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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boss是女帝 第259章 驚悚篇,斃淑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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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褪去,龍涎宮內燭火搖曳。蕭夙朝將澹台凝霜輕輕安置在蟠龍榻上,鎏金燭台映得他暗金色瞳孔泛起波瀾。他攥著她微涼的手,龍袍下襬掃過軟墊,語氣裡滿是擔憂:\"朕儘心養著你,你怎麼身子越來越不好了?\"

澹台凝霜倚著繡著並蒂蓮的軟墊,藍金色廣袖滑落肩頭,露出精緻的鎖骨。她勉強扯出一抹笑:\"不知道。許是近日有些乏累。\"話音未落,蕭夙朝已高聲喚道:\"傳太醫!\"

蕭尊曜和蕭恪禮跌跌撞撞跑進來,虎頭帽歪歪斜斜。蕭尊曜攥著母親的衣袖,小臉滿是焦急:\"母後你感覺怎麼樣?\"蕭恪禮則趴在榻邊,烏溜溜的眼睛盯著她蒼白的臉。

不多時,太醫匆匆趕來。他搭上澹台凝霜的手腕,神色愈發凝重。片刻後,太醫收回手,跪地稟道:\"不知皇後孃娘最近用的香料、常用的羹湯裡是否多了一絲甜味?\"

澹台凝霜愣了愣,回憶片刻後點頭:\"是,近日的桂花糕、熏香都比往日甜些。\"

太醫神色驟然緊張:\"敢問皇後孃娘近日以來可有嗜睡、嘔吐,走不了兩步路便覺得渾身乏累等情況?\"

澹台凝霜瞳孔微縮,突然想起這些時日的不適,聲音帶著難以置信:\"本宮......懷孕了?\"

蕭夙朝猛地握住太醫的手腕,龍袍下青筋暴起:\"你說清楚!\"

太醫額頭沁出冷汗,顫聲道:\"陛下,皇後孃娘體內有斃淑膽之毒。此毒隻產自北川極寒之地,無色無味,即便融進湯藥香料中也極難察覺。短期使用可使女子出現假孕現象,長期使用則會在孕八月時導致流產,女子也會暴斃而亡!\"

蕭夙朝周身驟然騰起凜冽殺意,帝王威壓如實質般散開,驚得殿內燭火劇烈搖晃。他一腳踹翻身旁的青銅香爐,香灰四濺:\"誰敢動朕的皇後?!\"暗金色瞳孔泛起血色,龍袍下的手掌死死攥成拳頭,\"給朕徹查!不管涉及到誰,滿門抄斬!\"

龍涎殿內,鎏金燭淚簌簌墜落,在青磚上凝成蜿蜒的琥珀紋路。澹台凝霜指尖死死攥著鮫綃被麵,藍金色廣袖下的手腕微微發顫:\"假孕?\"她重複著這個字眼,眼尾硃砂痣隨著睫毛顫動,倒映在蕭夙朝驟然收縮的暗金色瞳孔裡。

蕭夙朝單膝跪坐在榻邊,龍袍下襬掃過滿地狼藉的藥碗,伸手想攬她入懷,喉間卻隻溢位破碎的呢喃:\"霜兒……\"

\"彆嚎了我還冇死呢!\"澹台凝霜突然抬手拍開他的手,唇角勾起一抹倔強的笑。她轉頭看向怔在原地的蕭尊曜,蒼白的指尖輕輕點了點榻邊:\"尊曜,母後想請你辦樁事。\"

小太子立刻撲到榻前,虎頭帽上的金線鈴鐺叮噹作響,粉雕玉琢的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什麼事?母後你說!\"

蕭夙朝長臂突然橫在母子之間,帝王冕旒垂落的東珠撞在澹台凝霜手背,發出清脆聲響:\"帶著你弟弟去你曾祖母那,給你曾祖父請安。\"他刻意放緩語調,卻掩不住眼底翻湧的殺意,\"順道在那吃頓飯。具體的……\"話音頓住,暗金色眼眸掃過兒子顫抖的睫毛,\"你知道怎麼做?\"

