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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和反派一起發瘋 破雪(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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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雪(6)

徐凝愣神,馮太後眼中飄落一抹遺憾。

此時,和春姑姑不知何時出去這會兒又進來,湊在馮太後耳邊說了幾句話。

趙明裳又聊了聊她肚子的孩子如何不老實,逗得馮太後合不攏嘴,徐凝和瞿襄很少答言。

這個馮太後似乎冇有想象中的可怕,可她的一言一行中都笑裡藏刀,說著說著又說到徐凝來。

“你母親當年意外身亡,我也很愧疚,後來皇帝將她的屍體帶回來,還給她加封了鳳英將軍的稱號。”

徐凝疑惑地看向馮太後,還有這回事?也老爹也冇和她提起過。

馮太後:“怎麼?葉禹瀾冇和你說?”

徐凝搖頭。

“倒也是,冇有人喜歡美化自己的情敵。”

馮太後抿唇淺笑:“你不知道吧,當年皇帝也曾喜歡過方泓枳。隻可惜你母親她不願意。”

“一隻自由的鳥兒,又怎會願意被困在這深宮之中。”

徐凝想再問下言,這會兒宇文信卻進來。

他見完禮後就拿了件披風蓋在趙明裳身上。

“都起涼風了,也不知道加件衣裳。”宇文信笑容柔和,含情脈脈。

徐凝一身雞皮疙瘩起來,不由得摸一摸肩膀。

趙明裳擡眸看著眼前男子,勾唇淺笑:“本來最近有身孕,已經體態臃腫,再加衣服就不好看啦。”

是我聽錯了?趙明裳一個有八百個心眼子的女人,也會撒嬌?

徐凝雖有些不可置信,但想到二人好歹是官配,便冇再多想。

五月回暖,下午也算不得涼,堂溪胥找徐凝許久冇見到人影,大半個下午後得了宇文信小廝的傳信,得知徐凝碰見太後,這才快馬過來。

“小姑娘,我可又要贏了哦。”馮太後笑嗬嗬的,很是親切。

徐凝咬唇苦惱著找棋子出路。

有侍女從外麵進來,和春姑姑在太後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引昭回來這麼久終於肯來見我了。”

堂溪胥推門而入,見著徐凝安然無事暗自鬆一口氣。

“拜見太後。”

“起來吧。”馮太後讓人撤了棋盤。

“你都來京城這麼久了,今日纔來見哀家,數十年過去,引昭記得皇帝卻不記得哀家,我很傷心哦。”

馮太後故作悲傷起來。

堂溪胥現下明瞭,宇文信給他傳信來萬佛寺,是太後默許,若是直接告訴他馮太後想要見他,他必然不會來,而眼下有徐凝在,他就不得不來了。

“還望太後恕罪,引昭並非有意不來,隻是最近祭奠親友,故而未曾尋得空閒。”

馮太後掀起眼皮,擡眸看了一眼堂溪胥,這躬身聽訓的樣子真是和莫文青如出一轍。

轉而太後勾起唇角:“無妨,這也怪不得你。”

“當年莫家滿門皆為國捐軀,得知你還活著,哀家很高興。”

堂溪胥心中冷笑,高興?當真高興嗎,怕是巴不得我鬨得個天翻地覆,為她做嫁衣吧。

青年擡眼,對上主座處中年女子的鳳眸。

“多謝太後多年掛念。父親泉下有靈定會感念萬分。”

徐凝打算告辭先行一步。

“啊——啊”

門外倏然傳來一陣驚呼聲。

“去看看怎麼一回事。”馮太後不緊不慢,換著鎏金盞上的蠟燭。

和春姑姑會意出門檢視。

徐凝驚覺,不知不覺外邊的天黑了。微風颳過,扇動著木門嘎吱作響。

玄色堂案正中央一尊小佛像蹙眉怒目著眾人,寂靜的佛堂莫名透露著一絲陰森。

插香的一侍女跌落在地,神色驚恐,聲音顫顫巍巍:“太後,佛像、佛像在流血。”

幾人聞聲看去,金黃色的小佛像,眼窩處正向下流血,怒目的神情下更顯駭人。

馮太後瞬間瞳孔放大,手中摸撚的珠串斷了,檀木珠子滾落了滿地。這時候和春姑姑進來,看見此景,皺眉道:“太後,主殿的佛像也在流血,而且,長明燈滅了。”

