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在後 第1章

    我看著他的手微微發抖。那個總是處變不驚的顧景深，此刻竟像個慌亂的孩子，笨拙地試圖挽回什麼。

「顧景深。」我打斷他的話。

我舉起左手，梧桐葉戒指在陽光下流轉出溫潤的光澤，月光石和黑曜石相依相偎。

顧景深的目光落在戒指上，瞳孔微縮。

他應該認出來了，這源自六年前我的畢業設計。

當時他說太文藝，不夠商業。可蕭止寒卻將它變成了最浪漫的告白。

「太晚了。」我輕聲說，「我已經找到了真正懂得欣賞月光的人。」

他的手垂下來，絲絨盒子掉在地上，發出悶響。

那枚價值連城的鑽戒滾落出來，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

可此刻，那些璀璨的光芒，都比不過我無名指上月光石最溫柔的一抹光澤。

31

蕭止寒護著我坐進車裡，細心替我整理長裙的褶皺。

我透過後視鏡看見顧景深緩緩跪在地上，撿起那枚滾落的鑽戒。

飄落的秋雨打濕了他的西裝。

可我沒有回頭。

夕陽溫柔地灑在塞納河上，粼粼波光裡，我彷彿看見了那個站在顧氏設計室裡的自己。

那些被壓抑的創意，被否定的堅持，那些小心翼翼的日子，都隨著這場秋雨洗淨了。

從此以後，顧景深這個名字，就像巴黎街頭千千萬萬個路人，不會刻意遺忘，卻也不會再觸動心絃。

「月月。」蕭止寒在我耳邊輕聲說，「回家嗎？」

我轉身看他，粼粼的光在他眼底流轉，像極了我戒指上的月光石。

從前我以為，愛情是妥協和包容。直到遇見他，才明白愛情本該是平等的欣賞與守護。

就像那隻「寒月」，就像這枚戒指，月光與黑夜相伴，自成一個完整的世界。

有人說誓言都是虛假的，但我願意相信蕭止寒。

其實是相信自己。

相信這一次，我的真心不會被辜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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