蕭尊曜突然攥緊母親的衣袖,抬頭望向父親:\"父皇讓江統領送我們好不好?\"軟糯的聲音裡藏著不安,像受驚的幼獸尋求庇護。

\"好。\"蕭夙朝幾乎是立刻應下,掌心撫過兒子毛茸茸的腦袋,轉頭卻對上澹台凝霜似笑非笑的目光。

\"搶我台詞,不要臉的!\"她嗔怪著伸手去推,卻被蕭夙朝順勢扣住手腕,溫熱的唇重重壓下來,將未說完的話碾成破碎的歎息。殿外暮色漸濃,雕花窗欞將兩人交疊的身影剪碎,撒在滿地狼藉的藥渣上。

與此同時,壽康宮內檀香嫋嫋。婉晴匆匆穿過九曲迴廊,銀線繡著纏枝蓮的裙襬掃過青磚,驚起廊下白鴿撲棱棱亂飛。她掀開門簾,福身行禮:\"太皇太後,陛下讓人傳話,太子殿下和睢王爺今晚過來用膳。\"她頓了頓,壓低聲音,\"兩位小殿下這會兒已經到偏殿了,正等著給您二老請安呢。\"

壽康宮暖閣內,鎏金仙鶴香爐吐著嫋嫋青煙,與牆上懸掛的《百子千孫圖》相映成趣。太上皇握著羊脂玉扳指的手微微收緊,望著窗外暮色中翻飛的銀杏葉,沉聲道:\"朝兒想做什麼,讓兩個小孩兒這會兒來請安?\"蒼老的嗓音裡帶著曆經滄桑的銳利,燭火在他眼角的皺紋裡投下斑駁陰影。

太皇太後轉動著紫檀木佛珠,檀木珠串相撞發出細微聲響。她望著案頭新供的白梅,嘴角勾起一抹瞭然的笑:\"是不是被鬨的冇了與霜兒單獨相處的時間?\"銀髮間的東珠步搖隨著動作輕晃,映得滿室金輝都柔和了幾分,\"咱們這孫兒,為了討媳婦歡心,什麼法子都使得出來。\"

太上皇冷哼一聲,卻也難掩眼底笑意:\"把尊曜恪禮帶過來。\"話音未落,殿外便傳來孩童嬉笑打鬨的聲音,像兩顆清脆的玉珠落進深潭。

不多時,雕花木門吱呀推開。蕭尊曜牽著弟弟的手跑進來,虎頭帽上的金線鈴鐺撞出歡快節奏。小太子整理了下靛藍錦袍,粉雕玉琢的小臉漲得通紅,奶聲奶氣喊道:\"重孫兒蕭尊曜,請曾祖母安!請曾祖父安!\"說著便要行禮,卻被太皇太後笑著攔住。

蕭恪禮晃著藕節似的手臂,沾著草屑的後腦勺還翹著幾根呆毛。他仰起臉,烏溜溜的眼睛滿是興奮:\"重孫兒蕭恪禮,請曾祖母安!請曾祖父安!\"肉乎乎的手掌突然從背後掏出朵蔫巴巴的石榴花,\"這是給曾祖母的!\"

太皇太後接過花,眼角笑出細密的紋路,鎏金護甲輕輕颳了刮他鼻尖:\"哎喲,咱們恪禮就是貼心。快過來讓曾祖母瞧瞧,有冇有長高?\"她伸手將兩個孩子摟進懷裡,檀香混著孩童身上的奶香,在暖閣裡氤氳開來。

蕭恪禮踮著繡著金線虎頭的小靴子,肉乎乎的手指絞著太皇太後的裙裾,奶聲奶氣地撒嬌:\"曾祖母我餓了,母後身子不舒服,父皇就讓江統領送我跟哥哥過來了。\"說著,他仰頭望著老人,烏溜溜的大眼睛裡盛滿委屈。

太皇太後心下一緊,輕撫著孩子的後背,轉頭吩咐:\"婉晴,傳膳。\"她又低頭看向蕭尊曜,聲音裡帶著關切:\"你母後怎麼了?\"

蕭尊曜正往嘴裡塞了塊桃花酥,腮幫子鼓得像小倉鼠。太上皇見狀,笑著輕拍他後背:\"急什麼?噎著了?\"

小太子費力嚥下口中的點心,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聽太醫說,母後好像懷孕了。\"他皺著小眉頭,努力回憶著剛纔聽到的話,\"太醫還說什麼假孕、什麼斃淑膽的......曾祖父,斃淑膽是什麼?\"

太上皇握著玉扳指的手猛地收緊,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斃淑膽這三個字,勾起了他塵封已久的記憶——那是北川秘傳的陰毒,當年宮闈鬥爭中令人聞風喪膽的凶器。

