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臉總裁,我贏麻了 第65章
被自己的爸爸輕而易舉地戳穿了內心最隱秘的想法,
連拂雪不由得有些尷尬。
他想要撓頭,卻被江韻書一把抓住了手腕。
江韻書看了一眼,道:
“都三十歲了,
長這麼大了,小時候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
他把連拂雪的手放在車後座上,隨即鬆開了手,語氣平靜,淡淡道:
“剛用發膠固定好的頭發,
不要弄亂了。”
連拂雪:“”
他微微一怔,看著江韻書平靜淡然的側臉,片刻後,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神情難得有些出神:
“爸爸你還記得我小時候的事情嗎?”
他說:“我都已經記不得了。”
“你是我養大的,
你小時候的事情,我怎麼會不記得。”
江韻書的雙腿包裹在裁剪得體的西裝褲下,
顯得修長又筆直,
他交疊起兩條腿,
漂亮白皙看不出皺紋的手輕輕放在膝蓋上,
習慣性地攏起,
“你小時候可調皮了,
每天都把家裡弄得雞飛狗跳的,
整個江宅的傭人,
都能被你耍的團團轉。”
江韻書轉頭,
看向窗外,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眉眼柔和下來,喃喃道:
“相比起來,
你弟弟可比你乖多了”
他聲音太低,被司機買完煙後去而複返的開車門聲掩蓋下去,連拂雪沒聽清,聞言又問了一遍,道:
“爸,你說什麼?”
“”開門關門的聲音將江韻書的思緒喚回,江韻書陡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將想說的話咽回肚子裡,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回過頭,看向連拂雪:
“要抽煙就趕緊抽,抽完我們走了。”
連拂雪知道江韻書不喜歡聞煙味,何況江韻書雖然不顯老,但年紀也上來了,身體不太行,在自己的爸爸麵前,連拂雪還是儘量不抽煙的。
他雖然混賬,但骨子裡還是孝順的。
於是他訕訕地接過司機遞過來的煙,象征性地抽了兩口,隨即就將煙掐滅,開啟了車窗透氣通風。
江韻書看他的臉色,明知故問:
“不抽了?”
“不抽了。”江韻書不讓他撓頭,連拂雪隻能尷尬地搓了搓大腿外側的褲子布料,道:
“走吧。”
“開車吧,老周。”江韻書垂下視線,沒有再看連拂雪,但下一句話,卻是對著連拂雪說的:
“你老老實實還是地把今天的婚訂完,不要出什麼差池。我和阮家人商量好了,正式的婚禮是在京城辦,所以在阮家辦的訂婚典禮,也相當於是某種意義上的在阮家舉辦的結婚婚禮,邀請了阮家的親朋好友來作為見證。”
江韻書的語氣很鄭重:
“這次的訂婚典禮,阮家人很重視,千萬不能出問題。這關係到江家和阮家以後的合作,更關係到你日後的幸福,兒子,你明白了嗎?”
