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落星光不複眠 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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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雲琛與周瑤的這場婚禮，辦得極儘隆重，彷彿要彌補錯失的五年。

全場賓客皆是軍政要員與世家名流，可我坐在其中，那份氣度依舊卓然出眾，傅雲琛一眼便望見。

他有些恍惚，想起我們的軍婚典禮，想起那日我穿著禮服，肩章熠熠，眼中含光的模樣。

那時，他的心也曾清晰而分明地顫動過。

“琛哥？”周瑤在休息室喚他。

傅雲琛回神，垂眸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向他為自己設定的命運軌道。

“各位同誌、各位來賓……”主持人的致辭聲中，婚禮進行至交換戒指環節。

我坐在席間，坦然迎向各方目光，微笑鼓掌。

待戒指戴妥，我起身行至禮台前，從容開口：“周瑤，傅雲琛，你們於我而言都是非常特殊的人。今日我備了一份薄禮，請諸位共賞。”

大螢幕驟然亮起，呈現數張照片——全是周瑤。

她妝容精緻，衣著雖不華貴卻整潔時髦。

背景雖是鄉野，但所住的自建房裝修考究，宛如田園彆墅。

隨後一段錄音響起：

“妍妍，你真行，在鄉下躲五年，身份證、電話卡、銀行卡全不用，一點痕跡都不留。這麼能忍，什麼事做不成？”

“哼，沈家非要嫁女兒是吧？我倒要看看，背了一條人命，這婚還怎麼結！”

“你不怕傅雲琛變心喜歡上沈梔？她可是首長千金，多少人求之不得！”

“琛哥最重舊情。我救過他，我‘死’了，他這輩子都走不出來……隻會對我越來越愧疚，對沈梔越來越冷漠。”

畫麵剛播，周瑤便欲衝上前拔線，卻被傅雲琛一把攥住。

嫌她吵鬨，他甚至捂住了她的嘴。

全場寂然無聲。

我從螢幕前回首，微笑：“這就是我的禮物。周瑤這五年過得很好，未曾受苦，真是可喜可賀。請大家鼓掌。”

我放下話筒，率先擊掌。

周瑤目眥欲裂地瞪著我，幾乎要撲上來！

掙脫傅雲琛的鉗製後，她尖聲嘶叫：“她汙衊我！圖片是P的！錄音是偽造的！”

傅雲琛靜默地注視她，目光前所未有地冰冷：“沈梔從不撒謊。所以，這都是真的。”

“周瑤，假死騙我五年，你很得意？看我愧疚煎熬、看她痛苦，你躲在鄉下笑夠了嗎？”

周瑤一次次試圖拉他的手，卻被他一次次狠狠甩開。

“離我遠點！”

“琛哥！我都是為了你啊！”周瑤徹底崩潰，“你不是想和我在一起嗎？！”

傅雲琛咬緊牙關：“當年我說得清楚：為了救我父親，我必須娶沈梔，但既娶了她，我就會放下你，我們結束了。聽不懂嗎？”

“可你愛的是我！”

傅雲琛漠然道：“不愛了。或許從未愛過，隻是年少錯覺。若真非你不可，我不會為沈家的支援妥協娶她。”

他再度推開她，力道決絕。

周瑤跌坐在華貴婚紗之中，狼狽不堪。

陣容整齊的伴郎伴娘團本該是她榮耀的見證，此刻卻成了恥辱的目擊者。

她掩麵癱倒，再無退路。

傅雲琛強壓情緒，接過話筒沉聲道：

“諸位同誌，抱歉婚禮取消。感沈蒞臨，請回吧。”

人群傅續離去，偌大的軍區禮堂轉瞬空蕩，隻剩我與江池淵仍安坐席間。

“軍區的宴席，火候倒掌握得不錯。”我慢條斯理品著“喜酒”，點評得雲淡風輕。

“選在今天，你是故意的。你早就知道周瑤假死。”

傅雲琛眼中儘是血絲與疲憊。

我擱下筷子，拭了拭唇角，抬眼看他。

“是。”

“唯有這樣，我才覺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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