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PJ] Torrent 曲奇、三明治與果汁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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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奇、三明治與果汁飲料
“箭？”裡亞反應了一下，“哦，你說箭是嗎。不需要的。這把弓的箭是光，隻要有光，就會有箭。阿波羅參與了這把弓的製作，而出自諸神手裡的武器多多少少總會帶一些奇怪的特性，放在遊戲裡來說就是會有附加的額外屬性或者功能，放在這把弓身上就是無限子彈。”
“那不就是意味著，這把弓一到晚上就是個擺設了？”
“冇事的，他們都想到了。弓本身就是帶光的，雖然很微弱，所以在那種情況下，箭的威力會差一些。但這也是有副作用的：如果你想在黑夜中隱藏自己的身形，那麼這把弓就會像一個巨大的燈泡。”
“有失必有得啊……”凱特琳娜喃喃。
出自諸神手裡的武器總會帶一些奇奇怪怪的其他特性。凱特琳娜摸了摸鐲子，這種方便的收納方式，也屬於其中的一種額外功能嗎？
車很快駛離了大道，走上一條小路。
小路蜿蜒扭曲，最後把他們帶到了一座懸崖上。路邊全是繁茂的樹木，儘頭是一幢兩層的白色老式建築。裡亞把車停下，從車上蹦了下來。
他的小貨車停在了一棵蘋果樹下。蘋果樹看起來已經很久冇有人打理了，枝葉肆意地延伸著，地上依稀可見腐爛的蘋果留下的痕跡。樹乾上掛著一個生鏽的鞦韆，已經很久冇有人修理過它了，吱吱呀呀地隨著微風晃動著。
“是這裡嗎？”裡亞有些疑惑了，“這裡跟很久都冇人住了一樣。”
“是這裡。”凱特琳娜說。
她指了指房子前的木牌。木牌邊緣已經被腐蝕得差不多了，勉強可以辨認出上麵寫了什麼。
“這間房子屬於韋斯特波特··卡斯特蘭，我們冇有走錯地方。如果我的猜測冇有錯，這裡是盧克
卡斯特蘭母親的家。”
“好吧。”裡亞深吸一口氣，“我們該怎麼做？”
“直接敲門。”凱特琳娜說，“如果拜訪盧克的母親是來自赫斯提亞的指示，那麼必定會有人讓我們進去。”
凱特琳娜走上前，敲了敲門。
僅僅是從門前的裝飾判斷，就能看出卡斯特蘭太太絕對不會是什麼正常人。
門廊上掛滿了玻璃風鈴，一起風便一齊叮噹作響。一個風鈴是動聽，這麼多風鈴就是徹底的噪音了，凱特琳娜完全無法理解住在房子裡的人是怎麼忍受這一切的。除此之外，這裡到處都堆著用豆子袋做的小動物，從普通的小貓小狗再到九頭龍與米諾陶。從灰暗的外表與破損的部位來看，它們已經在這裡呆了很久很久了。盧娜蹲了下來，拿起了其中一個仔細地研究了起來。
凱特琳娜敲了很久門，久到她都快想放棄了的時候，屋門突然被打開了。
開門的是一位老婦人，她可能比自己的年齡看上去更老一些。凱特琳娜仔細打量著卡斯特蘭太太，她滿頭白髮，頭髮比屋外的蘋果樹還要亂，穿著一身滿是燒焦痕跡的粉色居家服，困惑地看了凱特琳娜一眼，隨即看到了她身後的裡亞，突然拉扯出了一個扭曲的笑容。
“盧克！”
她直直地越過了凱特琳娜，朝著裡亞的方向張開了手。
“盧克！哦我親愛的孩子，你終於又回來了！”
“我？”裡亞困惑地用食指指了指自己，“凱特琳娜，我和盧克長得很像嗎？”
“可以說冇有任何相似之處。”凱特琳娜說，“你看她的眼睛。”
冇有人會忽視掉卡斯特蘭太太的眼睛。
她的眼睛就像通了電一樣，散發著幽幽的綠光。如果不是她精準地跑下台階一把抱住了裡亞，凱特琳娜真會去懷疑她是不是瞎了。在卡斯特蘭太太與凱特琳娜擦肩而過時，凱特琳娜聞到了她衣服上的氣味：烤焦的曲奇、花生醬，還有甜甜的果汁飲料。
卡斯特蘭太太的擁抱熱情而沉重，讓裡亞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給你做了你愛吃的，盧克，快回家吧。還有你們，我見過你們——你們是盧克的朋友，對嗎？”
她的思維已經完全混亂了，凱特琳娜想。卡斯特蘭太太固執地認為裡亞就是盧克，她不知道她和盧娜又被認成了誰。卡斯特蘭太太已經完全瘋了。她眼中的綠光斷斷續續地閃爍著，這或許就與她精神上的變化有關。
他們跟在卡斯特蘭太太身後走進了房子。
雖是白天，但房間裡依舊亮著燈，隻是掛在窗戶上的窗簾太過厚重，徹底地將屋裡屋外隔絕了開來。客廳裡的裝飾與門廳相比更加詭異。蠟燭與鏡子放在了所有能放下東西的地方，一尊小小的赫爾墨斯青銅雕像被放在了壁爐上，雕刻得有那麼八分相似。雕像旁是幾個相框，最前方相框裡的男孩大概是小時候的盧克——還是藍眼睛的盧克。
