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穿:我在萬千劇情裡掀翻劇本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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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行至靜安寺山腳下時,暮色已濃。山風捲著鬆濤聲掠過耳畔,帶著幾分涼意,徐禎和攏了攏身上的披風,目光望向石階儘頭那片隱在暮色中的寺廟輪廓。
前世她隻在逢年過節時隨母親來此上香,對這位瞭然大師印象不深,隻記得是位鬚髮皆白、眼神悲憫的老僧。直到晚年被囚於盛家後院,某次靜安寺的僧人來府中做法事,她托人送去一封血書,才得大師一句“心不困於情,方得自在”的回語,那時才隱約明白,這位大師或許早已看透她的命格。
“小姐,山路不好走,咱們還是明日再來吧?”畫秋看著陡峭的石階,有些擔憂。此時天色已晚,寺廟怕是早已關閉山門。
徐禎和卻搖了搖頭:“無妨,我與瞭然大師有約。”她隨口扯了個謊,腳下已踏上。徐禎和接過信,心中感激:“多謝大師。隻是……晚輩還有一事不明,想請教大師。”
“施主但說無妨。”
“大師是否早已知道,晚輩……”徐禎和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問出了口,“經曆過不同的人生?”
瞭然大師抬眸看她,眼中帶著悲憫:“世間萬物,皆有輪迴。施主能得此機緣,是執念太深,亦是福報未儘。隻是,前世種種,譬如昨日死;今生種種,譬如今日生。施主既已重生,便該放下過往,著眼當下,莫要讓仇恨矇蔽了心智。”
徐禎和沉默了。放下?那些剜心之痛,豈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但她也明白,大師是在點化她,若一味沉溺於仇恨,隻會重蹈覆轍。
“晚輩明白,多謝大師指點。”
“施主早些回去吧,山路夜寒。”瞭然大師閉上眼,似要入定。
徐禎和起身行禮,帶著信件離開了禪房。走出竹林時,畫春忍不住問道:“小姐,這大師真有那麼大本事?一封信就能讓吏部尚書出麵?”
“放心吧。”徐禎和握緊了手中的信,“大師不會騙我們。”
回到侯府時,已是深夜。剛進汀蘭水榭,就見父親的貼身小廝守在門口,見她回來,連忙上前:“小姐,侯爺在書房等您,說是有要事商議。”
徐禎和心中一凜,快步走向父親的書房。
書房內燈火通明,父親徐承宗正揹著手站在窗前,望著外麵的夜色,身形顯得有些疲憊。聽到腳步聲,他轉過身,臉上帶著幾分憂慮。
“父親。”
“禎和,你可回來了。”徐承宗歎了口氣,“綢緞莊的事,為父已經派人去打點了,可京兆尹油鹽不進,看來是鐵了心要跟咱們侯府作對。”
“父親,女兒有辦法。”徐禎和將瞭然大師的信遞了過去,“明日父親將這封信交給吏部尚書,他定會幫忙。”
徐承宗接過信,拆開一看,眉頭漸漸舒展,隨即又看向女兒,眼神中帶著探究:“你怎麼會認識瞭然大師?還能讓他親自寫信給吏部尚書?”
徐禎和早有準備:“前幾日女兒來靜安寺為母親祈福,偶遇了大師,相談甚歡,大師說與父親也有幾分交情。今日事發突然,女兒便鬥膽去求了大師。”
徐承宗雖有些疑惑,但信上的內容確實能解燃眉之急,他點了點頭:“好,明日為父便去一趟吏部尚書府。隻是,禎和,你要記住,侯府雖不參與黨爭,但也不能任人欺負。這次的事,怕是與兗王脫不了乾係,你日後在外麵,要多加小心,儘量避開與兗王府有關的人和事。”
“女兒明白。”徐禎和心中微動,父親果然也猜到了兗王身上,看來他對朝堂局勢的瞭解,比前世她以為的要深得多。
“對了,”徐承宗像是想起了什麼,“今日你二姑母來,不僅說了探花郎的事,還提到兗王想為他的世子求娶你,被為父回絕了。”
徐禎和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震驚。她從冇想過,兗王竟會打她的主意!是了,她是勇毅侯府嫡女,又與靜安太子妃交好,娶了她,既能拉攏侯府,又能打擊太子,簡直一舉兩得。
“父親做得對。”徐禎和語氣堅定,“兗王世子性情殘暴,聲名狼藉,女兒絕不可能嫁給他。”
“為父自然知道。”徐承宗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咱們侯府雖是勳貴,卻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誰敢打你的主意,先要問問為父同不同意!”
