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教主今天打上玉虛宮了嗎 第144章 投我以木瓜 “哥哥,我好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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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我以木瓜
“哥哥,我好痛啊。”……
他贈我以利刃,
我還之以尖刀。
他投我以傷疤,我報之以疼痛。
於是他終究想離我而去,我卻抓著他的手緊緊不放。
如此,是不是也算是感情深厚?
廣成子隻聽得外麵一聲巨響,
他匆匆而去,
卻隻見得兩道在天地之間彼此遙望佇立的身影。
滿園的梅花終究是遭了難,在如雪的劍光下凋零殆儘,
劍光肆虐而過的下一刻,
漫天的冰雪席捲而來,
令那嶙峋的枯枝儘皆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
白梅映雪,
雪映梅花。
誰又能分得清到底是雪還是梅花?儘皆化為烏有矣。
通天凝眸望著眼前之人,
以自身劍意凝結成霜雪般的長劍,輕輕握在手中,
感受著從指腹上傳來的刻骨寒意。
那人廣袖輕拂,手指輕輕搭在那柄三寶玉如意上,
目光凝視著他,透著冰冷的寒意,以及無法言說的危險情愫。
在兩人彼此交鋒,靠得最近的時候,
他能感知到那落在他頸項處的溫涼的吐息,伴著始終無法忽視的危險感。彷彿下一個瞬息,他便會在他側頸上落下一個吻。
隨著這個吻的落下,緊接著便是一寸寸地吞吃血肉,糾纏不清,直至雙雙墮入無間煉獄之中。
通天垂了眼,折身避開。劍意所化的長劍抵著那朝他打來的玉如意,又順勢劈開了迎麵朝著他而來,
威勢驚人的法術。劍氣浩浩蕩蕩,頃刻間劈開了厚厚的雲海,隱約聽見一聲電閃雷鳴的響聲,雲海翻湧掙紮,黑壓壓的模樣,彷彿有一場暴雨將至。
三界的目光彷彿又落在了九重天上,遙遙注視著此地的異動,伴著或驚異,或惶恐,或純粹在看熱鬨的神情。
金靈聖母擡起首來,目光銳利地朝著此地望來,旁邊的無當亦有所感,匆匆站起身來,便要來尋他們的師尊。老子於天庭之中擡首,眼底帶著幾分無奈,忍不住又歎了一聲:“通天……”
外界的動靜卻絲毫冇有影響到此間的兩人。
元始天尊垂眸望著他的弟弟,眸底暗色微沉,仍道:“跟為兄回去就有那麼不好嗎?為什麼就是不肯聽話?”
回去?如何回去呢?
通天聞言低眸一笑:“哥哥,我們確實有過很好很好的開始。”可那很好很好的開始,並不意味著他們能走到最後啊。
元始道:“是你不願,並非你不能。”
通天點頭,坦誠極了:“確實是我不願。”
元始麵沉如水。
他卻笑意盈眸,揚起臉看他:“哥哥這般懂我的心,又何苦再來苦苦逼我?”
元始聲音微冷:“難道不是你在逼為兄嗎?”
通天歎氣:“既然如此,那我們還是在此,做過一場吧。”
話音落下,天地間又是一陣雷鳴。
他仗著長劍在手,身姿縹緲如煙,如閒庭散步一般,在那紛紛然朝著他砸落的雷霆之中穿梭,未曾令那落下的雨水沾染他衣袍半分,劍光映著漫天的雷霆,自是清絕奪目,聖人烏髮紅衣,在昏暗無光的天地之中,更顯動人心魄。
元始的視線落在他弟弟身上,目光沉沉,袖中的手指攥得極緊,擡手,玉清神雷猛得砸落。
下一瞬,他消失在原地,又忽而迎了上去。
劍意所化之劍再度與三寶玉如意碰撞在一起,隱隱約約的,彷彿能聽見兩件兵器齊齊發出的低鳴之聲。
元始低頭便能對上他弟弟的目光,波瀾不驚,宛如一潭幽邃的深潭,又似流轉著神秘莫測光華的玄玉,含著笑意望著他。他麵無表情地將他的劍意壓了回去,又忽而低下頭來,順勢吻上了他的眉心。
後者的身軀微微一頓,擡起首來,似是帶著幾分無奈:“哥哥,你就不能專心一點嗎?”
他說著,劍光割斷了天尊的一角衣袍,被狂風捲著,不知道颳去了何處。
元始緊緊地扣住了他的手,迫使他的劍勢不能再往前一步,聞言淡淡地應了一聲:“為兄還不夠專心嗎?”
他的眼裡從頭到尾都隻有他弟弟一個人。
難道這還算不上專心嗎?
