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柔弱寡夫翻車後 010
“唔唔！”小棠被緊緊捂住嘴巴，後麵的幾個字咽回了肚子裡。
他睜著圓潤的大眼睛，不解地眨了眨，想不明白聞梔為什麼不讓他繼續說。
聞梔光潔的額角冒出一點細汗，心跳加速，強裝鎮定地哄道：“決瀾哥哥趕著回家，我們還是不要耽誤他的時間了。”
他不知道宋決瀾剛纔有沒有聽到什麼，也不敢抬頭看他的表情。
小棠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回頭看了宋決瀾一眼。
可是，他怎麼覺得，決瀾哥哥一點都不著急回家，而且還一直在盯著梔梔看。
聞梔腳步匆匆，牽著小棠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明亮燈牌下，那道挺拔的身影依舊站在原地，沒有離去。
宋決瀾望著兩人離開的方向，一大一小的背影漸漸沒入夜色中。
剛才小棠說的最後那句話，他並沒有完全聽清，隻聽到一點模糊的音節。
他更在意的，是小棠前麵轉述的那句話。
也不知道聞梔聽到自己說過那樣的話，會有什麼想法。
會不會覺得他多管閒事？
一種陌生的情緒悄然爬上心頭。
宋決瀾在原地又站了片刻，才緩緩轉身，提著手裡的購物袋，朝著與聞梔相反方向的另一條路走去。
到了夜晚，炎熱的天氣總算降了一點溫。居民樓裡飄出飯菜的香氣，街道上的行人都匆忙往家裡趕。
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宋決瀾忽然有點想念剛纔跟聞梔和小棠逛超市時的熱鬨。
也許那瓶跟著兩人回家的小可樂，會被聞梔謹慎地藏起來，等到下個星期再拿給小棠。
小棠也肯定會聽聞梔的話，畢竟聞梔嚴厲起來的樣子，還是有那麼一點凶的。
宋決瀾想著剛纔在冰櫃前，聞梔板著臉的樣子，唇角勾起一個很輕微的弧度。
不過，還是沒什麼威懾力，甚至讓人想戳一下那白軟的臉頰。
他下意識地想象了一下，指尖觸碰上去時的細膩觸感，忽然覺得晚風又燥熱起來。
＊
翌日正午，熾熱的陽光從玻璃窗灑進來，水麵如同一塊閃爍的藍寶石。
朱正濠踏進遊泳館，毫不意外地看到那個熟悉的高大身影，正站在池邊，一身流暢緊實的肌肉格外搶眼。
算了算，今天正好是那對父子來上課的日子，也難怪宋決瀾來這麼早。
“今天也是下午兩點的課嗎？”朱正濠一邊從儲物櫃裡拿出工作服，一邊跟池邊的人搭話。
“嗯。”宋決瀾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眉頭微皺，像在思索著什麼。
等朱正濠換好衣服，就聽到宋決瀾又開口：“小棠進步很快，我今天打算讓他把泳圈換成浮板。”
朱正濠跟宋決瀾認識這麼多年，一聽就知道對方這是在詢問他的意見。
雖然宋決瀾在遊泳方麵是專業的，也把教練證拿到了手，但在教學方麵的經驗，還遠遠不如他。
朱正濠回想了一下上次課程，小棠在水裡的表現，點了點頭：“可以啊，他適應得確實不錯。反正你們是一對一上課，不用擔心安全問題，讓他早點擺脫泳圈也是好事。”
宋決瀾的眉頭這才舒展了一些：“好。”
“你對這個學員還真是上心。”朱正濠半開玩笑道，“怎麼，現在覺得小孩可愛了？”
他隻見過聞梔他們兩次，但對那兩人的印象很深刻。
那小孩長得粉雕玉琢，圓潤水靈，的確很討人喜歡。
想到聞梔那張精緻的臉，朱正濠更是忍不住在心裡嘖嘖稱奇。
有個那麼漂亮的爹，小孩長得好看簡直是必然的。
宋決瀾沉默著沒說話。
他不覺得自己對小孩的看法有轉變，如果朱正濠讓他去帶其他學員，他肯定不會同意。
但對那個跟聞梔有些相似的小孩，他的確生不出任何反感的心思。
“這是我該做的。”宋決瀾活動了一下肩膀，淡淡道。
朱正濠琢磨了一下這句話，覺得宋決瀾對他們那麼上心，應該還是出於同情。
他們才從高中出來沒多久，社交圈子並不複雜，身邊的朋友也都家庭美滿幸福，從來沒接觸過像聞梔那樣情況特殊的人。
就連朱正濠在得知聞梔是單親爸爸時，都難免產生幾分同情。
並非那種高高在上的憐憫，隻是想著，如果有什麼地方能幫到他們，就儘量幫一把。
想到這，朱正濠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一件事。
“哎，我前幾天聽說，有個學員的學費收少了，會計那邊找了大半天才找出來，是基礎班的學員。”
