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筆記]日常混跡在盜筆NPC中 藏海花39
藏海花39
扶光說的太過神秘玄幻,以至於吳邪睜眼前,做了各種心理建設,比如見到什麼妖魔鬼怪啥的,全部都想了一遍,結果睜開時,眼皮沉重如千斤,難以睜開,努力了好久,才睜開一道縫。
模糊的視野中,所有的物體都是虛幻的,扶光也出現了重影。
吳邪坐起來,四處看了一下,和之前看到的,沒什麼區彆。
等吳邪完全睜開眼後,他所見到的世界猛然扭曲起來,像吃了毒蘑菇一樣,整個世界像極了梵高的星空。
一瞬間,視野失衡的吳邪沒坐穩,往一邊倒去,扶光見狀,扶住搖晃的人。
接著又倒出一顆藥丸,塞進吳邪嘴裡:“不用擔心,這種情況隻是過度階段,等它過去後就沒事了。”
吞下藥丸,一股暖流從胸口流向身體各處,眩暈感逐漸消失。
恢複正常後,他看到空中懸浮著無數的銀色絲線,絲線細密繚繞,像清晨的薄霧。
吳邪伸手抓了一把,攤開手後,掌心空空如也,薄霧一晃又恢複了原樣,“這是什麼?”
“保護圍場的東西,可以理解為一種‘氣’,你之前所有的反應,都是這種‘氣’造成的,它不僅可以影響人的情緒,還可以扭曲人的視覺。”扶光割開手背,讓血流入研缽,“現在這種‘氣’被你排出體外,你就不會感覺難受了。”
吳邪仔細觀察,身體的確有縷縷銀色從麵板裡鑽出。
“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神嗎?”
“信。”
扶光都說了,他還能不信麼。
此外,對於玄學認慫是吳邪的習慣,他玄學認慫,什麼都信。
加上他在做事情的時候,永遠是信任大於原則,隻要這個人是他信任的,甚至隻是直覺上值得信任,那他就沒有任何原則,大可以跟著人亂跑,不管扶光現在要做什麼,他都不會懷疑。
“我們現在要開始跟神對著乾了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扶光也太猛了吧,吳邪居然有點該死的期待。
“沒到那個地步,隻不過,我們要開始娛神了。”
“娛神?”
“嗯。”
扶光把臉上的膠布撕下,猙獰的傷口如今隻剩下一條淺紅的細線,吳邪心想,張家人的治癒能力也太變態了。
不過吳邪十分高興,可這份高興持續了沒幾秒,下一刻,他就慌忙背過身去,不再看扶光,動作間有點慌亂,麵帶窘迫,耳朵也紅了。
扶光把上衣脫掉,隻留了裹胸,手指勾上一些研缽裡的混合物,開始往臉上、身上繪圖。
心裡糾結了一番,吳邪感覺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扶光,“扶光……”
“拿上青銅鈴,我們出去。”
吳邪擡頭,扶光已經提刀出去了。
顧不上那麼多,吳邪背上揹包,拎上張家的族長信物大青銅鈴,跟上扶光。
清瘦挺拔的慘白背脊和腰身繪著遠古粗糙的線條,醒目的紅色十分惹人眼,裸露出的麵板很光滑,看不出任何疤痕。
扶光身上潔白無瑕,除了感覺,沒人知道她經曆了什麼,也沒有什麼能夠記錄時間帶給她的傷害,其實,她早就不再擁有完整的身體,逝去的歲月中,她的身體早就殘破不堪。
如果不是他通過費洛蒙看到那些令人心驚的傷痕,他也會像其他人一樣,認為扶光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扶光抽出鼓棒,遞過去,再次囑咐:“記住,我不會死,祭祀一旦開始就不能中斷,否則,我們都會死在這裡,明白嗎?”
