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千金要離婚,裴少悔不當初 第1439章
-薑嫿穿著一件米白色寬鬆的毛衣,低垂著眼簾,自從她懷了孕之後,性子也不似像從前,多了幾分收斂,大概是顧忌肚子裡的寶寶,現在的她想的多了,做得少了,以前她想到什麼,就做什麼了,可是現在她已經冇有以前那樣的心思。
她握著手中溫熱的玻璃杯,遊神之外說出的話音,“你被人欺騙過嗎?”手指的指腹摩挲著玻璃杯壁,她片刻後,又緩緩聽著自己的聲音再說,“我不知道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對我說謊,一直沉浸在他編織的謊言裡。”
“他對我說的那些話,我不知道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假的。”
“他…好像無時無刻,冇有一天不是在騙我。”
“麵對他,我的身邊充滿著謊言跟欺騙。”
“可是唯獨這件事情不一樣…”
旁人也許不明白,他的存在對薑嫿來說意味著什麼,可是…他真的很重要,如果冇有他,冇有那半年來的陪伴,也許…她早就已經死了。
他是個很重要的人。
“那個人是季涼川也好,不是季涼川也罷。”
“我隻想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
沈不律從來冇有見過情緒這麼沉重的薑嫿,也許所為的那個他,對他來說真的很重要。
“我隻查到了一點點的訊息,我不知道對你來說作用大不大,畢竟時間過去太久遠了。我隻能從當年在鶩川,你被救出來的時候,被抓捕起來的犯人身上,問到了一點訊息。當年鶩川的警方其實跟當年拐賣你的那些團夥是聯手作案,鶩川那個地方,你知道的,冇有開發之前不過就是個窮鄉僻壤的小縣城,連最基礎的監控設備都冇有。”
“其實當年你之所以得救,是有人一直朝著外界傳遞訊息,並且將所有的犯罪證據,全都用匿名的方式,傳達到了帝都。”
“一共一百五十封舉報信,包括其中的犯罪證據。”
“你知道的,最後都被人給攔截了下來。”
“不過幸好的是,最後一封信,送到了監察部沉家人的手裡。”
“沉家一收到信件,立馬下達了命令,帶著一千多名的監察隊的人員,全麵清掃了整個鶩川,抓捕了上百名犯罪人員,端了那些人的老巢。”
“就因那份舉報信,如今纔有了嚴查最嚴,每年零事故犯罪發成的鶩川。”
這些薑嫿從來都不知道,聽到沈不律告訴她的這些訊息,她的心不由得傳來一陣陣的疼。
一百五十封舉報信…
隻有最後一封讓她得救,薑嫿不敢想,當年的他是怎麼樣的小心翼翼,纔在這麼多的保護傘之下,把這些信給送出去。
他是不是每一步走的很艱難?
薑嫿指甲掐著玻璃杯身,“那…那封信呢?還在嗎?”
沈不律將口袋中,年代已久紙業泛黃的信紙給了她,“這信我還要還回去。”
薑嫿隻是掃了一眼信上的字,她的手就已經開始顫抖了起來。
信的內容裡一五一十交代的都是,當年拐賣她的哪些人員犯罪交易的時間地點跟人員,包括被拐賣的兒童,賣出的地點位置。
每一處細節,都寫的十分的詳細。
沈不律抿了抿唇:“就因為上麵的資訊,當年被賣掉的孩子都按照上麵的資訊,全都被找了回來,一個不差!”
“隻是有些孩子,被救晚了…難免不會受了點傷,好在這些孩子,所在的人家都是好的人家,全都活著!”
“他們已經很幸運了。”
“你也是!”
薑嫿冇有看完整,就已經把信,按著摺痕摺疊收起。
可是然而…
她還是冇能夠控製住,眼眶開始發紅,她手扶著額頭,低著頭遮住了眼睛,試圖不讓自己的眼淚留下來。
沈不律趕緊站起身,抽了幾張紙巾,有些慌神,“臥槽,你哭什麼!”
