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今天追妻嗎?(三分塵色) 第七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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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府宅遠隔數千裡,老身一介婦人冇有能力去尋家主和夫人,隻能替他們守著這宅子,希望有一天他們回來,也能有個落腳之地,幸好大小姐你回來了。
”老婦人用力地攥著聶無塵的手,讓她覺得,原來還有人在意她,像家人一樣溫暖地在意。
“父親母親已經不在人世,謝謝你一直守在這裡。
”聶無塵苦澀地向老婦人解釋,也希望讓老婦人明白。
雖然再也等不到家主和夫人回來,但是她能理解這顆堅持苦等的心。
“小姐!您怎麼?就走了···”老婦人悲鳴出聲,一時情難自禁,傷心欲絕。
老婦人口中的小姐是聶無塵的母親範思清。
聶無塵輕輕地拍著老婦人的手,安慰著老婦人,逐漸地老婦人也平靜了下來。
“我是看著小姐長大的,小姐說我年紀大了,不想讓我跟著她奔波,讓我在家養老,冇想到,竟然此生再不能相見!”老婦人邊說邊打量著聶無塵,似乎是希望從她的臉上看到她母親的身影。
可是人生有時候就是這樣,從冇想過,一次普通的分彆就是生離死彆。
聶無塵也被情緒感染,紅了眼圈,隻是她倔強地撇過臉,不想讓眼淚落下。
“我帶了三個人回來,今後我們要暫住一段時間。
”聶無塵努力地壓下自己的情緒,轉移開話題。
“是是是!”聽到她這麼說,老婦人連忙出門,看到外麵的馬車,連忙準備幫忙搬行李。
隻是浮白和浮生在自然不會讓老人動手,他們兩人麻利地收拾好東西。
在聶無塵的示意下,各自忙活了起來。
老婦人見馬車裡似乎還有人,便想著幫忙,聶無塵連忙出聲,道:“我來吧。
”她輕言提醒,畢竟陳初堯還在車裡,陳初堯最近精神不佳,怕驚到他。
老婦一瞬不停地盯著馬車上,她撩開馬上的簾子,看到陳初堯乖乖地坐著,朝陳初堯招招手。
“過來,我們到了。
”陳初堯到了這陌生的環境,有點呆愣的,看到是自己師傅才慢慢地走出來。
聶無塵牽著陳初堯,他自己跳下了馬車。
“大小姐,這是?”老婦人湊到聶無塵身邊,狐疑又很輕聲地問道。
她差點被這句話給噎住,隨後一想,是有點讓人誤會。
“他姓陳,叫陳初堯,是我收的徒弟,年紀太小了纔跟著我一起。
”她認真地給老婦人解釋,老婦人諱莫如深地點點頭,一副我懂的表情。
聶無塵很無奈,也不知道聽進去了冇有,不過以她的年紀,也生不出陳初堯這十來歲的孩子吧。
三人進入宅子,進門一打眼照壁,照壁是一整塊的磚石拚成的,兩邊是木質的柱子。
照壁上麵雕刻的是一整套劍譜和各種裝飾花紋,照壁是徽派建築獨特的風格。
可是上麵雕刻劍譜就是聶氏獨有的特色了,從前聶無塵並冇有好好地欣賞過聶氏的老宅,一直都是來去匆忙,從冇關注過這些細節,原來老宅一直這麼清新雅緻。
繞過照壁,約有十來米的樣子,四周都是廳堂,中間是天井,天井四角掛有引水的雨霖鈴,時不時被風吹出清脆悅耳的鈴聲。
南方的屋子講究四水歸堂,風生水起,有聚財聚氣的好意頭。
所以每家每戶都有天井,雨水由向下傾斜的屋簷引入天井中,再由天井裡麵的暗渠流到屋外。
不過聶家的宅子是被溪流環繞的,溪流由外麵流經院內,又引入到了天井,再由天井流出到外麵的池塘,實現了一個循環。
這樣的房子,即使是炎炎烈日也不會熱,這樣的設計會使得屋內經常有過堂風,加上水流幽幽,反而會涼意沁人。
聶家的宅子很大,也建得十分敞亮大氣,尤其是雅緻方麵做到了極致,除了這些前廳,宅子後麵也有許多花園院子。
“婆婆怎麼稱呼?”聶無塵想著先安頓下來,舟車勞頓,怕陳初堯受不住,先讓陳初堯休息一下。
“我姓張,單名一個月字。
”老婦人簡短地回答她,看得出年輕時是個乾淨利落的人。
“張婆婆,你帶我去之前我住過的院子,給他收拾一間房間出來,讓他休息會兒。
”聶無塵示意張婆婆看陳初堯,陳初堯神情呆滯,不知道是困了還是累了。
“呦,這孩子估計累了。
”張婆婆經驗老到,一眼就看出陳初堯的心緒不寧,隨後迅速帶他們到後院,到她之前住的院子落腳。
張婆婆正在收拾房間,浮白浮生安頓馬匹和車駕去了,陳初堯坐在門口的台階上數螞蟻,到了新的環境,可能不是很適應。
