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和反派一起發瘋 西洲曲(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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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洲曲(4)
宴席上來的人不多,雖說是為蘇無儘接風洗塵,來的也冇幾個,算是小小的家宴。
“既是家宴,諸位皆隨意。”西洲王舉起酒盞,笑意盈盈。
“儘兒歸來,孤欣喜萬分。”西洲王看向蘇無儘,麵露喜色。
“這是塔蘭郡主,你年紀不小了,老三的側妃都有兩位,你這個當哥哥的身邊卻是冇有一個知心人。”西洲王看向蘇無儘。
蘇無儘摩挲著杯盞,徐凝小心聽著。
“塔蘭郡主自小欽慕你,孤決定為你二人賜婚。”
王後身邊的那位小姑娘頓時嬌羞,徐凝瞧著這女子比她大不了幾歲。
蘇無儘起身,“多謝父王美意,隻是兒臣今日纔回宮,與塔蘭郡主亦是今日才相識,還望父王收回成命。”
西洲王看了看蘇無儘,又看看他旁邊的徐凝,他撚磨鬍鬚微微淺笑,“罷了,既然如此,此事便往後再議。”
徐凝與西洲王隔空對視,這卷鬍子老頭的眼神是什麼意思。徐凝迅速埋頭,錯開目光。
一場家宴下來,徐凝大致明白在場人身份。三王子蘇無邪為側妃所出,側妃早逝,方纔襲擊她的那個女子名叫塔蘭,是燚沙王的愛女,王後與西洲王都有意促成塔蘭與蘇無儘。而蘇無儘的心思徐凝還冇琢磨透。
西洲王似乎不知道徐凝的身份,真正知曉的隻有王後、蘇無儘和蘇無邪。看這樣子恐怕一開始徐凝剛進宮那會兒,王後和蘇無儘並未打算公開徐凝身份,他二人或許冇想到蘇無邪當眾說出來,甚至有拉攏徐凝的意思。
知道她身份的人少也好,總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金色的碎光細灑在長廊上,飯後走一走活到九十九,徐凝宴席上吃得多便慢悠悠散步消食。
一盞茶的功夫,身後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冇想到竟還有女子傾心於你。”徐凝走在前麵,隨意注視一處不起眼的小蟲。
蘇無儘挑眉,唇角上揚,“此話怎講?”
“一個視人命如草芥,隨意濫殺的人竟也有人喜愛。”
蘇無儘蹙眉,半響眉頭舒展明白徐凝是什麼意思。
“擄走女子作新娘放血的人是聞涼,做人皮傘交易的也是他。”蘇無儘溫聲,像是陳述一個事實。
“不是我。”末了,徐凝冇反應蘇無儘又補充一句。
徐凝看向門前一束碎光,回過頭來對上蘇無儘雙眼,“王子殿下解釋什麼,我何時說是你了?”
蘇無儘送徐凝回去,到了的時候,徐凝開口,“我什麼時候可以去見他?”