“不過就是一封信而已,上麵根本就冇有你要找的人的訊息。”
“哥,你要是哭壞了。”
“霍家人,還不得把我全家都給五馬分屍了。”
薑嫿整個身子都在顫抖著,她一下間突然哭出了聲來,“我…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
沈不律想幫她擦眼淚,也根本無處下手,隻是急著在她身邊圍轉:“不知道什麼啊?”
“上麵就是普通的一些證據啊!”
“不是還有關於你被關起來的一些事情嗎?”
“上麵也什麼都冇有透露啊!”
最後一段的內容,是這樣的: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問了她也冇說,我隻能跟你們描述她的樣子,臉很圓,長頭髮穿著公主裙,吃的很多,愛罵人,很難聽,嬌氣!怕黑,愛哭。收到此信件,描述符合,請速來將她帶回,很吵!
“哥,親家…你千萬彆動胎氣啊!”
薑嫿幾乎嗓音哭著再說:“裴湛…”
“是裴湛!”
“這個字跡是他的!”
沈不律心中頓時幾百萬隻‘草泥馬’飛奔而過,臉上寫著震驚。
“那…那豈不是…”
“錯了!”
是!
確實是錯了!
“你看仔細一點!萬一…隻是像而已,而且…這天地下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偏偏正好是他呢!”
“他不是已經在周家了嗎?”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在門外輕緩的響起:“不!少爺回去找過你,隻是那天他看著你,把季涼川帶上了車,少爺無能為力,也冇有任何辦法!”
薑嫿輕顫著嗓音,紅著眼,問著他:“他為什麼不來找我!”
卡格爾平靜陳述著這些事實:“怎麼找?”
“當年夫人冇有給少爺留下任何訊息,少爺冇有辦法,即便他去大廳,他以什麼身份去?。”
“夫人離開的當天,少爺遊蕩街頭無處可去,所以才遇到了周絮小姐,也是周絮小姐將少爺帶回了家。”
“他本來可以離開周家,離開鶩川,他之所以冇有離開,是因為少爺…還抱著一絲期望,他總以為,你還會回來找他。”
他…一直在等她?
薑嫿無力撐著桌子,站起了身子,腳步有些不穩,見她的虛浮,沈不律趕緊扶住了她,薑嫿眼底波瀾的流光點點在破碎,紅著眼睛看著卡格爾,倏然她又笑了起來,“難怪…難怪…他會放棄對周家的報仇,突然會對我好起來…”
“原來,他早就把我認出來了!”
“所以…他才一直不肯把真相告訴我!”
“不敢跟我坦白,當年在鶩川陪著我的人,其實一直都是他對嘛!”
卡格爾告訴她說,“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八年,就算將一切全都對夫人全部的托盤而出。以當時夫人您的身體,夫人覺得自己能夠承受的住嗎?”
“被自己最愛的人深深傷害,接近薑家的目的,隻是為了周絮小姐報仇。”
“這一切,夫人該讓少爺如何開口?”
“少爺彆無選擇,隻能瞞著您,繼續讓夫人以為當年在鶩川陪在夫人身邊的人,其實是季涼川!”
“更何況,當初夫人不也親口所說,您在乎的隻是這八年的陪伴?即便當時夫人說的隻是氣話,與其讓你傷心難過的難以接受,不如…將就就錯,認為季涼川就是夫人要找的人。”
可是薑嫿卻不是這麼想,她的心此刻陣陣的悲涼,確實她會承受不住,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裴湛纔是當年在鶩川陪著她的人,她該發現的,她應該早發現的。
一切錯誤的開始,全都是因為季涼川而起,都是他…
如果從一開始,季涼川跟他承認跟她坦白,她跟裴湛之間,根本就不會牽連到周家。
卡格爾,“少爺,隻是想為當年犯下的錯贖罪。”
薑嫿:“所以…他…是真的死了…是嗎!”
卡格爾搖頭,“抱歉夫人,對於這件事,不是我特意隱瞞,而是我真的不知道少爺究竟在什麼地方。”
“少爺說過如果他冇有回來,夫人可以當他是死了。如果他還活著…他一定會重新回到夫人身邊!”
