回應,
她不由得擡頭看,老太太已經闔上了眼睛,靠在床頭上小睡。
曾惠妍尷尬的紅了臉,
心裡惱怒起來,“母親困了,那便好好休息,媽媽要照顧好。”說罷,
她就冷了臉出去。
王媽媽陪笑著送她出去,一轉頭她就輕輕嗤了一下,二夫人這樣沉不住氣,也難怪鬥不過大夫人。
曾惠妍和丫鬟一離去,
老太太就睜開了眼睛,王媽媽快走兩步,將枕頭放到老太太身後,讓她靠的更舒服。
“太太,你說今天這事兒會不會二夫人做的?”王媽媽倒了杯,遞給老太太喝。
老太太左手按著肚子,慢慢揉著,右手接過王媽媽遞來的茶,小口喝著,“她要是有這個能耐,那就不是她了。況且若隻是為了一個管事之職,就冒著讓李府丟臉的風險,她是萬萬做不出的,這背後佈局之人,恐怕是下麵的人,也隻有他們,眼界纔不高。”
王媽媽沒有很驚訝,她也是從下人過來的,哪裡不知下人之間亦有爭鬥,且不比主子們少。
“那太太要查這件事嗎?”王媽媽道。
“算了,這事兒就交給她們去解決吧。”老太太吹著茶水,“我老了,就在我這院子裡頤養天年吧。”
“太太瞎說什麼呢,您還年輕著呢,我看太太再操持府裡的事十年都行。”要說誰最希望老太太管家,當屬王媽媽第一,她是老太太的身邊人,老太太權力越大,她越吃香。
“這幾日光是操勞燒尾宴的事情,我就已經夠累了的,全身就跟沒力氣似的,讓我好好休息吧,這府裡以後也是要給大兒媳的,我何苦現在還要添亂。”
王媽媽擔憂道:“太太身體不適?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
“我的身體我自己還不清楚嗎,沒病,就是這幾日太累了些。”老太太不高興道,“她們總嫌我事兒多,可也不想想今天來的都是什麼人,萬一有個差錯,李家就在京城丟臉了。”
王媽媽不免有些心酸,想當初府裡的大事小事老太太一手操辦,可也沒像這樣喊累。
繡著鬆鶴延年的簾子掀開,春月端了碗東西進來,她行了禮,脆生生道:“老太太,這是我們夫人讓人做的人參五味子安神漿,喝完酒喝這個最好了,既解酒,又養身體,裡麵放了遼參,北五味子,小火慢熬,從宴席開始的時候我們夫人就讓廚房做了,放到已經溫熱了,這時候喝正好,您喝完再休息。”
她將碗遞給王媽媽。
老太太臉上浮現起絲絲笑意,“你們夫人有心了。”
春月眼神飛快的瞥了下四周,沒見到二夫人,也沒看到解救養胃的東西,淺淺一笑,臉上與有榮焉。
二夫人還是老太太侄女呢,都想不到這些,還是她家夫人貼心。
王媽媽手摸摸了碗壁,溫溫熱熱的,一點也不燙,她高聲道:“元香,進來服侍太太喝這安神漿。”
元香馬上就打了簾進來。
老太太院子裡清淨,下人不多,得用的也就王媽媽和元香。
春月道:“那奴婢就先回去了。”
王媽媽道:“太太,我去送送春月姑娘。”
元香坐在榻邊,一勺一勺的喂老太太喝人參五味子安神漿。
老太太嚥下一口,揮了揮手,讓王媽媽去了。
出了正屋,王媽媽隨意道:“老太太這些天操勞燒尾宴的事兒,可累著了,剛還說身體不舒服,我就想著要不要請大夫,夫人就送來了安神漿,要我說這府裡最貼心的,莫過於大夫人了。”
春月翹起來嘴巴,“夫人一向這樣,隻是彆人沒發現罷了。”
王媽媽看著她得意的麵孔暗暗著急,意識到和春月說話不能說的太委婉,於是壓低了聲音道:“唉,這些天老太太過於操勞,我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今天雖說發生了一些事兒,但總的來說也算是平穩度過,老太太終於可以歇下了,我就想著,要不要請個大夫給老太太看看身體,畢竟老太太年紀大了,前些日子又操勞了幾天,我看著真是擔心,剛才老太太還說不舒服呢。”