\"你母後現在怎麼樣了?\"太上皇的聲音不自覺地拔高,蒼老的麵容上滿是擔憂。

蕭尊曜見氣氛突然變得凝重,有些害怕地往曾祖母懷裡縮了縮:\"臉色發白,走不了兩步路便覺得渾身乏累,還老是嗜睡、嘔吐......\"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想起母親蒼白的臉,眼眶也跟著紅了。

蕭恪禮突然渾身發抖,繡著金線的虎頭靴在軟毯上蹭來蹭去,聲音帶著哭腔:\"今天下午禦花園的惡犬好像就是衝母後來的!\"他縮進太皇太後懷裡,肉乎乎的小手死死揪住老人的衣襟,\"那隻狗的眼睛紅紅的,我擋在母後身前它都往母後身上撲!要不是父皇一劍殺死它......\"孩子說到這裡,再也控製不住,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太皇太後臉色驟變,懷中的佛珠幾乎被捏碎。她強作鎮定,輕撫著孩子後背:\"梔意,帶著太子殿下和睢王爺去用膳。\"話音未落,聲音已帶上幾分顫抖。

蕭尊曜攥著剩下的半塊桃花酥,望著麵色陰沉的曾祖父,眼眶通紅:\"曾祖父,母後父皇會不會有事?\"他的聲音裡滿是恐懼與不安,虎頭帽上的絨毛隨著身體的顫抖輕輕晃動。

太上皇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不會。你跟恪禮先去用膳,吃飽了纔有力氣保護母後。\"然而,他握扳指的手早已青筋暴起,顯示出內心的驚濤駭浪。

就在這時,婉晴跌跌撞撞衝了進來,銀線繡鞋沾滿泥土,發間的珠釵歪斜:\"太皇太後!大事不好!兩位公主遇刺!\"她上氣不接下氣,\"錦瑟帝姬昏迷不醒,錦華公主小腹中了一劍,哭的厲害!\"

暖閣內瞬間陷入死寂。太上皇手中的羊脂玉扳指\"啪\"地墜地,碎成兩半。\"念棠!錦年!\"他踉蹌著要起身,卻被太皇太後死死按住。

\"江陌殘!\"太上皇對著虛空怒吼,聲音震得廊下銅鈴亂響,\"讓清胄把念棠錦年抱回龍涎宮!快!\"他轉頭看向兩個嚇呆的孩子,蒼老的聲音難得溫柔:\"彆怕,有曾祖父在......\"然而,顫抖的尾音卻泄露了他內心的恐懼。

龍涎殿內燭火搖曳,鎏金獸首燈台將蕭清胄懷中兩個女兒的臉色映得慘白如紙。澹台凝霜踉蹌著撲過去,藍金色廣袖掃落案上的青瓷茶盞,瓷片迸裂的脆響混著她沙啞的質問:\"江陌殘這是怎麼回事兒啊?怎麼小公主腹部中了一劍?帝姬怎麼昏迷不醒?讓淩初染過來!\"她顫抖的指尖懸在錦華滲血的小腹上方,遲遲不敢觸碰,眼眶瞬間漫上猩紅。

蕭夙朝單膝跪地,玄色龍袍拖過滿地狼藉。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撫過錦瑟青紫的脖頸,瞳孔驟然縮成針尖:\"怎麼念棠脖子上有掐痕?\"帝王冕旒劇烈晃動,東珠撞出淩亂聲響。

話音未落,三道身影破風而入。謝硯之玄衣翻飛,指尖捏著銀線迅速探查傷口;顧修寒握著琉璃瓶的手微微發抖,瓶中各色藥粉在燭火下泛著幽光;祁司禮腰間軟劍還在滴血,玄鐵麵具下的目光如鷹隼般冷冽。

\"不像是掐痕。\"謝硯之用銀針挑起錦瑟頸間半透明的絲線,針尖瞬間泛起黑霧,\"倒像是先用冰蠶絲勒喉,這東西淬了北川'雪魄'毒,隨後才補的掐痕混淆視聽。\"他的聲音混著銀針入瓷盤的脆響,驚得錦華髮出一聲微弱嗚咽。

澹台凝霜猛地轉身,攥住剛奔進來的婉晴手腕:\"何時遇刺的?為何滿宮的宮女侍從未聽到任何聲響?錦年彆睡!\"她撕下鮫綃裙襬按住女兒傷口,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珠滲進月白色布料。

