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今天,林姑娘還活著嗎? 第第 11 章 嬤嬤揚威賈母落敗,禦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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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揚威賈母落敗,禦醫……
眼見自家主子占了上風,賴嬤嬤剛纔冇能落下去的巴掌又高高揚起。
尚未落下,手被狠狠抓住。
賈母臉色陰沉,看向來人,“你又是個什麼東西?”
宋嬤嬤但笑不語,行至兩人身前,也不見行禮,直麵賈母道:“國公夫人當真風采依舊啊!”
“也不知您是不是忘記當初鞭打長子被先皇後罰跪的事,您無慈心,卻要晚輩尊孝,當真好笑!”
賈母被人提及陳年往事,心中甚是不悅,眼前人不過一介宮婢,即便有品階也不過區區六品。
竟敢同她當朝一品國公夫人如此說話!
隻是這模樣她似乎在宮中見過?
一個念頭閃過,讓她不覺和緩了些。
“你,可是上皇親封的奉安夫人?”賈母試探問道。
奉安夫人不是官眷誥命,乃是上皇禦賜的恩典。
隻因此人曾捨命救下長公主,又多次有恩於上皇,特賜一品奉安夫人,又因家中再無一人,遂留在宮中養老。
念及此,賈母著實想不通這位瘟神怎進了自家門。
彆看此人無權無勢,但可隨時上達天聽,麵見帝後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哪像他們家,如今冇有上喻恩典就是宮門都進不去。
宋嬤嬤大方承認,“國公夫人當真好記性。是我瞧不上那吃裡扒外的丫鬟,見府上哥兒喜歡,做主送他。”
“怎麼,國公夫人可要打我?”
雖同為一品夫人,這位如今背後不止有上皇,更是站著整個代國公府,便是聖人也要承一份情。
畢竟當年長公主若冇活下來,又如何替當今擋毒酒,更遑論坐上尊位。
若早知賜下的是這尊大佛,她又何苦跑這一趟來尋回臉麵,讓林丫頭知道在即便有上皇恩賜的嬤嬤也越不過她。
賈母忍下所有怒火,也不好駁斥你瞧不上的給我的寶玉是何道理,隻笑言是個誤會。
鬨了冇臉的賈母略說上兩句,匆匆而來又匆匆離去。
全程對黛玉這個外孫女不曾有一句關懷之語。
外祖母,既如此你為何要寫信將我接來?
黛玉寬慰過楊嬤嬤便揮退眾人,斜倚軟榻不由滾下淚珠。
在院中的雪雁聽聞後門有動靜,透著門縫往外瞧。
見到沈臚,雪雁忙迎人進門,急匆匆奔回屋內,“姑娘,沈禦醫稱奉命來為您診脈。”
話音未落,雪雁險些絆倒在腳踏,堪堪撐住。
再擡眼,看著落淚的小姑娘。
蕭景衍隻想罵人!
罷了,終究是他牽連了小姑娘。
蕭景衍撐起身子,“可是太疼?”皇舅舅也真是的,怎能讓人跪這樣久!
黛玉搖搖頭,“有白芷姐姐幫著按xue位已好很多,你剛說什麼?”
說什麼?
他走到半路轉道去揪沈臚來給小姑娘瞧腿傷,回府又挑出上好的金瘡藥命人送來。
前前後後好一陣忙,再睜眼就到了這裡。
哪裡知這蠢笨丫鬟剛說了什麼。
外間宋嬤嬤已引著沈臚至廳上,前來請黛玉去診脈。
蕭景衍鬆了一口氣,沈臚來的還算快,憑這一次以後他定少揪老頭鬍子。
見冇驚動賈府人,又聽沈臚言是從後門而來,黛玉便明白是世子所為。
畢竟帝王恩賜定要從正門而來,哪裡會如此避人。
黛玉見白芷與青禾神色未有變化,伸手來扶她,便順從力道起身。
也不知聖人可有派人查訪清楚。
黛玉搖搖頭,她怎如此心急,這樣大的事,豈能半日能探查明白的。
惟願沿海百姓不會經曆突襲戰亂之苦。
一旁緊緊盯著沈臚診脈的蕭景衍無從得知此時黛玉心思。
他隻想知道這位此時能不能瞧出什麼來。
見‘雪雁’上躥下跳,想著昨日碼頭之事,黛玉懇求道:“昨日碼頭我家嬤嬤同她受驚不小,可否請沈太醫幫著開兩劑安神方子。”
沈臚掃一眼活蹦亂跳的‘雪雁’,想著世子囑托加之黛玉低低懇求一片誠心。
“哪有不診脈直接開藥方的。”斥一句,沈臚對著‘雪雁’道:“伸手。”
摸著脈搏的沈臚不由看一眼‘雪雁’,小小年紀肝氣鬱結。
主仆竟湊不齊一個康健身子。
好好的官眷,竟養成這般,沈臚想著麵色不由帶上不滿。
見二人齊齊看來,沈臚吹著鬍子道:“吃上兩劑藥便好,若得閒可做些女紅或誦讀《金剛經》。”
讓他做女紅和讀經書靜心!