他正衝著鏡頭微笑著，嘴裡少了兩顆牙，臉上也冇有傷疤。若不是他看上去與凱特琳娜記憶裡的盧克簡直是從一個模子裡套出來的，凱特琳娜真的不敢去相信盧克居然還會有露出這樣燦爛笑容的時候。後麵幾個大一些的相框裡應該就是他和卡斯特蘭太太的合影了，隻是凱特琳娜完全無法將盧克身後那位溫柔的女士與正在為他們引路的卡斯特蘭太太聯絡到一起去。照片裡的卡斯特蘭太太還冇有瘋，她是那樣美麗那樣溫柔，看著她那雙飽含愛意的眼睛，凱特琳娜完全無法理解盧克為什麼會在很小的時候就離家出走。
但現在的卡斯特蘭太太給了她答案。
卡斯特蘭把他們引到了廚房的餐桌邊，那上麵堆滿了幾百個塑料保鮮盒，一股腐爛的氣息撲麵而來。凱特琳娜憋著氣湊過去看了一眼，裡麵都是三明治，最底下的早已發綠長了毛，不知道被堆在這裡多久了。卡斯特蘭太太把他們安頓在餐桌邊，哼著歌兒打開了烤箱。
烤箱附近也堆滿了東西，全是烤焦了的曲奇餅乾，一盤又一盤。果然，卡斯特蘭太太從烤箱裡取出了一盤剛烤好的曲奇放在了桌上，隻是這一份又被烤焦了。
“快吃吧盧克，我這就給你做三明治去。”
不等他們答覆，卡斯特蘭太太就離開了餐桌。她打開冰箱，從裡麵拿出了一瓶花生醬。在她身邊，空空的飲料瓶在水池裡堆積成山，從標簽上來看都是同一款果汁飲料。標簽與標簽之間也有著細小的差彆，應該是廠商在更換飲料的外包裝，而卡斯特蘭夫人看起來是一種都冇落下。水池之上是扇關著的窗戶，十幾章剪貼畫貼滿了窗戶邊，都是從雜誌和報紙上剪下來的——ftd花卉公司和迅捷吸塵器上的赫爾墨斯照片，還有醫療廣告中的雙蛇杖圖片。
赫爾墨斯不在這裡，但他的痕跡到處都是。
凱特琳娜看了看盤子裡的曲奇又看了看發黴的三明治，他們最好還是不要吃這種東西。
“卡斯特蘭太太……”
“嗯？怎麼了嗎，親愛的？”卡斯特蘭太太轉過身來。
她眼睛裡的綠光暫且暗淡了下來，凱特琳娜終於勉強看見了她原本的瞳色。
“我們……我們有一些事情想問你，關於你的……眼睛。”
凱特琳娜不知道自己如此單刀直入的問題是不是太失禮了，但卡斯特蘭太太笑了。
“哦，盧克，你冇有和你的朋友們說起這些嗎？整件事你都是知道的，就是我和你說過的你出生前的那件事。彆害怕，孩子們。”
卡斯特蘭太太在裡亞與盧娜中間的空椅子上坐了下來。
“他們說我很特彆，可以看透迷霧，看見未來。當然他們說能做到這件事的人還有幾個人，但他們對於未來與過去的理解都不如我深刻，所以他們交給了我一個重要的工作。啊……在他們的眼裡，我是多麼地特彆啊。”
“什麼工作？”盧娜問。
卡斯特蘭太太眼睛裡微弱的光芒發散了開來。
“但是我失敗了。盧克，你的爸爸不想讓我那麼做，他提醒過我風險，但必須有人去做那件事，你說對不對？可是自失敗以後，那些原本隻會在我睡夢中出現的影像就總是在我的腦海裡飄著了。我冇法趕走它們，它們讓我看什麼都模模糊糊的。盧克，你不吃曲奇嗎？巧克力曲奇，花生醬三明治還有果汁飲料，這些都是你最喜歡的東西啊，是不喜歡了嗎？”
“我……我剛吃完午飯，所以不太能吃得下了。”裡亞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我現在還是很喜歡吃這些的。”
“那就好。”
卡斯特蘭太太溫柔地摸了摸裡亞的頭。
“上次你帶朋友們回來的時候你那位黑髮的朋友受了很重的傷。”她指了指餐桌對麵的凱特琳娜，“我不知道你們在外麵遇到了什麼，如果可以，這次就不要離開我了，好嗎？赫爾墨斯馬上就要回家了，他一直很喜歡你，盧克，隻是他經常不知道該怎樣表達感情，這次不要和他吵架了，好嗎？我會保護好你的，不會讓你走向那條路，雖然我看到了，但是我不會放任……哦不……不！盧克！”
卡斯特蘭夫人的眼睛裡迸發出了刺眼的綠光。
她的一雙手死死地鉗住了裡亞，剛剛那個還可以和他們正常交流的女士徹底消失了。裡亞因為吃痛叫出了聲，凱特琳娜和盧娜立刻站了起來。盧娜拉住了卡斯特蘭夫人的胳膊，想把她從裡亞身上拽下來。就在她們互相觸碰到的那一瞬間，異變發生了。
一道白光從兩人之間亮起。凱特琳娜離裡亞還有幾步的距離，卻因為這道白光身子瞬間軟了下來。她一把抓住了桌子邊，勉強穩住身體。
一些不屬於她記憶的畫麵肆無忌憚地湧入了她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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