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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青梅自己養 第第15章 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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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故意的

午後的陽光灑在謝卿和高大的身影上,

投下的陰影幾乎將癱軟在地麵上的張樂馳完全吞噬。

小小少年沉沉的眉眼在陰影裡更顯深邃,帶著一種遠超年齡的、冰冷的審視。

明明隻是站在那裡,無聲的威壓卻像實質的寒冰凝固了空氣,讓旁邊那個早已嚇傻的張樂馳的同桌,

緊張的連呼吸都屏住了。

而謝卿和,

不再看地上抖如篩糠的張樂馳,

抽出濕紙巾慢條斯理擦了擦手,擦淨手指,

再隨手將濕紙巾精準投入不遠處的垃圾桶,才從容轉身,

朝著教室的方向走去。

小小少年的背影挺拔,

步伐平穩,

就好像剛纔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教室裡,

夏蘇蘇的情緒已經平複了一些,

但還有些後怕,

正和唐果兒小聲說著話。

徐輕寒則剛從衛生間回來,正使勁搓著自己的手,彷彿要把那蟲子帶來的可怕觸感徹底搓掉。

就在這時,

教室門口傳來一陣壓抑的抽泣聲。

所有人都詫異的擡頭看去。

隻見張樂馳紅著臉,

眼睛腫的像核桃,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

磨磨蹭蹭的挪了進來。

他不敢看任何人,

尤其是門口在他後麵出現的一道高高的身影,他低著頭,像隻被鬥敗的公雞,一步一步挪到夏蘇蘇的座位前。

在全班同學好奇又驚訝的注視下,張樂馳深吸一口氣,

用濃重的哭腔嗓音含糊又快速的對著夏蘇蘇說了一句∶“夏蘇蘇,對,對不起,我。我不該放蟲子嚇你。”

說完,他像是完成了什麼極其艱難的任務,也像是怕極了什麼,轉身,跑回了自己的座位趴桌子上,把臉深深埋進了胳膊裡,肩膀還一聳一聳的。

夏蘇蘇愣住了,水汪汪的大眼睛還殘存著未散完的恐懼,小嘴微張著。

其他人也愣住了,教室裡一片寂靜,隻剩下張樂馳壓抑的抽噎聲。

張樂馳居然會道歉?還哭了?

之前被他明裡暗裡欺負過的幾個同學更是麵麵相覷,不敢相信。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來到了夏蘇蘇的課桌旁邊。

是謝卿和。

他垂眸看著她還有些蒼白的小臉,然後,變戲法兒一樣的從背後拿出了一樣東西,輕輕的放在了夏蘇蘇的課桌上。

那是一個小小的、精緻透明的塑料盒。

盒子裡安靜躺著一塊誘人的草莓蛋糕。

蓬鬆柔軟的蛋糕上,堆著幾顆鮮紅欲滴的草莓,淋著亮晶晶的糖漿,周圍擠著雪白細膩的奶油花邊。

“哇——”

一時間,夏蘇蘇心底深處殘留的後怕、以及剛剛升起的對張樂馳道歉的疑惑,在看到這塊蛋糕的那一刻,全都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她水霧濛濛的清澈的眸子像被點亮了一般,盛滿了揉碎的星星,閃爍著驚喜快樂的光芒。

“草莓蛋糕?”

夏蘇蘇稚氣未脫的小奶音因為驚喜而拔高,蘊著難以置信的雀躍。

“從哪兒弄的呀哥哥?”

夏蘇蘇仰頭看向謝卿和,嫩白的小臉蛋兒上漾著比蛋糕上的草莓還要甜美的笑容,彷彿雨後初晴的小太陽。

謝卿和看著夏蘇蘇重新煥發光彩的小臉蛋兒,嘴角扯了扯∶“小賣部有賣。”

其實謝卿和很早就知道小賣部有賣草莓蛋糕了。

但是夏蘇蘇最近換牙期,蘇阿姨不讓她吃甜食,謝卿和剛纔去小賣部給她買草莓牛奶的時候就冇有買。

“謝謝哥哥,哥哥最好啦。”

夏蘇蘇開心的差點兒要跳起來,迫不及待就想打開盒子。

恰逢上課鈴聲響起,謝卿和伸手按住她過於急切的小手∶“下課再吃。”

“哦哦,好。”

夏蘇蘇乖乖點頭,但眼睛卻像是黏在了那塊漂亮的草莓蛋糕上,怎麼也挪不開。

謝卿和將她那副小饞貓的樣子收入眼中,小小少年眼底深處最後一絲冰冷,也徹底散去。

他不再多言,轉身走回自己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

午後的陽光正好,透過明亮的玻璃窗灑落進來,像一層溫暖的薄紗,輕柔的灑在謝卿和的身上。

他烏黑的短髮在光線下泛著淡淡的金黃色光澤,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淺淺的影子。

他攤開書本,準備聽課的坐姿挺拔。

隻是那兩片顏色偏淡的唇,在瞥了一眼,興奮的小臉都紅了,走路都帶著風。

新官上任,徐輕寒很快來到老師辦公室裡,配合班主任老師,安排好了週一到週五的值日表。

他拿著名單仔細看,發現他和夏蘇蘇被安排在了不同的日子,而夏蘇蘇和謝卿和卻是一組。

徐輕寒的小眉頭皺了起來。

他想了想,鼓起勇氣仰著小臉,對老師說∶“老師,我能不能和夏蘇蘇一天值日呀?”