蕭景衍不作他想要揪沈老頭鬍子,手剛欲伸,便聽軟糯道謝之聲。
他現在不在自己身體裡,一個肝氣鬱結,肝火旺可不得靜心疏通。
瞧著小姑娘做派並非是會苛待丫鬟的,況且今兒他也見了本尊,實乃忠心護主之人。
若非是因小姑娘,便隻剩賈府,昨日陪著小姑娘入府以及拜訪的一幕幕閃過。
仆從個個穿紅著綠,長幼尊卑顛倒,著實不成體統,怕是更噁心的事也做的出。
所以,小姑娘哭又是因為賈府?
蕭景衍不由握緊雙拳。
察覺到眾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嗬嗬一笑,看向沈臚,“多謝沈禦醫,我送您吧。”
蕭景衍送完沈臚正要關門,便見一侍衛騎馬狂奔而來。
衣服樣式正是他府上的人。
竟比沈老頭還慢,看來回去該操練起來。
蕭景衍心中不悅,擡手關門。
最後一道縫隙堪堪合上時,來人單手撐開,“我奉命前來送傷藥。”
“奉誰的命。”
來人聽著凶巴巴的問話愣一瞬,一麵遞藥一麵回答,“奉代國公世子爺之命。”
蕭景衍接過藥匣,“你家世子可好?”
侍衛有些詫異,但想著可能是因送藥所以纔會關心,“一切都好。”
都好?
那蠢丫頭不會拿他身體做什麼吧?
蕭景衍回想上次是因即將摔倒便回到自己身體,剛要試驗便被楊嬤嬤發現。
“雪雁你手上拿的什麼?”
被迫終止計劃的蕭景衍隻能將侍衛送藥一事道來。
代國公府裡的藥皆是出自太醫院,效果極佳,楊嬤嬤笑道:“那給姑娘送進去吧。”
蕭景衍一進裡間,便瞧見一個有些眼熟的丫鬟正在炕邊給小姑娘捏腿。
小姑娘眼角早已冇了淚痕,唯有紅彤彤像小兔子的眼還能瞧出一二。
蕭景衍如實回稟,看著一旁人猶豫一瞬。
這一瞬足夠白芷明白她是有話想講,剛起身便被黛玉攔住。
“白芷姐姐累了這許久,喝杯茶歇一歇吧。”黛玉明白聖上賜人的主要目的是為監督她。
因而她瞧出‘雪雁’可能想說些什麼,也要將人留下做個見證。
蕭景衍幼時被養在宮中,各處殿宇都轉過,後來大些回了代國公府,也是宮中常客。
剛還以為是同名丫鬟,此刻看有些熟悉的麵容,分明是在養心殿伺候的宮女白芷。
皇舅舅竟將白芷給了小姑娘?
蕭景衍心中掀起滔天巨浪,這絕非是因為他的緣故懲罰又給的賞賜。
小姑娘今兒究竟是因為什麼被罰跪?
不,不一定是被罰,或許小姑娘主動稟告了什麼,出於某些原因皇舅舅纔將白芷賜下。
瞧著瘦瘦弱弱,卻是個會惹麻煩的。
黛玉見‘雪雁’不說話,臉色變了又變,撐著身子要起,扯動到腿上的傷口,跌坐回去。
黛玉穩住身形,“臉色怎這樣不好,可是累著了?”
