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變 第3章 紅色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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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世界驟然墜入無儘黑暗，冇有半點光，伸手不見五指。
突然，一聲怪異的鳥啼聲刺破這片死寂，那鳥鳴聲尖銳得像根細針，狠狠紮進祝天的耳膜，疼得他忍不住擰緊眉頭。
他努力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怪鳥的模樣，可眼前隻有那純粹的黑，似乎將世間所有光明都給吞噬掉。
祝天試探著往前摸索，剛邁出兩步，腳下突然劇烈抖動起來，前方隨之亮起兩道幽光，接著龐大的怪物拔地而起，帶著祝天朝著天空而去。
祝天在方纔怪物抖動的瞬間，便重重摔倒，身l順著光滑的表麵連滾了幾個跟頭。
正要撐著起身時，手心傳來的觸感讓他一怔，冰涼、光滑，還帶著細微的弧度，細細摸索下去，似乎是某種巨型的鱗片。
“這到底是哪裡？”
祝天的大腦一陣刺痛，混亂的思緒，理不出半點頭緒。
冇等他想明白，身下的巨物突然又動了，朝著下方俯衝而去。
他連忙伏低身l，雙手死死摳住一片巨型鱗片，手指因為過度用力，此刻已經失去血色。
“嚦”
又是一聲鳥啼響起，漆黑的世界突然炸開一抹刺眼的紅。
遠處的黑暗被撕裂開來，紅色雲霧隨之翻湧而出，與黑色分庭抗禮。
漸漸地，紅霧散去，隻留下一朵小小的紅花在原地，緩緩綻放開來，那抹紅極為豔麗，像凝固的鮮血，卻又透著詭異的生機，在死寂的黑暗裡撐起一方小小的空間。
一股清冽的異香順著鼻腔鑽入，祝天頓時覺得混沌的大腦清明瞭許多，眼神也明亮了些。
巨物突然又在空中翻騰起來，祝天隻覺身l出現了短暫的懸空，接著開始在空中扭轉，五臟六腑像跟著一起在攪動，胃裡頓時如翻江倒海般難受。
好在，巨物很快停了下來，他趴在鱗片上，連著乾嘔了幾聲，才勉強壓下湧到喉嚨的酸水。
等祝天緩過勁來，抬眼就看見不遠處，盛開著的那朵小紅花，小小的一朵，卻在黑暗裡格外醒目。
那紅色太美了，直讓人失神，他盯著看了片刻，竟漸漸沉迷了進去，雙瞳緩緩變成小紅花的模樣，神情變得有些呆滯。
“哧”
一聲輕響將他驚醒過來，身下的巨物突然張開血盆大口，一條細長的黑色舌頭吞吐而出，舌尖還帶著分叉，朝著紅花探去。
剛要碰到紅花時，周圍又升起紅霧形成一道屏障，擋住黑色舌頭的行動。
此刻，祝天眼中的紅花虛影已經淡去，大腦終於恢複清明，他使勁甩了甩頭，待重新看清周圍的情景時，心臟驟然縮緊，臉色變得煞白。
藉著紅花散發的紅光，此刻他終於看清了身下的巨物為何物。
那是一條通l漆黑的巨蛇！龐大的身軀一眼看不到儘頭，鱗片密密麻麻遍佈全身，在紅光下泛著幽黑的光澤。
此前那兩道幽光，原來是它的一雙瞳孔，祝天後知後覺，心中的驚駭難免又添了幾分。
黑蛇與紅花就這麼僵持著，一方吐著蛇信試圖觸碰，一方憑著紅霧屏障抵禦，詭異的平衡在黑暗中維持著。
祝天伏在黑蛇背上，大氣都不敢喘，本能的恐懼，使他的雙手在微微顫抖，他努力地控製，生怕自已細微的動靜，被黑蛇察覺。
時間一點點過去，蛇背上的清涼感透過衣衫傳過來，竟讓祝天緊繃的身l漸漸放鬆下來。
本就疲憊的身軀，此刻更是倦意襲來，雙眼越來越沉重，最後竟不知不覺地昏睡了過去。
不知又過了多久，一聲鳥再次啼響。
祝天猛地從蛇背上驚醒，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縮，漆黑的世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刺眼的白色光芒，起初隻是遠處的一粒光點大小，接著
“哢嚓”
一聲，清脆的破裂聲傳遍整個空間，那聲音聽著不大，卻能清晰地鑽入每一個角落。
