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日常 第94章 後怕 起初傷口疼的手不能用勁…
後怕
起初傷口疼的手不能用勁……
起初傷口疼的手不能用勁兒,
連彎曲一下都不行,好在傷的是左手背,慣用右手,
日常生活也不會有什麼阻礙,
隻是幾天下來,左手手指的關節像是生鏽了一般,很沉重的感覺。晚上睡覺時也不能擡起,隻能平放在床上,
董玉婷藉此把李淩川趕去書房睡了幾天,
不得不說,
一個人睡在床上太舒服了,
董玉婷都想傷口好的慢一些,再多獨占大床幾天。
但這個不是她想就能實現的,
有天醒來,她感覺傷口有些癢,
忍住去撓的衝動,
繼續讓秋荷給她抹藥。
“傷口已經結痂了,再過幾天就好的差不多了。”秋荷一邊小心翼翼塗抹藥膏,一邊說道,
聲音裡透露著高興。
藥膏清涼,帶著微微的刺麻,很好的緩解了傷口處傳來的癢意,董玉婷看了眼手背上的傷口,
原先血淋淋的血洞已經癒合,變成深紫紅色的痂。再過不久,手背上的痂會脫落,血肉重新生長,
這裡就再也看不出受過傷。
夏晴鬼鬼祟祟的進來,被董玉婷瞧見,好笑的問:“這是怎麼了?”
夏晴嘿嘿一笑,“夫人,清風院那兒又鬨起來了。”
春月聽完都見怪不怪了,一邊整理床鋪,一邊頭也不回的說:“又是二小姐?”
夏晴點了點頭,“是啊。”
過年要持續將近一個月,除了進宮的大事,還有祭祖,不過不用回祖宅,畢竟一來一去就快要一個月。然後是宴席,每一天都是,賓客、親戚、流水似的來,流水似的走,銀子不斷的花出去,打賞、送禮,每天歌舞昇平、熱熱鬨鬨,一直到今天。
這麼一說,董玉婷確實很久沒見到李念姿了,自從那件事之後,有意無意的,就不讓她出來了。
董玉婷問道:“她怎麼了?”
夏晴把她打聽來的告訴董玉婷:“聽說是二小姐什麼飯也不吃,氣的二夫人親自去喂她,結果被二小姐直接丟在了臉上,那飯剛做出來,正熱呢,一大碗飯全蓋到二夫人臉上了。”夏晴邊說邊比劃著,左右手畫了一個大圓,把春月逗得發笑。
董玉婷問:“她沒事吧?”頓了頓,又說,“她們倆沒事吧?”
夏晴道:“二夫人沒事,臉上的燙傷不嚴重,就是有些紅,聽她院裡的丫鬟說,應該過兩天就能好,就是二夫人很生氣,罰二小姐跪下,不知道現在起來了沒有。”
春月收拾完床,走了過來,“二夫人肯定要罰二小姐跪到明天。”
夏晴道:“我想也是。”
“二小姐也真是的,香姨娘那麼壞,走了纔好,要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做出壞事。二小姐離開了她,才能變成大小姐一樣的人,跟在香姨娘身邊隻會變壞。”春月一向心直口快,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夏晴點了點頭,沒出聲。
董玉婷突然想到了什麼,腦中靈光乍現,模模糊糊的,像是模糊中閃過的靈光,飛速即逝。“你剛才說什麼?”她說的焦急,嚇了春月一跳,一旁聽著她們談話的秋荷站直了身體,跟著緊張起來,下意識幫春月說話,“香姨娘怎麼樣,是你能說的嗎?”
春月支支吾吾的,像蔫了的喇叭花,不敢說話。董玉婷知道她們想差了,安撫道:“我沒生氣,就是你剛才說的,讓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春月一下就又膽大起來,小聲說:“奴婢剛才說香姨娘離開了纔好,這樣二小姐就不會學壞了,夫人,您想到什麼事了?”
