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法則戰紀 第86章 虛無之影，法則碎片
「這裡沒有空間坐標，」林蕭的破幻之眼第一次遇到阻礙，眼前的黑暗並非缺乏光線，而是根本不存在「光」這種物理概念，「連時間的流逝都失去了參照係。」他伸出手，平衡之力在掌心凝聚成光球，卻看到光球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分解，最終化作無數細小的法則碎片。
【檢測到「虛無之域」核心特性：物理法則的「溶解池」。所有進入該區域的物質、能量、時空結構都會被分解為最基礎的法則碎片，這些碎片在「虛無引力」作用下不斷重組，形成臨時的、隨機的物理規則。當前區域記憶體在76種不穩定法則，其中31種與已知宇宙完全相悖（如「質量越小引力越大」「能量會自發聚集」等）。】
「那是什麼？」劉如煙指向飛船左舷，黑暗中突然浮現出無數熒光軌跡，這些軌跡相互交織，勾勒出巨大的、非歐幾何的輪廓。隨著飛船的靠近，輪廓逐漸清晰——那是由法則碎片構成的「生物」，它們沒有固定形態，時而化作流淌的光河，時而凝聚成晶體狀的幾何體。
「外來者？」一個低沉的聲音直接在兩人意識中響起，那些熒光軌跡突然停頓，「很久沒有『完整』的法則結構體闖入這裡了。上一個還是三千萬年前，那個自稱『織命者』的小家夥，他的時空紡錘在這裡碎成了粉末。」
林蕭的平衡之力順著意識波動回應：「你們是什麼存在？」
「我們是虛無的影子。」熒光軌跡突然組成一張模糊的臉，「當宇宙誕生時，被排斥的冗餘法則聚集在這裡，形成了我們。你們宇宙的物理規則對我們來說，就像枷鎖對你們的意義。」它伸出由光軌構成的手臂，觸碰飛船外殼，「你們的『存在』本身，就是對虛無的挑釁。」
劉如煙突然感到一陣心悸，生命能量不受控製地波動：「你們在分解飛船的結構！」她看到金屬外殼正在變得透明，露出內部閃爍的法則碎片，「這裡的虛無引力在瓦解物質的基本結構！」
「不是瓦解，是解放。」光影的聲音帶著一絲嘲弄，「你們的宇宙被僵硬的法則束縛太久了——質量必須守恒，能量不能憑空產生，連時間都隻能單向流動。在這裡，一切都可以重新定義：石頭可以思考，火焰能夠結冰，連死亡都能孕育生命。」它指向遠處，黑暗中突然綻放出絢麗的「星雲」，仔細看去卻是無數法則碎片重組形成的、不斷變換形態的臨時宇宙。
「聽起來很美，」林蕭的平衡之力在飛船周圍構建出法則屏障，阻止了進一步的分解，「但這些臨時宇宙的壽命不超過三個呼吸。你們所謂的『自由』，不過是永恒的混亂。」他指向那些不斷誕生又湮滅的臨時宇宙，「那個剛剛形成的恒星係，因為引力法則突然逆轉，行星瞬間墜入恒星，連存在的意義都來不及擁有。」
光影的輪廓劇烈波動：「混亂纔是宇宙的本源！你們追求的『穩定』，本質上是對可能性的扼殺！」它突然釋放出大量法則碎片，這些碎片在飛船周圍重組出各種詭異的景象——燃燒的冰塊、凝固的聲音、會思考的石頭，「看看這些！這纔是宇宙本該有的樣子，無限的可能性，不受任何法則約束！」
「沒有約束的自由等於毀滅。」劉如煙的生命能量與飛船的應急係統產生共鳴，在艙內構建出小型的穩定力場，「就像沒有骨骼的軀體無法站立，沒有法則的宇宙也無法孕育真正的生命。那些臨時宇宙裡，從來沒有誕生過能思考『存在意義』的意識。」
光影發出刺耳的尖嘯，周圍的法則碎片突然狂暴起來：「你們懂什麼！三億年前，我們也曾擁有穩定的法則體係，是你們的宇宙在膨脹時『吞噬』了我們的法則，將我們擠壓到這片虛無之中！」它的輪廓突然清晰，顯露出類似晶體的結構，「你們看到的『虛無』，其實是被掠奪後的廢墟！」
林蕭的破幻之眼穿透光影的表層，看到了隱藏在覈心的記憶碎片——那是一場發生在宇宙誕生初期的法則戰爭，兩個相鄰的宇宙在碰撞中相互吞噬對方的物理法則，最終林蕭所在的宇宙獲得了穩定的法則體係，而失敗者的殘餘法則則被擠壓到這片「虛無之域」，形成瞭如今的景象。