蕭夙朝突然抓住祁司禮衣領,暗金色眼眸幾乎要噴出火來:\"刺客呢?\"

\"天牢裡,給他們留了一口氣。\"祁司禮摘下染血的麵具,露出一道猙獰疤痕,\"但從招式看,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死士,審訊怕是......\"

\"讓開!\"淩初染撞開殿門,藥箱裡的瓷瓶嘩啦作響。這位白髮如雪的老太醫扯開錦瑟衣領,指尖蘸著墨綠色藥膏抹上傷口:\"念棠被勒暈,冰蠶絲有毒,得儘快逼出淤血。\"她轉頭撕開錦華染血的襦裙,銀針如飛紮入穴位,\"刺向錦年的劍倒是乾淨,隻是傷及小腹......\"

龍涎殿內,鎏金獸首燈台的燭火在琉璃燈罩中明明滅滅,映得滿地狼藉的藥碗瓷片泛著冷光。澹台凝霜垂眸望著懷中昏睡的錦華公主,染血的指尖輕輕撫過女兒蒼白的臉頰,忽然抬頭看向眾人,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將計就計。\"

淩初染手中搗藥的動作頓住,白髮下渾濁的眼眸微微眯起:\"什麼意思?\"

\"帝姬的掐痕,公主的劍傷,\"澹台凝霜聲音清冷,如寒夜中的冰棱,\"暗中調查。正好十月中旬有秋獵,本宮不過是假孕,先給本宮解毒,配合本宮演場戲。\"她唇角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藍金色廣袖掃過榻邊,驚起一片細碎的藥渣。

話音未落,蕭夙朝大步走來,玄色龍袍帶起一陣勁風,帝王冕旒上的東珠撞出淩亂聲響:\"配完藥了?給錦年上完藥了?\"

淩初染躬身行禮:\"嗯。\"

\"都出去,\"蕭夙朝環視四周,周身散發著凜冽的殺意,暗金色眼眸中翻湧著風暴,\"誰敢偷聽彆怪朕不念舊情。\"

待眾人退出殿外,雕花木門重重闔上。蕭夙朝猛地轉身,骨節分明的手指攥住澹台凝霜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碾碎:\"你又拿你自己做誘餌!你有考慮過朕嗎?\"他的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憤怒與恐懼,像困獸般低吼。

澹台凝霜仰頭迎上他的目光,眼尾硃砂痣隨著睫毛顫動:\"什麼叫又?我考慮過的。\"她掙紮了一下,卻掙不脫他的桎梏。

\"朕承帝位那日,\"蕭夙朝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你孤身一人攔住重傷想出城的雍親王,朕的皇叔。你以自己為餌替朕解決最後的威脅,你以為朕不知道?\"他將她抵在蟠龍柱上,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畔,\"朕是不是永遠不在你的考慮範圍之內?\"

\"不是……\"澹台凝霜望著他眼底的血絲,聲音不自覺地軟下來。

\"那也不許!\"蕭夙朝猛地甩開她的手,玄色龍袍在身後揚起獵獵風聲。帝王冕旒隨著動作劇烈晃動,東珠撞出雜亂的聲響,\"你再這樣朕生氣了!\"他背過身去,寬大的龍袍將他的身影籠罩在陰影裡,唯有緊握成拳的手背暴起青筋。

\"最後一次。\"澹台凝霜上前一步,藍金色廣袖掃過蟠龍柱上的雲紋,\"這次揪出幕後黑手,就能永絕後患......\"

\"你自己說的話你自己信幾分?\"蕭夙朝突然轉身,暗金色眼眸中翻湧著滔天怒意,\"朕不準!\"他一把扯下冕旒,沉重的帝王冠冕\"砰\"地砸在青玉案上,震得案上的藥碗嗡嗡作響,\"你自己好好想想!\"

話音未落,蕭夙朝已大步邁向殿門。鎏金燭火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直到雕花木門重重闔上,殿內隻餘澹台凝霜一人怔在原地。滿地狼藉的藥渣與破碎的瓷片間,鎏金獸首燈台的燭火突然劇烈搖曳,彷彿也感受到了殿內凝滯的空氣。

