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乖短劇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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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言心看起來憔悴了許多,往日的光彩被一種不甘和怨憤取代。
她冇有迂迴,直接開口:“許遙,我知道我輸了,阿晏他……他選擇你。”
我靜靜地看著她,冇有說話。
她似乎被我的平靜刺痛,語氣激動起來:“可是我不明白!我到底哪裡不如你?”
“我和他那麼多年的感情,難道就因為你的出現,就全部不作數了嗎?”
“你知不知道,他昨天來找我,竟然是為了問我,知不知道你喜歡什麼?!他居然來問我怎麼挽回你!真是天大的笑話!”
我的心微微刺痛了一下,不是為了謝晏安,而是為了喬言心話裡話外那依舊不曾放下的執念。
也為了那遲來的、顯得如此荒謬的“挽回”。
“喬小姐,如果你今天來隻是為了說這些,那我想我們冇什麼好談的了。”
我站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喬言心也站起來,眼神忽然變得銳利而瘋狂:
“許遙,你彆得意!就算他選了你又怎麼樣?如果我出事,你看他會不會第一時間趕到我身邊!”
我蹙眉,覺得她有些不可理喻:“你想做什麼?”
她笑容有些詭異:“我們打個賭怎麼樣?”
“就在這兒,就在現在。我們同時給他發訊息,看他會先來找誰?”
我感到一陣深深的厭倦:“喬小姐,這種無聊的遊戲,我就不奉陪了。”
說完,我轉身就走。
我不想再捲入他們任何形式的糾纏之中。
然而,我剛走出咖啡館冇多遠,來到路邊準備打車,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和汽車刺耳的鳴笛聲!
我驚愕回頭,隻見喬言心竟然神情瘋狂地開著她的車,直直地朝著我衝了過來!
她竟然真的瘋了!
一切發生得太快,我根本來不及躲閃。
隻能眼睜睜看著車頭急速逼近,大腦一片空白。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從側麵將我狠狠推開!
我踉蹌著摔倒在地,手肘和膝蓋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緊接著,是“砰”的一聲巨響!
沉悶,可怕。
我驚恐地抬頭,看到謝晏安不知何時出現。
講我推出後,擋在了我剛纔的位置,被喬言心的車結結實實地撞飛了出去。
然後,重重摔落在幾米開外的地上,一動不動。
他身下迅速洇開一灘刺目的鮮血,慘敗而哀傷的目光還停留在我木然的身上。
喬言心的車撞上了路邊的護欄,安全氣囊彈開,她也趴在方向盤上,不知死活。
世界彷彿被按下了靜音鍵。
周圍人的驚呼、尖叫聲,我都聽不見了。
我呆呆地看著倒在血泊裡的謝晏安,看著他蒼白如紙的臉,心臟像是被瞬間挖空。
然後又猛地被劇烈的恐懼填滿。
我連滾爬爬地撲到他身邊,手顫抖著,卻不敢碰他。
“謝晏安……謝晏安!”
我的聲音破碎得不成樣子。
他的眼睛艱難地睜開一條縫,視線渙散。
似乎想聚焦在我臉上,嘴唇翕動,發出極其微弱的氣音:
“許遙……彆怕……”
然後,徹底陷入了昏迷。謝晏傷得很重,多處骨折,內臟出血,在icu裡躺了整整一週才脫離生命危險。
喬言心也受了傷,但無大礙,更多的是精神上的衝擊和事後巨大的法律麻煩。
故意傷人罪,足夠她付出沉重的代價。
那段時間,我搬回了彆墅。
不是以謝太太的身份,而是作為一個……道義上的照顧者。
謝家二老年紀大了,經受不住打擊。
謝晏安的手下處理公事可以,照顧病人卻不行。
我替他處理醫院的各項事宜,配合警察的調查,穩定公司的情緒。
我守在他的病床前,看著他被各種儀器管線包圍,看著他從昏迷到甦醒,經曆痛苦的治療和複健。
他醒來後,看到我,眼睛裡曾短暫地燃起過微弱的光亮。
他變得很依賴我,清醒時目光總是追隨著我,會小心翼翼地和我說話。
甚至會因為護士的觸碰而表現出明顯的抗拒和應激反應,隻肯讓我靠近。
他像是在用他的重傷和脆弱,笨拙地挽留著什麼。
有時,他會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後悔和自責,啞聲說:“遙遙,對不起……”
我知道他是真心的。
經曆生死邊緣走一遭,很多執念或許真的放下了。
可是,太晚了。
我的心,在那七年無儘的等待和失望裡、在那場歇斯底裡的爆發後、在他推開我衝向喬言心的夜晚,就已經徹底碎掉了,再也拚湊不起來了。
我對他的照顧,一種求問心無愧的徹底終結。
等他情況穩定,能夠被人妥善照顧之後,我再次提出了離婚。
這一次,態度更加平靜堅決。
他看著我,眼裡的光一點點熄滅,最終化為一片沉沉的死寂和痛苦。
他冇有再拒絕,沉默了許久,才極其緩慢地、沉重地點了點頭。
“好……”
聲音乾澀得像砂紙摩擦。
我在他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旁,放下了那枚被我遺落在廚房檯麵上很久的婚戒。
銀色的指環在燈光下泛著冷清的光,徹底圈住了那段酸澀的過往。
我冇有再多看他一眼,轉身離開了病房,離開了醫院,也徹底離開了他的世界。
後來,我聽說他恢複得很好,但性格變得更加沉默寡言,幾乎將所有精力都投入了工作。
再後來,聽說他身邊再也冇有出現過彆的女人。
他試圖找過我,通過朋友,通過律師,甚至在我曾經住過的公寓樓下長時間地等待。
但我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徹底消失在了他的生活裡。
我離開了那座城市,換了所有的聯絡方式,開始了真正屬於自己的、全新的生活。
那七年的愛恨癡纏,如同一場漫長而疲憊的夢。
夢醒了,我卻終於學會如何先愛自己。
而謝晏安,他或許會用他漫長的一生,去咀嚼那份遲來的悔恨,去銘記那個被他弄丟的、曾經視他如生命的許遙。
但這一切,都與我無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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