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贅婿藕精竟是殺神哪吒?! 第第 39 章 為她鋪平所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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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她鋪平所有路

“大王,

你放心好了,身體無虞一切康健。”

下方天災已經解決,風和煦,

雨停歇,算是難得的好天氣。

唯在這個時候,

太陰星君麾下仙娥闖入積雷山之中,

將能夠瀰漫在空氣間的毒藥撒在有蘇九明以及麾下重臣麵前,

而後逃遁。

這在薑王後的眼裡是最狠的報複——她要將淺淺身後所有能為她出頭的靠山全部斬滅,像是用鐮刀收割一把雜草。

可惜的是,薑王後未曾如願。

她麾下仙娥,

首先,她麾下仙娥,

是正經修煉而來的人仙,因熟悉草木才被點在太陰星研製長生不老藥,仙娥一生光明磊落,

也知悉自己做的是壞事,

所以動作上難免暴露心虛。

不僅冇有計劃藉著圓月清輝遁入太陰,

反被積雷山的妖束住手臂抓個正著。

其次,祝狩的醫術師從神農,他當下就為眾妖解毒,

直至結束,

妖兵護衛們都不知自己方纔命懸一線,隻以為是有妖精來行刺大王。

但有蘇九明的身體早就被虎嘯下的瘟毒破壞,

在淺淺離開後那病弱蒼白的模樣如今更是形同枯木。

有蘇九明聽了這話移了眼球,示意自己纔不相信。

祝狩最討厭狐貍,尤其是老狐貍,當下又看著老友,

說起他最關心的事:“丘丘的遁地術可是他們一族的佼佼者,大王就放心好了,淺淺馬上就能回來。”

有蘇九明這才閉了閉眼睛,示意自己聽到了。

生靈在健康的時候,是體會不到病弱是有多麼可怕的,有蘇九明眼睜睜的感受到自己體力的流逝,哪怕自己身體內的力量如同江海,可揮灑而出的隻有涓涓細流。

有蘇九明喘息一口氣,心肺裡就多冷氣的刺激,他還冇有筋疲力儘,隻是為了等最後的結果。

除了祝狩現在能開口說話,試圖叫有蘇九明開懷。

其他在台階之下,或是在殿外的妖,或多或少都有著他們的心照不宣。

他們寂然不語,隻和大王一同等待著。

但每一隻妖的臉色,都是如出一轍的緘默與沉重,整個寢殿之內,都是宛如斷了弦的錦瑟。

有蘇九明有了新的動作,他披著自己在積雷山稱王時候的織錦外袍,整個道體在光彩依舊的長袍裡顯的空蕩蕩的。

他道:“我死之後,積雷山之主便為我女。”

塵埃落定。

眾妖紛紛跪地,有情深義重者已經開始壓抑著泣音,卻也隻是對老友、舊主日薄西山的悲慼,對自己不知還能活多少年歲的迷惘,而非對淺淺這位新主的不服。

畢竟,淺淺已經不是昔日淺淺。

她誅殺虎嘯冷靜自持,她下凡賑災未動用積雷山根基便戰果赫赫,這裡的樁樁件件他們都從狐王嘴裡聽到,也認可她成為新王。

而非哪怕對著有蘇九明忠心耿耿,

“是。”

“謹遵大王令。”

一陣風吹來,大殿裡點燃的明亮連枝燈被吹出一道長長的影子,在微風中掙紮,明明滅滅。

蒼穹之上的圓月仿若被蒙上一層紗衣,光芒晦暗陰沉。

祝狩彈指施法,窗欞驟然關上,那微弱的火光黯淡,蓄力後驟然明亮,再一次照耀整個寢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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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臾,一個光點在遠處出現,由遠及近,寢殿的妖將們都忍不住的焦灼起來,想要瞧瞧到底是不是公主和駙馬歸來。

豔麗的光在門口落下,大門應聲而開,淒清寥寥的山風帶著枝葉窸窣的聲響,帶來更多的悲涼。

走到寢殿前,淺淺看著那左右分侍兩側,等待著她的叔叔伯伯們,腳步微頓。

眼睛往左右,那是一排排的連枝燈架,那裡燈火通明,是最亮的地方,照著幾位叔伯的臉色都泛著青白,影子黑壓壓的,像是踩在腳下的鬼怪。

她惶然分不清究竟是夢還是現實。

夢裡,她是被護的無憂無慮的小公主,眼睜睜看著父王病重直至死亡都無能為力;

現實,她已經拚命在努力追趕,卻依舊隻能聽著噩耗。

她改變了什麼?為什麼還是一模一樣?

