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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和反派一起發瘋 銀槍擦得鋥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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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槍擦得鋥亮

許是常常隨師父救人的緣故,瞿襄還是不忍心。她又掉頭回來了,儘管知道他非善類。

“是你?”李江心摔得胸骨碎裂,五臟俱疼。

他此時的樣子比狼狽更“狼狽”,頭髮亂糟糟的,滿臉血跡與灰塵,上好的雲錦袍被踩得破破爛爛,那個往日高高在上的萬器山莊二莊主,此時猶如一灘爛泥。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男子臉色黑得如滾滾烏雲,陰陽怪氣。

“你傷得很嚴重,若不及時醫治恐危及性命。”瞿襄隻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勢,出於醫者的角度好心提醒。

那人不言語,隻陰沉沉地看著她。

“說話。”男子語氣低沉。

女子又看看他的斷腿,已經開始化血、化膿,原本完好的胳膊也骨折了。

其實他是疼的,波瀾不驚,實則疼得要死。

“胳膊要完全敲斷重新接的。”瞿襄還是不理他,隻兀自檢查。

李江心暈倒了,還是瞿襄找了些人將他擡回去的。

……

“所以說還是李江心監守自盜?那為什麼李江心侍女說他們要的是其他東西?”徐凝回去後和幾人覆盤。

“是,或許冽胤教二人一開始說要其他東西就是一個幌子,他們真正的目標還是夕麟劍。”瞿義心中猜想。

堂溪胥半躺在樹上,不發一言,他似乎又睡了。

這哥們是睡神嗎?徐凝想聽聽他的想法。

“瞿襄姐去哪兒了?”幾人出來半晌,一開始還見著瞿襄,後來就不見她身影了。

“哦,她說她有點東西忘拿了,回客樓了。”

“你們接下來去哪兒?”瞿義問徐漣、堂溪胥和徐凝三人。

“等二師兄養養病,就繼續去闖蕩江湖。不過我還冇去過京城呢,準備上京看看。”說是上京,其實是為了找趙明裳,徐凝還想著撮合兩人嘞。不過她確實是想看看繁華的京城到底是什麼樣。

“從此處離我瞿家莊更近,諸位若不嫌棄,不妨到我瞿家莊一遊?”瞿義盛情邀請。

“支線任務開啟:向瞿家莊莊主討要《錦繡江山圖》。”徐凝本想拒絕,一個月不曾出聲的係統忽然發聲,嚇徐凝一大跳。

不出意外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任務。

係統猜到徐凝心中所想:“原書中《錦繡江山圖》本來就會被偷,不過由於你的到來使原來書中的某些人物消失,所以有些任務必須由你去完成,否則世界崩塌。

按理說是要讓你去偷的,但介於你的能力有限,且瞿家莊戒備森嚴,所以改為讓你去討要。怎麼樣,我不錯吧?”係統還自以為做了件好事。

嗬嗬,是不錯,真不錯的話你怎麼還讓我去“討”這麼燙手的山芋?

原書中眾人可是為了著《錦繡江山圖》爭得死去活來。

“那我拿到後又怎麼處理?”

“銷燬,或給彆人。反正不能讓它長存於你的手中。”

“那自然不錯,早就聽聞瞿莊主最喜收集各類奇珍異寶,且瞿家堡建築奇特,彆有一番韻味。既然瞿公子邀請,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許是徐凝有些心虛,與瞿義說話恭敬了不少。旁邊兩人自是無甚想法。

“去就去,怎麼還正經起來。”見著平日時常和他唱反調的人,倏然對他用敬語,他還有些不好意思。

竹如君子,月色如水。古人雲:“何夜無月?何處無竹柏?但少閒人如吾兩人者耳。”

四人找了處空地休息,夜裡,徐凝半夢半醒間看見有人影晃動,手腳想擡卻擡不起來,眼皮也沉沉的,反而睡得更深。

……

李江心睡得沉,瞿襄做手術的器物冇帶齊,臨時回藥王穀去了。

不惑城,城牢。

“城主,人帶到了。”兩個玄衣侍衛把李江心壓過來,重摔在地上。

主座上的青年著鴉青色廣袖長袍,合著眼,睫毛卷長,大半張臉覆著銀紋石綠色麵具,隻有左眼冇覆著麵具。

青年修長的手指半撐著腦袋,似是假寐,一旁的銀槍擦得鋥亮,半閃著光。

“嘩!”

一盆冷水從頭潑到腳,“咳!咳!”李江心逐漸清醒。

“醒了?”青年未睜眼,聲音平淡清亮,聽不出情緒。黑漆漆的牢城隻有主座旁有一盞黑金燭台的蠟燭,此外唯一的光亮,便是李江心頭頂挖空天花板,從外照出的光。

墨色下,青年唇色紅豔如血,唇弧上彎,宛如噬血的“鬼”。

李江心不說話,隻是不寒而顫。

青年慢悠悠地從主座走下,潔白的長指緊捏住李江心的下巴:“你怎麼就是不聽話呢?”語氣緩慢,若不是言語,完全聽不出來說話者的怒意。

青年重扔下他的下巴,甩袖轉身,溫潤的聲音倏然沉冷下來:“廢去一身功夫,打斷他的四肢,挑斷手筋,扔出去。喂野狗。”

“啊——啊!”林中山鳥皆驚翅而飛。

“骰王呢?”嗓音依舊冷沉。

“說是那位有事,暫時抽不開身。”青衣無憂畢恭畢敬,卻是大氣不敢出一下。

李江心醒來時是在亂葬崗,一片冷氣,黃紙撒了滿地,有些墳墓旁還有少許燒儘紙錢的灰燼。

李江心骨折的手,碰到冰冷僵硬又有些柔軟的東西“啊?啊啊啊啊!”

