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爹地,你的萌寶已送達! 102
風雪叩門!爹地攜萌寶直麵古老巨獸
車輪碾過最後一段結冰的礫石路,發出一陣不甘心的嘎吱聲後,徹底停了下來。
引擎低沉的轟鳴熄滅,世界瞬間被放大般的寂靜籠罩——不,並非真正的寂靜,是風的呼嘯、雪粒拍打車窗的細碎聲響,以及某種更深沉的、來自曠野與森林的呼吸聲,交織成的巨大背景音。
顧夜宸深吸一口氣,那氣息冷冽如刀,直灌肺腑。
他推開車門,裹挾著雪花的寒風立刻蠻橫地湧入溫暖的車廂。
“哇哦!”後座的顧星衍被灌了個滿懷,誇張地打了個寒顫,趕緊把羽絨服拉鏈拉到頂,“哥,這地方的風都帶著脾氣啊!”
顧夜宸沒理會弟弟的咋呼,他繞過車頭,拉開後座車門。
暖暖被裹得像顆圓滾滾的糯米糍,隻露出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地望著車外那片白茫茫的陌生世界。
“爹地,”她小聲說,奶音在寒風裡顯得有點飄,“我們要走進去嗎?”
“嗯。”顧夜宸彎腰,用厚實的毛毯將她仔細裹好,然後穩穩地抱進懷裡。
他的動作從容不迫,彷彿不是要闖入一個龍潭虎穴,隻是帶女兒進行一次尋常的散步。
隻是那雙深邃的眼眸,在抬起的瞬間,銳利如鷹隼,精準地投向風雪深處。
林銳和幾名保鏢也已下車,無聲地散立在周圍,形成一道警惕的屏障。
所有人的目光,都順著顧夜宸的視線望去。
腳下是一條似乎久未有人踏足的小徑,蜿蜒向前,消失在密集的、掛滿冰淩的墨綠色鬆林深處。
而更遠處,在視線的儘頭,群山環抱的峽灣之畔,一片巨大、沉默的灰色陰影,盤踞在風雪之中。
那就是“鴉巢”。
即使相隔甚遠,即使風雪模糊了它的輪廓,那股源自歲月與權力的沉重壓迫感,依舊穿透距離,撲麵而來。
“我的老天爺……”顧星衍也湊了過來,順著他哥的目光看去,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回不是冷的,是驚的,“這……這城堡是直接從山裡頭長出來的吧?也太……宏偉了點兒?”
他用了個比較文明的詞,但臉上寫滿了“這地方看起來就很不好惹”。
暖暖在爹地懷裡動了動,小手指向那片灰色陰影,聲音帶著點兒怯生生的好奇:“爹地,那個……那個大大的、黑黑的房子,就是媽咪住的地方嗎?”
顧夜宸沒有立刻回答。
他抱著女兒的手臂穩如磐石,目光卻沉沉地落在那條小徑的起點——那裡,立著一根曆經風霜的石柱,柱頂上,雕刻著一隻展翅欲飛的烏鴉,被繁複的荊棘纏繞。
烏鴉的眼睛,是某種暗紅色的寶石,在灰白的天光下,折射出冰冷詭異的光澤。
林銳快步上前,低聲道:“顧總,這就是界碑。過了這裡,就是林德霍姆家族的私人領地,非請勿入。根據情報,前方至少有三級警戒,電子監控全覆蓋,還有不定時巡邏。”
顧夜宸微微頷首。
他當然知道。
這不僅僅是一次拜訪,這是一次闖入,一次對未知權威的挑戰。
為了晚晚,彆無選擇。
他低頭,看向懷裡的暖暖,聲音放緩,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怕不怕?”
暖暖看看那陰森的界碑,又看看遠處如同巨獸般蟄伏的古堡,小手下意識地抓緊了爹地胸前的衣料。
但她用力搖了搖頭,小奶音努力裝出勇敢:“不怕!有爹地在!我們是來接媽咪回家的!”
顧夜宸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稍縱即逝,卻足夠溫暖。
他抬起頭,目光再次變得堅定冷冽。
“走吧。”
他吐出兩個字,沒有任何猶豫,邁開了長腿。
皮鞋踩在沒過腳踝的積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山穀中,顯得格外清晰,甚至有些刺耳。
顧星衍看著哥哥抱著侄女毅然前行的背影,縮了縮脖子,嘀咕了一句:“得,捨命陪君子……和寶貝侄女!”
他趕緊小跑著跟上,嘴裡還不忘給自己打氣:“說不定城堡裡有暖氣片呢?或者壁爐?總之肯定比外麵強!”
林銳打了個手勢,保鏢們立刻呈扇形散開,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警惕地護衛著核心的三人,踏過了那道象征著禁忌的界碑。
一過界碑,氣氛似乎陡然不同。
風更急了,卷著雪沫子往人臉上撲,像無形的巴掌。
連周圍的鬆林都彷彿變得更加沉默,枝椏扭曲的姿態,在風雪中看去,竟有幾分張牙舞爪的意味。
暖暖把臉往爹地懷裡埋了埋,隻露出一雙眼睛,悄悄打量著這個“嚴肅”的地方。
小徑曲折向上,積雪更厚。
走了約莫十幾分鐘,前方豁然開朗,一片被精心清理過的空地出現在眼前。
空地儘頭,是兩扇巨大、沉重、鏽跡斑斑的黑色鐵門,緊緊閉合著,門上同樣有著巨大的烏鴉與荊棘徽記,透著冰冷的拒絕意味。
鐵門兩側是高聳的石牆,牆頭上依稀可見閃爍的攝像頭紅光。
這裡,纔是“鴉巢”真正的入口。
顧夜宸在門前十步左右的距離停下腳步。
他靜靜站立,如同山崖上迎風的鬆,任由風雪吹拂著他黑色大衣的衣角,目光平靜地注視著那兩扇鐵門。
他在等。
等這裡麵的人,做出反應。
顧星衍搓著手,哈著白氣,湊近他哥,壓低聲音:“哥,咱就這麼乾等著?要不要……按個門鈴什麼的?這鬼地方看著不像有門鈴的樣子啊?”
他的話音剛落。
“紮——呀——”
一聲沉重、滯澀、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突兀地劃破了風雪的呼嘯。
那兩扇巨大的鐵門,其中一扇,緩緩地、極其緩慢地,向內開啟了一道縫隙。
一道身影,從那道幽深的縫隙裡,悄無聲息地滑了出來。
如同一個沒有重量的幽靈。
那是一位老者,穿著剪裁極其合體、一絲不苟的黑色舊式禮服,白發梳得整整齊齊,臉上的皺紋如同刀刻,每一道都寫著嚴格與疏離。
他的眼神,是灰藍色的,像結了冰的湖麵,沒有任何溫度。
他的目光,先是掃過林銳和保鏢們,帶著審視與漠然,最後,精準地定格在抱著孩子的顧夜宸身上。
空氣中,隻剩下風雪的嘶鳴。
老管家微微抬起下巴,用帶著濃重口音、卻異常清晰的英語,緩緩開口,聲音像碎冰相撞:
“先生們,此處為私人領地,不接待訪客。”
他的視線落在顧夜宸臉上,冰湖般的眼底,沒有任何波瀾。
“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