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穿:我在萬千劇情裡掀翻劇本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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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剛駛進勇毅侯府的側門,徐禎和就看到母親的貼身侍女青禾站在廊下張望,見她下來,連忙迎上來:“小姐可算回來了,夫人在屋裡等您呢,臉色瞧著不大好。”
徐禎和心頭微沉。母親自小體弱,又因生下她後傷了根本,常年湯藥不斷。前世她隻顧著與探花郎的情情愛愛,常常忽略了母親的身體,直到母親病逝,才追悔莫及。
“母親怎麼了?”她快步往裡走,石青色的裙襬在青石板路上掃過,帶起一陣微風。
“方纔二姑奶奶來了,不知說了些什麼,夫人就一直唉聲歎氣的。”青禾壓低聲音,“二姑奶奶還在屋裡呢。”
二姑奶奶是徐禎和的二姑母,嫁入了戶部侍郎家,素來最是勢利,眼裡隻有權勢利益。前世她便是二姑母一力撮合,說探花郎前途無量,又會疼人,才讓她越發堅定了要嫁的心思。
徐禎和腳步一頓,眸色冷了幾分。看來,探花郎的動作比她預想的還要快。
進了母親的院落“暖春塢”,就聞到一股濃鬱的藥味。母親正半靠在軟榻上,臉色蒼白,見她進來,勉強擠出個笑容:“禎和回來了,快過來。”
二姑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裡捏著帕子,見徐禎和進來,臉上堆起熱絡的笑:“喲,我們禎和回來了,今日在宮裡玩得開心嗎?我聽人說,新科的探花郎也去了,那可是個青年才俊,配咱們禎和正好。”
果然是為了這事。
徐禎和冇接她的話,先走到母親身邊,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溫聲道:“母親今日覺得如何?藥喝了嗎?”
母親握住她的手,她的手總是涼的,像塊溫不熱的玉:“剛喝過,無妨,老毛病了。倒是你,今日在宮裡冇惹太後不高興吧?”
“母親放心,太後很是歡喜。”徐禎和替她掖了掖被角,這才轉頭看向二姑母,語氣平淡,“二姑母謬讚了,那探花郎雖有才名,卻非我良配。”
二姑母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笑道:“禎和這孩子,怎麼說這種話?那探花郎可是陛下親點的,將來前途不可限量,你怎知不是良配?我看啊,你們今日在宮裡定是見過了,是不是他哪裡得罪你了?男人嘛,有時候是木訥些,但心眼不壞。”
“二姑母怕是忘了,”徐禎和淡淡道,“我們侯府擇婿,首重品行,而非前途。再者,我與探花郎素不相識,談不上得罪,隻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二姑母有些不悅了,“什麼道不同?人家一個寒門學子,能考中探花,可見是有大本事的,你一個閨閣女子,懂什麼道不同?我看你就是被侯府慣壞了,眼高於頂!”
“二姑母慎言。”徐禎和眼神微冷,“我是侯府嫡女,我的婚事,自然由父母做主,輪不到旁人指手畫腳。再者,寒門學子並非個個都是良人,有些人看似清白,內裡的齷齪事,怕是二姑母也未必清楚。”
她這話意有所指,二姑母臉色變了變,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母親輕咳了兩聲,打圓場道:“好了,都是一家人,彆說這些氣話。禎和年紀還小,婚事不急,慢慢挑便是。”
二姑母哼了一聲,站起身:“我這也是為了禎和好,既然你們不領情,我多說無益。嫂子,我先走了,改日再來看你。”說罷,甩著帕子,氣沖沖地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徐禎和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前世二姑母之所以極力撮合這門親事,是因為她丈夫想藉著探花郎攀附兗王,好在戶部謀個更高的職位。這一世,她絕不會讓他們的算計得逞。
“禎和,”母親拉住她的手,歎了口氣,“你方纔對二姑母是不是太沖了?她畢竟是你長輩。”
“母親,”徐禎和蹲在軟榻前,抬頭看著母親,“二姑母看似為我著想,實則是為了她自己的利益。那探花郎並非良人,女兒若是嫁了他,將來定會後患無窮。”
母親愣住了:“你怎麼如此肯定?不過是見了一麵……”
“女兒雖隻見過一麵,卻能看出他眼底的野心。”徐禎和語氣堅定,“母親,您信我,這個人,碰不得。”
看著女兒眼中從未有過的篤定與銳利,母親一時有些恍惚。這孩子,好像真的一夜之間長大了,說話做事都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沉穩。
她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好,母親信你。你的婚事,母親與你父親定會仔細斟酌,絕不會委屈了你。”
徐禎和心中一暖,靠在母親膝頭:“多謝母親。”
能再次感受到母親的溫暖,真好。
從母親院裡出來,畫春快步迎上來,低聲道:“小姐,方纔我去打聽了,那探花郎果然與兗王府的人有往來,昨日還偷偷去了兗王府後門,呆了約莫一個時辰纔出來。”
果然如此。
徐禎和眼神更冷:“還有彆的嗎?”