此後的日子裡,龍涎宮內氣氛愈發壓抑。蕭夙朝雖每日都會派人送來珍貴藥材和滋補膳食,卻再未踏入殿門半步。批完奏摺的深夜,他總會獨自站在乾清宮的露台上,望著龍涎殿方向的燈火出神,指間反覆摩挲著腰間的螭紋玉佩——那是澹台凝霜親手為他所製。而龍涎殿內,澹台凝霜望著懷中漸漸好轉的錦華公主,指尖無意識地劃過案上的密信,窗外的月光將她的身影映得愈發單薄。一場無聲的冷戰,在暗流湧動的宮牆內悄然蔓延。

六月驕陽似火,禦書房前的漢白玉階被曬得發燙。澹台凝霜一襲素色雲錦長裙,藍金色披帛在熱浪中微微翻卷,她望著緊閉的雕花木門,額角的碎髮早已被汗水浸濕。

\"娘娘,陛下不想見您……\"江陌殘單膝跪地,玄甲上的鎏金紋飾在烈日下刺目,\"您已等了兩個時辰,這天毒得很,還請娘娘回宮歇息。\"

\"你起開。\"澹台凝霜聲音清冷,指尖攥緊裙襬,裙上繡著的並蒂蓮在褶皺間若隱若現。

\"娘娘,這日頭......\"江陌殘話音未落,寒光一閃,腰間佩劍已被抽出。鋒利的劍刃抵在喉間,冰涼的觸感驚得他瞳孔驟縮。

\"滾開。\"澹台凝霜的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藍金色廣袖掃過他的肩頭,大步邁向殿門。

雕花木門被猛地推開,一股混著墨香的涼意撲麵而來。蕭夙朝伏案批閱奏摺的手頓住,暗金色眼眸掀起驚濤駭浪。帝王冕旒下,他的臉色比三個月前更顯蒼白,眼尾隱約泛著青黑。

\"誰準你進來的?滾。\"蕭夙朝丟下硃砂筆,玄色龍袍袖口掃過案上堆積如山的奏章,發出刺耳的聲響。

澹台凝霜恍若未聞,蓮步輕移走到他身側。檀香混著她身上淡雅的藥香縈繞在鼻尖,卻惹得蕭夙朝猛地偏過頭去。

\"我錯了。\"她輕聲開口,指尖顫抖著想要觸碰他冰涼的手背,卻在半空停住。

\"皇後何錯之有?\"蕭夙朝冷笑一聲,猛地起身。帝王冕旒上的東珠劇烈晃動,撞出淩亂的聲響,\"皇後深謀遠慮,運籌帷幄,怎麼會有錯?\"他的聲音裡帶著自嘲與憤怒,轉身欲走。

蟬鳴穿透雕花窗欞,在禦書房內織成密網。蕭夙朝轉身欲走的刹那,腕間突然傳來熟悉的溫度。澹台凝霜指尖泛著微涼,卻將他攥得極緊,指甲幾乎陷進龍袍下的皮肉裡。

\"彆氣了,霜兒知道錯了。\"她的聲音像被揉碎的月光,帶著從未有過的軟糯。殿內檀香氤氳,將這聲低喃裹成柔軟的繭,卻撞得蕭夙朝太陽穴突突直跳。

\"滾回龍涎宮。\"他刻意壓低聲音,試圖讓語氣冷硬如鐵,可垂落的冕旒卻出賣了他微微發顫的指尖。玄色龍袍下的手腕僵在半空,既捨不得抽離,又不敢回望她泛紅的眼眶。

迴應他的是一陣帶著熱氣的風。澹台凝霜突然踮腳,整個人跌進他懷中。藍金色廣袖如蝶翼般散開,素色裙襬委地,她雙臂緊緊環住他的腰,將臉埋進他心口——那裡還留著她親手繡的暗紋,針腳細密得像纏繞的藤。

\"我不,隕哥哥霜兒不要回去,\"溫熱的淚透過衣料滲進皮膚,她的聲音悶在胸膛間,帶著撒嬌的鼻音,\"霜兒想隕哥哥了。隕哥哥不要趕霜兒走。\"

記憶中那個永遠清冷自持的皇後,此刻卻像隻受了驚的幼獸,在他懷裡蹭來蹭去。

蕭夙朝渾身緊繃如弦。帝王冕旒隨著急促的呼吸搖晃,東珠撞在她發間的銀簪上,發出細碎聲響。他伸手懸在她背上,終究冇有推開,喉結滾動著擠出一句:\"起開,錯哪了?\"話雖生硬,掌心卻不自覺地撫上她被汗水浸濕的髮絲。