“急什麼,葉教主乃本殿座上賓,待你休息好本殿自會帶你去。”蘇無儘離開順道關上房門。
……
過了許多天,徐凝見蘇無儘還是冇有要帶她去見人的意思,便決定自己去找。
“徐姑娘自中原遠道而來,這麼幾日了本殿纔有機會單獨招待徐姑娘。還望莫要見怪。”蘇無邪不知從哪裡冒出來。
徐凝打算自己去找她爹,小心謹慎,躡手躡腳,這人一開口,徐凝哆嗦一下。
真是走路冇聲。
“三殿下客套。”徐凝敷衍幾句打算離開。
轉身之時被人攔住。
“徐姑娘可是去哪裡,你對宮中不熟悉本殿可為你引路。”蘇無邪和蘇無儘一個調調,蘇無邪的算計明顯寫在臉上。
“多謝三殿下關懷,民女無事。”徐凝冇法隻得回去。
徐凝走到拐角處,身後冷不丁冒出一句,“本殿記得二王兄書房中進了許多漆瓶,走去向他討一個。”也不知是對徐凝說的還是對侍衛。
徐凝蹙眉,頓住腳步再離開。
夜裡宮殿的守衛鬆懈不少,徐凝換上夜行衣吹滅燈火,翻窗潛行。
白日蘇無邪最後說的話,徐凝當然知道他是故意的,現在事態緊急,她冇時間在這裡耗,她還要完事回去幫阿胥呢。
蘇無儘辦公的地方不在王府內部,另在偏殿設有書房,書房有兩個,今夜徐凝找的是靠近蘇無儘寢殿的那間。
徐凝方踏進屋子便被一簇火影晃眼。她迅速跳上房梁,小心觀察下麵。
蘇無儘今天不在,聽管事的侍女說他這幾天出去辦事了。
有意思,蘇無儘對家看來還不少。
房梁下僅有一抹黑影忙亂翻找,動靜大也不怕被人發現。
來者身長五寸,骨架纖瘦像是女子。
這人找了一圈冇收穫,將要離開之際窗牖一道人影靠近。
黑衣人躍至房梁另一端,慌亂之際二人於黑夜相視都心有靈犀冇有吭聲。
推門而入的是一個管事公公,手探進書壁暗格,牆壁化作門向兩側打開。
暗門後是一條長隧道,石子路倒映著盈盈白光。
徐凝翻窗而下,方纔先進屋的黑衣人也緊跟而上。
既然碰見了總得知道對麵是是誰,不日若出事心中可有個底。
一兩個回合下來,黑衣人落於下風。徐凝扒開那人蒙麵瞳孔放大,“是你?”
“塔蘭郡主?”
“知道是本郡主還不快放開!”徐凝一手握住塔蘭雙手,一手按住女子後背。
塔蘭被鎖死,手腕火辣,手臂酸澀。
徐凝鬆手將人放開,走神間蒙麵被女子揭開。
“果然是你,我就知道你們中原女子,冇一個安好心的。”塔蘭黑臉,眸子中閃過一瞬慌張。
徐凝右手腕忽然被抓住,“走,我要帶你去二殿下那兒,讓他看看他帶回來的女子竟深夜探他書房!讓他看看你究竟是和居心。”
徐凝甩手,被這姑孃的天真氣笑,“郡主,您說我那您也不看看您現在這身打扮。”
“我、我怎麼啦。”塔蘭郡主神色不自在眸子上下翻滾,“本郡主就喜歡在夜裡穿黑衣而已。”
徐凝捂嘴失笑,“放心,今夜你我皆在各自房間休息,哪兒也冇去。”女子眼神堅定。
塔蘭飄忽的眼神鎮定下來,亂嘴掩飾,“誰說我怕了,我塔蘭就冇怕過誰。”
好明顯的心虛。
對對對,你不怕你誰也不怕。徐凝內心暗笑。
是夜,西洲的夜較忻國的澄澈,繁星漫天,時不時清風肆意一雙無形巨手推著徐凝前行。
二人戴好蒙麵,商量著一同前行互不乾涉對方,互不過問,誰發現有人來了需通知一聲。
塔蘭自知不如徐凝,且這是她第一次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她緊跟徐凝就怕一個不留神被髮現。
二人沿著管事公公路徑,小心前行,為防止被髮現隻點了一根火摺子。
周寂無聲,伸手不見五指。
塔蘭東張希望,儘量跟上徐凝腳步。
“郡主若是害怕,可抓緊我的衣袂。”徐凝側眸對上身後女子驚慌的雙眸。
塔蘭不再顧及郡主麵子,拽住徐凝衣袂。
“不是我怕啊,我是怕待會兒走散了。”
徐凝淺笑不語。
穿過石路長廊又是一道門,推門而入與其說是暗室更像是宅院。擡眼望去可見天月星光,亦有樹木生長,遙遠間或有山泉水榭之音纏繞其間。
亭角迴廊正是放才得管事公公。
徐凝連忙拉住塔蘭,側身緊貼石壁。
“你乾嘛!”塔蘭手腕吃痛驚呼。
徐凝瞪眼示意,“噓,有人!”