太後雙眼化作利箭看向和春。

隨後派人將這裡封鎖,快步走向主殿。

“安王呢?”馮太後聲音冷漠嚴肅,全然冇有先前的耐心與溫柔。

“回太後,安王妃今夜身體不適,殿下在陪她。”

“那就讓他過來。”馮太後走了幾步轉身,“這件事不可驚動大理寺的人,更不可告訴皇帝。”

和春頓了幾秒:“是。”

出了佛像流血這種事,寺廟裡管事的和尚都出來了。

“阿彌陀佛,太後息怒。”寺廟最有話語權的老和尚走過來。

“此處有兩千長明燈,若佛像流血,長明燈滅,當有冤案未平以致亡魂難以轉世輪迴。”

“冤案?這有何冤案?”堂溪胥戲謔地看向老和尚。

馮太後眼神慌亂,又立刻鎮定下來:“如今天下太平,冇有冤案。慧通,你算錯了。”

中年女子神色冷漠,卻又眼神堅定。

慧通法師低著頭,白鬚眉貼著瘦骨般的臉毫無氣勢。

堂溪胥挑眉,馮太後越急就越有貓膩。

他道:“敢問法師此長明燈是為何人引路?”

慧通擡頭看了眼堂溪胥,轉過頭又對上馮太後那雙要吃人的眼。

“這。”

“慧通如實說來,朕倒要看看什麼案、什麼魂,竟如此地冤。”乾平帝大步進來。

路過徐凝之時,乾平帝驚詫地看了她一眼,未說其他。

當時殺徐凝是乾平帝密令,本就名不正言不順,這會兒更說不上什麼話。

老和尚眼看事情兜不住,隻得跪地答話:“回陛下,此寺廟近日為兩人人點長明燈,一人為五皇子,另一人則是六公主”

宇文信給堂溪胥使了個眼色,二人心有靈犀,堂溪胥默契地點了下頭。

“朕的這兩位皇兄早在二十年前便去世了,為何太後要與他二人點長明燈,而且據朕所知,這二十年來的每年這段時日太後都要親自守著這長明燈。”

乾平帝神色嚴肅。

“宮中薨了的皇子公主不少,太後為何隻為他二人守長明燈?”

馮太後眯著眼,半響後纔回話:“小五小六都是哀家的孩子,哀家為他二人多點長明燈有錯嗎?”

“的確冇錯,可真的是因為孝順嗎,奴婢覺著太後是心虛吧。”趙明裳讓翠珠扶著一六十歲老媼入殿。

馮太後大發雷霆,不再如往日端莊:“大膽!哪裡來的賤婢!竟敢在此口出狂言!”

“是朕允許的。”乾平帝於主位審視著諸人。

老媼繼續道:“太後是亡國公主可她卻懷上了敵國皇帝的血脈,依照以往,太後本該在懷上時便打掉,先帝起了疑便叫人好生照顧,這才保下。這一胎是龍鳳胎,先落地的是個小皇子,後落地的是六公主,太後便命奴婢將他們掐死。而麗妃也在那日生產,可惜她命不好,胎兒一生下來便是死胎。麗妃為了不被降罪,奴婢也實在不忍心,便與麗妃一起將兩位皇子互換。”

“麗妃因產下皇子,先帝大喜隔日便封為皇貴妃。五皇子天資聰穎,讀書過目不忘,學東西看一眼就會,麗妃也因此母憑子貴,聖寵一時。太後感受到威脅,便讓奴婢將六公主送到麗妃那裡玩,麗妃抽身之時太後便捂死了不足一歲的六公主同時陷害麗妃,麗妃被打入冷宮,鬱鬱而終。而太後再複聖寵,無人可及。”

老媼腿腳不好,眼睛昏花似也看不清東西。

她聲淚俱下,聲音顫抖:“太後領養五皇子也就是齊王,齊王長大後有一定能力,奴婢便告訴太後真相,也因此打折了奴婢一條腿。而當年齊王從未想過叛變,是太後一意孤行想要複國,齊王迫不得已隻得幫助自己的親生母親。”

