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爹地,你的萌寶已送達! 103
初入鴉巢!冰冷管家審視不速之客
那扇沉重的鐵門發出的呻吟,彷彿是古堡不情願的歎息。
門縫裡滑出的老者,像一道剪影,精準地嵌入了這片風雪與石牆構成的冰冷畫框。
他瘦削、挺拔,舊式禮服黑得像鴉羽,與滿頭銀發形成刺目對比。
臉上每一道皺紋都像是用尺子量著刻出來的,規整得近乎冷酷。
最讓人不適的是那雙眼睛,灰藍色的,像蒙著北極永凍冰層的湖麵,映不出絲毫情緒波動,隻有純粹的審視。
他站在門縫投下的陰影裡,目光像探照燈,先掃過林銳和呈戒備狀態的保鏢們,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漠然,彷彿在評估幾件不太合時宜的擺設。
最後,那冰冷的視線,穩穩地釘在了抱著孩子的顧夜宸身上。
空氣似乎都被這目光凍得凝滯了,隻剩下風在門楣上嗚咽。
“先生們,”老管家開口了,英語帶著某種古老而刻板的韻律,字正腔圓,每個詞都像小冰塊砸在地上,“此處為私人領地,不接待訪客。”
他的聲音不高,卻奇異地穿透了風雪聲,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
“請回。”
沒有詢問,沒有客套,直接下了逐客令,乾脆得令人發指。
顧星衍站在他哥側後方,被這老頭兒的氣場凍得一哆嗦,忍不住小聲嘀咕:“好家夥,這歡迎儀式可真夠‘熱乎’的……”
顧夜宸卻紋絲不動。
風雪吹亂了他額前的黑發,卻吹不散他眉宇間的沉靜。
他不僅沒退,反而抱著暖暖,向前穩穩地踏了一步。
就是這一步,瞬間改變了雙方的氣場對比。
他從“被審視的不速之客”,變成了“平等對話的來訪者”。
“在下顧夜宸。”他開口,聲音平穩,帶著一種天生的掌控感,與管家的冰冷形成微妙抗衡,“來自中國的顧氏集團。有事拜訪林德霍姆家族主事人。”
他沒有用“求見”,而是用了“拜訪”,語氣不卑不亢。
老管家冰湖般的眼底,似乎掠過一絲極細微的波動,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但他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是那副拒人千裡的模樣。
“林德霍姆家族不與外界無故往來。”管家重複道,語氣沒有任何鬆動,“閣下請回。”
這時,被顧夜宸穩穩抱在懷裡的暖暖,忍不住動了動。
她從爹地寬闊的肩膀旁,悄悄探出小半張臉,好奇地打量著這個看起來好凶好冷的爺爺。
她看到爺爺頭發白白的,衣服黑黑的,站得筆直筆直,像童話書裡那種守著寶藏的嚴肅衛士。
也許是孩子的直覺,覺得這個爺爺雖然看起來很冷,但不像壞人。
在管家第二次說出“請回”之後,一片寂靜中,暖暖軟軟糯糯的小奶音,怯生生地響了起來:
“爺爺好……”
聲音不大,還帶著點剛才被風雪嚇到的小鼻音,像羽毛輕輕搔過冰麵。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包括管家那冰錐似的視線,都下意識地落到了這個小不點身上。
暖暖被這麼多目光看著,有點害羞,又把小臉往爹地頸窩裡藏了藏,隻露出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老管家。
老管家那萬年不變的冰冷表情,似乎出現了一道極其細微的裂縫。
他灰藍色的眼眸,在暖暖那張玉雪可愛的小臉上停留了足足兩秒。
孩子的眼神太乾淨,太純粹,帶著不諳世事的好奇和一點點怯意,與這古堡的深沉、與成年人的算計格格不入。
管家緊抿的、刻薄下垂的嘴角,幾不可查地鬆動了一毫米。
但也僅僅是一毫米。
他的目光很快重新回到顧夜宸臉上,恢複了之前的冰冷,隻是那逐客的語氣,似乎不再像剛才那樣毫無轉圜餘地。
“家族規矩如此,不便接待外客。”他依舊拒絕,但話鋒裡,隱約留下了一道縫隙。
顧夜宸何等敏銳,立刻捕捉到了這細微的變化。
他不動聲色,將懷裡的暖暖稍稍抱高了一些,讓她的小臉完全露出來。
這是一個無聲的訊號:這孩子,是我此行的重要組成部分。
“並非無故叨擾。”顧夜宸迎著管家的目光,語氣從容不迫,“顧氏集團有意在北歐拓展新能源領域投資,久聞林德霍姆家族在此地根基深厚,特來探討合作可能。”
他丟擲了一個對方無法輕易拒絕的誘餌——利益。
尤其是符合時代發展趨勢的、乾淨且龐大的利益。
老管家沉默了片刻。
風雪在他身後敞開的門縫裡打著旋兒,那後麵是幽深不知幾何的古堡內部,光線昏暗,彷彿藏著幾個世紀的秘密。
他能感覺到,眼前這個東方男人不好打發。
氣勢沉穩,目的明確,而且……抱著個孩子。
這種組合,實在太不尋常。
“……在此等候。”
終於,管家丟下這四個字,像施捨一般。
然後,他緩緩地、無聲地向後退去,身影重新沒入鐵門後的陰影裡。
“哐當!”
那扇沉重的鐵門,並沒有完全關上,而是就那樣留下了一道剛好夠一人通過的縫隙。
像巨獸眯起了一隻眼睛,冷漠地打量著門外的獵物。
冰冷的拒絕暫時解除,但更深沉的未知,從那道門縫裡彌漫開來。
顧星衍看著那黑黢黢的門縫,摸了摸下巴,湊到顧夜宸耳邊:“哥,這算……半隻腳踩進龍潭了?”
顧夜宸沒有回答。
他隻是低頭,輕輕拍了拍女兒的後背,然後抱著她,毫不猶豫地,走向那道縫隙。
走向那座沉睡的“鴉巢”真正的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