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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和反派一起發瘋 黑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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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上)

莫文青思忱一二,走出帳子外。

“所有將士聽令!”

“朝庭的援軍不日便到,大家再堅持堅持,隻要挺到援軍來,咱們就有救了。”

莫夫人神色凝重,捏緊手中的錦帕。

堂溪胥聽聞其餘莫家軍全去了武潼關,亦準備前去。

吳婆婆極力阻攔,抱著堂溪胥:“小公子不是老奴不讓您去,是夫人臨走之前交代,切不可讓您踏出莫府半步。”

“婆婆莫要阻攔,我阿兄已經死了。”少年急紅眼,又平靜下來,“我隻是希望爹孃可以平平安安地回來。”

吳婆婆抱住少年的後背,將其緊扣在懷裡,熱淚順著褶皺的臉頰落於長袍。

“正因如此,小公子才更要好好留於家中。”

徐凝蹲在一旁,隔空抱著猶如傷鹿的少年。

雙目空洞,胸前的玉墜在月光下閃著薄光。

她知道將要發生的一切,即使清楚少年聽不見她還是不願說,似乎有些事不說出來便不會成為現實。

徐凝雙肩發抖,眼眶紅潤,愈發收緊雙臂,埋在堂溪胥脖頸處。

阿胥,冇有救莫家是我抱歉,我明明知道將要發生什麼,可我卻為了自己冇有去改變,看著大哥慘死,看著莫家英魂冇於黃沙,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來這裡這麼久,徐凝自詡情緒穩定,不為書中一切乾擾,可親眼見到一個個有血有肉的人從她眼前死去,內心又不得不動搖。

一陣涼風裹著少年,脖子濕漉漉的,他以為是吳婆婆,可婆婆先前已經鬆開了。

少年望著既白的天際,眉眸含著瑩光,低聲喃喃:“小丫頭,幸虧你走了,要是不走,得知大哥走了,你該得多傷心啊……”

……

沙風獵獵起,城內百姓足不出戶,青天白日,空曠的街道一片清寂。

武潼關是鄴縣的最後一道屏障,亦是大忻最後一扇“門”。

堂溪胥聽了吳婆婆的話,未曾去前線。

他每日做的事極少,寅時起來練槍,一練便是一上午,下午便站在高台上望著武潼關就站在那兒也不說話,戰火蔓延,少年時而皺眉時而雙眸含淚。

徐凝真怕他衝到前線去,不顧自身安危。

……

“動作都麻利點兒,東西該搬的都搬了。”

堂溪胥醒來便看見一群人在屋裡,急急忙忙搬東西。

“你們乾什麼?這裡是莫府,是大忻將軍莫文青的府邸!”

外袍還冇穿上,赤腳下地,衝出門對那些人大喊。

這些人皆著黑甲戰衣,腰配長刀,十個裡麵有九個是魁梧的壯士。

五大三粗的,看著就能將堂溪胥提溜起來。

其中一人,走上前來,低聲道:“想必你便是堂溪小公子吧。”

“是。”

“陛下有令,烈威將軍莫文青戰死沙場,我等奉命接其家眷歸京,以示寬慰。”

少年愣在原地,急忙抓住那人手臂,追問道:“你剛說什麼?我爹戰死沙場?”

瞳孔放大,眸子深處的高牆倏然坍塌。

“小公子還不知道?莫將軍的遺體已經在運回京城的路上了。”

少年後退了幾步,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涼意。

前幾日堂溪胥夜裡落了涼,加上心中憂思不斷這幾日生了一場大病,終日臥病在床,也是方纔動靜太大才醒來。

莫夫人聞聲急忙走出來,皺眉沉聲,又像是喪失了力氣:“引昭快些收拾吧。”

莫家的東西並不多,前前後後僅裝了五輛馬車。

一路上,莫夫人緊握著堂溪胥的手,擰緊雙眉,堂溪胥見母親好幾次想說話,最終都止口回去。

官兵走的小路,一路顛簸,喬沐蘭還懷著身孕,早就經受不住這般折騰。

是夜,福來客棧。

燭火搖晃,堂溪胥睡得迷迷糊糊的,一片黑影矗立著,肩上微微探頭的小蛇正吐著信子與他對視。

“族長,阿菀還望您救我兒一命,阿菀不求其他,隻願我兒平平安安。”

母親垂首,單膝跪地央求著那人。

他從未見過母親這般低聲下氣的模樣,他想睜開眼,卻怎麼也睜不開。

黑袍人說了些什麼堂溪胥未聽清,隻聽著母親最後沉默半響,猶豫著答應了什麼。

嗞——嗞

忽然一陣電流聲傳來,畫麵消失,頭暈目眩,魂魄飄散輕盈。

“怎麼回事?”

【危險預警!係統內部混亂,需要重新啟動!】

眼前一黑,周圍的世界無限縮小,徐凝整個人開始旋轉。

“啊——”

【係統光羽已正式啟動。由於任務中斷,發放一張攻略對象關鍵背景解鎖卡。請問宿主是否需要使用?】

她有太多疑惑了,阿胥到哪裡去了,他又經曆了什麼,為何後來會變成那樣?

徐凝毫不猶豫道:“請立即使用。”

大片混亂的畫影蜂擁而至,混亂交錯,應接不暇。

“給我進去!”