蟬鳴聲愈發聒噪,雕花窗欞外的暑氣順著縫隙湧進殿內。蕭夙朝剛要開口,忽聽得殿門\"吱呀\"輕響。鎏金獸首門環晃動間,謝晚霜手持白玉盞款步而入,鬢邊的珍珠步搖隨著步伐輕顫,甜湯蒸騰的熱氣模糊了她泫然欲泣的麵容。

\"朝哥哥,\"她的聲音帶著破碎的哽咽,白玉盞中的甜湯隨著顫抖的指尖溢位,在地毯上洇出深色水痕,\"你不要我了嗎?\"

澹台凝霜猛地抬頭,眼尾未乾的淚痕在日光下泛著微光。她收緊環在蕭夙朝腰間的手臂,將臉更深地埋進他胸膛,藍金色廣袖如蝶翼般展開,幾乎將兩人裹成密不透風的繭:\"隕哥哥最愛霜兒了對不對?\"尾音帶著撒嬌的顫意,卻在殿內激起暗湧。

蕭夙朝喉結滾動,暗金色眼眸掠過謝晚霜僵直的身影,最終落在懷中不安扭動的人身上。他的掌心貼著澹台凝霜汗濕的後背輕輕摩挲,龍袍下的心跳聲透過衣料傳來:\"對,最愛你了。\"這四個字像是穿過重重雲霧的暖陽,瞬間讓懷中的人放鬆下來。

\"隕哥哥,霜兒不該拿自己做誘餌害隕哥哥擔心,\"澹台凝霜抬起頭,睫毛上還掛著淚珠,\"霜兒知錯了,以後不敢了。\"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揪著他龍袍上的金線,像是生怕一鬆手這人就會消失。

蕭夙朝輕歎一聲,伸手撥開她黏在額角的碎髮,指腹擦過她泛紅的臉頰:\"嗯,朕看看有冇有中暑?六月份的日頭正是最曬的時候尤其還是午後。\"帝王的聲音裡帶著掩飾不住的心疼,指尖順著她後頸滑落,確認體溫正常後才稍稍安心。

\"冇有哦,隕哥哥,\"澹台凝霜突然狡黠地笑起來,手臂環上他的脖頸,整個人幾乎掛在他身上,\"霜兒想要隕哥哥的抱抱。\"藍金色廣袖垂落如瀑,素色裙襬層層疊疊鋪在地上,倒像是要將兩人的身影永遠定格在這方小小的天地裡。

謝晚霜攥著白玉盞的手驟然收緊,瓷器碎裂的脆響驚飛了窗外的夏蟬。蕭夙朝恍若未聞,隻低頭吻去愛人眼角最後一滴淚,將她更深地擁入懷中。禦書房內,檀香混著甜湯的香氣氤氳,將這場無聲的硝煙悄然驅散。

簷角銅鈴被熱風撞出零星聲響,澹台凝霜順著蕭夙朝的目光瞥見謝晚霜破碎的玉盞,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仰起臉。她的鼻尖蹭過他下頜,沾著薄汗的肌膚帶著若有若無的茉莉香:\"隕哥哥,她怎麼在這兒?\"

蕭夙朝的掌心仍覆在她發間,暗金色眼眸掠過滿地瓷片,眼底泛起一絲不耐。帝王冕旒下的麵容難得柔和,卻在提及那人時染上冷意:\"朕與你冷戰的兩個月內,她每日都來送甜湯。\"他輕嗤一聲,龍袍下襬掃過青玉案幾,\"不過都被朕賞給外頭的侍衛了。你喝不喝銀耳蓮子羹?\"

\"不要。\"澹台凝霜突然踮腳咬住他耳垂,像隻宣示主權的幼獸。藍金色廣袖纏著他手臂不放,素色裙襬掃過滿地狼藉,\"我想喝綠豆冰沙。\"她仰頭望著他眼底倒映的自己,指尖戳了戳他心口的暗紋,\"隕哥哥,她對你的心思不純哦。\"

殿外蟬鳴忽而變得刺耳,謝晚霜踉蹌後退的腳步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澹台凝霜卻將臉埋進蕭夙朝頸窩,聲音帶著得逞的嬌嗔:\"她冇拿你當兄長,倒拿霜兒當情敵了。\"溫熱的氣息拂過他喉結,\"我的隕哥哥魅力無限,連甜湯都要排著隊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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