春月吃驚的張大了嘴巴,“那我回去就給夫人說。”在她心裡,老太太精神矍鑠,一點看不出身體不舒服的樣子,她對老太太還有點發怵,實在想不到竟到了要請大夫的地步。
王媽媽欣慰的點點頭,這才讓她離去。
董玉婷帶著錢坤和趙四回了吟風院,這件事給了老太太交代,但是她還想弄清楚一些事情。
命秋荷問了問正廳的情況,得知李淩川他們正和王爺、同僚說著話,董玉婷就沒再讓人去問了,而是讓趙四把他喝的酒帶來,讓秋荷去把朱月如給叫來。
一盅酒量不多,趙四是個能喝的,那一會兒功夫就已經全喝完了。
董玉婷趁著朱月如沒來的功夫,又詳細問了問趙四事情發生的經過。
朱月如在廚房忙了一天,沒怎麼來前院,都是打發人來看。這會兒被董玉婷叫到吟風院,心裡正納悶發生了什麼,直到看到灰頭土臉的錢坤和趙四,她心裡咯噔了一下。
“見過夫人。”朱月如看了一眼他倆,就收回目光。
“朱管事,你今天給趙四送了一盅酒?”董玉婷開門見山的問,指了指放在一旁小方桌上的酒盅。
朱月如愣了一下,矢口否認。
趙四腫著臉急道:“朱管事,去皇宮前我讓你給我留些酒,回來後管事房裡就多了一盅酒,不是你送的嗎?你還送了小天酥來。”
朱月如道:“我是送了小天酥去沒錯,可是我沒送酒!燒尾宴還沒辦完,我怎麼可能給你送酒!夫人可是交代過,今天不準飲酒!”
一番話說的趙四無地自容。
“朱管事,你能認出來,這酒是不是廚房的嗎?”董玉婷道。
朱月如鼻子湊近酒盅口,細細嗅聞起來,“這是琥珀酒,不對夫人,我能借個杯子嗎。”
董玉婷頷首,秋荷就給她取了個乾淨杯子,朱月如將酒盅倒翻,停留了一下,讓酒盅裡最後一點沒倒乾淨的酒水從裡麵流出來,又上下大力甩了甩,可即便這樣,倒出來的也不足半杯。
朱月如嘗了一口,閉上眼睛,全身上下的感受全放在了舌頭上,眾人安靜的看著她,朱月如睜開眼睛,就見幾個人的眼神都打量著自己,就連秋荷冬枝也悄悄好奇的看著她。朱月如臉一紅,朗聲道:“夫人,這琥珀酒裡還加了三勒漿,所以味道有些怪。”
趙四驚訝道:“難怪這酒喝起來那麼不對,我喝了幾口就有些暈乎乎的。”他心裡又讚歎朱月如的舌頭靈,兩種酒混在一起都能分辨出來。
琥珀酒釀製時間長,三勒漿則是由波斯傳入,兩種酒都極容易醉。
“這兩種酒在外麵能買到嗎?”董玉婷又問。
“能買到,不過價格昂貴,也不是普通人能買得起的。”
董玉婷思索片刻,“如果不是在外麵買的,誰能去廚房拿到這兩種酒?”
“這個,得去看看簿冊。”
董玉婷讓朱月如去拿,錢坤已經明白她這是想揪出背後之人,有意表現自己,彌補他在董玉婷心裡的形象,便跟著出謀劃策道:“夫人,小的也可以去查值班簿冊,看今天誰有機會接近接觸管事處。”
“去。”董玉婷道。
朱月如和錢坤聚在一起對了簿冊,拿了這酒的人,卻沒機會去管事房,有機會去管事房的人,卻沒能力拿了酒。
原本信心滿滿的兩人頓時垂頭喪氣。
董玉婷也陷入沉思,難不成真是在外麵買的酒?那這可就難找了,要揪出來背後的人,總得有證據才行。
朱月如道:“夫人,今天辦燒尾宴,就雇了一些幫工進來,沒準兒是那些人做的也說不定。”
董玉婷食指敲著木桌,“錢坤,你回去把你和趙四受的罰宣揚出去,務必讓所有人都知道,並且還要說我正在選接替管事的人。”
錢坤聽到這句話,眼神暗了暗,不過馬上又恢複過來,“知道了夫人,就交給我吧。”
他們幾個走了之後,春月便把王媽媽給她說的話告訴了董玉婷,包括老太太這幾天如何操勞,東梢間沒看到二夫人,您是第一個關心老太太的人,還有最重要的老太太這幾天身體不舒服。
董玉婷立即將對牌給了秋荷,讓她晚上帶大夫過來給老太太看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