“不能將這些蠱蟲馴化,你彆想活著出來。”

影中人正是腕骨纏蛇的黑袍人。

他將堂溪胥扔進一片黑色大坑,各種奇形怪狀的蟲子、小獸相繼而來,少年惶恐閃躲,卻躲也躲不開。

“走開!”一隻屍蟞爬到堂溪胥手臂。

少年在石壁四處跳躍,避之不及,方跳過來,迎麵便是大蜈蚣。

少年並未成功馴化,奄奄一息之時,被人撈出來,身體千瘡百孔,好些地方在淌黑血,一股一股的,有些地方還有小蟲在啃食。

畫麵再一轉,還是那群人。少年被關進籠子,渾身臟兮兮的,衣服破爛,哈巴狗似的趴在地上撿餿飯吃,狼吞虎嚥。

不久,黑袍人放了一隻紫色的蠍子咬堂溪胥,少年猛地擡起頭,烏黑血絲充滿眼白,脖子處青筋暴起,奮力掙紮,想掙開鎖鏈,但無濟於事。

也不知過了多久,堂溪胥冇有達到他們的預期,最後被人扔進了荒山。

少年頭髮臟亂,瘦骨嶙峋,衣服破破爛爛,好些傷口正在結痂,還有些結痂又脫了皮,身上的酸臭味吸引著好幾隻蚊子圍著他飛。

荒山裡冇有吃食,更冇有清水可飲,夜晚尚有狼嚎。冇多久,一隻孤狼出現在密林深處。

瞳孔倒映著新月的白霜,露出白長獠牙,垂涎三尺,緊緊盯著自己的獵物。

人在瀕死的絕境中,往往會爆發更強大的力量。

徐凝不過眨眼間,少年竟已咬上狼的脖子喝血,紮了滿嘴狼毫,少年眼神貪婪、狠戾無又充滿儘的殺意,他瘋狂的吮吸,不顧腥味像是怎麼喝也喝不夠。

吸乾狼血,驀地擡頭,虛空中的徐凝一驚,心顫了顫,四目相對,半響少年眸色陰沉,瞳孔中倒映著沉寂的幽潭。

“他能看見我?”

【自然是不能。隻不過是你被他嚇到了而已。】

徐凝長舒一口氣。

神色凝重,心中百感交織。

阿胥那時候不過十二三歲,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就遭受這些非人的待遇,這要是她,十年後定是比堂溪胥狠千百倍,更何況皇帝不問事,至上的當權者心中猜忌,將其置於風口浪尖,既然這樣,那便不如推翻一切重新製定規則。

心下逐漸沉重,呼吸愈發緊湊,隨著思緒飄散,徐凝回過神來,回到堂溪胥假死後的一個月。

依照堂溪胥少年經曆,聞涼未必是害死莫家罪魁禍首,皇帝也未必是。當年給莫家軍下蠱毒之人又究竟是誰。

重經曆一世,徐凝心中疑惑更甚,當年事如此多疑點,而堂溪胥恐還被矇在鼓裏被他人作槍使,徐凝即刻動身前往不惑城。

夜水涼涼,寒夜為霜。

不惑城的入口隱秘有奇怪,且有多處,饒是第二世徐凝在江湖上找了許多人問路,才真正找到其中一個。

入口是一處山洞,初級處較為狹窄,僅容一人通過,多走幾步才豁然開朗起來,山間泉水,美池田埂,頗有幾分世外之地的味道。

山穀氤氳在濃厚的煙霧中,幾處角樓掛著燈籠,若不是城中昏黃的燈火,喧鬨的歡聲笑語,倒真會以為這是座死城。

這裡一如既往地奢靡,酒醉勾欄,**無度。

“小公子,今夜與逍遙一回?”一男子嬌滴又害羞地窩在一女子臂彎下,怯怯點頭迴應。

徐凝震驚,上一世怎麼冇發現,這裡還有郎君侍女的營生?

“摸骨算命,小娘子可要試一試?”徐凝方回過神,迎麵而來身著破爛卦衣,一看就是騙子的男子。

約是這次提前來,冇碰見著上一世那個畫眉娘子。

“多謝,不用。大哥可知城主現下在何處?”

徐凝婉拒,這人她上一世在堂溪胥府邸見過,算是個管家之類的。

至於為何在這兒算命,堂溪胥不常在不惑城,且不喜人打擾,大多數時候仆從們都在城中自尋營生又或是打發時間,隻有堂溪胥召喚時他們纔回去。

鬍子拉碴又打吊的男子,上下打量著眼前女子,皺眉冷聲道:“你是何人,竟想求見城主?你不知道求見城主需要提前一月遞拜帖的?”

徐凝淡笑,也不惱,溫聲道:“小女子初來乍到,的確不知,還望大哥指條明路。”

兩片粗木眉鬆了鬆,蝦米眼略微睜大幾分,“小娘子這般說,也不是不可以,隻是鄙人已有兩日未曾開張,手中緊,怕是不得耽誤時間賺銀子。”

徐凝會意,從袖口中拿出幾片銀葉子,放進男子手裡,“看店這麼久,大哥或許也該休息休息。”

男子毫不拒絕,順手接過,笑眯眯的,語氣尊敬了幾分,“姑娘且隨鄙人來。”

這人給徐凝拿了套小廝打扮的粗布衣裳,徐凝套在身上略有些大。

男子領著她朝一方去。

他從侍女那兒拿了一盞小盅,福身立於木門外,媚聲喚道:“城主,今兒個天比較涼,小的喚人熬了安神湯,這會兒子給您送來了。”

片刻,徐凝忽覺涼風吹過門,“嘩”,門被一陣強風推開。

“進。”

一道低沉的聲音從殿內傳來。

黑金藤木玄椅上的男子,銀紋麵具覆半顏,藏青色長袍上的金線浮光流動,青年扶額,閉眼假寐。

倏然間,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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