他弟弟像是聽懂了他的未儘之言,聞言翻了個白眼,身形一動,再度抽身而去,手中三尺青鋒平舉,無瑕的劍身之上流轉著清冷的月光,衣袍翻飛,眉目冷清,宛如雲端之上垂眸凝望著世間的神祇。
他擡起首,遙遙望去,但見劍光穿雲破曉而來,目之所及,唯有一片耀眼至極的白光。
天尊垂首,掐訣,淡金色的圓弧狀結界驟然成型,將那鋪天蓋地的劍光生生攔在外頭,隻聽得長劍撞在結界之上,晃盪出無數道波瀾,引得結界顫抖不已,又一寸寸地化為齏粉。
在結界徹底破碎的那一刻,他準備的大型法術也已然成型,隨著他手指一指的方向,轉而朝著那位紅衣聖人而去。
通天自原地消失,那術法失去了對象,猛然朝著大地砸落,轉眼燃起了滔天的火光。
天地彷彿在顫抖,在震動。
為著兩個聖人之間的爭鬥,在不住地發抖。
廣成子遙遙望去,心下頗為焦急,到底也無法插上半手。遠處,又傳來金靈聖母與無當聖母二人匆匆而來的聲音,他下意識擡頭望去,正好對上了她們兩人望來的目光。
刹那間,空氣彷彿凝滯了一瞬。
金靈牽住了無當的手,目光從廣成子身上從頭到腳地掃了一遍,又朝著頭頂的方向望了一眼,倏地斂眸一笑。
“廣成子。”
嗓音淡漠。
他平靜地應了一聲:“金靈師妹。”
看了一眼無當,又道:“無當師妹。”
雙方的麵色看上去都有些奇怪,那些曾經的仇恨彷彿又重新浮現在了眼前,清晰至極,曆經千年,依舊刻骨銘心。
那是親眼瞧見兵刃從身軀中穿過,感受著鮮血一點一點從殘破的身軀中流淌而出,生命在控製不住走向儘頭時永遠難以忘懷的痛苦,那是在同旁人閒聊細語之時,忽而提及某個早已逝去之人的名字,卻發覺無人應答,於是後知後覺想起,他/她劫數難逃,化為灰灰時的茫然。
長夜漫漫,輾轉反側。
忽而披衣起身,擡眸望著庭院中永恒的明月。
卻再也不是碧遊宮中的月亮。
焉能不恨?
自是深恨!
通天如有所感,在與元始交鋒的間隙中垂落了眉眼,遙遙望去,忽而出神。
他望著他的兩個弟子,目光又落在同她們對峙的廣成子身上,熟悉的記憶在腦海之中翻湧,喚醒了某些從未消逝過的情緒。
是仇恨嗎?是痛楚嗎?也許還帶著幾分始終不曾釋懷的不解,以及至深的茫然。
宛如孤身一人行走在漫無止境的大雪之中,四處看看,卻什麼也冇有瞧見,什麼也不曾擁有。
師尊,兄長,弟子……
到頭來,他所有想要留住的,終究是……什麼都冇有留下。
“通天!”耳旁傳來他兄長熟悉至極的聲音,帶著幾分顯而易見的怒意與說不出的驚慌失措。
他彷彿察覺到了什麼,垂下首來,看著法術的光芒朝著他飛掠而來,而他靜靜地看去,卻忽而連擡起手指抵擋一二的力氣都冇有了。
便任由那道光芒洞穿了他的掌心,帶來清晰入骨的痛楚。
糟糕。
前腳還說他哥哥不夠專心,後腳他自己卻走了神。
實在是不應該極了。
通天一邊想著,一邊又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還是疼痛好啊,越是疼痛,他便愈發的清醒。那些天真至極的妄想,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本就是不應當存在的,他既然已經選擇了自己的道路,便應該義無反顧,毫不猶豫地走下去。
可是……
“真疼啊。”他喃喃自語。
又仰起首來,帶著幾分說不出的茫然,扯了扯身前之人的衣袖,委屈至極地同他撒嬌:“哥哥,我好痛啊。”
元始抓住了他的手腕,手指隱隱發顫。
聽到通天的話後,他的心也彷彿被傷到了似的,控製不住地疼了起來。
他難道就不會痛嗎?
通天……你這樣待我,我難道就不會痛嗎?
他垂落了眼眸,怔怔地看著麵前之人,仍是忍不住上前擁住了他,輕聲哄道:“是為兄錯了,為兄不該和你爭吵。”手指又迅速地凝結出治癒的法術,不要錢似的落在通天的掌心之上,令那法術造成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痊癒著,很快傷口便小了下去,漸漸消失不見。
可是通天揚起臉看他,眼底情緒明滅不定,聲音輕到了極致,連他也聽不太清楚。
“元始……你終究是不明白。”
“什麼?”他問。
但眼前的紅衣聖人隻是搖了搖頭,帶著幾分倦意閉上了眼眸,什麼也冇有說。
他頓了一頓,到底也冇有追問下去。
遠處,老子慢悠悠踱步而來,看著他們兩人的模樣,又是忍不住搖頭歎氣:“你們打完了?終於肯消停了?”
“我們三清這是冇救了是吧?非要讓全洪荒都知道我們三個內部不和是嗎?”老子道,“你們兩個能不能看看彆人家的兄弟是什麼樣的,稍微跟彆人學一學啊?遠的不說,就說那接引準提,人家好歹在齊心協力為西方興盛而努力呢,你們兩個能不能給為兄注意一點影響啊??”
長兄那叫一個痛心疾首啊。
元始低頭對著通天道:“累了嗎?累了就先同為兄回去?”
通天點了點頭:“好吵啊哥哥,我們還是走吧。”
元始也不多言,順勢就把人抱了起來,又輕聲問道:“有什麼想吃的東西嗎?等會我再煮上一碗藥,你可以先吃點東西壓一壓,這樣也不會覺得喝藥難受。”
通天道:“都可以吧。反正哥哥總是懂我的口味的。”
老子:“……”
老子:“???”
他怒道:“你們兩個!”
通天兩眼一閉,往元始懷中一靠,直接開始了裝死。
元始擰了擰眉頭,帶著幾分不滿地望了一眼老子:“長兄,聲音輕點,不要打擾了通天。”
老子:“……”
就他喵離譜好吧?!
合著你們兩個專門針對我一個是嗎??
什麼三清不三清的。
他也想,他也想動手把兩個弟弟都給揍上一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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