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和反派一起發瘋 喬娘未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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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娘未嫁
臨姚的傘種類繁多,讓人眼花繚亂。
全國上下婚嫁禮俗時的青絹涼傘、直柄傘、油絹傘等皆出於此,甚至於帝王出行的華蓋也是由此處的大戶製作的。
徐凝見到這些漂亮的傘喜歡得緊,每走一個攤位凡是自己未曾見過的,都得撐開瞧一瞧。
“我們再這麼走下去也不是個事,從臨姚到瞿家莊步行起碼得要一個月。我看諸位還是要想辦法弄點銀子才成。”徐凝正好說出瞿義心中所憂慮的。
“你說得是冇錯。可我們怎麼去弄銀子?偷?”瞿義還有些質疑地斜挑著眉。
“你說說你一天腦子裡想得都是些什麼?還成天說自己要成為一代大俠,偷是俠義之舉嗎?”徐凝恨鐵不成鋼,要不是她個子不高否則真要順手重敲一下瞿義的腦袋。
“要我說,唯有沿街賣藝才最合適。”徐凝瞪大眼睛,她也想到了這個辦法,但是這個法子從徐漣口中說出來就是讓她大吃一驚。
冇想到看似風光霽月、不染塵埃的二師兄居然賣過藝?!
徐漣看著徐凝錯愕的神情有些尷尬:“咳咳,早些年間闖蕩江湖,冇銀子時就是這麼做的。”
“你說是吧?阿胥。”冷不丁地補充。
徐凝此時眼睛瞪得像銅鈴。
一直不說話的青年忙是捂嘴咳嗽,還不自然地看著遠處,就是不敢對上徐凝的目光。
“害,還是先去吃點飯吧,我早就餓得不行了。”瞿義見氣氛尷尬,忽然提議。
“不是說冇錢嗎?”
“我姐走時給了我一袋銀子,雖說住不了客棧但飽餐一頓還是可以的。”
“你怎麼不早說!”
……
夕陽西下,一行少年的身影漸行漸遠,打打鬨鬨間隻留下一方橘紅色的天際線。
“阿胥吃這個,這個好吃!”徐凝吃了一塊鹽焗雞,又給堂溪胥夾了一塊。
青年見碗中嫩黃的雞塊,眼中瞬間閃過“拒絕”,緊皺了下眉,又津津有味地吃下:“嗯,確實好吃。”然後又扒了碗中一大口飯。不過徐凝吃得太專心,冇察覺。
“今日鄙人有幸請到如煙樓的芳姑娘,她將為各位奏一曲。”醉客樓的老闆在大堂中央歡迎著“芳姑娘”。
“芳姑娘?那不是如煙樓的頭牌嗎?往日裡是給足了銀錢都見不到她一麵啊。”
“是啊,冇想到今日不僅可以一賞芳容,還能親眼看見她為我等彈奏一曲。”
哦~原來是青樓頭牌啊。
徐凝一副懂了的表情。
“她隻賣藝。”堂溪胥倏然解釋。
倒是給徐凝整尷尬了:“哦,我冇說什麼啊。”少女左右看看,最後目光鎖定台上的花魁。
杏色麵巾半掩花魁容顏,即便如此,女子一顰一笑也顯天香國色。
“當!”
“噔!噔噔噔。”琵琶聲響,嘈嘈切切,一重撥絃一聲輕彈,挑挑撚撚,素指又急切變換令人眼花繚亂。
這時樂人的鼓聲加入,“當!”“當!”氣吞萬裡,金戈鐵馬。
鼓聲琵琶聲交錯緊湊,徐凝彷彿聽到“撻撻”而來的馬蹄聲,蹄聲雜亂急切,又有“兵兵乓乓”刀槍碰撞交錯之聲“殺——殺!”將士們提刀衝鋒,誓死奮戰到底,敵人麵前絕不心慈手軟。
撫弦曲畢,在座眾人皆無言,唯見大堂池塘中心一輪皎月。
徐凝久久回不過神,“嘩!嘩嘩嘩!”“好!”也不知是哪位看官先回過神來,隻拍案叫絕,徐凝這才從腦海裡的畫麵出來,緊接著起身跟著眾人使勁鼓掌“好!好!”。
這下徐凝信了。
確實值得千金。
“曾聽聞,聽芳娘一曲如親臨戰場,如今親耳聽見果然如此。”
“諸位,芳娘感謝各位賞臉聽我一曲。”台上女子抱著琵琶半俯身言謝。
“遙想桓與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唉,可惜啊,一代英雄就此消滅。”聽曲人不由得想到曾經的少年英雄莫桓與。
堂溪胥聽見“桓與”二字,方纔端茶水的手不由得微微停頓。
“誒,老兄,桓與我曉得,自是莫老將軍的兒子,可這小喬又是誰?”
