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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歡 第105章 第 105 章 與虎謀皮,還是隻蠢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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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虎謀皮,還是隻蠢虎……

柳芳菲跟著楚文靈離開了。

原本想要將今日之全貌說與舅舅聽,
如今看來也沒必要了。

舅舅想聽的,或許不是真相。

崔門侍衛遍佈整個皇宮,能有什麼事瞞得住他。

存了心想要與楚楚兩斷,
自是什麼傷人的事都能做得出來。

隻是不曉得,
若是有天他知曉,
今日鬨劇,張玲瓏參與其中且見死不救,
是不是會有幾分後悔?

崔胤與張玲瓏站在原處,
遲難回神。

司徒妄還未遠走,
見二人愣怔,似笑非笑又難得認真地看向崔胤:“該說的爺都說了,日後你若是不後悔,
就好。”

最後,
清明的眸子輕轉,
如冰刀透亮,洞穿眼前人。

張玲瓏。

與虎謀皮,
還是許錦雲那種蠢虎。

深慮時負手攥拳,
嘴角掛著漫不經心的笑:“既然你得幸攀上崔家主,
那便多學些賢良淑德誠以待人,許家大小姐闖禍了尚有許海擔保,
留其一命;可你若是成了她的棋子,
你猜猜,崔家主會為了你的命置整個崔家於不顧嗎?”

極淡,甚冷。

此人過於愚蠢又實為歹毒,
若非看在崔家麵上,應該是一具死屍纔是。

張玲瓏仿若墜入寒窖,被這短短數句說得渾身顫抖,
雙腿癱軟往後趔趄好幾步才堪堪停下。

崔胤非笨,自是聽出一二真言。

許錦雲與她?

蹙眉望向身側臉色煞白的女人,沉默不語。

“我會快些將歡歡娶進皇爺府,免得你崔府醃臢臟了她耳朵也汙了她眼睛。”

語落,司徒妄也走了。

崔胤略帶深意的眼神盯著張玲瓏,沉沉如炬。

良久,才發出輕聲歎息:“走吧。”

偌大的禮樂閣在喧嘩一日後表麵歸於清淨,內裡已是掀起驚濤駭浪。

司徒玥一國之君,做事若無雷霆手段如何鎮壓四方敵軍。

當初李倩倩會成為一宮之主這種毫無根據的話從何處傳開,為何傳開,經口幾人無一不付出慘重代價。

首當其衝,便是教官不嚴的鐘掌事。

可誰人不知,鐘掌事是工部尚書許海的親表妹。

禮樂閣出來的歌姬傳出被君上看中,恃假寵而真驕,衝撞未來小皇妃與楚家大小姐,這一連串的事兒,不得不讓人多想。

即便是與君上君後沾親帶故,禮樂閣也得易主。

這一次,許家損失委實慘重了些。

果不其然,淩珍帶著許錦雲回到許府,許海生了好大的氣。

罷職鐘婉,打入大牢的聖旨徑直傳到許府。朝堂之上有他在,後宮有淩珍,偶有鐘婉幫忙,這些年他過得頗為順風順水。

如今眼看楚茂天在朝中愈來愈有聲望,淩珍與雲兒也不得君後的心,就連鐘婉都出了事。

日子是越來越不像樣。

“雲兒,你與小皇爺如何了?”

此番,讓雲兒做小皇妃是他唯一的希望,崔家柳芳菲,留不得。

“女兒已與崔家夫人談好合作,有她做女兒內應,事半功倍。”

“崔家夫人?”

淩珍擰眉,今日禮樂閣所見,小門小戶出身的商賈小販著實上不得台麵。

她,能成嗎?

對於方纔之事,許海也略知一二,同樣保有疑慮:“即便合作,也勿識人不清,尋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之徒。”

“母親爹爹寬心。”

許錦雲不以為意,下巴揚起,高傲慣了,“商賈小販見利忘義,談合作無需真情以待。更何況,據女兒所知,她在崔家日子不算好過,崔家除卻崔胤,無人搭理。這樣的情況下,越是小門小戶,行事越是放縱大膽。身為棋子,最好拿捏。”

她說得頭頭是道,淩珍是個沒主意的,七葷八素後亦覺有幾分道理。

許海又不喜摻和女人家的事,見自己女兒成竹在胸,便讓她自己看著辦。

幾人在府上密謀交談,小廝急匆匆地走來。

“小……小皇爺……密令。”

方纔那身著墨甲,襟繡祥雲的侍衛不等通報就兀自闖進。

自己方想阻攔,他那手裡的長劍隱隱有出鞘之勢,嚇得他雙腿抖了幾番,才得以站定。

“誰送來的?”

