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 FGO]不列顛拯救計劃 【FG0】魔女的撒嬌
【fgo】魔女的撒嬌
摩根感覺自己再繼續和風暴之王共處一室的話,不隻是心跳的節奏,就連呼吸都要被對方奪去。
麵前的阿爾托利斯太過陌生,使她必須以全新的角度看待對方。
在前幾個世界裡,同她互動的阿爾托莉雅和阿爾托利斯也是這種感覺嗎?摩根忍不住心道。
「無論是想要被聆聽的願望,亦或是被實現的支配,妳皆可向我提出,摩根。」
男人低沉的嗓音於摩根耳畔激起陣陣搔癢,對上那雙徑直凝視不列顛王女的金眸,醉酒般的微醺伴隨一縷酥麻竄入胸口,摩根意識到風暴之王似乎意有所指。
銀發藍眸的貴女粉瓣輕啟,卻又無聲抿起。
摩根的直覺正在發出警訊。
倘若此刻給予回答,便會使「什麼」徹底失控。
因此她沒有正麵回應對方,而是問起另一件事:「阿爾托利斯,你打算怎麼迎戰魔術王?」
「基於互不侵犯的盟約,持有聖杯的埃及王固守城池,而聚集起來的山之民蟄伏於山穀,如今的局勢對勝算毫無影響。即便耗儘聖槍的力量,也無法抵禦人理燒卻的能量,累積力量是必要的,舉行聖選便是手段之一,饒是如此也無法保證能夠趕得上魔術王的發難。」
聽上去是場毫無勝率的戰役,就連渺茫的獲勝機會都得依靠博弈,無怪乎崔斯坦以絕望代稱未來的戰鬥。
但是,這確實是阿爾托利斯.潘德拉剛,那名明知不列顛的滅亡命運,卻依然拔出王選之劍的紅龍會做出的選擇。
總算從男人身上窺見熟悉的、屬於亞瑟王的一麵,摩根鬆了一口氣。
「作為沒能阻止人理燒卻的備案,保留一部份的人類,等待未來的生命喚醒聖槍中的紀錄……對人類而言無疑是最下策,但神靈的思維就是這麼回事,嗯——我也沒辦法說你什麼。」
感受到對方的注視,摩根半開玩笑似的調侃了句:「難不成你想聽我說教嗎,阿爾托利斯?」
如果是某個saber靈基的阿爾托利斯,她倒有不少埋怨的話能說,至於眼前這一位,摩根還沒能掌握和他互動的距離感。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風暴之王要比亞瑟王威嚴許多,在性格上也較為肅然……吧。
「……」
「……?」
發現對麵遲遲沒有反駁時,島之魔女臉上的狡黠笑意倏地產生裂痕。
摩根不禁慌了神,在夜色的遮掩中瞳孔地震。
——不是吧,這個阿爾托利斯真的沒有ooc嗎!
?你到底是誰啊!
!
似乎是察覺摩根的手足無措,黑鎧之下傳來一道若有似無的笑聲,接著如是說:「摩根,妳這副活潑的模樣,真是許久未見。」
在摩根追問前,阿爾托利斯又道:「今夜過後,我將會陷入沉睡。直到適當的時機到來前,妳可以儘情做任何事情。」
對於阿爾托利斯這句參雜交托意味的話語,摩根先是沉默半響,這才壓低嗓調開口:「你就不怕我把聖都掀個底朝天嗎?」
「妳不會這麼做,王姊。」
……狡猾的亞瑟王,這種時候就叫起王姊了。
麵對弟弟的撒嬌,摩根一向沒有絲毫抵抗力。
——於是摩根知曉了,不能問的限製。
——以及他所麵臨的,不能說的事實。
此刻,她終於獲得注視魔術師姊妹時,羨慕不已的、與亞瑟王之間的默契。
摩根連「他」經曆過什麼都不知情。
而「他」也不曾聽摩根論及其目的。
即便如此,摩根仍然感受到對方的全然信任,麵前的男人所注視的存在是「這個」自己。
那就足夠了。
『──是的,王姊。妳所期待的旅程,請讓我一同前行。
』
摩根相信阿爾托利斯.潘德拉剛許下的承諾。
既然風暴之王(阿爾托利斯)說了她有任性的權力,那麼她接下來可就要肆意撒嬌囉?