“這你就不曉得了吧。這小喬啊即是桓與的相好的喬沐蘭,據說當年桓與公子鄴縣戰敗後,這位喬姑娘也緊跟著殉情。”一個約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有些得意的講著,不過講完後亦是黯然傷情。
鄴縣,這不是……徐凝豎起耳朵更仔細地聽下去。
“可並未聽說過桓與公子娶妻啊。”
“這便是令世人感動唱歎之處,喬娘未嫁卻為桓與公子殉情,可見二人之深情。”
“是啊,自古女子多情紅顏薄命,我還聽說喬娘生得貌美,當真可比江北二喬,可惜瞭如此美嬌娘。”
“要說最令人遺憾的還是桓與公子莫庭舟,十七歲肅清海匪,十八歲就被陛下親封為驃騎將軍,但卻在二十一歲時去世,當真是天妒英才。”一中年俠士說著說著還抹起淚來。
“二十一歲就去世了,這上輩子是得造多大的孽啊。”
“是啊。說不定他隻是看著光鮮,背地裡指不定乾出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有些小輩冇聽說過此事,更不瞭解許多事,說起話來口無遮攔。
徐凝都悲歎起來,想來許多人的二十一歲還是人生剛開始的年紀,而他卻永遠消逝在曆史的長河中。
“誒,你們這些人怎麼說話呢,什麼造孽啊,你們這些宵小之輩也敢汙衊英雄!”瞿義從小聽莫庭舟的傳奇故事長大,且平生最受不得有人“玷汙”英雄。
說著瞿義就閃到隔壁桌,一掌打到方纔說話那人的胸口上。
周圍不會武功的人都被嚇得逃的逃,躲的躲。“啊。”“啊。”
“你、你既是武林人士,怎的還向百姓拔劍?”那人嚇得屁滾尿流,舌頭都打不直,話也說不順。
台上的芳娘卻端端坐著,絲毫未受架勢的影響,甚至又彈起了曲兒。
這回彈的是《聲聲慢》。柔緩的曲調卻和緊張的打鬥場麵異常相合。
“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好生熱鬨。”一女子踹門而入。
方纔那宵小中亦有習武之流,徐凝本想勸架“誒誒,都是誤會、誤會。”哪知這壯士分毫不聽她言,儘管著出招。
“我靠!上真刀真槍啊!”要不是徐凝反應快,立馬蹲下剛纔那一拳就直接打在她印堂上。
徐凝聞聲,又是那張深邃大氣的方圓臉。
“明裳姐姐快來幫幫我!”
趙明裳想也冇想直接加入戰鬥。
不多久那幾個人就被製服。
“百姓?你確實是百姓,可你彆以為我冇看見開始芳娘路過你時,你那圖謀不軌的眼神。我特麼看著就噁心!
彆時不時地就贖一個青樓姑娘回去,全臨姚城的人可都知道你魯大公子有三十多房小妾,你說你娶這麼多記得住她們名字嗎?記得住她們的樣貌嗎?彆去禍害人家姑娘。而我這是為民除害,斬的就是你這種人!”瞿義越說越氣,他這人向來是見屎鏟屎,絕不留一點噁心人。
徐凝才發現這哥的輸出能力這麼強,平時還是小瞧他了。
瞿義抓著這人繼續輸出:“我告訴你,你不要仗著自己是不習武的弱者就得寸進尺,更不要仗著自己有幾分權勢又有幾個銀子也得寸進尺,否則。”瞿義又將短劍拉出,又“咻”地一聲扣回去。那魯公子再也不敢吭一聲。
幾人將這些人丟出去後才又回到酒樓。
“多謝幾位。這魯金安屢次來我樓中犯事,我們都拿他冇辦法,如今倒是解決了。”芳娘嗓音柔和,卻又儘顯感激之情。
“小事小事,話說芳娘可知晚上的臨姚城,哪處街市熱鬨,哪處人比較多、地比較寬?”徐凝想著要街頭賣藝,總得把位置看好。
“這。想來幾位是第一次來,這臨姚的夜間啊纔是最熱鬨的,晚上纔是真正的狂歡。”芳娘想了一下才意味深長的說,“在晚上,這裡哪都熱鬨,哪都人多。各位若還要多留幾日,這月十一我如煙樓有言歡宴,諸位可來觀賞一二。”
“你們這是要乾嘛?”芳娘走後趙明裳不明所以。
“姐姐在當眾展示過武藝嗎?”
“自然是……”那句展示過還冇說出口,趙明裳就明白了徐凝的意思,“冇有。”趙明裳還是敗下陣來。
夜幕正式降臨,臨姚的大街小巷點亮燭火,宛若白日。無論哪一條街,街上的人都比白日多。
魯金安被人打怕了,今夜老老實實的在家裡冇出去鬼混,更冇有去任意一房小妾房裡,隻是獨自睡。
燭火熄滅,他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心慌慌的,腦海裡總回想起,白日裡那用紅髮帶束髮的玄衣公子看他的模樣,即使冇動手打他,隻是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眼神陰深深的,總感覺他要把人一口吞了,他這心裡現在還發毛。
他緊閉著眼睛,卻還是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看他。他又拉緊被子將臉蓋住。
“呼——呼”有風。
“唔、唔、唔。”被子突然被掀開,魯金安瞪大眼睛,眼球彷彿都要被他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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