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柔弱寡夫翻車後 009
宋決瀾剛從遊泳館下班，打算去附近超市隨便買點東西，應付一下晚飯。
沒想到走到飲品區，就看到一個熟悉的纖細背影，正站在貨架前仔細挑選牛奶。
而他旁邊的購物車裡，還坐著一個小團子，像個胖乎乎的小蜜蜂一樣，不停地往購物車裡搬東西。
宋決瀾的腳步頓了一下，在貨架前停下，連自己都沒察覺到，心底深處流露出一絲不明顯的欣喜。
他想上前跟聞梔打聲招呼，又不知為何有些猶豫，遲遲沒有邁出腳步。
直到坐在購物車裡的小棠發現了他，開心地手舞足蹈起來。
宋決瀾裝作剛看到他們，神情自然地走過去，彎腰跟小棠打招呼，餘光卻落在旁邊那道身影上。
聽到身後的動靜，聞梔纔回過頭，看到他後，好看的眼眸微微睜圓，手裡還拿著一瓶牛奶。
宋決瀾垂在身側的手指不自覺地撚了撚。
雖然知道這樣的想法不合適，但他覺得這一刻的聞梔，似乎有點可愛。
“宋教練，好巧。”聞梔朝他露出一個淺笑。
宋決瀾的肩頸線條微微繃緊，抿起唇“嗯”了一聲。
“剛下班嗎？”聞梔走到購物車前，彎腰把手裡的牛奶放進去，領口隨著他的動作露出一片精緻的鎖骨。
宋決瀾的呼吸微微一滯，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乾巴巴地點頭：“對。”
聞梔抬頭看了旁邊的人一眼，那張冷峻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唇線抿直，看起來似乎並不想跟他閒聊。
性格還真是冷漠。
不過也能理解，他跟宋決瀾還沒有熟到能閒聊的地步，見麵打個招呼已經很客氣了。
聞梔也不打算再說什麼，又走回貨架前，繼續認真研究牛奶盒上的成分表。
看了一圈，最後把目光投向貨架最上方的牛奶。
這個牌子的牛奶還沒嘗過，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他抬起手，在貨架最上方拿起一瓶牛奶，卻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牛奶。
那瓶牛奶搖搖欲墜，眼看就要掉下來。
旁邊突然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扶住了那瓶牛奶，將它擺回原位。
聞梔隻感覺到自己被籠罩在一大片陰影下方，後背碰到滾燙結實的胸膛，那隻手收回時，還輕輕擦過了他的耳廓。
等他反應過來，宋決瀾已經跟他拉開距離，站在了他身後。
“……謝謝。”聞梔有些意外，還以為宋決瀾剛才已經走了，沒想到就一直站在自己身後。
“沒事。”宋決瀾的聲音依舊平穩，聽不出情緒。
聞梔把手裡的牛奶放進購物車，剛想推車離開，就看到一隻手已經先他一步，搭在購物車的扶手上。
宋決瀾彎下腰，把自己的購物籃放在購物車下方的架子上，推著購物車往前走：“我來推吧，順路。”
聞梔站在原地，呆愣地眨了下眼睛。
這動作也太自然了吧？
他隻能跟上去，走在宋決瀾身側，又道了聲謝。
購物車裡堆滿了零食飲料，除了小孩吃的糖果和小餅乾之外，還有不適合小孩吃的薯片。
這顯然不像是一個單親爸爸的購物車。
好在宋決瀾像是什麼都沒看出來，專心地推著購物車，走進隔壁貨架，偶爾低頭跟小棠說幾句話。
聞梔在心裡鬆了口氣，覺得宋決瀾也不是那麼難忽悠。
經過擺滿酒水的貨架，聞梔的腳步稍微放慢了些，目光掃過那些五顏六色的啤酒和果酒。
又看了看前麵宋決瀾的背影，在心裡遺憾地歎了口氣，放棄了拿幾瓶的想法。
前麵的高大背影忽然停了下來，站在裝滿汽水的冰櫃前，微微彎下腰，似乎正在聽購物車裡的小棠說話。
兩人不知道嘀嘀咕咕說了什麼，等聞梔走過去時，就看到小棠眼神飄忽，捏著自己的小手指玩。
宋決瀾轉頭看向他，幫小棠開口：“小棠想問你，能不能拿一瓶可樂。”
