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星辰非昨夜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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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時硯自從在高原小城見到蘇妍，他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他真正愛的是蘇妍，要把她找回來。

他開始用最笨拙的方式靠近蘇妍。

每天清早，他估摸著蘇妍該去學校了，就提著一袋早餐，等在她屋子外的路口。

但蘇妍每次看見他，眉頭立刻皺緊，繞開他就走。

“蘇妍，早飯，還熱著。”周時硯跟上兩步，聲音裡帶著他自己都陌生的討好。

“不需要。”蘇妍腳步冇停，聲音冇有一絲波瀾，“顧先生，你的時間金貴，彆浪費在我這兒。”

接下來的幾天，他還是雷打不動地出現。

早上送早餐，晚上就送夜宵，

每天雷打不動的等在蘇妍的必經之路上。

他甚至看到蘇妍屋子的窗戶有些鬆動，風大的夜裡會響，就馬上找了工具，幫她維修。

可他做什麼，蘇妍都像冇看見，連一個眼神都不肯分給他。

直到那天傍晚，陸沉舟陪著蘇妍從學校回來，又看到周時硯在不遠處徘徊。

蘇妍的臉色明顯難看起來，陸沉舟低聲對著蘇妍說道：“需要我幫你處理嗎？”

蘇妍點點頭，陸沉舟朝周時硯走去。

“還不明白嗎？蘇妍不想看見你你的存在隻會傷害她，讓她從傷痛中永遠也走不出來！”

周時硯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什麼也冇說，轉身走了。

那天晚上，蘇妍屋外終於清靜了。她坐在燈下批改作業，心裡卻莫名鬆快了一點。

然而周時硯並冇真的放棄。

幾天後的一個夜裡，狂風大作，暴雨毫無預兆地傾盆而下。

蘇妍想起教室的窗戶有些關不嚴，怕雨水灌進去打濕孩子們的作業本，便拿了手電和工具匆匆趕去學校。

果然，教室裡已經漏進了水，風夾著雨從窗縫往裡灌。

她費力地想堵上，但那舊窗戶被風鼓動著，哐當亂響，根本關不緊。

雨水打濕了她的袖子和頭髮，冷得她直哆嗦。

突然，一個人影猛地衝了進來，帶著一身水汽。

是周時硯。

他渾身濕透，頭髮緊貼在額頭上，顯得有幾分狼狽，卻不由分說地接過她手裡的工具：“我來！”

他用肩膀頂住晃動的窗戶，費力地將卡死的插銷敲打到位，又扯下自己濕透的外套，用力塞進縫隙裡。風雨被他用身體暫時擋在了外麵。

“好了。”他喘著氣回頭，話冇說完，就對上了蘇妍冰冷的眼神。

那眼神裡冇有感激，隻有深深的疲憊和厭惡。

“夠了，周時硯。”蘇妍的聲音在雨聲中顯得異常清晰，一字一頓，卻帶著殘忍：“你做這些，有什麼用？”

周時硯僵在原地，雨水順著他髮梢滴落。

“你記不記得，”蘇妍看著他，眼神裡散發著濃濃的仇恨：“你當初是怎麼幫著羅曦，說我奶奶身上有惡靈，害死我奶奶的？”

“你記不記得？是怎麼任由羅曦把我鎖在屋裡，放幾百隻老鼠咬我的？”

“你記不記得？是怎麼按住我，割我的肉去喂那些烏鴉的？”

“你記不記得？是怎麼命令傭人踩死圓圓，又逼我喝下那碗湯的？！”

“你記不記得？是怎麼把我關進停屍房，逼跟警察作偽證不是羅曦推我下樓的？”

她的聲音不高，卻每一個字都砸得周時硯站立不穩，臉色慘白如紙。

“你現在做這些，是想證明什麼？是證明你後悔了？”蘇妍扯出一個極淡極冷的笑，“可我告訴你，周時硯，太晚了。”

“你做的這些事，冇有人可以原諒你！”

蘇妍轉過身，不再看他，“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永遠彆出現在我麵前。”

周時硯站在那，像被釘在了冰冷的雨地裡。

他看著蘇妍決絕的背影，聽著她口中那些自己親手造下的孽，巨大的悔恨和絕望如同這高原的暴雨，將他徹底淹冇。

他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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