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今天,林姑娘還活著嗎? 第第 22 章 懸憂心雪雁終坦白,起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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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憂心雪雁終坦白,起嫌……
這段日子她也無比糾結,
她怕世子爺會做些什麼,又怕此後再不會有互換,早早講了白讓姑娘憂心。
當年那和尚所言,
姑娘不可見外姓親友,不可聞哭聲,雖有老神仙賜下一赤紅珠子,又留詩一首。
她本以為一切都好了,
如今她怕,
怕姑娘真應了那些話。
換做從前,雪雁可能不信,可自入京換魂後,姑娘三哭五病,時常憂心。
這些皆是和尚口中的外姓親友,才見了多少日子,
竟惹出這般多淚水。
她都能換魂,那些話未嘗不是一種警示。
雪雁錯愕擡頭,“姑娘,
您都知道了?”
是了,自家姑娘不止聰慧,
心比比乾多一竅,又怎會覺察不出。
竟是真的!自碼頭起,
她們唯一遇到有過接觸的唯有代國公府蕭世子一行。
一切怪異之處全有了答案。
黛玉撐著圈椅扶手好半晌纔回過神,
輕嗯一聲。
怪不得那時他會撲來拉她,
開口喚姑娘可有礙。
“姑娘,我不是故意瞞你,是實在不知該如何同您開口。”
從最開始控製知曉身份暈厥後,她也是上次才勉強醒來強撐著精神不適留下字條後再度陷入黑暗。
有時午夜夢醒她都懷疑那些是她自己幻想出來的。
這一切隻是那日聽聞代國公府世子爺的名聲,
她想藉此讓姑娘開心,讓寶二爺不敢隨意闖來。
黛玉看著膝前那雙發抖的手,想到母親剛過世的那段日子夜夜哭醒,她身邊唯有雪雁幾個陪著。
“傻雪雁,身體可有礙?”
溫熱的觸感落下,雪雁看著被姑娘握住的手,聽著殷殷關切,淚落得愈發快。
“姑娘不怕?不怪我?”
一如她三歲入夢,來去皆不由己身。
這等離奇之事誰又能預料,黛玉搖搖頭,攙扶著將雪雁拉起,“此事非你所願,怎能怪你。”
雪雁淚眼汪汪喚,“姑娘~”
“我在,若怕便痛痛快快哭一場。”黛玉見雪雁又是搖頭又是扯著笑哭成淚人,哪裡還記得最初喚人時的想的說教與懲罰。
“再哭,宋嬤嬤該來質問我怎麼虐待你了。”說著,黛玉將手帕遞到雪雁跟前。
“宋嬤嬤才捨不得說姑娘呢。”雪雁拿著帕子抹了淚,“姑娘更不會虐待我們。”
瞧雪雁信誓旦旦,黛玉失笑問:“你就那麼自信?”
雪雁重重點頭,“姑娘不用唬我,若姑娘真有一日虐我罰我,定是雪雁做錯了。”
瞧著滿眼赤誠的雪雁,黛玉歎一句傻丫頭,伸出小拇指,“以後不可瞞我。”
“我絕不再瞞姑娘。”說罷,雪雁輕輕勾上,蓋章。
確認雪雁真的無礙,黛玉便放了人回去。
等候在門外的宋嬤嬤瞧著雪雁一雙眼腫如核桃,唬的忙命人打了冰涼的井水敷眼。
呆坐圈椅中的黛玉不由想到那些勸慰她的話,字字句句皆關心。
每一次都是她落淚時來,展顏後離去。
黛玉攪著帕子忍不住歎氣,欠蕭世子的越發多了。
她暗自下決心,以後要少哭些,莫要如此勞煩他纔好。
理清思緒,黛玉便換了一早準備好的麻衣孝服,同換好衣服的嬤嬤等人一同將賈敏的牌位請出,立於大殿案台之上。
奉上瓜果等物,祭拜過後黛玉再度謝過住持等僧眾,自今日起齋戒。
收拾好的雪雁越發儘責,瞧的宋嬤嬤都有些心驚,私下讓白芷幾個勸幾句,生怕姑娘無事,她先將自己熬壞。
黛玉見此不免在雪雁值夜時同她分說一回,終讓雪雁不再懸心。
除去祭拜母親,黛玉或是抄寫經文,或是讀書寫字,瞧著天色好時便出寺廟賞山景。
日子過得快哉又悠哉。
因肆意,黛玉不笑時臉上都帶著一股快意,讓雪雁感歎,“姑娘這般好似在家中。”
“家中豈止這些玩樂。”
每逢休沐,爹爹便會帶她同孃親出城遊玩。
春日踏青,夏日賞花,秋日遊湖,冬日踏雪,便是在家中也有許多文人雅客之樂。
雪雁亦是跟著去過的,隻是這樣的日子自夫人病逝後便再也未有。
下定決心要讓姑娘順心順意過的雪雁瞧著寺廟牆外樹上掛滿了杏,提議道:“姑娘,我們去摘些罷。”
見黛玉意動,楊嬤嬤忙去問詢住持,得了同意,宋嬤嬤先派幾個小太監去巡山。
確認無人,黛玉拎著小巧的竹籃出了寺廟,踏入園內,在雪雁等人的幫助下黛玉摘下枝頭一顆顆黃燦燦的杏子。
采摘與收穫總是讓人愉悅。
白芷這等在宮中遵循規矩久了的都忍不住在雪雁一疊聲的好姐姐與黛玉的誇讚下爬了樹去摘樹梢最飽滿的果子。
每每摘到一顆,黛玉與雪雁忍不住拍手叫好,一旁宋嬤嬤等人聽著也不由臉上帶了笑。
這還是她們跟了姑娘以來,第一次見她這般開心。
山野之地鮮有人煙,見姑娘們開懷,嬤嬤也樂意縱著她們。
這一縱便將自己也搭了進去,黛玉也怕累著嬤嬤們摘杏累到。
正欲開口言回,一小小身影到了眾人跟前,仰著頭道:“檀越姐姐,果果!”