也忒不識規矩了些。

“皇爺府上的侍衛,他說他叫司徒一。”

話落,墨色身影大步邁進,麵無表情的臉上肅殺之氣太甚。

司徒一。

許海喃喃,神色恍惚地盯著眼前男子,眸色黑沉。

分明不過二十,卻偏生沉穩散淡,一副紅塵之外的冷冽煞然。

來自黑暗,又歸於黑暗。

“司徒公子奉命到訪,望恕老夫有失遠迎。”

許海堆笑。

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然,這小臉在司徒一這兒同屋內房梁那般,毫無生氣。

“許大人。”公事公辦的語氣,“屬下奉小皇爺命,許錦雲聽令。”

許錦雲心懸喉頭,笑意盈盈地下跪接令。

可以夾著嗓音,聲線尖銳地回答:“小皇爺萬福,許錦雲接令。”

語畢,一張玄黃密令在司徒一手中展開,他眼皮微擡,語氣莊重正式,將密令之詞一字不落悉數宣之於口。

許錦雲本是笑著的,隻是這密令……越聽越讓人心底生寒。

癱軟蔓延至全身,她才徹底往後仰去。

密令具體說了什麼她已經記不得了,直至那玄黃羅布扔到裙邊,她才顫抖著之間將它捏起。

“心術不正”、“謀害小皇妃”、“狼狽為奸”、“罰跪禁閉三日”……

這些所有的字眼加起來,無一不透露著一個資訊:她被司徒妄親自下令責罰了。

許海俯眼瞟見密令上赤紅墨汁寫上的寥寥數句,亦是滿心憤慨,不禁追問:“即便要罰也得有個罪名纔是,小皇爺密令裡隻有責罰,卻無罪狀,是否……”

說不過去。

“小皇爺說了,若是不服,大可告禦狀。”

他頓了頓,又接著說,“若是君上有異……”

“如何?”

“若是君上有異,那便去軍營裡同那數十萬將士一同說道說道!”

原本還有所期待的許家人:“……”

司徒一汗顏,自家小皇爺哪裡是狂妄,簡直是狂得無法無天!

名副其實的畜生。

這話自是對著許錦雲說得,雖說她現在已是心露恐懼,神色不安,可他還是得將老畜生的交代一一說完。

畢竟他也挺想看許錦雲受責罰。

聽說今日榕榕是哭著從宮裡跑出來的。

思慮間,眼神凝成一團濃墨,看向許錦雲多了幾分殺意:“小皇爺還說,彆覺委屈,他敢罰你,定是你做了該罰之事。若真要追問,就不止是禁閉罰跪那樣簡單。小皇爺希望郡主,彆去肖想不屬於你的人或物,否則,到頭來一場空不說,可能你擁有的都會悉數失去。”

言畢,司徒一收緊長劍,轉身離開。

方纔聽三兒說榕榕還在傷心,他得快些趕到城東去那食來酒樓買她最喜歡吃的蓮藕糕。

然後,再去哄她。

這些時日,榕榕因為崔家主帶來的女人傷心了太多次,若是再多幾次,他興許會稟了小皇爺,把榕榕帶回皇爺府好生養著,以免在崔家受那些無妄之氣。

思忖打算著,步伐不由加快。

其實榕榕倒也沒有司徒一想象得那樣傷心,畢竟是小姑娘,又是從小嬌養著的小姑娘,難過易忘。

方纔小二追到榕榕後,將她強製壓下置於腹中,卻不曾想小姑娘沾上溫熱軟毛,哭著哭著睡著了。

柳芳菲看到時,司徒二一張熊臉滿是疲累,吐著舌頭衝她輕吼,滑稽得不行。

伸手欲抱自家妹妹,卻被隨後趕來的司徒妄製止:“她幾歲了,抱著不沉?”

“那你來。”

“男女授受不親。”說罷,使喚身後司徒三,“你去。”

“小皇爺,男女授受不親。”

司徒三連忙後退,“若是大哥知曉,約摸著今日我不會好過。”

“你以為……你不抱,今日我會讓你好過?”

司徒妄輕曬,他似是忘了,若非歡歡求情,他已經去山上喂蚊子了。

無奈,司徒三抱起司徒二腹上小娃,腹誹罵道:老畜生。

還不如去城郊守花棚。

至少,蚊子的生死在他手中,而不若當下,自己生死在畜生一念之間。

好不容易將榕榕抱回清榕苑,額間全是密汗,真不知大哥當初是如何麵不改色地將這麼沉的姑娘抱著逛遍整個蒲州城的。

“小皇爺,屬下便出去了。”

“小二累了一天,給它餵食洗澡,再回軍營領罰。”

司徒三:“……”

領罰也就罷了,左右不過在軍營做些體力活兒,熬上兩夜。

可給小二餵食洗澡,就很是過分了。

那小畜生哪次洗澡,不是非要宮女嬤嬤上手才肯乖乖就範,聽之任之?

他們幾兄弟每次惹得那老畜生不開心,必定罰其給小二洗澡,然後鬨得驚天動地雞犬不寧。

到底是罰他們還是在折騰小畜生?

正當司徒三認命之際,聽得柳芳菲輕輕開口:“若是把他支走,誰保護我?今日三兒並未做錯,不過是念及榕榕,不好下手罷了。”

有她擔保,司徒妄自是擺手不言。

責罰,就這麼免了。

一時間,司徒三見未來小皇妃,就如再造父母那般,感恩戴德,誓死追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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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司徒三: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嗯……大抵幾兄弟你最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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