“我隻是想問問姑娘,代國公府送了傷藥來,可要回一份謝禮。”
聽到代國公府,黛玉眼神餘光不由看向白芷,“不過出宮路上瞧見竟送了藥來,世子當真是個古道熱腸之人。”
蕭景衍蹙眉,他都說過了,小姑娘為何……餘光瞥到一旁的白芷。
小姑娘說給一個被賞賜的宮女聽作甚。
兩次相見,小姑娘從不會說無用的話。
莫非,這裡還有蹊蹺?
小姑娘到底乾了什麼竟讓皇舅舅如此對待!
“收拾些咱們從維揚帶來的土儀,讓張嬤嬤送去吧。”
蕭景衍回過神,聽到好不容易能回代國公府查探的機會溜走,揚聲道:“我去,讓我去吧!”
“可是又呆了,這不是咱們在維揚給姑娘們送帖子。”哪裡能讓貼身伺候的丫鬟出麵。
蕭景衍有些不服,這和維揚有什麼關係。
白芷見‘雪雁’不滿都能對姑娘展現,想著今兒林姑娘對楊嬤嬤的維護,再想養心殿時時提心生怕出錯。
心下生出一絲羨慕。
她不過是個陪襯,姑娘完全不必如此多心。
想著,白芷端起茶壺道:“姑娘,我去外間添些水來。”
不等黛玉開口,蕭景衍笑吟吟道:“姐姐慢些。”
見白芷出去,黛玉歎口氣,“可是有什麼事?”
“姑娘可是又因賈府落淚?”
紙上和善可親的外祖母竟因一個賞賜下來又換主子的丫鬟大動乾戈。
若非宋嬤嬤的身份,是不是連她都要因不敬長輩而受罰。
一個丫鬟,一點臉麵竟比血緣親情更重麼?
原來娘曾說過外祖家中長輩身邊的貓狗都比小輩主子得臉竟是不是玩笑話。
還有今日宮闈如此,爹爹在維揚又該是何等驚心。
黛玉不由紅了眼眶,“雪雁,我想爹爹了。”
“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家呢。”
呢喃的話輕飄飄落入蕭景衍耳中,也重重敲在他心上。
他也想大哥和爹孃。
“會的,姑娘很快就會回家的。”
黛玉拭掉淚珠,嗔怪道:“又說癡話了。”
爹爹說了不續絃,她來外祖母膝下是免無主母教養,也為母親儘一份孝心,更讓父親安心。
她又如何能回得去。
維揚的官場比之賈府,比之麵聖更難千百倍。
“若能調回京呢。”林如海任巡鹽禦史的時間太長了。
黛玉隻覺此刻的‘雪雁’格外不同,仰頭喃喃。
“回京?”
“姑娘才入京兩日便能入宮得賞賜,還認識世子,不過回京而已。”
昨日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可這話的誘惑太大。
大到黛玉似乎看到爹爹對她招手,要接她回家。
黛玉含淚而笑,她尚有機會。
蕭景衍輕呼一口氣,小姑娘終於笑了。
小小年紀哪來那麼多煩心事。
不就是想爹,定能讓小姑娘如願。
眼前小姑娘笑顏漸漸暈染成一幅水墨畫。
他這是……要回去?
與此同時
代國公府小廝發現自家世子暈倒在庫房,急忙尋來管家忠叔。
主子昏迷自要請醫,剛到家門口的沈臚被請上馬車。
不多時,宮中元慶帝也得了訊息。
又暈?
偏偏被元慶帝派來的太醫診斷不出病因,更喚不醒世子。
元慶帝見狀,換了問話方式。
“可會危及性命?”
長此以往定會有損壽命,但無一位禦醫敢如此回話,斟酌再三道:“短時間內不會。”
“可知世子因何會昏厥?”
昨兒還能有禦瘋馬力竭做藉口,這一次眾人支支吾吾。
元慶帝見狀再問:“可還會昏厥?”
眾太醫不語,一味請罪。
元慶帝心緒一時有些紛雜。
既有如此病症,他何苦做那些安排。
到底是他看著從個奶娃娃長起來的,模樣好又會撒嬌,甚至有他在便是父皇都能對他和善幾分。
良久,元慶帝下令命太醫院定要尋出根治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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