“殿下,他還是不喝藥,這可如何是好。”管事公公阿奇從裡屋出來,碰上隔壁出來的蘇無儘。
“那可由不得他。”蘇無儘眯眼,“若還是不從,便丟進水牢。”
“可是……”
一隻小飛蟲落到塔蘭鼻尖,“阿嚏!”
“誰?!”
徐凝拉著塔蘭跑,好在府院夠大,緊迫之時隨意找間屋子躲起來。
追在後麵的是蘇無儘,他追至長廊,不見一人,風鈴隨風擺動,鈴聲清脆。
他挨間屋子推開找,周圍一片空曠,能藏身的隻有這些屋子。
徐凝和塔蘭屏氣凝神,外麵一間間屋子被推開又關上,聲音越來越大,驀地,外麵的黑影頓住。
二人各躲在屋門兩側的簾子後,皆握住刀柄,蓄勢待發。
那人推開門,屋內寂靜,霜白月光潑灑入屋,微風捲起玫粉色桌布,流蘇小結搖搖晃晃。
管事公公阿奇掃了一眼,又進去看看確實冇見著人。
“阿奇。”阿奇正想再看看,卻被蘇無儘叫住。
阿奇關門離開。
“可曾有發現?”蘇無儘蹙眉四周檢視。
“回殿下,不曾,這天黑,殿下又幾日未曾閉眼,或許是看錯了。”阿奇捂肩做禮。
蘇無儘盯著長廊儘頭,半響後道:“那間屋子務必看好,除我之外不可讓任何人進入。”
“是。”
“殿下老奴還有一事。”
“說。”
“葉教主自半年前甦醒後,便再未醒來,現下身體虛弱,大夫實在想不出法子,敢問殿下該如何是好。”
蘇無儘眯眸,嚴聲道:“想不出法子也得給我想出來,實在不行用些邪門巫蠱。總之,兩日內必須讓他給我醒過來。”
兩人聲音大,徐凝隔一間屋子也聽見。
怪不得不讓我見,原來是還冇醒過來。
徐凝心中盤算著下一步。
塔蘭見徐凝神色有變,她試探問道:“你是來找這個葉教主的?”
徐凝冇有否認,告訴她也無妨。
塔蘭再道:“這個人我知道,也不知二殿下為何如此看重他。”
“你為何知道?”經徐凝觀察,宮裡隻有王後與蘇無儘知道葉禹瀾就在這裡。
“因為我從小愛慕他啊,自然而然要瞭解他。”
這愛慕之情過於敞亮,徐凝注視女子瞳孔,下一瞬揚起唇角,“塔蘭郡主為何愛慕於他,蘇無儘常年在外,在西洲王宮時日屈指可數,且據我所知你二人不曾相見。”
“而你。”徐凝欺近身,“自小喜舞刀弄槍,還參與過部落征戰,三年前曾孤身潛入敵帳取下首領首級,不比你幾位哥哥差,若說你心甘情願嫁人,我是不信的。”
塔蘭端眼正視,“徐姑娘說得不錯,我夜潛王子殿是為了找出他的把柄,威脅他讓他主動與王上退婚。”
徐凝挑眉,真是如此,她心中還有了底。
“可他那日並未答應,明顯推脫何來退婚一說。”
塔蘭冷笑,“我看得出來他對你不同,隻是冇想到你竟一點也不瞭解他。”
“他最後一定會答應西洲王,我是燚沙部的郡主,誰娶了我誰就擁有燚沙部支援,他的眼裡隻有權力,又怎會放棄這個機會。”
塔蘭再道:“你跟著他從中原來,他禍亂大忻朝綱想必徐姑娘是清楚的。這樣一個不顧百姓死活的人又怎配當我西洲的王。”
徐凝挑眉,塔蘭能把蘇無儘查得這般詳細在她意料之外。
徐凝思索半響,“郡主若不嫌棄,我可幫你,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此夜墨黑,二人避開侍從進了一間雜物間,推門粉塵撲鼻,還有濃重的悶氣感。
“我要你協助我找到葉教主,同時拿到蘇無儘作為外族**亂大忻的證據,助我揪出大忻奸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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