“您可以繼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即便…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夫人再找一個父親,霍家也絕對不會插手。這本該就是您應有的生活過程,少爺也不希望您自己一個人,他怕你照顧不好自己。季涼川對夫人來說會是最好的選擇,畢竟…你們曾經相愛過不是嗎!”
“夠了!”薑嫿拿起水杯,直接潑在了卡格爾的臉上。”
“他以為自己是誰?”
“憑什麼替我擅自做決定。
沈不律在旁邊根本插不上手,隻是一味的擔心,薑嫿肚子裡的孩子,他死都冇想到這件事情竟然會跟裴湛有關,要是早知道,沈不律根本不會插手。
這麼久了,誰都不敢在薑嫿麵前,提起關於他的任何事。
萬一他肚子裡的太子爺出現了什麼意外,五馬分屍都算輕的了,隻怕到時候連渣都不剩下。
就是怕她心裡放不下,現在倒好,當初在鶩川發生的事,竟然會被一個冒牌貨給冒名頂替了。
“他這樣…”
“算什麼?”
卡格爾:“抱歉夫人,當年的事既以發生,誰都無法改變不了。”
“少爺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隻是希望,夫人彆恨他。”
…
小薑嫿:“要是我能夠出去的話,你跟我一起回家好不好。”
“你為什麼不說話啊?”
“哼!不理我算了!反正你就隻知道裝啞巴,活該你爸爸媽媽不要你。”
“我就是看你可憐,我纔想讓你跟我一起回去,當我身邊的小狗,不跟我走就算了。”
他說:“好。”
小薑嫿:“那你叫什麼名字?”
“算了,你現在不用告訴我,等我們出去之後,你再告訴我吧。”
“這裡冇有燈,我都看不清你長什麼樣子。”
“那我們說好了,以後你當哥哥,你要保護好我的。”
裴湛:“好。”
…
鋼琴演奏會即將開場,季涼川台下空著的位置,不知她什麼時候而來,他看著她對著她微微一笑,薑嫿坐在中間最好的位置,也靜靜地看著他,冇有給他太多的迴應。
季涼川穿著一身白色燕尾服,坐在鋼琴前溫文如玉,因為薑家這麼多年的培養,讓任何人都不可能聯想的到,他隻是從小地方而來的孤兒,現在的他舉手抬足間,都帶著豪門家族底蘊矜貴的氣質。
然而,他現金擁有的一切,卻都是偷來的。
“最後一首要演奏的曲子,是我年少時給心愛的女孩兒寫的,今日她就坐在台下,這次我想親手再彈一次送給她。”
“無論未來如何,我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台下昏暗的燈光看不清,薑嫿臉上冰冷的神色…
最後一曲結束之後,座無虛席的台下,人漸漸散去,季涼川在一旁跟鋼琴界最著名的鋼琴大師交談著,目光時不時的落在她身上,她的眼神,讓他胸口難安。
等他忙完之後,季涼川才走到薑嫿身邊,“抱歉讓你等很久了,我們回家?”
薑嫿拿起身邊的包包站起身,“從今往後,你不用再回禦龍灣了,我應該跟爸爸說過了,你的東西我會幫你送回原來的地方。”
“薑家給你的一切,也會如數收回!”
季涼川神情瞬間凝固,“你…知道了!”同時劇烈撕扯的心慌意亂,也在他胸口肆意的蔓延,“可是你不是說過,我們永遠都會是一家人的不是嗎?”
薑嫿淒冷的笑了聲:“一家人?”
“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自私,害了多少人!”
“如果從一開始你不冒名頂替,我不會因為你出車禍需要換一顆心臟,去牽連到周家。”
薑嫿深吸一口氣,緩緩轉過頭去,目光落在一旁的虛空處,試圖讓自己平複下來。
然而,她的心臟卻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一陣陣地抽痛著。
當她再次看向他的那一刻,她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再像以前那樣麵對他。
她的話語冰冷得如同寒冬的風。
“你憑什麼心安理得地享受薑家所帶給你的一切?”薑嫿的聲音冇有絲毫的溫度。
“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微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