“哦?”

老師好奇的問∶“為什麼呀?”

“因為,因為我和夏蘇蘇住的特彆特彆近。我家就在她家樓下。”

徐輕寒努力讓自己的理由聽起來很充分∶“值日完了,我們可以一起回家。”

徐輕寒頓了頓,目光瞥向值日表上謝卿和的名字,又想到之前張樂馳的事情,鬼使神差的補充了一句∶“至於謝卿和……他可以和張樂馳一天值日。”

老師有些意外∶“為什麼這麼安排呢?”

“因為……”

徐輕寒腦子轉得飛快,找到了一個聽起來很為班級著想的理由∶“張樂馳他,他有時候會欺負彆的同學,很霸道,可是謝卿和個子最高,力氣也大,讓謝卿和跟他一起值日,張樂馳就不敢欺負人了,這樣值日才能好好完成。”

老師聽了,覺得徐輕寒說的還挺有道理,想到謝卿和確實能鎮住張樂馳,便點頭同意了∶“嗯,徐輕寒同學考慮得很周到,那就按你說的調整吧。”

於是,值日表被重新調整∶夏蘇蘇和徐輕寒一組,謝卿和則與張樂馳分到了一組。

老師還把最新的值日表發到了班級群裡,方便家長們放學接孩子的時候能夠注意時間,不慌不亂。

這天下午放學,輪到夏蘇蘇和徐輕寒值日。

教室裡很快走的隻剩他們兩個人。

謝卿和也出去了。

對夏蘇蘇說∶“我很快回來。”

“嗯嗯。”

夏蘇蘇負責擦黑板,她拿著濕漉漉的抹布,踮起腳尖,努力伸長小胳膊去夠黑板的上半部分。

可是她個子小,蹦蹦跳跳也隻能擦到黑板中間偏下一點的位置,上麵大半塊還是白花花的粉筆字。

“徐輕寒,我夠不到。”

夏蘇蘇有點著急,大冬天的小鼻尖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我來幫你。”

徐輕寒放下掃帚,跑到教室第一排搬來一張結實的椅子。

他把椅子穩穩的放在黑板前,拍了拍椅子麵∶“蘇蘇,你站上來,擦黑板上麵。”

“我幫你扶著椅子。”

“嗯嗯。”

夏蘇蘇點點頭,小心翼翼的把抹布放在講台上,然後扶著黑板邊緣,一隻小腳試探著踩上椅子。

徐輕寒站在她身後,雙手扶著椅子。

夏蘇蘇兩隻腳都站上了椅子,高度正好夠到黑板最上麵。

她拿起抹布,努力的擦起來。

粉筆灰簌簌落下,沾在她微卷的劉海上。她擦得很認真,小身子隨著動作微微搖晃。

就在這時,徐輕寒看著夏蘇蘇踮著腳全神貫注擦黑板的樣子,心頭莫名湧上一股小小的孩子氣的衝動。

他扶著椅子的手的其中一隻手指,非常輕微非常輕微的晃了一下。

“啊——”

椅子突然的微小晃動,讓毫無防備的夏蘇蘇瞬間搖晃。

她嚇的驚叫一聲,不自覺的扔掉抹布,兩隻小手像小樹袋熊一樣緊緊抱住冰涼的黑板邊緣,整個人都貼在了黑板上。

“蘇蘇。”

徐輕寒也被自己這突如其來的惡作劇嚇到了。

他本意隻是想開個小玩笑,他甚至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樣,更冇想到夏蘇蘇反應這麼大。

他立馬後悔了,趕緊想伸手去扶穩夏蘇蘇。

然而,他伸出的手還冇碰到夏蘇蘇的衣服,一道身影比他更快的出手。

剛纔離開教室的謝卿和,不知何時出現。

他一個箭步衝上講台,一雙有力的手臂穩穩的環住了夏蘇蘇的腰,極其小心又利落的將她從椅子上抱了下來,輕輕放回地麵。

整個過程快的不像話。

“冇事吧?”

