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 FGO]不列顛拯救計劃 【FG0】黃金沙漠中的王者們
【fgo】黃金沙漠中的王者們
不同於光輝燦爛且溫暖的相貌,太陽騎士的懷抱生澀而又冷硬。
比起彷彿對待嬌花般輕柔小心的崔斯坦,高文的動作要強勢些許,但不至於弄疼島之魔女。
從聖都內城前往正門,需要穿過一條筆直宏偉的大道,在高文的漫步護送下,平整鋪開的灰白石磚敲出不疾不徐的馬蹄聲。
側坐於馬背的摩根視線投向一旁騎士,試探性地開口:「這匹馬叫什麼名字呢?」
牽著韁繩的高文目不斜視地答:「由於是編製的馬,因此沒有取名字。」
摩根微妙地感覺出高文試圖句點她,但他的語氣較方纔和緩了些,聽上去態度已有所軟化。
或許是不習慣與「摩根.勒.菲」對話?端著一副沉穩神情,實則手足無措的摩根這麼猜想。
而知道(猜測)對方也在緊張後,摩根反倒沒那麼忐忑了。
他們本就不怎麼親近,也就不存在為了修複破裂的關係的弱勢地位(?),另一方麵,無論高文認不認同「王姊」的存在形式,摩根對自我的認知便是如此,故而也不存在欺瞞對方的虧欠。
因此,摩根能夠理直氣壯地隨興搭話。
梳理完這段前後脈絡後,她再度開口:「高文卿,阿爾托利斯給你的祝福是什麼呢?」
聞言,高文答道:「是不夜,能使我所身處的戰場上,太陽永遠高掛於空。」
幸好的是圓桌騎士們有問必答,不至於讓摩根落入被無視的尷尬。
「我記得你在太陽之下格外強悍,對不?」摩根眨了眨一對藍眸,她對高文的軼聞說不上熟悉,但不影響她稱讚麵前的金發騎士,「迎戰魔人時,你應該出了很大的力吧?真不愧是你。」
就目前已知的資訊,以及崔斯坦的反應來看,阿爾托利斯召喚出圓桌騎士後,率領騎士們迎擊統禦十字軍的魔人,雖然最終取得了勝利,但其過程無比艱辛。
或許這便是高文在山丘上豎立墓碑的理由。
不是指稱高文的性格冷漠無情,而是在摩根眼中,那更像多愁善感的崔斯坦會做出的行為,所以,倘若提出並執行的人並非那位紅發騎士,興許……那場戰役遠比摩根想像得還要殘酷。
當摩根回過神來,才發現太陽騎士默然許久。
看著那張俊美的臉龐複上一層陰霾,摩根不禁內心一凜。
是勾起了當時的回憶嗎?
就在不列顛王女思索該如何開解對方時,高文低啞的嗓音掠過她的耳畔:
「……您為什麼直到現在纔出現呢?」
金發騎士沙啞語調透出的幽然滿含化不開的悲憐,彷彿回蕩山穀的聲聲哀歎,從盤據著無邊絕望的深淵下傳出的、令人心碎的泣鳴。
道出這句呢喃的騎士目光始終注視眼前,縱使視線並未交會,卻也可以感受到那份厚重的深沉情感。
隻能望見他冷峻側臉的摩根,擡手捂上填滿了酸澀的胸口。
那段經曆對圓桌騎士們來說,似是不願被觸碰的禁忌。
就連阿爾托利斯也未曾向摩根言明。
然而越是隱藏,就越顯得可疑,雖說摩根不知道確切發生了什麼,且追問細節的過程中必然會經曆刺人的言語或態度,但她總感覺那將成為自己與圓桌騎士們拉近關係的突破點。
於是摩根幽幽地道:「高文卿,你希望我當時在場嗎?」
陽光下的燦金騎士不發一語,但透過那雙忽地浮上一層嚴肅神色的灰藍瞳眸,以及由於緊抿而逐漸發白的唇瓣,已然暴露出他對失言質問女子的懊悔。
良久,摩根這才聽見高文的回應:
「現在說這個已經沒有意義了。」
捕捉到高文眸中映出的、猶如死水般的沉重情緒,摩根得知眼下並非追問的好時機,果斷地結束這個話題。
「正門到了,高文卿。」
仰首望去,聖都的第一線防禦──由灰白磚石砌成的正門高聳莊嚴,牆麵上的每一絲紋理都雋刻著不容進犯的凜然,佇立於其投下的陰影中,無不令人心生敬畏。
摩根在高文的協助下於地麵落足。
接下來是魔術師的領域,作為一介騎士的高文並未涉及這個領域,因此隻能站在一旁看著摩根作業。
