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穿之雪色隨心 第653章 略過19
璀璨的光焰並非溫暖的救贖，而是冰冷的、決絕的自我毀滅。仙魄最深處，那被精心偽裝、實則早已與心源之力深度融合的仙元，在這一刻被徹底點燃、逆轉、引爆！如同在油庫中投下火把，引發的不是燃燒，而是鏈式反應的、席捲一切的崩塌！
目標——瑤池心源！三十三天根基！
“不——！！！”
兩聲截然不同、卻同樣撕心裂肺的尖叫，同時炸響！
一聲，來自那抓向我的黑色巨爪後方，母後那被死氣吞噬的麵容上，屬於她自身意誌的、極致驚恐與痛苦的嘶鳴！她感受到了，感受到了我體內那與心源同源的力量正在以一種何等瘋狂的方式逆轉！這逆轉一旦完成，將徹底摧毀心源，摧毀她對抗那東西的最後依仗，甚至……摧毀整個天庭的根基！
另一聲，則來自下方戰場邊緣的六姐！她一直冰冷漠然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劇烈的、近乎扭曲的驚駭！她手中的漆黑玉簡劇烈震顫，她試圖中斷法印，試圖阻止，但那引爆的連鎖反應已經啟動，如同雪崩，無可挽回！
“阻止她！”六姐發出非人的尖嘯，再也顧不得隱藏，周身死氣暴漲，竟是要親自衝上來！
但已經晚了。
光焰自我的軀殼為中心，猛地膨脹開來！
沒有聲音。
或者說，聲音被更龐大的、法則崩斷的哀鳴所淹沒。
首先崩潰的是瑤池心源本身。那流淌著金色仙力的浩瀚空間，如同被砸碎的琉璃盞，無數道粗大的裂痕瞬間蔓延至每一個角落，然後……無聲地塌陷、湮滅！精純無比的仙力失去了束縛，化作毀滅性的能量風暴，向外瘋狂傾瀉！
緊接著，是整個瑤池仙境！亭台樓閣、仙山玉宇，在這股源自根基的爆炸衝擊下，如同沙堡般土崩瓦解！仙雲被撕碎，靈脈被斬斷！
那通天徹地的漆黑光柱，首當其衝！它本是依靠吞噬天庭生機而存在，此刻根基動搖，能量源頭被炸毀，光柱劇烈扭曲、晃動，發出不甘的咆哮，卻如同無根之木，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收縮！
“不——！吾之降臨——！”母後體內那冰冷的意誌發出憤怒而驚恐的咆哮，那抓向我的黑色巨爪在能量風暴中寸寸碎裂、消融！
母後本體則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支撐，周身仙光與死氣同時潰散，鮮血狂噴，從空中直直墜落下去！
“母後！”三姐淒厲大喊，想要衝過去，卻被更猛烈的能量風暴掀飛。
四姐和五姐緊緊抱在一起，撐起微弱的屏障，在毀滅的狂潮中苦苦掙紮，眼中滿是絕望的淚水。
六姐的身影被爆炸的強光吞沒，隻留下一聲充滿怨毒與不甘的尖嘯。
而我……
意識在光焰爆開的瞬間，就被無邊的撕裂感吞沒。
軀殼在瓦解，仙魄在燃燒。
很痛。
但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
彷彿卸下了千斤重擔。
原來毀滅，也並不全是壞事。
至少，拉著你們一起。
視野被純粹的白光占據，繼而化為虛無。
最後的感覺，是彷彿跌入了一個……溫暖、柔軟、帶著草木清香的懷抱。
是錯覺嗎？
……
不知過了多久。
彷彿隻是一瞬，又彷彿是永恒。
一絲微弱的知覺，如同初春破土的嫩芽，艱難地鑽出黑暗的土壤。
痛。
無處不在的痛。
但不再是撕裂般的毀滅劇痛，而是某種……被強行拚湊、勉強粘合後的、綿密而沉重的鈍痛。
我……沒死？
怎麼可能……
極費力地，掀開彷彿有千斤重的眼簾。
視野模糊，光影搖曳。
過了許久，才漸漸清晰。
映入眼簾的，不是預想中的虛無，也不是天庭的廢墟。
而是一片……朦朧的、流淌著溫和青光的巨大葉片？我似乎正躺在這葉片之上。
鼻尖縈繞著濃鬱的、帶著苦澀藥味的草木清香。
這是……哪裡？
我艱難地轉動眼球，看向四周。
似乎是一個……山洞？洞壁並非岩石，而是虯結盤繞的古老樹根，散發著柔和的生命光輝。洞頂有微弱的天光透過枝葉縫隙灑落。
而在我身旁……
四姐跪坐在那裡，臉色蒼白憔悴，眼下一片青黑，雙手正按在我的心口，精純溫和的草木仙力源源不斷地渡入我破碎的仙軀，她的指尖都在微微顫抖，顯然已是強弩之末。
稍遠些，三姐靠坐在洞壁，渾身傷痕累累，氣息萎靡，卻仍強撐著，手握斷劍，警惕地注視著洞口方向。
五姐蜷縮在另一個角落，臉上淚痕未乾，抱著膝蓋，眼神空洞，顯然還未從巨大的驚嚇和悲傷中恢複。
大姐……六姐……母後……
她們都不在。
隻有我們四個。
還有……這片陌生的、生機勃勃的奇異之地。
“小七……你醒了？”四姐察覺到我的動靜，疲憊至極的臉上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驚喜，渡送仙力的手卻不敢有絲毫停頓。
我張了張嘴，喉嚨乾澀灼痛，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用眼神詢問。
四姐看懂了我的疑問，她眼中掠過深切的悲慟，聲音沙啞：“……我們都以為你……幸好……最後時刻，是遠古生命之樹的殘根感應到天庭崩塌的生機滅絕，強行將我們幾個離得近的……拉入了這片最後的庇護所……”
生命之樹？殘根？
“大姐她……”四姐的聲音哽嚥了一下，彆過臉去，無法再說下去。
三姐猛地一拳砸在旁邊的樹根上，發出沉悶的響聲，眼中是血紅的恨意與痛苦。
五姐的抽泣聲更響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大姐……終究還是……
那母後呢？六姐呢？那“東西”呢？
天庭……真的……毀了嗎？
四姐似乎知道我想問什麼，她搖了搖頭，臉上是劫後餘生的茫然與沉重：“不知道……我們被拉進來時，外麵……已經是一片混沌虛無……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她頓了頓，看著我的眼神複雜無比，有慶幸，有後怕，更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震撼。
“小七……你最後……做了什麼？”
我做了什麼？
我引爆了心源，拉著整個天庭，還有那“東西”，一起……陪葬。
我看著四姐，看著三姐，看著五姐。
看著這片唯一的、最後的生機之地。
毀滅帶來了終結。
但也可能……帶來了新的開始？
我極輕極輕地，扯動了一下嘴角。
一個微弱到幾乎不存在的弧度。
然後，再次閉上了眼。
太累了。
先睡一覺吧。
等睡醒了……
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