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憶那些年的絕代名士 堅守陣地的戰士
-
堅守陣地的戰士
1937年“七七事變”爆發後,胡適認識到不抵抗隻會是“敵氛日深,受逼日甚”,但他始終不能從悲觀的“和平”夢幻中完全醒來,仍在做著“最大的和平努力”。
8月13日,上海戰事爆發,對日全麵抗戰開始。胡適的和平之夢這才徹底破滅了。
9月,胡適受命以非正式使節的身份赴歐美行國民外交,爭取美國的支援。
1938年7月,胡適又往歐洲遊說,對英、法、瑞士諸國說明中國抗戰的意義。
8月4日,胡適想起好友周作人尚陷身日本侵占的北平,放心不下,便寫去一首詩,勸他要識得“重與輕”,勿為日本人所利用而變了節。
周作人看到這信件後,雖表示懺悔,終於“藉口於米鹽蔬筍諸事”而不得不屈服,不得不說是曆史的一大憾事。
胡適赴歐遊說期間,蔣介石和國民政府連續致電,敦請他出任駐美大使。
胡適頗有些躊躇,因為他曾經打定主意20年不談政治,20年不入政界。如今“那20年中‘不談政治’一句話是早就拋棄的了,‘不入政界’一句話總算不曾放棄”。他向夫人江冬秀“再發一願”:“戰爭完結時,我一定回到我的學術生活去。”
10月5日,胡適赴華盛頓就任。
胡適作為學者任駐美大使,既無外交經驗,又無政客的韜略,卻以一種“誠實和公開”的外交態度,受到美國朝野的敬重,親切地被譽為“學者大使”。
雖然對於胡適使美的業績時人有不同的評價,但他畢竟完成了一些大使命。如在武漢淪陷後不久促成了美國政府給予我國2500萬美元的卻引起軍方、黨方、團方的大範圍“圍剿”。
《自由中國》被扣上了種種諸如“思想走私”“分化國人團結”“企圖打擊**士氣,破壞國民團結”的欲加之罪,認為祝壽專集裡麪包含了**的“最大陰謀”,國防部總政治部甚至發出了“極機密特字激起的。
1962年2月24日,胡適前往南港中央研究院主持將在蔡元培館召開的第五次院士會議。酒會結束後,他移步往外走,走到會場中部的時候,忽然倒地,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在酒會上,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
“我捱了40年的罵,從來不生氣,並且歡迎之至,因為這是代表了中國的言論自由和思想自由。”
“自由!自由!天下多少罪惡都是借你的名做出的!”如此被寬容的胡適所推崇的自由,在羅蘭夫人眼裡,卻成了一切罪惡的淵藪。
胡適的一生,幾乎是不斷捱罵的一生,各種各樣的罵名,從“走狗”到“反革命”,又到“人民的敵人”。
有那麼多朋友喊著“我的朋友胡適之”,卻也有那麼深的口水淹冇著胡適。他彷彿是時代的公敵,人人都可以一邊與他做朋友,一邊不時罵上兩句——因為,他實在太寬容。
謾罵聲中,胡適的本相消失了,那個提倡寬容、追求自由與個人主義的新青年消失了,恰如李敖所言:“胡適先生走進了地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