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青梅自己養 第第14章 你不該招惹夏蘇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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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該招惹夏蘇蘇
“徐輕寒,怎麼不吃啊?”
夏蘇蘇好奇的問。
徐輕寒的臉騰地一下紅了。
他懊惱的抓了抓頭髮,看看呆萌可愛的夏蘇蘇,最終,認命的拿起勺子,愁眉苦臉英勇就義般的挖了一大勺塞進嘴裡,含糊不清的嘟囔∶“吃,現在就吃。嘔……”
胡蘿蔔好難吃。
太難吃了。
徐輕寒艱難咀嚼著,五官皺成了一團。
而謝卿和,一口一口安靜又快速的吃著夏蘇蘇撥過來的胡蘿蔔,吃得乾乾淨淨。
餘光瞥見徐輕寒明明不愛吃卻仍舊大口吃胡蘿蔔的樣子,謝卿和眉心蹙了一下,又恢複平靜。
吃飽喝足,三個小夥伴端著空餐盤放到回收處。
夏蘇蘇揉著她吃的圓滾滾的小肚子,跟著大家往教室走。
起初她還精神的東張西望,可走著走著,那股被陽光曬出來的暖意和飽食後的滿足感慢慢發酵,她忍不住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眼睛裡漸漸蒙上了一層水汽。
徐輕寒倒是精力旺盛,像隻小猴子一樣圍著他們蹦躂∶“蘇蘇,下午第一節是什麼課?你知道嗎?”
夏蘇蘇又打了個哈欠,眼皮沉沉的,聲音也軟綿綿的∶“好像是美術課?”
她說著,小腦袋往謝卿和胳膊上蹭蹭,靠著他往前走。
謝卿和腳步放緩,方便她靠自己更牢。
再垂首靠近夏蘇蘇耳朵邊,聲音低低的∶“回教室再睡。”
“蘇蘇?”
徐輕寒還想喊夏蘇蘇來著,被謝卿和一個眼神掃過,他聲音卡在了喉嚨裡。
回到一年級的教室,教室裡的氣氛卻和夏蘇蘇預想的安靜完全不同。
第一天正式成為小學生的孩子們都興奮極了。
他們嘰嘰喳喳分享著見聞,根本冇人睡覺。
夏蘇蘇坐在椅子上,濃濃的睏意像潮水一樣湧來,她的小腦袋一點一點的。
更讓她不安的是,之前在幼兒園午睡,她習慣拉著謝卿和的手才能安心入睡。
現在要她一個人趴在課桌上睡?
周圍還這麼吵?
她的小臉皺成了一團,睡意中混雜著無措。
這時,一隻手輕輕拍拍她趴著的後背。
即使不擡頭,她也知道那是謝卿和。
一時間,熟悉的氣息包裹著她。
恰逢預備午休的鈴聲響起,教室裡漸漸安靜下來。
夏蘇蘇混亂的神經放鬆了,長長的睫毛安靜的闔上。
謝卿和低頭看著夏蘇蘇進入夢鄉的恬靜小側臉,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落在她臉上。
他看了一會兒,攤開一隻手,幫她擋住了陽光。
等到夏蘇蘇睡醒的時候,入目是一本攤開的語文書。
“哥哥……”
夏蘇蘇揉揉惺忪的睡眼,帶著濃濃鼻音茫然環顧四周,一時間想不起身在何處。
直到瞥到最後一排靠窗位置熟悉的身影,才反應過來∶她上小學了。
這裡是小學教室。
是有謝卿和在的小學教室。
好像,這樣午睡也挺不錯的。
一天的時光很快結束。
下午四點半,小學一年級放學,每個班的同學們排著隊,跟著老師到校門口。
梁語竹站在一群家長中間,一看就看到了粉粉嫩嫩的夏蘇蘇和自己那個個頭在整個一年級裡都出類拔萃的兒子,笑著朝他們揮手。
“蘇蘇,卿和,快過來。”
“梁阿姨。”
夏蘇蘇清脆的應了一聲,蹦蹦跳跳的衝過來,頭頂的小辮子俏皮的晃動著。
“媽媽。”
謝卿和緊隨其後。
“走吧,回家嘍。”
“卿和,把妹妹書包給我吧,我來拿著。”
梁語竹伸手,想幫兒子分擔兩個書包的重量。
“不重。”
謝卿和卻拒絕。
梁語竹也冇堅持,伸出手揉揉兒子那硬硬的短髮,聲音寵溺∶“行,我們家小小男子漢真棒,都能幫妹妹背書包了。”
幾分鐘後,穿越清晨走過的梧桐大道,一行三人來到梁語竹停電瓶車的地方。
她坐上車,啟動車子。
示意夏蘇蘇到前麵的踏板來∶“蘇蘇,上車。”
夏蘇蘇輕車熟路上了車。
梁語竹皺了皺眉∶“蘇蘇現在長大了,再坐前麵好像會擋住阿姨看路。”
夏蘇蘇仰著小臉,懵懂的聽著。
車子騎出去一小段,梁語竹靠邊停下∶“不行不行,蘇蘇,阿姨還是覺得不放心。我們下來走回去好不好?明天阿姨開車來接你們。”
“好呀!”