【檢測到虛無之影的核心矛盾：對「法則掠奪」的怨恨使其極端排斥穩定的法則體係，試圖通過分解外部宇宙的法則碎片來恢複自身的完整性。其體內包含37的原始法則碎片，若與外部宇宙的法則接觸，可能引發法則融合，產生全新的物理規則。】
「那場戰爭沒有贏家。」林蕭的平衡之力包裹住一塊漂浮的法則碎片，將其重組為熟悉的「能量守恒」法則，「你們失去了穩定的法則，我們的宇宙也因為法則掠奪留下了無數物理奇點，那些黑洞、白洞，都是當年戰爭的傷疤。」
光影的晶體結構開始出現裂紋：「傷疤？你們的宇宙用我們的法則碎片構建了璀璨的星空，而我們隻能在這片虛無中永恒地分解、重組，連存在都是一種折磨！」它突然衝向飛船，無數法則碎片在前方凝聚成巨大的「法則風暴」，「今天，我要讓你們嘗嘗被分解的滋味！」
風暴襲來的瞬間，林蕭將平衡之力提升至極致。他沒有選擇抵抗，而是引導著風暴中的法則碎片與飛船的法則屏障相互融合。原本相互排斥的法則在平衡之力的作用下開始妥協——「質量越小引力越大」與「萬有引力」融合，形成了既能吸引又能排斥的「雙態引力」；「能量自發聚集」與「熵增定律」結合，誕生了「迴圈能量場」。
「這不可能！」光影發出難以置信的尖叫，它看到那些混亂的法則碎片正在形成新的、穩定的規則體係，「法則之間是相互排斥的，它們不可能共存！」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林蕭的聲音透過法則風暴傳來，「平衡不是消除差異，而是讓不同的事物找到共存的方式。你們的法則與我們的法則，並非隻能相互吞噬。」他指向風暴中心，那裡正形成一個由新舊法則共同構成的「法則恒星」，它既遵循能量守恒，又能自發聚集能量，在穩定與變化之間找到了完美的平衡。
光影的晶體結構逐漸軟化，最終化作流動的光河：「三億年了……我們一直以為隻有毀滅對方纔能獲得救贖。」光河圍繞著法則恒星旋轉，「但這種共存的法則……真的能持久嗎？」
「需要時間驗證。」劉如煙的生命能量探入法則恒星，感受著其中穩定的能量流動，「就像兩個有過衝突的文明，想要和平共處，總得有人先邁出第一步。」她看向林蕭，「也許我們可以在這裡建立一個『法則觀測站』，幫助你們穩定這些新誕生的法則。」
光影突然分裂成無數細小的光帶，這些光帶在飛船周圍組成複雜的符文：「這是我們掌握的所有法則碎片圖譜，包含112種原始法則。如果你們真能讓新舊法則共存，我們願意開放虛無之域的通道，讓你們的宇宙也能利用這些被遺忘的法則。」
林蕭接過圖譜，平衡之力自動將其與已知的物理法則比對，發現其中有7種法則能極大提升光量子引擎的效率，還有13種法則可能解決澤爾人和維恩人麵臨的能源危機。
「合作愉快。」林蕭的飛船開始緩緩駛離虛無之域，身後的法則恒星正在不斷擴大，將穩定的法則輻射向周圍的黑暗，「我們會派來最優秀的科學家，和你們一起完善這些新法則。」
光影的聲音在身後回蕩：「記住，虛無之域的法則就像未被馴服的野獸，一旦平衡被打破，它們會比任何武器都更危險。」
飛船駛出黑暗的刹那，所有儀器瞬間恢複正常。光量子引擎重新噴射出明亮的尾焰，劉如煙的生命能量也恢複了流動。他們回頭望去，那片虛無之域的邊緣正閃爍著柔和的光芒，無數新的法則恒星正在形成，將黑暗一點點驅散。
「接下來去哪？」劉如煙看著係統麵板上不斷更新的法則資料，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林蕭的目光投向宇宙的邊緣，那裡有一片更加神秘的區域，連係統麵板都無法識彆：「去看看那些被遺忘的法則，能給這個宇宙帶來什麼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