連拂雪難得看江韻書用如此認真且平靜的語氣和自己說話。
往常江韻書和自己說話時,若是帶著情緒,說明這件事還有轉圜和商量的餘地;但若是他用極其認真的態度和人說話,說明他非常看重這件事,不允許任何人、任何事物破壞他的計劃。
連拂雪悄悄嚥了咽口水,許久,才深呼吸一口氣,低低應了一聲:
“知道了,爸。”
手背上複上了一雙白皙細膩的手,連拂雪擡起頭,看著江韻書,
“爸”
“今天之後,你就要成家了。”江韻書交代道:
“要好好對阮寄情,不能像沒結婚的時候那樣,再到處留情亂玩了。”
連拂雪勉強道:“我知道了,爸。”
江韻書這才鬆開覆著連拂雪手背的手,讓司機將車開的快一些,不要耽誤了時間。
連拂雪這邊緊趕慢趕的,阮家也忙做了一團。
今天出席的有大半都是阮家的人,阮澤成很看重這次的訂婚典禮,將這場典禮的規格拔高的和結婚差不多,隻不過天公不作美,今日的天氣陰沉沉的,烏雲密佈,雖然沒有雨,但陰涼的風還時不時地吹進來,將草坪上的氣球吹的左右搖擺。
好在鮮豔的鮮花和熱鬨的熱氣驅散了冬日裡的死氣沉沉,阮家難得地熱鬨,花園的草坪上擺著整整齊齊的白色桌子,桌子上還係著鮮花絲帶,上麵擺著無數名貴的酒和香檳,香甜的蛋糕香味飄散在空氣中,馥鬱芬芳。
一輛接著一輛的豪車開進阮家,車上的上流人物被人引到停車場,門童走過去,開啟車門,躬身歡迎。
阮澤成和林禾珠、阮寄水則站在門前,以主人家的姿態,歡迎到來的親朋好友。
“阮總,恭喜恭喜啊。”
和阮澤成交好的朋友們紛紛帶來了禮物,嘴上說著恭喜的祝福語。
阮澤成很高興,讓阮宅的傭人帶著客人去休息。
一波又一波的客人進入了花園,阮澤成站的腳都麻了,趁沒有客人進門的間隙,他擡起手,看了一眼手錶,隨即微微皺眉:
“連拂雪和江韻書怎麼還不來?等會兒過了時間了。”
訂婚的時間都是提前找大師算過的,一刻都不能耽誤,阮澤成又是如此的在乎阮寄情,擔心過了時辰,會影響阮寄情的婚姻,於是有些不滿道:
“管家,你打電話過去,催一催。”
“沒事,說不定馬上就到了。”林禾珠安撫自己的丈夫。
她餘光裡看到臉色發白、捂著小腹身形搖搖欲墜的阮寄水,下意識轉過頭去,對阮寄水道:
“寄水,你是不是站久了,身體不舒服?”
林禾珠說:“要不你先回房間休息吧,等訂婚儀式開始了,我再喊你。”
阮寄水確實不太舒服,聞言怕自己離開會讓阮澤成生氣,猶豫了片刻,但考慮到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他倒也沒逞強,片刻後輕輕點了點頭,道:
“好,謝謝阿姨。”
阮澤成擡起雙眸,看了阮寄水一眼,隨即道:
“不就是讓你站了一會兒迎賓嗎,怎麼就站不住了?”
阮寄水:“”
林禾珠伸出手,動作極輕地推了一把阮澤成,示意他不要說話了。
阮澤成這才閉嘴。
阮寄水懷孕初期身體不舒服,很累,聞言也沒有了阮澤成辯解的心思,隨便他怎麼說,轉過身,就要離開。
豈料,他剛剛往前走了一步,就聽見身後傳來了低沉性感的話語:
“對不起,我來遲了。”
刻入骨髓般熟悉的嗓音和語氣,如同利箭一般,當場將阮寄水的動作釘在原地。
阮寄水渾身的疲憊和沉重好似被這七個字掃去了,他停在原地,沒有再往前走,猛地擡起頭,瞳仁因為震驚下意識瞪大,指尖無意識地蜷縮起來。
他想要回頭,看身後的人是否是他心心念唸的那個人,但卻因為怕看到那張即便閉上眼,也能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中的臉龐。
會會是他嗎?
身後這個匆匆趕來,馬上就要和他的弟弟訂婚的男人,會是他喜歡的人,“連江雪”嗎?
明明隻是幾秒鐘,卻像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最終,為了確認自己身後的猜想,阮寄水終於閉了閉眼睛,深吸一口氣,胸膛起伏,像是蓄夠了平生所有的勇氣,半晌,才睜開眼,像是木偶一樣,一寸一寸地緩緩回頭,看向身後出生說話的男人。
漂亮的丹鳳眼,清透的琥珀色瞳仁,高挺的鼻梁,略顯冷情的薄唇,流暢分明的下頜線和過於優越的五官骨相,渾身上下那玩世不恭的慵懶氣質,不是他心心念唸的“連江雪”是誰?
