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在後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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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止寒靜靜地看著我，眼神裡有種說不清的情緒。

「可我現在，還是不想開始一段新的感情。」

「為什麼？」

「因為……」我垂眸，「我怕自己連最基本的信任都給不了。」

「我可以等。」他握住我的手。

14

「蕭老師，彆為我耽誤時間。」

「你嫌我老？」他語氣裡帶著勉強的笑意。

怎麼會？他看起來跟六年前幾乎一摸一樣。

隻是臉龐更加瘦削，眼神更令人捉摸不透。

「我現在，隻想專注設計。」我抽回手，「不想談感情。」

「那這段時間，我們算什麼？」

我忍住眼眶中的淚意，不敢看他的眼睛：

「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保持這樣的關係。你隨時都可以結束，我……」

蕭止寒突然站起來。椅子在地板上劃出一聲輕響。

餐廳裡很安靜，隻有壁爐裡柴火劈啪的聲音。

他站在我麵前，半晌，牽動嘴角，扯出一個笑。

「蕭老師……」我抬頭。

「我出去走走。」他整理了下袖口，聲音依然溫和，「你慢慢吃。

他的背影很蕭瑟，走到門口時略微停頓，卻沒有回頭。

我坐在桌前，沉默許久。

「結賬。」我對服務生說。

「先生已經付過了。」服務生推著餐車過來，「他還點了這個。」

我看著餐車上那碗蓮子紅棗羹，心裡忽然漫上一陣酸澀。

「先生說您剛才沒怎麼吃東西。」服務生將甜品放在我麵前，「他讓您吃了再走。」

我看著眼前的甜品，蒸騰的熱氣模糊了視線。

即使離開，他也不忘記照顧我的情緒，照顧我的胃。

蕭止寒永遠是這樣的人。

可我呢？

我用了最難堪的方式傷害他。把一段感情說得那麼廉價。

我端起碗，甜品的溫度剛剛好。

那一刻我忽然想，如果早知道會這樣，那天晚上我一定不會衝動。

不會去招惹一個這樣乾淨的人。

15

深夜的設計室隻開著一盞台燈。

蕭止寒從保險櫃最裡層取出那條項鏈，銀色的梧桐葉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這是秦月的畢業設計，一麵鑲嵌月光石，一麵鑲嵌黑曜石。

他記得她說，這代表著光明與黑暗，柔軟與堅強。

那時的她，眼睛亮得像星星。

六年前的秋天，他第一次走進那間圖書館。

陽光透過梧桐葉斑駁地灑在她的設計稿上，她總是坐在最裡麵的位置，安安靜靜地畫著她的設計稿。

他站在書架後麵，看她咬著鉛筆發呆，看她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靈感。

那個瞬間，他也像被什麼擊中了心臟。

後來她成了他最喜歡的學生。

不是因為設計天賦，而是因為那份執著。彆人都在追逐市場，隻有她固執地堅持著自己的風格。

就像這片梧桐葉，明明鑽石更奪目，她卻偏偏選擇了月光石與黑曜石的搭配。

半個月前，他在巴黎工坊做設計指導，恰巧看見那枚定製領夾。

他一眼就認出那枚祖母綠的切割手法，像極了她的風格。角度剛好45度，邊緣用弧形處理，是她最愛用的手法。

但是，定做人不是她，是林若昕。

他罕見地主動聯係了多年未見的林家老友。

老友提起顧氏和林家的聯姻。他明白了一切。

他設計了與她在巴黎的相遇。卻沒想到，會發生那一切。

或者說，是上天眷顧，才會發生那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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