隻有再次回到這間院子的她,感慨萬千,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院子,熟悉是因為來過,陌生是因為待的時間不多。
當初選這個院子,是因為這個院子開闊,那時候她苦心練劍,其他的院子過於詩情畫意了,根本施展不開。
隻有這一個院子,就牆角有一棵很大的老桃樹,樹下有一條流經的小溪,穿過院牆流到其他地方,其他的就再也冇有什麼植物了,後來她讓工匠用青磚鋪滿地麵,方便練習劍法。
現在已經是秋季中旬,桃樹的葉子青黃參半的掛在樹上,地上撒了一地的黃葉,青磚配黃葉,在溪水的嘩嘩聲中,倒顯得有幾分靜雅。
“大小姐,收拾好了。
”張婆婆動作很快,幾間屋子很快就打掃了,她驚訝於張婆婆乾活的速度。
張婆婆看到她驚訝,也是心領神會,一臉驕傲地開口道:“這些屋子啊,我隔幾日便打掃打掃,所以不怎麼臟的,稍微去去灰就好了”聶無塵看張婆婆笑意盈盈的,說罷拿巾帕擦了擦身上沾染上的灰塵。
她踏進房間裡,張婆婆正好拉著陳初堯手,溫柔地和陳初堯說話,準備讓他去隔壁睡覺。
她忽然想到什麼,從屋裡的包袱中拿出了幾張銀票,叫住了張婆婆。
“這一年來您辛苦了。
”她把手裡的一遝銀票遞給了張婆婆。
張婆婆一瞬間有點反應不過來,她隨後又說著。
“這裡有五百兩,扣下三百兩算是去年欠你的月錢,其他的就留著我們這段日子使用,雖然過段日子也是要離開,但是開銷肯定少不了。
”能在聶家敗落後,還能守著這個屋子的人,她很放心。
“啊不不不!”聶無塵看到了張婆婆眼中閃過一絲落寞,卻又立馬擺手推辭著:“這我不能要。
“大小姐既然回來,家裡也算有個主心骨了,給我算怎麼回事。
“我一輩子,跟著小姐,無兒無女的,小姐不曾虧待我,我自己也有些積蓄,用不著這麼多銀子。
”張婆婆始終不肯接受。
“如今聶家已經敗落,我父母都已去了,聶家這一支隻剩我一個人,有這麼一個落腳之地算是很幸運,這也多虧了你守著這裡,這是你應得的。
”說完一番話,她看張婆婆還是猶豫不肯接受,隻能繼續補充道:“我們待不了多久,這段日子要勞你費心了,日後也要勞煩你,看住這個老宅。
”她這話說得感慨也真心,也是真心想讓大家好好相處,張婆婆也說不出什麼,隻是接過那些銀票。
張婆婆猶豫不決,道:“大小姐,您剛回來,就要計劃著走嗎?”一句話,把聶無塵問得沉默無言,隻是頷首,她的計劃不能與其他人講,至少不能再連累無辜之人。
張婆婆也瞭然,轉身安頓陳初堯去了。
四人安頓好,陳初堯就住在聶無塵隔壁的屋子,大家休息了一下午。
晚上張婆婆做了飯食,五菜一湯,本來張婆婆想單獨在灶下吃的,但是聶無塵堅持大家一起吃。
張婆婆看自己坐下,聶無塵冇有任何不豫之色,才安心下來吃飯,隻是麵露心疼之色。
聶無塵發現了張婆婆的神色變化,但是冇有說話,現在這種情況,似乎不說話纔是最佳的選擇。
五個人,五菜一湯,桌上也有葷腥,湯裡也能看到蛋花,聶無塵覺得大概是銀子起作用,這是趕路這段日子最好的飯食了。
這一頓把陳初堯的肚子吃得鼓鼓的,這孩子從何三娘離去後,從未吃過如此多,這是頭一遭,大概是張婆婆手藝很好,葷素搭配,把陳初堯香的連吃了兩大碗飯。
張婆婆看到這麼會吃飯的陳初堯,對陳初堯極其喜愛,時不時摸摸他的腦袋和臉蛋,甚至說菜做得太少了,不夠他吃。
聶無塵也是無奈,麵對這十來歲的萌物,老人招架不住也很正常。
飯菜分量很足,五個人徹底地清盤,就屬陳初堯吃得最多,最後隻能滿院子溜達消食。
鬨騰了一會,天色早就暗了下來。
她讓張婆婆幫陳初堯洗漱之後送到隔壁睡了,孩子鬨騰累了,很快地安穩地睡著了。
眾人一連休息了幾日,前些日子的疲倦才緩過來。
其實聶無塵的心裡一直都記掛著她的目標,隻不過最近的變故太多,隻能放緩節奏。
聶無塵已讓浮白寫信把他們的情況告知薑既銘了,等陳初堯慢慢緩過來,她便要開始行動。
陳初堯一開始對這個陌生的地方還有些牴觸,張婆婆帶著他玩耍了半日,就漸漸放得開了。
聶無塵不得不承認,陳初堯最近的狀態好了許多,或許是換了個新的環境,又或許是有人替她照顧陳初堯,她也鬆了口氣。
這幾日陳初堯在整個宅子裡亂跑,可算是讓他把這宅子摸清楚了,抓鳥逗蟲,就冇有他不敢的。
聶無塵看著陳初堯逐漸開朗了起來,心裡十分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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