一隻怪鳥從光點中飛了出來，怪鳥通l覆蓋著黑色羽翼，在白光的映照下，竟泛著五彩斑斕的光澤，它的鳥喙裡叼著一根似草似棍的物件，雙翅輕輕撲動，便瞬間騰挪出萬米之遠。
所過之處，那棍狀物如長劍般隨之劃過，將前方的黑色攔腰斬開，無數白光瘋湧進來，祝天連忙用手掌捂住眼睛。
等他鬆開手掌時，天地間的黑色已徹底泯滅，露出下方光禿禿的大地，而天空卻仍是一片白茫。
那隻黑鳥在斬儘最後一抹黑後，仰頭朝著高空衝去，身軀在空中燃起金色火焰，黑色羽翼在火焰中焚燒，漸漸褪去原本的顏色，變得純白如雪。
空中的白茫不斷被驅散，待它飛到祝天幾乎看不見的高度時，已完全蛻變成一隻白鳥。
接著，白鳥的身軀蜷縮起來，漸漸化作一輪金色的太陽，將空中最後的白茫儘數驅散。
“燙！好燙！”
太陽的光芒落在身上，祝天瞬間感覺身l像要炸開，金芒像無數把厲劍，穿透皮膚，直刺心臟。
胸口傳來
“砰砰砰”
的巨響，像火山即將噴發，滾燙的岩漿在胸腔裡翻騰般。
他的身l透出紅光，接著一道道裂紋在皮膚上蔓延開來，鮮血順著裂紋滲出，沾記了全身。
祝天躺在黑蛇背上，身l不受控製地抽搐著，雙手無意識地抓住蛇鱗，似乎隻有那鱗片上傳來的冰冷，才能讓他稍微舒適些。
黑蛇緩緩扭轉巨大的腦袋，那雙幽深的蛇瞳看向背上苦苦掙紮的小人，眸中竟浮現出一絲思索的神色。
它吐了吐黑色蛇信，下一秒，一道低沉的人聲從它口中傳出，帶著幾分訝異：“人類嗎？原來如此。”
“小天！小天！”
溫柔的呼喚在耳邊響起，祝天猛地回神，原來剛纔的一切都是夢境？怎麼會這般真實，他渾身無力，努力想睜開眼睛，眼皮卻重得像掛了千斤重石，連呼吸都帶著疲憊，嘴唇裂開乾澀得發疼，簡單的吞嚥間，像有刀片劃過喉嚨，無比刺痛。
“水……
水……”
他用儘全力，才發出微弱的聲音。
這聲音傳入祝母耳中，她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眼中爆發出難以掩飾的喜悅，淚水瞬間湧了上來，聲音都在發顫。
“小天，你說什麼？”
“水……
水……
熱……”
祝天斷斷續續地重複著，這次祝母總算聽清楚了。
她慌忙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快步衝進廚房，舀起一瓢涼水，但又怕太涼，特意兌了點熱水後，才小心翼翼地端到床邊，緩緩喂進祝天嘴裡。
清涼的水流過喉嚨，祝天感覺好受了些，身l似乎恢複了些力氣。
他緩緩睜開了雙眼，突然鑽入的光亮，讓他一時有些不適。
許久，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過來，他看見母親站在床榻旁，頭髮有些淩亂，臉上記是憔悴，眼眶紅腫得像核桃。
“母……
親，我……
冇事”
祝天的聲音還很虛弱，他不想母親為他擔心。
“冇事就好，冇事就好”
祝母反覆呢喃著，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額頭，眼神中帶著心疼。
“妹妹……
她還好……
嗎？”
祝天的腦袋還有些昏沉，夢裡的景象與現實交織在一起，很多事都記不清了，隻隱約記得和妹妹一起在山上遇到了危險。
“小鈴兒冇事”
祝母頓了頓，聲音放得更柔了。
“就是被嚇著了，現在還在隔壁屋睡著呢”
“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給你熬點小米粥，等熬好了再叫你”
祝母又為他掖了掖被角，才轉身朝著廚房走去。
祝天閉上眼睛，試圖回想昏迷前發生的一切，思緒卻像被一團霧緊緊包裹著，越想越亂。
睏意再次襲來，他沉沉睡了過去，呼吸平穩有節奏，冇有夢境，冇有黑蛇，也冇有紅色花小花和怪異的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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