“還有,”畫春想了想,“聽說他在老家有個青梅竹馬的表妹,前幾日剛被他接來京城,安置在城外的一處宅院裡。”
徐禎和挑了挑眉。這個表妹,她有印象。前世這個表妹一直被探花郎藏在外麵,直到她嫁過去一年後,才被那妾室故意捅出來,鬨得滿城風雨。探花郎當時還裝出一副深情的樣子,說不能辜負表妹,讓她大度些。
現在想來,那表妹怕是早就被他當成了棋子,或者說是安插在外麵的眼線。
“繼續盯著,有任何動靜,立刻報給我。”徐禎和吩咐道。
“是,小姐。”
回到汀蘭水榭,徐禎和屏退了下人,獨自坐在窗前,看著外麵飄落的玉蘭花瓣。
探花郎與兗王勾結,二姑母一家又在其中推波助瀾,事情比她想象的還要複雜。兗王野心勃勃,一直覬覦太子之位,前世正是因為兗王謀反失敗,探花郎作為同黨被牽連,雖然後來靠著她的關係保住了性命,卻也徹底失了聖心,從此一蹶不振,將所有怨氣都撒在了她身上。
這一世,她不僅要避開探花郎,還要想辦法提醒太子和靜安太子妃,防備兗王。
隻是,她一個閨閣女子,如何能接觸到這些朝堂之事?貿然提醒,怕是會引起懷疑。
正思索著,畫春又進來了,手裡拿著一張帖子:“小姐,英國公府派人送帖子來,說明日請您去府裡賞牡丹。”
英國公府?
徐禎和接過帖子,打開一看,是英國公夫人親筆所書,邀請她明日過府一聚。
英國公府是開國功勳,在軍中威望極高,向來中立,不參與皇子爭鬥。英國公夫人與她母親是舊識,兩家往來不多,但也算和睦。
前世她與探花郎成婚後,英國公府便漸漸與侯府疏遠了。
徐禎和指尖在帖子上輕輕敲擊著。英國公府在京中地位特殊,若是能與他們交好,或許能為侯府增添一份助力。
“回覆英國公府,說我明日準時到。”
“是,小姐。”
畫春剛走,另一個丫鬟畫秋匆匆進來,臉色有些慌張:“小姐,不好了,方纔我去賬房取月錢,聽到賬房先生和管家在說,咱們府裡的一處鋪子被人惡意刁難,說是偷稅漏稅,被官府封了。”
徐禎和猛地站起身:“哪個鋪子?”
“就是城南的那家綢緞莊,是咱們府裡最賺錢的鋪子之一。”畫秋急道,“賬房先生說,這明顯是有人故意找茬,那官差是京兆尹手下的,平日裡收了咱們不少孝敬,今日卻突然翻臉,定是受人指使。”
徐禎和眼神一沉。城南的綢緞莊,她有印象,前世並冇有出這種事。看來,這是探花郎的報複?她在宮裡駁了他的麵子,他便立刻動了侯府的鋪子?
好一個睚眥必報的小人!
“父親知道了嗎?”
“已經派人去書房稟報了。”
徐禎和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怒火。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解決鋪子的事。京兆尹是兗王的人,這事十有**是兗王授意,探花郎執行,目的就是給她一個下馬威,逼她向探花郎低頭。
他們以為這樣就能讓她屈服?太天真了。
“畫秋,去備車,我要去趟靜安寺。”徐禎和道。
畫秋愣住了:“小姐,這都快傍晚了,去靜安寺做什麼?鋪子的事……”
“鋪子的事,父親會處理。”徐禎和道,“我去靜安寺,是為了母親祈福。順便,拜訪一位故人。”
她要去見的,是靜安寺的瞭然大師。瞭然大師不僅佛法精深,與朝中幾位老臣也頗有交情,其中就包括吏部尚書。吏部尚書素來與兗王不和,若是能請他出麵,京兆尹那邊,或許能鬆些口。
更重要的是,瞭然大師曾在前世她最絕望的時候,點化過她,說她“命有轉機,心之所向,素履以往”。如今想來,大師或許早已預見了她今日的重生。
馬車再次駛出侯府,這次的方向是城外的靜安寺。
徐禎和坐在車裡,看著窗外漸漸沉下去的夕陽,眼神堅定。
探花郎,兗王,你們的手段,就隻有這些嗎?
這場博弈,纔剛剛開始。
她隱隱覺得,這綢緞莊的事,或許不僅僅是探花郎的報複那麼簡單。以探花郎的謹慎,不該如此急於暴露自己與兗王的關係。這裡麵,會不會還有其他人的手筆?
比如,二姑母?或者,侯府內部,還有其他兗王的眼線?
一個更複雜的謎團,在她心頭漸漸展開。
馬車在山路上顛簸前行,遠處的靜安寺已經能看到模糊的輪廓,夕陽的餘暉灑在寺廟的金頂上,泛起一層溫暖的光暈。
徐禎和握緊了手中的青竹摺扇,指尖冰涼。
不管前路有多少暗流湧動,她都不會再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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