麵前這個人,是他的心上人,也是他肚子裡的孩子的父親。
隻是很快,他就要和自己的弟弟訂婚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連拂雪的存在,也不知道是不是阮寄水的心理作用,他甚至覺得自己的小腹都微微動了一下。
“”
連拂雪顯然也看到了阮寄水。
可他們誰都沒能開口說話,隻是這樣沉默地對視著。
連拂雪知道,阮寄水認出他來了。
即便他和連江雪長的一模一樣,即便他一直用連江雪的身份欺騙他,但無論他用什麼身份和名字,以阮寄水的聰明,恐怕都能將他認出。
他怕阮寄水會在這麼多人麵前說出他的事情,所以保持沉默,而阮寄水竟然也沒有當著阮家父母和江韻書的麵前拆穿他,隻是輕輕垂下眼,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他們對視的那一眼,在彼此的心間流轉,刹那間早已如滄海桑田、鬥轉星移變換,可在旁人眼底,不過是最平常的一眼。
“寄水,你不是要上樓休息嗎,你帶著拂雪上樓,去找寄情吧。”
因為訂婚儀式辦的有點匆忙,連拂雪沒正式來拜訪過阮家,林禾珠擔心連拂雪找不到阮寄情,也沒多想,就讓阮寄水帶著連拂雪上樓見麵,她則和阮澤成一起留下來,陪江韻書說話。
阮寄水極力壓抑著心裡的情緒,麵上雲淡風輕地說了一聲好,隨即極輕地掀起眼皮,看了眸色沉沉的連拂雪一眼,便轉過身去。
兩個人慢慢地走到了內宅裡麵。
阮宅挺大的,為了方便,還裝了電梯,阮寄水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能帶著連拂雪走樓梯,但是他卻偏偏選擇了帶連拂雪坐電梯。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站在電梯門前,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沉默地等電梯門開啟。
幾秒鐘之後,電梯門開啟,阮寄水率先走了進去。
連拂雪也走了進去。
阮寄水按了一個最高的樓層按鈕,隨即等待電梯門關上。
電梯門關上,將宅內所有的奢華擺設和人聲鼎沸都隔絕在外,不大的電梯間內,隻能聽到阮寄水的心跳聲和呼吸聲。
阮寄水咬著下唇,強迫自己不要回頭去看連拂雪,但下一秒,他的腰間忽然一暖,有一雙大手竟然肆無忌憚地撫摸上了他的腰。
他還未說話,緊接著,他的肩膀上忽然一重,後背貼上了一個精壯而溫暖的胸膛,有溫熱的呼吸直往他的耳朵和脖頸處鑽,他因為癢而微微縮起脖頸,強忍著情緒,冷著聲道:
“彆碰我。”
“你不打算理我了是嗎,寶貝。”
連拂雪從後麵抱住阮寄水,掌心肆意撫摸著阮寄水的細腰,他甚至低下頭來,埋在阮寄水的細膩頎長的脖頸處,閉眼反複親吻著:
“我好想你。”
這四個字,像是衝毀堤壩的最後一道洪水,阮寄水忽然心尖一酸,有了想要落淚的衝動。
他從電梯的模糊倒影裡看著連拂雪埋頭親吻他脖頸的動作,微微仰起頭來,任由連拂雪親吻他,閉上眼時,卻吐露出了顫抖的呢喃:
“可是我好恨你。”
連拂雪的動作微微一頓。
他鬆開了桎梏著阮寄水的手。
阮寄水的腰間忽然一鬆,身上的熱意如同潮水般褪去,電梯裡的冰冷空氣瞬間將阮寄水整個人吞噬,他也像是徹底失去了支撐的力道,向旁邊踉蹌著倒去,卻被連拂雪手疾眼快地再度摟進懷裡。
在掌心攬上阮寄水腰的那一刹那,兩個人終於對視。
這一回,連拂雪看清了阮寄水眼底的委屈、不解,還有憤怒,憎恨。
“你為什麼為什麼要用彆人的名字騙我。”
阮寄水一開口,便禁不住哽嚥了,自懷孕後的忐忑和緊張催化了被欺騙的恐懼和茫然,還有連拂雪要另娶他人的慌張和害怕,因此即便他再能忍耐克製,他不能阻擋孕期帶給他的激素變化,終於,他克製不住內心的情緒,問出了心中潛藏已久的問題:
“你你真的要要娶我的弟弟,阮寄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