董玉婷定定的坐著,思緒一下因春月的話飛向了遠方。
她想起宮宴上十五皇子稚嫩而堅定的話,“父皇,病枝不除,禍害蔓延,兒臣祝父皇聖體永康,鬆柏之壽”,她又想起聖上大笑幾聲,連說幾個好字,想起靜妃的厭惡,想起其他皇子的目光,現在回憶起來,那場宮宴裡的其他人,看向十五皇子的目光中似乎都帶上了審判和狐疑。
她突然覺得,自己理解錯了一件事,或許十五皇子砍下的枯枝,不是說的聖上身上的病,而是指賢康王,他纔是那根“病枝”。聖上的沉默和笑,現在回想起來都帶了不同尋常的意思,是因為十五皇子的話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但不管怎麼樣,董玉婷都感到深深的後怕,這種後知後覺才明白過來的事,和突然的驚嚇是兩種不一樣的害怕,一種是傾盆大雨,會讓你淋成落湯雞,狼狽不堪,一種則是連綿的潮濕的雨,最初不會感受到什麼,但是之後身體隱隱作痛,才發覺出這雨的危害。
她覺得十五皇子不是個好人選,如果毫無瓜葛,不會有交接,那董玉婷或許會欣賞這樣聰明的人,但想到他可能會成為自己的女婿,李念瑤的夫君,董玉婷的心底產生了一種排斥的情緒。李念瑤若是嫁給他,不得被吃的死死的,想到這個可能,董玉婷就一陣心煩意亂。
還想問什麼事的春月安靜下來,一旁的幾人也默不作聲的靜下去,不敢出聲打擾她。
董玉婷起身去了書房,李淩川在府裡的時候,待的最久的地方就是這裡,來書房找他準沒錯。
董玉婷讓下人們離開,開門見山的把她的猜想,和一番見解告訴李淩川,最後添上一句:“我覺得瑤姐兒不能嫁給這樣的人,要不然過去不是被欺負死了。”
李淩川正寫著一副對聯,才寫了一半,“瑞氣臨至”閒來無事,他已經寫了好幾副,董玉婷沒浪費,讓庫房收起來,預備著明年貼上,如果到時候沒有壞的話。
李淩川不慌不忙的放下筆:“聖上選人,我們也做不了主。”他把毛筆掛上,對聯收起來,他的書房永遠都是這樣整齊,用完什麼,都放回原位。
董玉婷忍了又忍,又是這樣的態度,好像什麼都和他無關的似的,難道念瑤就不是他的女兒?董玉婷正要開口,李淩川像是猜到了什麼,連忙開口:“我也沒說什麼都不做。”這話有幾分示弱的意思,他想起上次因為孩子的話題,他見到了董玉婷的固執和鋒芒,像是孩子遇到危險時,亮出爪子的母獸。但在其他方麵,她卻有些事不關己。
李淩川不敢在這方麵疏忽,緊接著說:“十五皇子年幼,他又怎麼知道這件事的真相的?”
聖上既是顧忌賢康王的麵子,也是保全自己的麵子,將他趕去蕪州的真正原因並沒有明說,十五皇子若不是知道了這件事的真相,那他此舉,可頗為大膽。
“不會是麗妃告訴他的吧?”董玉婷猜測道。
“這件事,靜妃不會想讓彆人知道,德妃和容妃不是那樣的性格,隻有麗妃,很可能會這樣做。”李淩川分析道。
永明王的生母德妃出身顯赫,性格孤傲,鮮少與人交流,就連皇上,她也愛答不理的。但偏偏皇上就吃那一套,或者說,這樣的妃子,宮裡獨她一份兒,聖上就記在了心裡。
“她為什麼這樣做?”
“大概,是想氣一氣靜妃吧。”
靜妃和麗妃的爭鬥宮外都有耳聞,董玉婷便道:“那就放心了,若十五皇子真的投靠了武烈王,想必他們也不願意看到瑤姐兒成為十五皇妃。”
她心裡的擔憂消去了大半,說起了其他的,“這個武烈王還怪有心計,自己在宮外拉攏朝臣,宮裡麵也不忘讓十五皇子和麗妃幫他籠絡聖上,一個外,一個內,永明王要怎麼跟他鬥?”她說的話也露骨,但也是事實,自從上次的宮宴過後,十五皇子走進了眾人視野,也前提起他,大家也隻是說其母良嬪這些年較為受寵,獻禮過後,十五皇子被聖上誇獎,賞賜,可謂風光無限。
眾人都說,十五皇子獻禮獻的好,借枯枝喻病。誰不希望自己長命百歲,尤其是對於一個生了病的人,聖上看到這樣的禮物,自然歡喜,簡直就是一頓舒服的拍馬屁,後麵賞賜十五皇子,那也是人家應得的。
然而再想的更深一層,借枯枝喻賢康王,把他趕去蕪州,暗戳戳的告訴聖上,您做的對,也是一通拍馬屁。當皇上的,誰會喜歡忤逆自己的人,當然也有,但本朝聖上顯然不在此列,他把自己兒子趕去蕪州,心裡也是猶豫不定,要不然怎麼遲遲不立太子,不願意接受自己老了是一方麵,本身猶豫也是一方麵。
正巧,冒出來一個十五皇子,暗示他,您做的對,把“病體”砍去了,才會更好,簡直就是戳到他心窩裡的甜話,皇上怎麼會不喜歡他。再加上人老了,疼愛小兒子,武烈王的助力這些方麵的因素,十五皇子最近的得寵成了必然。
李淩川笑了笑,說:“不過麗妃再不願,最後的決定權還是在聖上手裡,還是要多做一重打算。”
“你想怎麼做?”
“到時皇後和四妃都會參加,靜妃大概不會出現,就隻能靠容妃和德妃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