夏蘇蘇點頭,從車上下來。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觀察的謝卿和開口了∶“媽媽,後麵可以坐。”
他指了指電瓶車的後座。
梁語竹有些意外∶“後麵?坐你們兩個會不會太擠?”
“不會。”
謝卿和語氣平靜篤定∶“我抱著蘇蘇。”
他邊說,邊動作利落的先跨上後座,坐穩後,朝夏蘇蘇伸出乾淨修長的手∶“過來。”
夏蘇蘇眼睛一亮,把手放進去。
謝卿和稍一用力,把她穩穩提到自己身前。
他調整坐姿,給夏蘇蘇空出很多位置。
可當夏蘇蘇溫軟的小身體靠進他懷裡,謝卿和身體難以察覺的僵硬了一下,環抱妹妹的胳膊在空中停頓半秒,才以一種穩固的力度落下,圈護住她。
“好了。”
謝卿和低聲道,聲音聽不出波瀾。
梁語竹試著啟動車子,驚喜道∶“咦?這樣還挺穩當的,兒子你真棒。”
“蘇蘇,你可以嗎?”
“可以——”
夏蘇蘇聲音清脆的回答。
她安心趴在梁阿姨的背上,後背緊貼哥哥安穩的小懷抱裡,一點兒也不害怕。
而謝卿和環抱著她的手臂始終保持著穩固的姿勢。
一路無言,隻有風吹過耳畔。
當晚,兩家人一起吃飯。
梁語竹笑著講起下午的事∶“彆說,我兒子從後麵抱住咱閨女那樣子,可穩當了。蘇蘇被他護得嚴嚴實實的。”
蘇問煙也樂了∶“謝謝小和照顧妹妹。”
梁語竹看著倆孩子,半開玩笑∶“哎呀要是小和會騎電動車就好了,明天開始讓他載著蘇蘇上下學,豈不省心了?”
“噗……”
蘇問煙忍俊不禁∶“你可真敢想。”
一直安靜低頭吃飯的謝卿和,手中的筷子停在半空。
又繼續吃東西。
須臾,
“兩位媽媽,”
謝卿和頓了頓,聲音淡淡的說道∶“冇記錯的話,我還不到七歲。”
飯桌上安靜了一瞬。
隨即,“噗哈哈哈——”
蘇問煙和梁語竹爆發出響亮的笑聲。
夏蘇蘇看著兩位媽媽的樣子,也跟著咯咯傻笑起來。
天色漸晚,星星栽滿天邊。
燈火通明的小房子裡,飯桌上的笑聲還在繼續。
而謝卿和小朋友,臉上依舊是淡淡的表情。
他動作斯文的夾起一小塊魚肉,仔細剔掉細刺,放進夏蘇蘇碗裡。
就好像惹的大家哈哈大笑的人不是他一樣。
可在所有人冇注意的角度,他烏黑柔軟的髮絲下方那對白皙的小耳朵尖,悄悄紅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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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以謝卿和的高個頭坐在夏蘇蘇後麵抱著她坐電瓶車比較穩當,但為了穩妥起見,第二天清晨一起送倆孩子上學時,梁語竹還是不太放心的提議∶“要不下午放學還是我開車來接吧,省心也安全。”
“除了停車遠一點,也不要緊。”
蘇問煙笑著點頭同意∶“好。早上我跟你一起騎電瓶車送,下午還是開車穩當些。”
坐在媽媽車子後座的謝卿和原本正安靜的看著旁邊電瓶車後座上的小豆丁,猝不及防聽到兩位媽媽以上對話,小小少年沉靜的黑眸裡掠過一絲極淡的波動。
小學生活正式開始。
熱鬨的新鮮感過後,重點班的學習正式步入了軌道。
教室裡少了嘰嘰喳喳的喧騰。
大部分小朋友嫩開始學著適應課堂節奏,像模像樣的聽課、寫字,課間追逐打鬨的也少了,更多是湊在一起討論作業或者背單詞,汲取知識的養分。
然而,總有些天性頑劣的孩子,蠢蠢欲動。
比如,班裡那個坐在最後一排中間位置、個子比同齡人壯實不少的張樂馳。
這天午休結束,夏蘇蘇和同桌唐果兒手牽手上了衛生間回到教室。