高文沒有出聲打擾摩根,僅是透過那雙蒼藍色的眼瞳,將島之魔女的一舉一動收進眸底,而在工作模式下的摩根則未留意到他的沉默。
「摩根殿下,請問這是什麼樣的魔術呢?」
「自然是防禦工事。」簡短地說明瞭句,摩根手裡的魔杖在數道無聲咒語中,發出猶如月下冰川般的冷冽光輝。
雖說施術者是自己母親,但身為騎士的高文看不出任何門道,隻感覺得到一股濃厚的魔力盤據在正門上方,緊接其後的是聖都上方落下一麵又一麵魔力化成的透明遮罩。
「這與您在聖都內設下的魔法,應該不太一樣?」由於城內的警衛兵由阿格文管轄,高文事先從弟弟的部下那打聽過,得到摩根似乎曾在聖都內某處施術的情報,不過並未見過此等陣仗。
「差不多吧,總之都是為了保護聖都。」
摩根的語焉不詳讓高文眉頭一皺,就在他要開口追問時,便聽見不列顛王女這麼道:「接下來是前往沙漠的神殿,你要繼續陪同嗎,高文卿?」
「您要去埃及王的領地?您什麼時候和那邊有所聯係!?」高文忍不住露出吃驚的表情,瞪大的藍眸緊緊注視著摩根。
埃及王──拉美西斯二世係聖杯所召喚的從者。遠比風暴之王還早現世的他,在奪取聖杯後,便在沙漠中建立領地作壁上觀。
高文沒有和埃及王對話過,隻知道風暴之王曾經與其夜談,之後主君向圓桌騎士們傳達了「他們不是盟友,但也不是敵手」的訊息,因此聖都這一方未曾對其宣戰,同時亦未深入接觸。
麵對高文的質問,島之魔女微微一笑,以嬌軟如花的嗓音說:「我已在數日前去信說明,並得到了埃及王的回信,因此這是王族間的正式拜訪。」
此行為無異於先斬後奏,高文甚至不敢想像鐵之騎士得知這件事後的神態,他頓時感覺大腦一陣暈眩。
高文想起那位弟弟、阿格文光是眯起那對雙眼就足以讓人備感壓力,更遑論事態超出掌控時,對方的臉色大概都能用來蘸羽毛筆書寫行刑命令了。
太陽騎士呐呐地問:「……拜訪的日期是什麼時候?」
「明日喔,所以準備的時間不多呢。這本該是給崔斯坦卿的驚喜,不過……你現在感覺如何?」
高文捂臉的掌縫下泄出一聲沉重歎息:「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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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晚取代了明亮的白晝,月光平等地在廣袤黃沙與巍然城市鋪開一層瑩白光暈。
入夜後,巡邏的肅正騎士們不免精神渙散,但仍僅記自身職責出勤巡視聖都的大街小巷。
許是有圓桌騎士們駐守的關係,風暴之王所在的宮殿僅有幾名負責站崗的騎士。
嵌於牆麵的火把於晚風吹拂下忽明忽滅,搖曳光影令騎士們的視覺感知變得遲鈍,隻想趕緊結束工作回到柔軟的被窩。
摩根得以順利入侵風暴之王的臥室。
她甚至隻使用了一個隱匿魔術,便成功瞞天過海,在阿格文的眼皮子底下穿過迴廊和無數走道。
所幸亞瑟王身邊的近侍,那名白色的騎士並未回應召喚,摩根不必額外花心思應付對方。
總而言之,摩根此行的目的不是夜襲……她隻是想確認阿爾托利斯是否真如他所言,因不可抗力陷入沉眠,而不是為了迴避與她相處找的藉口。
自他們相談的那一夜過後,阿爾托利斯再也沒有現身,圓桌騎士們則默契一致放任她到處走動,這個現象令摩根不禁心生懷疑,該不會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阿爾托利斯仍然勤勉地會見騎士們並發布命令。
領著崔斯坦四處探查,並任由傳言的散播正是試探之一。
高文的出現讓摩根得知此計見效,於是她打算趁勢下一劑猛藥:坐不住的圓桌騎士肯定會將見聞彙報給主君,既然無法得知秘密會見的場所,那麼何不在臥室裡堵人抓個現行?