宋決瀾的動作一僵，迅速回想起那天因為自己走神，不小心多按了幾次折扣。
那天過後，他本來打算跟朱正濠說一聲，但後來一時沒想起來。
光是看他的反應，朱正濠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是你上次在前台操作的吧？”
宋決瀾沒有否認，想也沒想道：“我補給你。”
上次他還沒當回事，以他跟朱正濠的關係，誰都不會計較那點錢。
但是現在，他卻下意識覺得，聞梔少的那部分錢應該由他來補上。
朱正濠連忙擺手，渾不在意：“不用不用，就算你不這麼做，我也打算給他們再優惠點。”
宋決瀾沒把他的話聽進去，打算下課後就把錢轉過去。
下午一點多，遊泳館裡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幾個泳池都開始變得擁擠。
宋決瀾抬起頭，目光投向牆上的電子鐘，距離兩點還有幾十分鐘。
平時聞梔總是踩點上課，這意味著，他還要再等幾十分鐘，才能見到他們。
宋決瀾自認為是個很有耐心的人，但每次上課前這幾十分鐘的等待，總是格外漫長。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飄向入口處。
不知道聞梔住的地方離這有多遠，每次來上課的時候，總是看起來很匆忙。
再加上小孩子貪睡，要叫醒小棠，再給他換上泳衣，都要花不少時間。
如果能有一個人幫忙，聞梔應該會輕鬆很多。
宋決瀾正盯著入口處漫無目的地胡思亂想，忽然，兩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線裡。
“宋教練，下午好。”聞梔牽著小棠走近，朝他露出一個輕淺的笑。
那張白皙的臉上沒什麼血色，唇色很淡，整個人看起來有些蔫蔫的。
宋決瀾的指尖微微一滯。
上次在超市裡，聞梔明明答應過他，以後會喊他的名字，今天卻還是喊了這個生疏的稱呼。
“下午好。”宋決瀾壓下心頭微妙的失落感，目光在那張跟往日不同的臉上細細掃過，“你還好嗎？”
聞梔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點點頭：“挺好的。”
他隻是今天午飯吃得晚了些，沒來得及睡午覺，就帶著小棠過來上課，所以沒什麼精神。
難道宋決瀾這都能看出來？
宋決瀾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才帶著小棠去上課了。
聞梔跟在兩人身後，看著前方那個高大挺拔的背影，視線從對方寬闊平直的肩膀，一路下滑到結實的腰身。
打量完後，在心裡滿意地點點頭。
宋決瀾還是不穿衣服的樣子更好看。
遊泳課真是個好東西。
聞梔剛在長椅上坐下，就有些犯困。
在遊泳館睡著太不像樣，他強撐著睏意，半眯著眼，努力將視線聚焦在泳池裡的情景上。
泳池裡，宋決瀾似乎正在跟小棠說什麼，說完之後，小棠立刻用力抱緊了自己的小黃鴨泳圈，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對話進行了長達五分鐘的時間，聞梔快要撐不住闔上眼睛時，有人走了過來。
“今天宋教練打算讓小棠換成浮板。”朱正濠站在長椅旁，跟他解釋，“不過看起來，小棠還是有點緊張。”
聞梔的長睫吃力地掀開，目光聚焦，果然看到小棠身邊漂著一個同樣印著小黃鴨的浮板。
與此同時，他的視線也撞上了小棠朝這邊投來的求助目光。
“要不要下去陪陪他？”朱正濠在旁邊笑著建議。
聞梔的睏意瞬間消失，眼眸微微睜圓，就像在課上偷偷打盹時，突然被老師點到名的學生。
下去陪小棠？
他嗎？
聞梔望著那個沒有多深的泳池，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朱正濠，他其實也挺怕的。
但那也太沒麵子了。
“……好啊。”聞梔站起身，慢吞吞地朝泳池邊靠近了幾步。
泳池裡，宋決瀾還在不厭其煩地給小棠做心理建設。
“嘩啦”一聲，有人踏進了泳池。
他以為是其他教練帶的學員，並未在意，隨意地抬頭看了一眼。
下一秒，他的目光猛然凝固。
隻見聞梔小心翼翼地踩進水裡，彎腰扶著泳池邊緣。
為了避免沾到水，短褲捲到了腿根的位置，露出從未見過陽光的細膩麵板。
而那柔軟圓潤的部位，被布料緊緊包裹著，正好對著他的方向。
宋決瀾的鼻腔一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