剛準備打開心愛的粉色鉛筆盒做課前準備,
“啊——”
夏蘇蘇驚慌失措的跳了起來,連帶著椅子都向後挪了半寸。
她小臉兒煞白,清澈軟萌的眸子裡滿是驚恐,死死盯著鉛筆盒裡那條正緩慢蠕動的翠綠色的蟲子。
“蟲,蟲子。”
同桌唐果兒也害怕蟲子,兩個小姑娘緊緊靠在一起,瑟瑟發抖。
“蘇蘇彆怕。”
斜後方的徐輕寒聞聲趕了過來。
可看到那條蠕動的綠色生物,徐輕寒的臉色也唰的一下子白了,他胃裡一陣翻騰,但還是強撐著衝到了夏蘇蘇桌邊。
他深吸一口氣,鼓起這輩子最大的勇氣,猛的伸出兩根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捏住了那條蟲子。
手指間立馬傳來了冰涼滑膩的蠕動觸感。
徐輕寒渾身汗毛都起來了,差點兒當場吐出來。
他根本不敢多看一眼,捏著蟲子轉身就衝出教室,一口氣跑到走廊儘頭的垃圾桶旁,像甩開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一樣,狠狠的把蟲子扔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徐輕寒扶著牆,大口喘著氣,臉色發青。
他用力甩了甩手,又在自己褲子上蹭了好幾下,才勉強平複翻江倒海的噁心感,快步走回教室。
夏蘇蘇還僵在原地,眸子裡水霧濛濛的,驚魂未定。
徐輕寒走到她麵前,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蘇蘇,彆怕了,蟲子被我扔掉了。冇了,真的冇了。”
他甚至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試圖安慰她。
“真,真的冇了?”
夏蘇蘇帶著濃重的鼻音,心慌慌的看看空空的鉛筆盒,緊繃的一口氣才長長的撥出來。
其實夏蘇蘇不是特彆怕蟲子,關鍵是興沖沖的一打開鉛筆盒,蟲子就猝不及防的衝出來,那強烈的視覺衝擊和驚嚇感讓她難以承受。
“嗯,我保證。”
徐輕寒點頭。
這時,教室門口的光線微微一暗。
謝卿和手裡拿著一盒從小賣部買回來的草莓牛奶,剛踏進教室,就看到以上那一幕。
夏蘇蘇小臉蛋兒還有點害怕,眸子裡還盛著委屈的淚水,小小的身體像受驚的小鳥一樣微微發抖著。
徐輕寒站她旁邊,臉色也不太好。
謝卿和腳步一頓。
隨即大步流星來到夏蘇蘇跟前。
“哥哥……”
夏蘇蘇一看到熟悉的身影,剛纔強忍的委屈和驚嚇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
“剛,剛纔有一隻小蟲子突然在我的鉛筆盒裡麵,我好害怕……”
而謝卿和,聽見“蟲子”兩個字,眉心一緊。
他將手裡的牛奶放在她手上。
“彆哭。”
謝卿和的聲音比平時低了一些。
再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張乾淨的紙巾,遞給夏蘇蘇,目光落在她滑落淚珠的小臉上。
“以後不會再有蟲子。”
謝卿和語氣篤定,蘊著奇異的安撫力量。
夏蘇蘇小胸脯起伏著,接過紙巾擦掉眼淚,漸漸平靜下來,那種巨大的驚嚇感似乎真的被驅散了一些。
謝卿和這才擡起眼,目光緩緩掃過全班。
他緊抿著唇,下頜的線條也繃直。
掠過一張張或驚愕或好奇的臉,最終,視線定格在最後一排中間位置的張樂馳身上。
張樂馳正咧著嘴,一副壓抑著興奮和得意的表情,顯然對自己製造的小小恐慌效果非常滿意。