“明白。”
吳邪接過鼓棒,看著扶光一步步走向高台,身上的紋身燒了出來,待扶光把刀插入地麵後,開始的手勢落下,第一棒跟著敲到鼓麵上。
穿透胸腔的鼓聲跟隨鼓棒的起落聲聲傳出,身體的律動和鼓聲的震動,掛在胸前的青銅鈴發出清脆悅耳的鈴聲。
鼓聲飄到空中,被隱藏起來的傳聲器傳導至岩壁裡,掛在底層的小號青銅鈴開始搖晃起來,震動一層層往上傳遞,規律的鈴聲附和著鼓聲,在岩洞裡奏成一段樂曲。
位於祭祀台上的扶光,伴隨時而緊湊時而舒緩的鼓點,蹲顫繞腕,搖頭擰身,踏步竄跳,身上的紅色紋路活了一般流動起來。
一場神秘晦澀的娛神儺戲開始了。
儺戲又稱鬼戲,是一種古老的祭神跳鬼、驅瘟避疫、表示安慶的娛神舞蹈,起源於商周時期的方相氏驅儺活動,裡麵結合了先民的自然崇拜、圖騰崇拜和巫祝意識。
鬼戲,相當於在跟鬼打交道、溝通,扶光的目的既不是引神,也不是驅鬼,而是要把圍場裡的氣引進身體。
紋有圖案的麵板開始發熱滾燙,擡手間,臂膀上紋案周圍開始出現細紅的紋路,如瓷器裂開般的紋路很快從身體各處浮現。
憑借長時間的超強練習,在肌肉記憶的掌控下,吳邪抽空瞄了一眼祭祀台,鼓點差點打錯。
祭祀台上空聚集了厚到可以滴水的霧氣,四周還有源源不斷的銀色往這邊飄來,聚攏在上空的銀絲彙聚纏繞成無數的溪流不斷湧向扶光,從裂開的紋路鑽進體內。
扶光像個裂開的瓷娃娃木偶,被藏在霧氣裡的人拽著銀絲操控著擺臂、旋轉。
氣的灌入,嚴重影響了扶光,無數的聲音在耳邊私語,一聲疊著一聲。
一個旋轉後,大殿裡的聲音再度出現。
“你將會被自己的神明和信仰親手殺死。”
扶光不為所動。
空洞的聲音不依不饒,繼續道:“張起靈會殺了你。”
擡起的腳重重落在地上,身體偏離了軌跡,連線兩者的銀絲晃蕩了一下,扶光即刻調整姿勢,心裡回複:“閉嘴。”
小哥是很多人的神明,她隻是眾多信徒中的一個。
他像三聖山一樣鎮在她的心底,無法跨越,隻能仰望。
另一道聲音代替了空洞的聲音,嗬嗬古怪道:“這次,你拿什麼來交換。”
拿什麼換。
扶光擡頭,頂上的霧氣開始稀薄,鼓曲接近尾聲,高懸的巨大青銅鈴搖晃著,世界在不停的旋轉,再旋轉。
最後一個手勢落下,扶光正手拔刀,鋒利的刀刃割破脆弱的脖頸,血滑過刀刃,滴在地上。
大股血液噴出,落在地上的鮮血沿著細密的紋路一圈圈蕩開,扶光跪在祭祀台中央,低頭撐著刀,不讓自己倒下。
祭祀當然要拿祭品換了。
恍惚中,扶光聽到了有人在叫她。
事發突然,打得吳邪措手不及,但也謹記扶光的話,沒有扔下手中的鼓棒,忍著最後一個鼓點敲完才衝向祭祀台。
瘋了瘋了,扶光真的是瘋了。
吳邪兩步並一步,幾下就登上了祭祀台,台麵已經被紅色鋪滿,台中央的人不動了。
巨大的恐懼和無措籠罩著他,身體劇烈顫抖,眼淚洶湧,那一刻,他什麼都不想知道了。
衝向扶光的途中,被血液填滿的紋路活了過來,快速轉動重組。
重組完畢,台麵翻轉,吳邪隻能眼睜睜看著扶光掉入黑暗,從自己眼中消失。
祭祀台換了一麵,掛在岩壁上震動的青銅鈴慢了下來,被吞噬的銀絲從祭祀台上緩緩冒出,重新填充空蕩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