──安心吧,不會搞得天翻地覆的,至少她可以保證這點。
女子擡起藕臂伸向那布滿尖刺的鎧甲,見狀,男人微彎下背脊任由佳人邁步入懷,高大的漆黑甲冑襯得冰雪似的人兒更顯纖細。
環繞於撒落大地的清冷月色,以及不列顛紅龍沉穩悠長的氣息中,摩根輕聲喚道:
「阿爾托利斯。」
披著一層月光織就的薄紗,摩根仰頭看向以黑獅盔甲覆麵的王者,後者並未出聲應答,然而包裹於硬冷臂甲下的剛勁手臂將妖精國的女王圈在雙臂之間。
猶如安撫醞釀著滿身狂躁的野獸。
透過視野開口映出的利金流光,她彷彿聽見了風暴之王的回應。
「——晚安。」
-
倫戈米尼亞德是維係世界表皮之聖槍,即便魔術王發動人理燒卻也會留下這處錨點,故而其存在之處便為世界儘頭。
儘管「儘頭」一詞總令人聯想到孤寂或清冷,整齊的城市規劃和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名肅正騎士站崗的風氣,也確實不枉高潔凜然的聖都之名,但聖都深處仍有開辟一片花園區域,有彆於都市內剛冷莊嚴的氛圍,姹紫嫣紅的花團錦簇在空氣中渲染了馥鬱芬芳。
有鑒於聖都內都是些不解風情的騎士,此方花園鮮有人光顧,大多僅是遠遠一瞥確認無異狀的視察。
因而,當有一名佳人成為照料花卉的主人,並以鶯聲燕語溫和聖都內的肅然氣氛,不可避免地造成不小的騷動。
在一乾儘責的肅正騎士注視下,紅發的圓桌騎士步步走向被鮮花簇擁的圓柱涼亭,端坐其中的姣好女子朝來者敞開魅惑人心的嬌媚笑靨。
女子──摩根嘴裡哼著崔斯坦沒聽過的曲調,這對僅憑著一把弓離鄉背井跨海加入亞瑟王麾下,堪稱用一手好琴藝征服了卡美洛上至八旬老婦下至三歲雉童的他而言十分難得。
但朗朗上口的音符從來不是任何人的專屬,也不是獨屬於某人的技藝,崔斯坦不難從那輕快的曲目聽出摩根的好心情。
「看樣子摩根殿下與王的談話很順利。」
不列顛王女的冷藍瞳眸輕輕一眨,視線於崔斯坦俊逸的臉龐上逡巡,在紅發騎士垂首避開那宛若化作實質的目光前,她這麼開口:「卿也認同阿爾托利斯的計劃嗎?」
「啊啊──是的,想到這點就令人傷感不已。」言及於此,崔斯坦短暫地停頓了下,接著道:「摩根殿下,王是如何向您說明的呢?」
「儲存被選中的人們,並為迎戰做準備。」
崔斯坦沉默片刻,那模樣似乎在等待什麼反應。
見狀,摩根不解地回以注視。
「我知道了。」紅發騎士的長指搭在弓弦上,卻未奏響任何音符,「果然──在註定迎來的絕境麵前,就連摩根殿下也會變得溫柔許多。」
難道崔斯坦卿是在等我嘲諷阿爾托利斯?根據島之魔女的負麵形象,摩根如此猜測。
──實在是太失禮了!我摩根.勒.菲是那樣壞心眼的人嘛!
!
……呃、好吧,依照泛人類史的紀錄,確實不能怪罪於崔斯坦卿。
但那是基於「摩根.勒.菲」一麵的錯誤印象!
摩根決定扭轉形象,首先就從崔斯坦開始!改變觀感需要累積互動,她正好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我需要在這片土地的各個靈脈進行佈置,崔斯坦卿,護衛方麵就交給你囉?」
「謹遵諭令。」
崔斯坦對摩根的小算盤渾然不知,當他接獲護衛的任命,就已清空多餘的思緒。
『這是一份密令,崔斯坦卿。
』
『選擇你的理由為圓桌騎士中,隻有你能夠做到。如是仙女,遠觀之;如是魔女,遠離之;如是貴女,侍奉之。
』
他不隻一次慶幸自己向風暴之王索求的祝福是反轉。
拋棄原本的豐沛情感以及沒有任何意義的悔恨,成為一介冷酷無情的兵器,得以心平氣和地與「那位大人」對話。
如若不然,在這片除了絕望以外彆無他物的土地上,奇跡般的和「那位大人」重逢的他可能早就……
「崔斯坦卿,你的眼睛是怎麼回事呢?」
圓桌騎士須臾的分神被這句輕語拉回注意力,縱使崔斯坦緊閉雙眸,也仍能捕捉到湊近眼前的柔白指尖。
雖然崔斯坦的臉龐上沒有疤痕,但摩根看出他的眼部曾經有過猙獰傷口。
是與魔人纏鬥時,敵方針對弓箭手造成的傷害嗎?她正想替紅發騎士施加治療及強化魔術,卻被後者偏首錯開。
「即使如此,做為護衛的能力也沒有問題。」
察覺崔斯坦劃清界線的意圖,摩根沒有強迫對方。
眾所皆知,對於警惕心強的貓咪,最好的做法是循循善誘。
「那麼可以請你彈一首曲子嗎,崔斯坦卿?」
摩根沒有忘記試探崔斯坦的念頭。
他們不是血脈相連的親人,也不曾有過其他交情,互動的次數亦是寥寥無幾,摩根所知的甚至不比與其花前月下的女子多。
正因如此,摩根更要摸清這個男人的底線,並鍛煉(挑戰)他的容忍度。
阿爾托利斯的變化太過劇烈,風暴之王那恍若要將她的一切吞噬殆儘的氣勢,令她不得不透過其他方式找回不列顛王女的從容(摩根:總之挑軟柿子捏!)
。
反正摩根目前和聖都勢力是合作狀態,目的也並非加害圓桌騎士,況且包容貴女任性本就是騎士的職責之一。
比起妖姬的輝煌戰績,她自認收斂許多。
麵對摩根的要求,崔斯坦沉默片刻,以平穩的語氣回答:
「當然可以,摩根殿下。」
有如彌漫於秋末落林間的朦朧迷霧,被縈繞不去的冷冽染上一絲微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