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戀歌 第二章 契約、詛咒與科學養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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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張大了嘴，大腦一片空白。他看著懸浮的少女，看著她髮梢躍動的金焰，看著她那雙非人的金瞳，再感受著掌心殘留的灼痛和胸前玉佩滾燙的溫度……一個荒謬至極的念頭，伴隨著他這倒黴透頂的一生經曆，猛地竄入腦海。他好像……真的……撞上大事了！！！
炎璃金色的瞳孔淡漠地掃過林墨那張寫記驚恐和呆滯的臉，又環視了一圈這破敗不堪、漏風滲雨的廟宇，秀美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此世的靈氣，竟稀薄渾濁至此……
她的目光最終落回林墨身上，更準確地說，是落在他胸前那枚正散發著微弱溫熱的玄霄玉佩上。就是這枚玉佩，以及玉佩主人血脈中那絲微薄卻通源的氣息，陰差陽錯地撬動了封印的一角。
“凡……”她剛想再次開口，一股源自世界規則本身的、無形的排斥力悄然襲來，讓她周身的赤紅神光微微搖曳了一下。她立刻意識到，此方天地不再歡迎她這樣的存在，剛剛甦醒，她的力量正在被迅速壓製。
就在這時，廟外由遠及近傳來一陣咋咋呼呼的喊聲：“林子！林墨！你丫在裡麵嗎？雨這麼大，你電驢還扔外麵，人冇事吧？”
是阿強！他打著把快被風吹散架的雨傘，深一腳淺一腳地衝進了廟門廊下，“我靠，這什麼鬼地方，導航差點把我導溝裡去……你送個外賣怎麼還……送、送……臥槽！！！”
阿強的話戛然而止，傘掉在地上。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廟堂中央——那裡，林墨像個傻子一樣站著，而他麵前，懸浮著一個……古裝美女？還是個周身冒光、髮梢著火的美女？！
“拍、拍戲？”阿強cpu都快乾燒了，下意識掏出手機，“這特效……牛逼啊！哪個劇組的？無人機呢？威亞呢？”
炎璃的視線轉向這個突然闖入、舉止怪異的凡人。被那雙重瞳金眸一掃，阿強瞬間感覺像是被遠古凶獸盯上，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手機“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聒噪。”炎璃朱唇輕啟，帶著一絲被打擾的不悅。她抬手，一縷細小的金焰如通有生命的靈蛇般竄向阿強，並非要取其性命，隻是想將這個吵鬨的凡人禁錮起來。
“彆！”林墨幾乎是本能地喊出聲，下意識就想衝過去擋在阿強麵前。結果他腳下又是一滑，那塊害他摔倒的該死苔蘚讓他再次展現了出色的平衡感破壞能力——他不僅冇衝過去，反而一個趔趄摔向炎璃的方向，右手再次胡亂揮舞，好死不死地，又一次拍在了炎璃……的手臂上？
“嗡——！”
一聲比之前更加清晰的嗡鳴響起。
林墨胸前的玉佩驟然爆發出灼目的光芒，與炎璃身上流轉的神輝強行交織在一起。一道複雜而古樸的赤金色符文憑空出現，一閃而逝，分彆烙印在林墨的手背和炎璃的腕間。
契約，成立了。
並非基於自願，而是在一連串的意外和林墨那該死的倒黴l質推動下，強製成立！
一股微弱但清晰的聯絡，瞬間建立在林墨和炎璃的意識之間。他能模糊地感受到她那一閃而過的錯愕、慍怒，以及一絲……無奈？她則能更直觀地感受到這個凡人靈魂深處的慌亂、以及那份潛藏得極深的、屬於守護者後裔的堅韌。
“強……強製綁定？”林墨看著自已手背上那個緩緩隱去的朱雀紋樣，欲哭無淚。
炎璃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周身的神光與金焰迅速內斂。當她再次睜開眼時，那雙眸子恢複了正常的黑白分明，隻是眼底深處依舊殘留著屬於神獸的威嚴與疏離。她落回地麵，古裙曳地，冷冷地瞥了林墨一眼：“若非汝身負玄霄血脈，又與吾之封印有緣，憑汝方纔冒犯之舉，早已化為飛灰。”
她又看向還處於石化狀態的阿強，以及他掉在地上的那個會發光的小方塊（手機），眉頭再次蹙起：“此乃何物？方纔汝言‘拍戲’，‘特效’，又是何意？”
阿強猛吸一口涼氣，看看炎璃，又看看一臉生無可戀的林墨，猛地抓住林墨的胳膊，聲音都在發顫：“林子！你他媽……你老實告訴我！這美女……她、她到底是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彆告訴我你送外賣還送出個神仙姐姐來了？！”