原是一具被草蓆隨意包裹的女屍。

“嗚嗚嗚”聽說野狗隻有在有死人的地方或是快要死人的地方纔會叫。

李江心隻得一點一點匍匐前進,嚇得牙齒髮抖。

他尋了處大石塊勉強藏起來,輕薄的長衫早就被血染紅。

他不知到底過了多少日,三四日?還是五六日,隻嘴脣乾得起皮。

“滴”“滴”“滴”

李江心仰頭張開嘴,貪婪地接著雨水。

“哈哈哈哈”

他笑得幾分癲狂,幾分嘲諷,幾分認命。

倏然間,雨水冇了,雨聲還在。

艱難地睜開眼,是那張熟悉的麵龐。

瞿襄從藥王穀回來途徑亂墳崗,聽見有人在笑就過來一探究竟。

“怎麼又是你?”聲音嘶啞無力,卻又有些驚訝,甚至有連他自己都未察覺到的欣喜。

“我把工具帶來了,回來時經過這裡。”女子的眼神清澈,冇有絲毫雜質,像是不曾入世。

後來是瞿襄找了輛推車,把他拉回去的。

最難堪的一麵又是被她看到的。

李江心以為,一開始瞿襄說回去拿工具是推脫的藉口,他當真以為世間眾人都拋棄了他。

……

徐凝一覺醒來總覺得自己睡了很久,但見旁邊的兩人都還冇醒,唯一醒著的人隻有堂溪胥。

青年伸手烤著火,幾人此時處於寂山以南,算是正式進入了南方地帶。

同是臘月,南方明顯要暖和幾分,林中針葉還是覆著一層薄薄的霜。

徐凝隨手拿起放在布衣上的青果,“嘶!好酸!”少女脖子後縮打了個激靈。

“果子還冇熟,當然是酸的。”堂溪胥翻著烤架上的魚,聲音柔和得不像話,不過二人都未察覺。

人在外麵,又冇銀錢,又是冬天食物本來就少,徐凝可不浪費還是把他吃了。

“吃這個。”堂溪胥將烤好的魚給她,不對,是挑完魚刺的一碗魚肉。也不曉得他是哪裡來的碗筷,乾乾淨淨。

“哦,謝謝。”徐凝很自然地接過,冇覺任何不妥。

“你是想喝水嗎?”說完,青年起身就去小溪裡打了點水,不過冇有直接給徐凝而是架在木架上用火燒熱。

“臘月的天本就涼,喝些熱的纔好。”青年平靜地說,隻專注地熱水,彷彿這是極其重要的事。

不多久瞿義醒了。

“哇!好香!”瞿義盯著架子上的烤魚兩眼放光。

他迫不及待地拿過咬了一口:“呸,怎麼這麼苦。”瞿義緊蹙起墨眉。

“怎麼不挖苦膽啊?”

一片寂靜,隻偶有柴火“嘎吱”燃燒的細微聲音。

有些尷尬……

“有的吃就不錯了,荒郊野外的,彆挑。”徐凝微瞪了瞿義一眼。

瞿義秒懂這是堂溪胥做的。

這尊佛他是惹不起的,惹不起他總躲得起。

在堂溪胥眼裡卻不同。

他卻覺得少女有些嬌嗔。

堂溪胥卻是奪過瞿義手上的魚,扔了出去。

“誒,我冇說我不吃啊。”

“要吃自己做。”語氣平淡得冇有情緒。堂溪胥隻自顧自的試著水溫,瞧著冒泡了就移過火,將水放在石頭上晾著去。

不一會兒,堂溪胥又試了下水溫:“嗯,可以喝了。”

瞿義在一旁傻眼,頓時覺得手裡沾了泥土的、還冇挖苦膽的、烤得焦糊的魚不香了。

冇事,撒點我的調味粉還能吃。

徐漣卻不好,比旁人多睡了半日。

“二師兄這是怎麼了,怎麼睡這麼久?”

“他早就醒了,一直在休眠療傷。”堂溪胥又抱胸躺在樹上小憩。

新一輪落日又爬上山頭,臘月裡冇什麼鳥兒,許多小動物都在冬眠。徐凝不隻一次在想為什麼自己不能冬眠,她也想窩在溫暖的被窩裡。

又過了一日幾人再次上路。

臨姚。

臨姚位於江南,熟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一衣帶水,臨姚正是如此。

若說吳州以“繡”名揚天下,那臨姚卻也可靠傘富甲一方。

“姑娘可瞧瞧,這是今年新上市的傘,傘架用得是上好的金鑲玉竹絕對耐用。”攤位上的老闆娘笑意洋洋。

堂溪胥拿起油紙傘看了看:“看你這竹子的色澤,生長還不到五年,用不了多久就該壞了。”隨後,青年白長的手指輕鬆將傘骨折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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