聞梔斬釘截鐵：“不可以。”
前幾天小棠趁他不注意，從冰箱裡拿出一瓶一升裝的可樂，自己喝了個精光。
後來還是他看到小棠不停地打嗝，肚子還圓滾滾的，才發現冰箱的可樂沒了。
所以他決定一個星期不給小棠喝汽水。
這也是為了小棠的身體好。
小棠聽到他乾脆的拒絕，嘴巴扁了扁，看起來有些委屈。
宋決瀾在旁邊看著這一幕。
他還是第一次見聞梔露出嚴厲的表情，心底像是被一片羽毛輕輕搔了下。
等聞梔走到下一個貨架前，他才低下頭，壓低聲音問小棠：“你做錯事了？”
小棠雖然委屈，但也知道那天的事是他的錯，點了點小腦袋。
他努力伸長小短手，給宋決瀾比劃了一下：“我把這麼大的可樂，全部喝光光了，梔梔很生氣。”
他比劃出來的可樂瓶，跟小孩的上半身差不多大，也難怪聞梔會生氣。
宋決瀾剛想繼續往前走，就看到小棠眼巴巴地盯著冰櫃，一臉捨不得。
他看小孩那可憐兮兮的樣子，還是拉開冰櫃門，從最下格拿出一瓶兩百毫升的小可樂，放進自己的購物籃。
“我可以給你買，但是你要等到下星期才能喝。”宋決瀾低聲跟小棠商量。
小棠眼睛一亮，立刻用力點頭。
宋決瀾看了眼前麵聞梔的背影，頓了頓，又說：“不要惹他生氣。”
聽到這句話，小棠的圓眼睛裡浮現些許疑惑，但還是乖乖點頭。
奇怪，他以前惹媽媽生氣的時候，爸爸也愛說這句話。
聞梔並沒有發現身後兩人的悄悄話。
他拐進水果區，被一堆黃澄澄的芒果吸引，拿了一個保鮮袋，低頭認真挑選芒果。
購物車在身旁停下，小棠朝那堆芒果伸了伸手，想抓一個大芒果。
宋決瀾把購物車推遠了些，走到聞梔身旁，低頭幫他一起挑。
“聞先生喜歡甜一點的，還是酸一點的？”
低沉的聲音在耳邊很近的地方響起，聞梔的指尖頓了一下，回答道：“甜的。”
一個大而飽滿的芒果放進他的袋子，修長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觸感溫熱。
聞梔拿起一個芒果，放到眼前看了看，又開口道：“宋教練不用這麼客氣，喊我名字就行了。”
他不習慣宋決瀾對他的那個稱呼。
旁邊那隻手頓了頓，動作慢了一些，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聞梔才聽到那道低沉的聲音響起：“你也可以喊我的名字。”
聞梔將最後一個芒果放進袋子，打了個結，抬頭朝宋決瀾笑了笑：“好呀。”
宋決瀾像是沒看到他已經挑完了，低頭盯著手裡的芒果，遲遲沒有抬起頭，耳尖有一抹可疑的紅。
離開超市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走到超市門口明亮的燈牌下，宋決瀾停下腳步，從自己的購物袋裡拿出那瓶小可樂，遞給眼巴巴等了很久的小棠。
他跟聞梔解釋：“小棠上課表現很好，這是給小棠的獎勵。”
小棠雙手緊緊抱著可樂，脆生生道：“謝謝決瀾哥哥！”
說完，他緊張地瞥了聞梔一眼，又一臉堅定道：“我下個星期再喝。”
聞梔一聽，就知道這不是小棠自己想說的話。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宋決瀾一眼：“這是決瀾哥哥教你說的？”
小棠點點頭，表情一驚，緊接著又快速搖頭。
宋決瀾聽到那聲“決瀾哥哥”，隻覺得耳朵都燒了起來，不敢去看聞梔的臉。
聞梔摸了摸小棠的腦袋：“那你就收好決瀾哥哥的獎勵吧。”
小棠高興地抱緊了可樂。
聞梔跟宋決瀾道彆，正準備牽著小棠離開，又聽到小棠開口。
“還有、還有……”
聞梔疑惑地低頭看過去，以為宋決瀾還教了小棠什麼。
小棠一臉乖巧地仰著小臉：“決瀾哥哥還說，不要惹梔梔生氣。”
小團子歪了歪腦袋，補充道：“就像爸爸……”說的那樣。
聞梔瞳孔驟縮，一把捂住了小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