如果情況並非她所想,也不過是看見躺在床上的睡美男。
左右又不是要刺殺對方,摩根毫不覺得自己進入弟弟的房間有何不妥。
為符合王者的身分,阿爾托利斯的臥室大小必然寬敞,但在裝潢上秉持簡約風格,除去諸如桌椅、置物櫃及床榻等必要傢俱外,飾物隻有繡著卡美洛標記的掛毯,以及麵對門口的茶幾上的一口描金花瓶。
──分明否認了騎士王的稱謂,卻處處體現騎士的清廉。
思及至此,摩根忍俊不禁。
不列顛王女的冷藍瞳眸移向房間深處。
從落地玻璃窗外透進的月色落於大理石地板上,並為自天花板垂下的厚重床幔鍍上一層朦朧光暈。
萬籟俱寂中,藉由霜輝似的月光,窈窕倩影朝王者的床榻邁步。
悄然踏出的試探一步又一步地湊近床邊,直至捕捉到聲聲綿長而沉穩的吐息,躺臥於被褥間的黑影逐漸映入眼簾,繡有簡約暗紋的被單及軟枕勾勒其身姿輪廓。
當摩根行至床旁,那張隔著厚重黑獅頭盔的麵容,如今被她收進一對水藍眸底。
島之魔女冰色目光首先逡巡的,是那鋪散於枕上的金砂色發絲,接著是對方高挺的鼻梁、刀削似線條俐落的下頜,和象征男性身份的棱角分明的喉結,其後更多的部分則沒入被單之下。
──他的麵孔要比聖劍使來得成熟許多。
青年王者修長的身軀蘊含不容小覷的力量,不列顛的紅龍在沙場上俐落地揮動聖劍,為敵軍帶來壓倒性的絕望。風暴之王的身形則更加高挑壯碩,隨呼吸起伏的胸膛寬廣厚實,飽滿的肌肉勻稱地分佈於軀乾及四肢,其五官也較為深邃冷峻。
即便闔眼沉睡,也不減其俊美容姿。
不難想像,當他睜開金睫之下的雙眼時,那對恍若以利金鑄成的眼眸將掃蕩所有婦女的芳心。
摩根小心翼翼地於床沿落坐,倒映著月光的銀白發絲在床單蜿蜒出柔美銀河,阿爾托利斯.潘德拉剛自然置於身側的手臂邊上,她漆黑的裙擺猶如綻放的瑰花於潔白被褥間溫婉鋪開。
貴女玫色指尖探向酣然入眠的王者的臉龐,以輕柔的力道撥整其稍顯淩亂的額發,許是觸動了紅龍本能的警惕,男人反射性地偏首閃躲,卻於不經意間蹭進摩根的手心。
──彷彿被馴服的猛獸低下頭顱向她撒嬌。
羽搔般的微癢倏地竄入摩根心口,在那平靜的心湖激起圈圈漣漪。
撩撥了島之魔女心絃的顫動回蕩於胸,不受控製的心跳化作鼓點占據耳畔,擊碎所有的試探。
「……」
「…………」
從恍惚中回過神來,注視對方安穩睡顏的摩根眸光閃爍。
最終摩根擡起描金袖擺下的白皙柔荑,挑開屬於妖精國女王的王冠下墨色麵紗,俯身在不列顛國王前額印下一吻。
「祝你有個好夢,阿爾。」
語畢,沐浴皎潔月光的摩根起身離去。
於她的視線之外,薄被下的修長手指微微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