身形在暗影之中搖搖欲墜,下一秒掌心裡傳來不可忽視的力道,淺淺回過頭看見大藕,一顆飄飄浮浮不著的地的心才總算有了棲息地——他在,就是已經改變的未來。

那父王,也許不會死。

“淺淺!”

未曾理會大藕的呼喚,她快步跑入殿中。

這條路很長很長,像是有她活的所有歲月那麼長,又很短很短,短到她來不及哭喊,就已經見到帷帳之內臉色蒼白,哪怕依舊有著傾國傾城貌,卻已經氣若遊絲的父王。

她自認已經長大,卻依舊如同困獸。

“父王”

胸腔內的心臟像是被鈍器劃開一道大口子,不斷地呼嘯著——這是她最親的父王。

後頭的將軍們跟著淺淺的進步進來,卻又對淺淺這麼近的距離之下主動讓開,叫他們父子敘話。

她邁步走了一步,費力的剋製著奔湧而來要將自己的淹冇的情感,腳下一軟,跪在床榻的腳榻上。

正如同她幼時總會趴在父王後背之上,環住父王的整個脊背,頭貼在他的肩膀上,就能夠獲得安心。

因為,他會為她撐起一片藍天。

一隻小狐貍握在大狐貍的懷裡的時候,她就有無限的勇氣。

所以在知曉未來之後,她想要保護好父王,想要保護好自己,為什麼為什麼還是不夠。

“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薑王後?”

她伏在榻前,脆弱的像是摔在空中的易碎的娃娃,纖弱而瘋狂。

語氣冰冷而尖銳。

蓄勢待發,隻要有生靈說出一個肯定的答案,她立刻不考慮所有也要抓住薑王後到此,祭在此處。

“淺淺,虎嘯的毒來自北俱蘆洲,一旦入肺腑,藥石無醫——當日發現的早,隻是給你父王爭取了更多的時間。”

“他那日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隻是不想叫你擔憂罷了。”

所以,其實不管薑王後的事,是哪怕她再來多少次,都無法製止的宿命。

她皺起那矛盾的眉眼,纖細而敏感的眼睛,一時間萬千滋味湧上心頭。

祝狩不敢看她,匆匆回過頭,用衣袖擦拭眼淚。

帷帳之內,有蘇九明擡起顫顫巍巍的手,溫柔的用食指蹭了蹭她的鬢角,像是一團流水,再一次接住了下墜的小狐貍。

“淺淺,聚散終有時。”

他向來對自己的身體瞭解,否則,他這樣對淺淺恨不得放在兜裡含在嘴裡的保護欲,如何就甘心叫淺淺離開,自己竟然不跟隨?

有蘇九明對淺淺保護欲到一開始他甚至想的是等他死了,不能再給淺淺庇護的時候帶著淺淺一起走。

如今,放她長大,是托孤。

是已經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老狐貍狠心把小狐貍摔出洞口,叫她學會捕食,叫她學會撕咬,才能安心閉上眼睛。

“父王。”

“我不要,我不要。”

淺淺抱著那隻手,那一握的力量叫淺淺渾身一顫,她難忍悲痛,像是墜落懸崖的獵人抓住最後的稻草,聲音沙啞的嚎啕。

“淺淺”

“我的女兒”

一聲口中尋常的呼喊,過往千年歲月的記憶和沉甸甸的情感一起湧入腦海,淺淺很想不顧所有的說自己不要長大,自己要一輩子跟著父王繼續癡纏,好叫父王不能安心。

可那原本有力到能夠對戰大藕都勝出的父王,如今連她回握她手的力氣都冇有。

那道為她撐起一片連天的生靈虛弱的倒在床榻上,淺淺捫心自問,最終點頭願意承認,接下來所說的,就是臨終遺言了。

“我在,父王,女兒在。”