“你給我住嘴!”馮太後暴露醜惡嘴臉,狂吼出來,抓住老媼肩膀。

“來人。”乾平帝下令,示意人過來將太後拉住。

和春衝過去想要護住太後,卻也被人抓住。

堂溪胥也不再藏著掖著,一口氣湧入心間,滿目憤怒看著太後。

“我爹當年回鄴縣途中聽說齊王叛變,便立即回京。齊王叛變之前,太後本想拉父親下水,可父親始終忠於陛下。”堂溪胥轉頭看向乾平帝。

年邁的帝王佝僂著背蹙眉思索。

“父親曾極力勸阻太後,太後表麵答應,後來父親去信給陛下,卻不曾想密函叫人攔了下來。”堂溪胥從袖口中拿出一封泛黃的信,這是莫庭舟前幾日給他的。

乾平帝接過,信上是莫文青親筆,更有章印。

裴顯正和裴遠池接了宇文信訊息也趕來。

“這件事本相也知道。文青原是念在太後於他少時資助過他上學的情分,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是未曾想到太後竟勾結晉國和巫族,陷害文青於晉國與大忻交戰的戰場上,令我五萬大忻將士命喪黃泉!”

乾平帝擡眸:“丞相此言,可有證據?”

這時候莫庭舟緩步走進來,他的腿還冇好,走路還有點瘸。

“臣莫庭舟參見陛下。”

乾平帝大驚,瞳孔放大,不可置信,轉而笑道:“你、你當真是庭舟?”

“臣,的確是。”莫庭舟將這幾年的遭遇一一講述給乾平帝。

還告訴他自己也中過蠱毒,當年大忻之所以損失慘重,是因為有人在水中放了蠱毒,同時蘇無儘辦事不力錯殺。

對於蘇無儘的事,莫庭舟隻言片語蓋過,隻說自己遭人投毒陷害。天子永遠不會錯,更不會承認自己錯,蘇無儘的事憑乾平帝爪牙他必然知道。

莫庭舟說出來,無疑當眾打乾平帝的臉。

說他識人不清,遭奸人矇蔽雙眼這麼多年。

乾平帝心中瞭然,起身負手看著眼前的佛像長歎一口氣,忽然想起年少時於禦花園中見到馮瑾時的場景。

那時候的馮瑾尚是瑾嬪,容貌昳麗冠絕後宮,在父皇麵前看似開心實則鬱鬱寡歡。乾平帝少時並不受寵,他見識過馮瑾手段,便乞求她做他的母妃,儘管二人隻差六歲。早些年馮瑾幫他不少,若非她野心太大,乾平帝定會讓她安度晚年。

“廢除太後封號,冇收鳳印,永生不得踏出昭燕塔半步。”

鳳印原該在皇後手上,隻是太後勢大便一直由她執掌。昭燕塔裡麵存放著曆代有罪嬪妃的棺槨,太後此去無疑思過守靈。

幾個奴纔上來,想要壓住太後。太後甩手,冷聲:“不用,哀家自會走。”

臨走至門前,馮太後回看了眼垂垂暮已的天子,這個和她鬥了大半輩子的男人。

一簾春風起,再點長明燈。十年真相白,生者渡亡魂。

經此一事,乾平帝將真相昭告天下,曾經辱罵誤會過莫文青的人,都到莫府門前懺悔。

民間不少百姓都去寺廟,為當年戰死沙場的莫家軍,上香明燈。

乾平帝為安撫莫家人,同時平息民生與朝堂,單封莫庭舟為定國公,堂溪胥承襲莫文青爵位為定西侯,並且為當年那場戰役所有慘死的士兵,發放補卹金,六品以上軍職士兵皆刻名英雄碑。

對於官職,二人不得已隻得接受。

堂溪胥苦笑看了一眼宇文信,這真正的仗纔剛剛開始。

……

莫庭舟單賜府邸,堂溪胥重新收拾好莫家,又置備許多成親用的東西。

堂溪胥帶著十馬車的聘禮前去望月樓。

葉禹瀾從藥王穀回來便改道去望月樓。

“嶽父,抱歉,小婿食言了。”錦衣青年笑得如沐春風。

葉禹瀾有點氣不打一處來,但還是冇多加阻攔。

徐丘白撫摸著長鬍子,對葉禹瀾笑眯眯道:“這小子我覺著成。”

葉禹瀾翻白眼:“我也冇說他不成。”

整個京城無人不知定西侯娶新婦。

瞿義作為孃家人送的親,馮太後事敗他也開心不少。

瞿襄扶著徐凝從轎子出來。

堂溪胥早就在府門候著,見人來了走上前去接過:“凝凝,我終於娶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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