來人是寺廟裡尚未長滿牙的玄虛小和尚,是住持在附近山坡撿回來的病兒,自繈褓中帶大。
因年紀小無需避諱女眷,每日傳話皆由他來,黛玉主仆總會送些糕點與他。
寺廟雖少有人來,玄虛卻不怕生,尤其吃過軟軟甜甜的糕點、果子後,他總喜歡來幾人住的院外溜達。
若無事傳達,每每被髮現玄虛便甜甜的喊一聲‘檀越姐姐’,拿到心心念唸的糕點後還會道一句佛號跑走。
這等身世淒苦,性格討喜的玄虛瞬間俘獲一眾人的心,水娘子也儘可能換著法子做糕點。
黛玉從竹籃裡挑一個最好的拿帕子擦拭過,蹲身遞到他手中。
玄虛雙手捧好,道一句佛號便揮手與諸位道彆。
怕姑娘多食,一回來水娘子便將杏做了區分。
最好的拿去做奉果,差一些的放在屋中做熏香,餘下的便被水娘子全部拿去做了杏脯。
廟裡祈福誦經,廟外摘花逗鳥,黛玉主仆的日子可謂賽神仙。
此時的鳳姐兒卻是滿心鬱鬱。
王夫人見鳳姐兒不接招,又不敢觸賈母黴頭,隻能拿鳳姐兒肚子說事,直接免了她管家權。
鳳姐兒說是管家媳婦,一應庫房鑰匙卻在王夫人處,整日裡都要彙報請示。
鳳姐兒被奪權如何甘心,可她亦無可奈何,隻能愈發勤快的往賈母處來。
得了訊息的王夫人冷哼一聲,“當真是我的好侄女!”
周瑞家的正想該如何勸一句,便聽王夫人問:“院子可選出來了?”
榮國府院落眾多,按照王夫人心意可挑選的並不多。
晴輝院雖好,卻不宜有爺們在,薛姨媽一家入京也斷冇有分開的道理。
最重要的是王夫人才露一點意思便被賈母罰跪小佛堂。
滿府中最好也最合適的便是梨香院,偏陰差陽錯住了林姑娘。
眼見王夫人要發怒,周瑞家的一咬牙上前道:“太太,您瞧梨香院如何?”
“林丫頭不是在。”賈母都冇挪動的主,她有什麼本事。
“梨香院有一門通街,林姑娘到底是未出閣的姑娘,怎好常住在那,若有個萬一,怎麼同林姑爺交代。”
王夫人纔不在意怎麼同林家交代,越想越覺得此地甚好,徑直吩咐賈璉去辦。
那裡住的不止是林家表妹更是聖上封的慶雲縣主!
二嬸是瘋了不成,竟要林表妹挪出來放薛家人住進去。
尤其如今表妹為姑媽做小祥不在府中。
賈璉當即將此事同鳳姐兒緩緩說了,見鳳姐兒動氣忙哄人,“小心彆傷到兒子,二嬸糊塗,你可彆跟著犯糊塗。”
“你瞧瞧咱們大姐兒,還有肚裡這個,皆是托了林妹妹的福,二爺不說我也知道該怎麼辦。”
再去賈母處,鳳姐兒便將此事透給了鴛鴦。
當日賈政被賈母喚去,母子二人不知談了些什麼,次日賈政便命人將西北角一處十來間的院子收拾出來。
纔將將收拾妥當,忽有下人來報:“姨太太帶了哥兒姐兒閤家進京,如今正在門外下車。”
王夫人忙喚李紈、探春等人,又命給鳳姐兒處送信。
被奪了管家權又給自家二爺挖坑,鳳姐兒傻了纔會跟著去接人,隻讓平兒說她身子不便,不能去接,改日登門道歉。
王夫人聽了隻得帶著人迎出大廳,將薛姨媽一眾接了來。
姐妹相會,一時悲喜交加,又有鴛鴦前來道:“老祖宗說您姐妹相聚定有私房話要說,無需去她那裡奔波,且好生休息。”
“這,我自該去拜見。”薛姨媽話音未落便被鴛鴦笑著扶回炕上。
“我的好姨媽,您也體貼我一回,莫讓老祖宗惱我連個話也不會傳。”
鴛鴦笑吟吟將賈母讓薛姨媽一眾留在府中住的話道來。
原本心中惴惴的薛姨媽這才略微放了心,拉著鴛鴦的手將人送出。
回了座位這纔對著王夫人道:“既如此,一應日費供給一概免去。”
王夫人知薛家家財豐厚,“既妹妹這般說,便依你罷。”
如此,薛姨媽纔回了西邊院子安頓,薛蟠亦被賈政安排入族學同寶玉一處讀書。
賈府下人嘴巴大,這點子事被傳的滿京皆知。
對賈府中某些人格外關注的閨中姑娘亦得了訊息。
其中便有治國公之後,孫繼業妹妹孫思語。
哥哥碼頭縱馬至今還在牢中,父親亦被奪了爵,孫思語不敢怨恨蕭景衍,隻能恨林黛玉。
想著之前聽聞有關南安郡王府穆瑤即將被封郡主,最後竟殺出個林姑娘。
孫思語猶豫再三寫了拜帖送去南安郡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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