她雙手包裹住有蘇九明的手,哪怕艱難的叫自己冷靜下來,卻依舊帶著蒼茫,幸好身後有大藕操持,同她一起在身後屈膝跪下。

這是他大藕第一次跪拜。

連他們成婚,隻是朝著天地高堂深施一禮。

大藕對狐王冇有什麼感情,甚至很早之前因為他和淺淺的親密所有充滿煩躁,但他唯獨冇排斥過的,就是覺得父親,就應該是狐王這般模樣。

“你傳信而來,說拜師靈寶天尊,我很高興,這說明聞仲他對你的看顧之心,是真的。”

“你說,凡人給你修了廟宇,還拜你為明主,父王為你驕傲。”

此時此刻聽到有蘇九明的誇讚,淺淺臉上艱難的擠出一抹笑,擡起的眼眸之中已經稱滿了淚珠。

“嗯,我是你的女兒,當然不會叫你丟臉。”

她有多想說出這句話,在父王還健康之時。

她之前去闖蕩,時時刻刻卻還記得大事小情的和父王傳信,何嘗不是覺得隻要有父王在,她還是可以在他麵前撒嬌的小孩子。

所有哪怕,母親出現又離開,她也隻是鑽一時間的牛角尖,哪怕知道父王不是自己親生父親,她也隻是覺得——哪怕冇有最直接的血緣,她也是父王選擇的小狐貍。

還有父王。

這四個字,像是無儘荒原上的地標,隻一出現,就叫她有了歸處。

有蘇九明何嘗不知淺淺心中的想法,他也想要陪她千年萬年,若她想談情愛,他就找天下男兒來甄選,若她想要修煉,他必為她打通所有脈絡。

他想用這肩膀為她扛起這世間所有的風雨。

可是天不垂憐,“未來”未來,叫淺淺明晰到一線生機。

有蘇九明不敢想,若是自己當真棋差一招什麼都冇有準備的就離淺淺而去,她心裡能有多難過,她的日子會有多難過。

現在,雖有遺憾,但終究已經滿足了。

“淺淺”他看著淺淺,目光中有的深深的眷戀,最後安心一笑,說道“往後,積雷山,就全部交給你了。”

他深吸一口氣,連呼氣都難,臉色都變得幾分紅潤。

“你們,自當好好效忠淺淺,咱們積雷山從不招惹是非,隻願為妖族親朋一棲息之地,但若事找上門,也定當奉陪到底。”

這話是對外頭圍著的妖將說的,他們當即就跪了下來,再次呐喊拜見:“謹遵王令。”

祝狩在其中,同樣納拜,拜為積雷山妖族撐起一片天的王,拜即將登基的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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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祝狩知道有蘇九明還有話想要對淺淺說,就帶著其他妖將離開,在門外駐守,用陣法確保接下來的談話不叫其他妖知曉。

有蘇九明貪婪的看著自己女兒,像是要將女兒的麵目全部印在腦海之中。

他心裡還有千句話萬句話想要和淺淺囑托,恨不能將自己活的所有經驗全部傳授給她,好叫她永遠道路都是平坦的。

最終,有蘇九明越過淺淺,看著在淺淺身後半個身位的俊朗少年,艱難的張開嘴:“彆、彆、欺負她。”

他已經從淺淺的傳信裡麵知道大藕是失憶哪吒的猜測,不能想象若是恢複記憶會否願意承認這一樁婚事,會否覺得是畢生恥辱,所以他隻求大藕,若真有萬一,真為神位——

不求庇護,但求,莫欺負淺淺。

大藕不知道神話裡的李靖有冇有對哪吒有過這般牽掛,他隻知道此刻原來看著有蘇九明離開,心裡誕生的情緒不是喜悅,而是一種悵然若失。

所以他冇有說些頑劣的俏皮話,他隻是朝著有蘇九明沉重的點頭,如同應下承諾。

雖說,他心下納罕——為何這一切來的這麼巧,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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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害怕。”

彆害怕。

這世上,永遠有生靈愛你。

有蘇氏的這一對父女,握著彼此的手,生死在這裡交替,這將是他們最後一次交握。

從此隔絕陰陽,再不相逢。

投胎之後,見麵不相識。

有蘇九明身上的沉重已經叫他忍不住想要沉沉睡下,但他還有最後一句至關重要的話有交代。

他說:“將這奏摺焚燒,上稟玉帝。”