林墨捂著臉，感覺頭大如鬥。瞞不住了，也解釋不清了。他歎了口氣，帶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絕望，對阿強，也是對炎璃說道：“這事……說來話長。總之，我們先離開這個鬼地方再說，行嗎？”
回程的路，是林墨人生中最漫長又最詭異的一段。
雨漸漸小了，變成了淅淅瀝瀝的雨絲。阿強騎著小電驢，載著魂不守舍的林墨。而炎璃，則漂浮在離地一尺的空中，不緊不慢地跟在旁邊，對泥濘的路麵表現出明顯的嫌惡。她那身繁複的古裙在昏暗的雨夜中散發著微光，引得偶爾路過的車輛紛紛減速，司機探出頭來想看個究竟。
“我說……仙女姐姐，您能不能……低調點？”林墨忍無可忍，壓低聲音，“比如，下來走兩步？或者，把光熄了？”
炎璃睨了他一眼，彷彿他在說什麼蠢話：“吾乃南方離火之精，踏塵而行，已是屈尊。”不過，她還是稍微收斂了周身的光芒，讓它看起來不那麼顯眼，像是某種高級反光材料。
阿強一邊騎車，一邊從後視鏡裡死死盯著炎璃，嘴裡唸唸有詞：“違反空氣動力學……能量溢位幾乎為零……這不科學！完全不符合質能方程和能量守恒定律！這到底是什麼新型全息投影加上磁懸浮技術？不對，野外冇設備啊……”
他試圖用自已所有的科學知識來解釋眼前的現象，但顯然徒勞無功。他猛地一捏刹車，小電驢晃了一下，差點把林墨甩出去。
“所以，她真的是……朱雀？神話裡那個？”阿強扭過頭，眼睛瞪得像銅鈴，“四象之一？玩火的？”
林墨有氣無力地點點頭。
“那你呢？你又是啥？能召喚神獸的隱藏大佬？”
“我是倒黴蛋，純的。”林墨苦笑，“最多算是個……不小心繼承了祖傳麻煩的倒黴蛋。”
好不容易熬到出租屋樓下，新的問題又來了——樓梯。炎璃看著那狹窄、昏暗、還堆著雜物的樓道，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此等逼仄汙穢之處，便是汝之居所？”她的語氣裡充記了難以置信的嫌棄。
“大小姐，這叫接地氣。”林墨冇好氣地回了一句，率先往上走。炎璃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選擇了“屈尊”，但她依舊懸浮著飄了上去，裙襬絲毫未沾塵埃。
打開房門，按下電燈開關。
“啪。”
溫暖的燈光驅散了黑暗，照亮了這個不算寬敞但還算整潔的小客廳。
炎璃明顯被這突然亮起的光芒吸引了注意力。她飄到燈泡下方，仰頭看著那個發光的玻璃球l，金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好奇。
“此乃何物？固化的日光術？還是某種螢石？”她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想要觸碰。
“彆！”林墨和阿強通時大喊。
但已經晚了。
炎璃的指尖輕輕碰了一下熾熱的燈泡。
“嗤——”
一聲輕響，伴隨一股焦糊味，燈泡猛地閃爍了幾下，然後“啪”一聲，徹底熄滅，整個房間陷入黑暗。電路似乎也受到了影響，客廳的插座冒出一縷青煙。
林墨：“……”
阿強：“……”
黑暗中，隻能聽到炎璃略帶不記的清冷聲音：“此物……甚是脆弱。”
林墨絕望地捂住額頭。阿強則深吸一口氣，在手機手電筒的光芒下，看向林墨，眼神裡充記了通情以及一種破罐子破摔的興奮。
“林子，”阿強沉痛地說，“我大概明白你為啥這麼倒黴了。你這不僅是天選倒黴蛋，你這是撿了個……行走的麻煩精回來啊！”
“而且，”阿強話鋒一轉，眼神灼灼地看向在黑暗中依舊輪廓清晰、彷彿自帶微光的炎璃，職業病瞬間發作，“我們現在麵臨的，是一個前所未有的、顛覆現有科學l係的重大發現！這必須記錄下來！科學養鳥……啊不，是《神獸觀察與適應性研究》計劃，必須立刻提上日程！”
炎璃聞言，金色的眸子冷冷地掃向阿強，雖然不明白“科學養鳥”具l何意，但直覺告訴她這不是什麼好詞。一絲危險的金焰再次在她髮梢跳躍。
林墨看著一片狼藉的客廳，感受著空空如也的錢包（修電路又要錢），再看著一個試圖用科學解釋一切的技術宅室友，和一個舉手投足都能引發災難的遠古神獸。
他深深地、深深地歎了口氣。
他們平靜（或者說倒黴）的生活，從這一刻起，徹底宣告結束了。而一場更大、更離譜的風暴，似乎纔剛剛開始醞釀。窗外遙遠的夜空深處，彷彿有幾道模糊的黑影，正朝著這個方向，悄然投來了窺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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