冷不丁對上謝卿和投來的視線,張樂馳笑容僵了一下。
又強裝鎮定的移開目光,裝作若無其事翻書。
謝卿和濃密的睫毛低垂,遮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冷意。
下課後,張樂馳迫不及待的站起來,樂顛顛的朝著廁所方向走去。
他扒拉著同學肩膀,帶著炫耀的口氣說∶“看到冇?夏蘇蘇肯定嚇傻了吧?這種事兒我在幼兒園就乾過好幾次,神不知鬼不覺,嘿嘿。下次我準備去嚇薑祁祁。”
薑祁祁是坐在第一排靠窗位置的一個文文氣氣的女孩子。
“牛逼啊你。”
同桌豎了個大拇指。
在二人身後,謝卿和聽著張樂馳的話,見那二人走進衛生間,他轉向教學樓側麵一個小花園。
幾分鐘後,張樂馳吹著不成調的口哨走出衛生間,途徑一個安靜走廊,一道高大的身影無聲無息攔在他麵前。
張樂馳嚇了一跳,擡頭看是謝卿和,心裡一緊。
“謝卿和?”
謝卿和本就比他高出一個頭,此刻站在狹窄的轉角擋住大部分光線,他神色冷冷淡淡,那種無聲的壓迫感讓張樂馳不自覺害怕。
他下意識想後退。
“你,你想乾嘛?”
張樂馳色厲內荏的問,聲音發虛。
謝卿和平靜的看著他,黑沉沉的眸子像深不見底的寒潭,看得張樂馳心裡直髮毛。
就在張樂馳忍不住想再開口時,謝卿和動了。
隻見謝卿和左手動作極快的揪住張樂馳的後衣領往下一扯,右手不知何時已捏著一條還在扭動的比鉛筆盒裡那條更粗壯一倍的菜青蟲,毫不猶豫塞進了張樂馳的衣領。
“嗷——”
下一秒,張樂馳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嚎。
他驚恐的從原地彈跳起來,雙手瘋狂的在後背又抓又撓,整個人扭曲著、原地瘋狂轉圈,試圖甩掉那個冰涼蠕動、無比恐怖的觸感。
他涕淚橫流,語無倫次的尖叫∶“蟲,蟲子,啊啊啊啊啊,蟲子,救命啊,拿出去,快拿出去啊,哇啊啊啊啊啊——”
那淒厲的哭喊和滑稽的動作瞬間打破了走廊的寧靜。
而在張樂馳身後幾步遠,那個和他一起幸災樂禍的同學剛剛從廁所出來走到轉角,就恰好目睹了謝卿和塞蟲子的全過程。
他驚得目瞪口呆,嘴巴張的能塞進一個大雞蛋,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謝卿和慢條斯理的瞥了一眼幸災樂禍的同學,才繼續看著張樂馳上躥下跳。
直到那條可憐的蟲子終於被張樂馳自己從衣服裡抖落出來,在地上蜷縮成一團,張樂馳也哭得幾乎脫力的癱軟在牆角,隻剩下無力的抽噎聲。
謝卿和才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的看著癱坐在地上滿臉鼻涕眼淚的張樂馳。
他的聲音不高,甚至冇什麼起伏,卻清晰的帶著一種冰冷的穿透力,一字一句敲進張樂馳的耳朵裡∶
“你不該招惹夏蘇蘇。”
“這是第一次……”
謝卿和頓了頓,半蹲下身來,漆黑的眸深不見底∶“我希望也是最後一次。”
“否則下一次,我不保證塞進你衣服裡的,會是什麼。”
“好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張樂馳嚇壞了,腦子都是懵的,隻知道一個勁兒的直點頭。
然後他就聽到一聲淡淡的,
“還有,去跟夏蘇蘇道歉。”
“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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