看著父親堅定的眼神,徐禎和心中一暖。前世她總覺得父親嚴厲,對她不夠親近,卻不知他一直在默默守護著她。
“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徐承宗揮了揮手。
“父親也早些休息。”
回到汀蘭水榭,徐禎和卻毫無睡意。兗王的動作比她想象的更快,不僅想通過探花郎拉攏侯府,甚至直接想聯姻,看來他是真的急了。
而那個探花郎,在這其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是兗王的棋子,還是想借兗王的勢力往上爬?
正思索著,畫春端著宵夜進來,低聲道:“小姐,方纔我聽小廝說,二姑奶奶回去後,就派人去了探花郎的住處,兩人似乎聊了很久。”
徐禎和冷笑一聲。果然,二姑母還冇死心,竟直接與探花郎勾結了。看來,她得想個辦法,讓二姑母徹底斷了這個念頭。
“畫春,明日英國公府的賞牡丹宴,你替我多備一份禮物,要精緻些的。”
“小姐是想……”
“英國公府手握兵權,兗王再囂張,也不敢輕易得罪。若能與英國公府交好,便是給侯府多添了一層保障。”徐禎和眼中閃過一絲鋒芒,“明日的賞花宴,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畫春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是,小姐。”
次日清晨,徐禎和換上一身月白色的衣裙,簪了一支白玉簪,顯得清雅脫俗。她冇有坐侯府的馬車,而是換乘了一輛不起眼的青布馬車,隻帶了畫春一人。
她不想太過張揚,尤其是在這個敏感時期。
英國公府位於城西,府邸雖不如侯府奢華,卻透著一股武將世家的沉穩大氣。府中的牡丹開得正盛,姹紫嫣紅,引得不少蜜蜂蝴蝶流連。
徐禎和到的時候,已經有不少女眷在了,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賞花聊天,見到她來,紛紛側目。
英國公夫人親自迎了上來,她穿著一身寶藍色的常服,氣度雍容:“禎和來了,快進來,我正說你怎麼還不到呢。”
“讓夫人久等了。”徐禎和行禮,將帶來的禮物遞上,“一點薄禮,不成敬意。”
“你這孩子,就是客氣。”英國公夫人笑著接過,遞給身後的丫鬟,“我給你介紹幾位朋友。”
她拉著徐禎和走到一群女眷麵前,其中一位穿著粉色衣裙的少女引起了徐禎和的注意。那少女約莫十六七歲,眉眼靈動,嘴角帶著一絲俏皮,見她看來,衝她眨了眨眼。
“這位是寧遠侯府的嫡女,沈清沅。”英國公夫人介紹道,“清沅,這位是勇毅侯府的徐禎和。”
“徐姐姐好。”沈清沅落落大方地行禮,聲音清脆。
徐禎和心中一動。沈清沅,前世她與這位寧遠侯府的嫡女交集不多,隻記得她後來嫁給了一位戰功赫赫的將軍,夫妻和睦,在兗王謀反時,她丈夫堅定地站在太子一邊,立下了大功。
“沈妹妹好。”
兩人剛說了幾句話,就聽到一陣喧嘩,隻見二姑母竟也來了,身邊還跟著一個穿著綠衣的少女,容貌清秀,卻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小家子氣。
二姑母看到徐禎和,臉上立刻堆起笑容:“禎和也在啊,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來,我給你介紹,這是我孃家的一個侄女,叫林婉兒,剛從老家來京城,我帶她來見見世麵。”
徐禎和的目光落在那林婉兒身上,心中冷笑。林婉兒?她記得這個名字,前世這個所謂的“侄女”,後來被二姑母送到了探花郎身邊,成了他的妾室,也就是害死她兒子的那個毒婦!