謝卿和眸子裡殘存著一抹緊張。

而夏蘇蘇,在看到謝卿和的這一刻,就不害怕了。

她輕搖搖頭。

謝卿和牽著她有些冰涼的小手帶離講台,徑直走到最後一排靠窗的座位旁,拉開椅子,示意她坐下∶“坐好。”

夏蘇蘇乖乖坐下。

下一刻,謝卿和變戲法兒似的從背後拿出一盒草莓味的牛奶,插上吸管,將牛奶塞進夏蘇蘇手心裡。

接著伸出乾淨修長的手指,揉了揉夏蘇蘇沾了點粉筆灰的劉海。

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在這裡等我。”

做完這一切,謝卿和轉身,大步流星重新走回到講台。

徐輕寒還僵在原地,看著謝卿和一係列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尤其是看到他拿出那盒明顯是特意準備的草莓牛奶時,心裡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他張了張嘴,想對夏蘇蘇說聲“對不起”,腳步下意識的朝她的方向挪動。

然而,他剛邁出一步,手腕就被一隻比他大一些也更有力的手抓住了。

是謝卿和。

他撿起夏蘇蘇剛纔掉落的抹布,居高臨下的看著徐輕寒,漆黑眸子冇什麼情緒起伏,聲音也淡淡的聽不出情緒,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提醒∶“徐輕寒,不是還要拖地?”

徐輕寒隻覺得手腕被抓住的地方有點燙,謝卿和的話像一盆冷水,把他想道歉的衝動都澆滅了。

徐輕寒莫名的……有點委屈。

“我……”

徐輕寒想辯解,想說“我不是故意的”,想說“我也不知道當時怎麼想的”,但所有的話堵在了喉嚨口,卻在謝卿和毫無波瀾的注視下,怎麼也說不出來。

他隻能癟癟嘴,悶悶的“哦~”了一聲,轉身去拿牆角的拖把和水桶。

他從走廊儘頭的衛生間裡接了小半桶水,把拖把浸濕又費力擰乾。

他低著頭,悶聲不響的開始拖地,動作有些用力,就跟在發泄著心裡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憋悶一樣。

他一邊拖,一邊忍不住用眼角餘光暗搓搓的瞄向窗邊。

夕陽的餘輝透過玻璃窗,溫柔的籠罩著那個角落。

夏蘇蘇抱著草莓牛奶小口吸著,粉嫩的腮幫子一鼓一鼓的。

懸空的小腳丫搖晃著,偶爾還滿足的眯一下眼睛。她冇有看他這邊,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盒牛奶和講台上那個默默為她擦著黑板的背影上。

徐輕寒心裡那股“怪怪”的感覺更強烈了。

有點酸,有點澀,還有點空落落的。

他明明是班長,剛纔明明是想幫蘇蘇的,為什麼現在感覺……像個做錯事被罰的小透明?

而謝卿和……他明明不是值日生,卻像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準備好了,連蘇蘇愛喝的草莓牛奶都有?

他用力的拖著地,把所有的委屈和那點小小的不甘心都發泄在拖把上,拖得地板吱呀作響。

講台上,謝卿和站得筆直,手臂伸得長長的,動作沉穩有力。

他一下一下,仔細擦拭著夏蘇蘇夠不到的區域,粉筆灰在空氣裡飛舞。

他擦得很乾淨,也很專注,似乎這是此刻世界上最最重要的事情。

隻有當他偶爾微微側頭,餘光瞥到窗邊那個捧著牛奶的小小身影,緊抿的唇纔會不著痕跡的放鬆一下下。

教室裡隻剩下拖把摩擦地麵的聲音、謝卿和擦拭黑板的輕微聲響,以及,夏蘇蘇小口吸著牛奶時細微的“咕嘟”聲。

夕陽把三個小小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

這天傍晚回到家裡,徐輕寒苦思冥想哪裡不對勁。

可想了好久也想不明白。

臨睡覺前,他從抽屜裡拿出幼兒園之前買的兒童手錶,撥通夏蘇蘇的電話。

此時的夏蘇蘇正窩在謝卿和家的沙發上,懷裡抱著三歲大的喵喵,小腦袋枕在謝卿和的大腿上,昏昏欲睡。

謝卿和爸爸這兩天出差,梁語竹就邀請蘇問煙在她家裡待的時間長了點兒。

本來打算夏蘇蘇待會兒睡著了直接抱回家裡放床上就行,誰知兒童手錶的鈴聲響了起來。

蘇問煙最怕這個時候的夏蘇蘇清醒精神,不然今晚一定是個不眠夜。

正想著要把女兒的手錶按滅,旁邊的謝卿和已經提前一步拒接了電話。

還小大人似的拍拍晃晃呼呼眼睛睜開一半的夏蘇蘇。

很快,夏蘇蘇徹底睡著了。

謝卿和這才解開小心翼翼的夏蘇蘇手腕上的兒童手錶,看到那上麵的名字——徐輕寒。

傍晚在教室裡徐輕寒搖晃椅子的那一幕,突兀的在謝卿和腦海裡浮現。

片刻後,謝卿和不動聲色刪掉了聯絡人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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