“這是,為父教你的最後一件事。”

宮殿之內一刹那迴歸死寂,隻剩下窸窣的風。

淺淺依靠在父王胸口,頭顱緊緊聽著他的胸膛,最終隻能獲得寂靜無聲。

她胸口漲漲的,她撐起已經是慢慢淚水的眼睛,跪坐起身,將父王的手好好放回胸前擺好,如同他隻是睡下。

淺淺甚至比跪在地上的大藕抽離情緒還更快一些,細若梅骨的手,拿起父王枕邊那一道光潔如緞的明黃布帛,展開來看,怔愣在原地。

大藕放眼望去,被裡麵硃砂字樣震撼。

這是一封狀書,呈報天庭無上玉帝,狀告太陰星君無能的狀書。

——萬歲狐王以死來為淺淺鋪平最後的道路。

從淺淺覺醒未來,不願意柔弱下去開始,認識聞仲、凡間積攢功德她走一步,他想十步,都是有蘇九明為她已經想好的路。

可同樣,這條路一旦開始,身為太陰星君的薑王後就一定會有一日知道真相,有蘇九明從來不會把淺淺的性命寄托在薑王後的善良身上,所以一旦薑王後動手,這紙狀書將直達淩霄。

一個是多年都冇有獲得太陰星認可的星君,一個是在凡間遏製手下從無錯處的狐王,甚至狐王還要仰仗太陰星修煉,這狀書呈上之後,有蘇九明便死去,哪怕薑王後依舊能不功不過的做這太陰星君。

都無法再繼續在高處對淺淺使壞,都無法繼續對著淺淺下殺手。

這同樣也是有蘇九明為他的女兒上的最後一課。

——如今妖族何其卑微,比起神明來說更是不值一提,可天下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蚍蜉撼樹,慢慢來,總會有一線生機。

手上火光燃燒布帛,一縷青煙向上飄起。

淺淺覺得,好像微風拂過,似是父王拂過她的臉頰。

“我不會放過她的。”

淺淺說。

她如何能夠放過薑王後?她已經明白,父王身中瘟毒,確實藥石無醫,可他不該在現在離世。

若非殷洪來勢洶洶,若非薑王後步步緊逼,他不會以死來參奏,為她掃清最後的障礙。

淺淺為自己曾經覺得薑王後可悲可歎而覺得噁心,她永遠是那樣,她殺不了殷壽就隻能遷怒淺淺,殺不了淺淺就對庇護淺淺的生靈下手。

這般平穩的,隻是繼續當太陰星君怎麼可以?

多少生靈求都求不來的成仙之路,憑什麼做為她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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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藕看著淺淺,看著她再一次流露出殺伐之意,可這一次他冇有遇到伴生的興奮戰栗,隻有心疼。

因為淺淺的眼睛裡,不止有恨還有委屈還有迷茫——她不知道自己要報仇對或者不對,甚至牽連上積雷山究竟能不能行。

那雙漂亮的眼眸洋溢著她的脆弱與瘋狂,她像是冰下的裂縫,求救的朝他伸出手,說:說服我,要麼說服我放棄,要麼說服我前進。

大藕看的明白,按照狐王的謀劃,息事寧人,薑王後再也不能對淺淺的生死有任何處置已經足夠,畢竟狐王他用了蚍蜉撼樹來形容妖和神的區彆。

可道理歸道理,若是這樣的話,淺淺會一直責怪自己,往後她一次想起狐王,都會想起是她的存在纔會叫狐王因她而死。

甚至大藕從她的眼神裡讀出,如果從一開始她就冇有活著,是不是就不會有今日結局。

腦海裡再一次出現“哪吒”,這一次,他冇有理智去思考“哪吒”言語裡的引誘和惡劣到底是什麼。

他想,自己還能坑自己嗎?

他對著淺淺,一字一句:“可以的,不用放過她。”

他滿懷喜悅的對著淺淺說一種可能,一個溫暖的懷抱抱住淺淺,將她喑啞嗚咽都隱藏於暗夜中。

他說。

“我可是“哪吒”。”

哪吒,擁有發瘋赦免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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