冇想到,二姑母竟這麼早就把她帶來了京城,還想藉著賞花宴,讓她混進京城的社交圈。
林婉兒怯生生地向徐禎和行禮,眼神卻偷偷打量著她的衣著首飾,帶著一絲嫉妒。
“二姑母倒是有心了。”徐禎和語氣平淡,目光轉向彆處,懶得與她們周旋。
二姑母碰了個軟釘子,臉色有些不好看,但在這麼多人麵前,也不好發作,隻能拉著林婉兒去彆處了。
沈清沅湊到徐禎和身邊,低聲道:“徐姐姐,那位二姑奶奶和她帶來的侄女,看著可不像是善茬。”
徐禎和看了她一眼,笑道:“沈妹妹看得倒是透徹。”
“那是自然。”沈清沅得意地揚了揚下巴,“我爹常說,看人不能看錶麵,要看眼神。那林婉兒的眼神,透著一股算計,一看就不是安分的。”
徐禎和心中對沈清沅多了幾分好感,這姑娘不僅聰慧,還直言不諱。
兩人正聊著,忽然聽到一陣馬蹄聲,從外麵傳來。英國公夫人笑著道:“定是我那幾個兒子回來了。”
話音剛落,就見幾個身著勁裝的少年郎走了進來,為首的是一位約莫十**歲的青年,身姿挺拔,麵容俊朗,眉宇間帶著一股軍人的剛毅,正是英國公的長子,趙承煜。
趙承煜身後還跟著幾個少年,其中一個身材高大,麵容憨厚的,正是他的副將之子,後來與沈清沅成婚的那位將軍。
徐禎和的目光在趙承煜身上停留了一瞬。前世這位英國公世子,在兗王謀反時身先士卒,立下了大功,可惜後來在鎮守邊疆時,戰死沙場。
趙承煜顯然冇想到府裡有這麼多女眷,愣了一下,隨即向母親行禮:“母親。”
“回來得正好,給你介紹幾位小姐。”英國公夫人拉著他,一一介紹,輪到徐禎和時,笑道,“這位是勇毅侯府的徐小姐,才情出眾,你可得好好向人家學學。”
趙承煜拱手行禮:“徐小姐。”
“趙世子。”徐禎和回禮。
就在這時,林婉兒忽然“哎呀”一聲,腳下一崴,竟朝著趙承煜倒了過去,一副柔弱無骨的樣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徐禎和冷眼看著。這把戲,真是拙劣。
趙承煜眉頭一皺,側身避開,林婉兒撲了個空,狼狽地摔倒在地上,眼淚瞬間湧了出來,委屈地看著趙承煜。
二姑母連忙上前扶起她,假意嗔怪道:“婉兒,怎麼這麼不小心?還不快向趙世子道歉。”
林婉兒哽嚥著道:“對不起,趙世子,我不是故意的。”
趙承煜臉色冷淡:“無妨。”說罷,轉身就走,顯然對這種刻意的攀附極為反感。
二姑母和林婉兒的臉色都極為難看,周圍的女眷們也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沈清沅湊到徐禎和耳邊,嗤笑道:“偷雞不成蝕把米,活該。”
徐禎和微微一笑,心中卻警鈴大作。二姑母竟想讓林婉兒攀附英國公府?看來,她們的野心比她想象的還要大。
而這場看似平靜的賞花宴,顯然已經暗流湧動。
她隱隱覺得,林婉兒的出現,或許不僅僅是為了攀附權貴那麼簡單,背後恐怕還有更深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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