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今天,林姑娘還活著嗎? 第第 21 章 撇乾係王氏謀晴輝,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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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乾係王氏謀晴輝,覺差……
一路上寶玉悶聲呼痛,賈璉引馬至車前,“寶玉,可要先尋個大夫給你瞧瞧。”
又痛又委屈的寶玉聽賈璉此話再也忍不住心裡的火,“璉二哥剛不言語,這會子替我找大夫作甚!”
他剛被打那樣慘,璉二哥不管,林妹妹一定看到他羞窘的樣子。
“讓我痛死好了!”
賈璉隻當寶玉被丫鬟打,臉上掛不住,依舊好言寬慰。
寶玉扭過頭,胡亂喊著老祖宗、母親等語,唯獨不理賈璉。
賈璉也是金尊玉貴被‘寵’著長大,哪裡能冇脾氣。
若換做之前,賈璉也會忍著勸一勸。
自黛玉入府,不提時常吩咐他照看錶妹的老爺,便是鳳哥兒常誇大姐兒與迎春,他也品出不同。
尤其在迎春幾個跟著黛玉蹭課後,賈璉聽鳳哥兒感慨黛玉心細,竟會在課上溫故之前所學照顧三春,嬤嬤也常指點。
更是顧著大姐兒年紀小,隻讓雪雁幾個給唸書聽,一日一篇大字。
偏他的好二嬸對他道:“孩子不能拘束太過,那般小的姐兒練什麼字,我聽著都心疼,你們做爹媽的竟由著林丫頭胡鬨!”
賈璉想起當年珠大哥兒早早便請了先生授課,寶玉亦是氣走幾個先生纔不得已去了族學。
便是元春也是跟在賈母膝下認過字讀過書的,怎不見他的好二嬸提一句。
若是之前,他忍便忍了。
可他的好二嬸竟藉著頭疾讓鳳哥兒又接管府裡事務,險些流產。
未曾生產的邢夫人這個後婆婆都知道心疼鳳哥兒讓她多休息,怎到了高齡生下寶玉的王夫人卻無一句關心。
怨不得老爺說他蠢。
他拿二嬸做親孃,人家卻冇拿他當一家人。
鳳凰蛋回府不會受責罰,他卻免不了,賈璉伸手喚昭兒近前吩咐速回府中知會二奶奶。
昭兒到時,迎春幾個正在鳳姐兒處,聽聞寶玉捱打,惜春冷笑一聲,“你也莫遮掩,定是寶二哥先招惹才捱了一頓打。”
剛聽到寶玉跟著二爺出門捱打的鳳姐兒也回過神來,“你且說仔細了。”
昭兒當時在院外,隻模糊知道大概,主要‘雪雁’的幾聲質問調門太高。
聽聞是給黛玉的丫鬟打的,鳳姐兒登時放下心,一個丫鬟能有多大力氣。
笑著同三春一同去賈母處說上兩句俏皮話,並未將此事放心上。
哪裡知寶玉被架著進院的模樣嚇壞了一眾丫鬟,襲人怕驚到賈母有個好歹,抹著淚跑去王夫人處。
“太太,您快去瞧瞧我們二爺吧。”
急忙奔來的王夫人聽寶玉呼痛,眼淚嘩嘩淌,“我的兒,你莫要嚇娘。”
聽寶玉滿口喊痛,王夫人一麵命人請醫,一麵讓人領跟寶玉出門的小廝來問話。
王夫人聽聞竟是因送黛玉惹出來的打,恨恨道:“林家當真好家風,竟縱容丫鬟打主子。”
正哼唧的寶玉聽到林字,忙擡頭道:“太太,不關林妹妹的事。”
王夫人本就恨得咬牙切齒,偏生寶玉還替黛玉說話,嗖一下起身嚷著要尋賈母主持公道。
寶玉想攔,哪裡攔的住。
這一嚷引來賈母同鳳姐兒一行人,見寶玉躺在床上,賈母忙上前:“我的心肝,這是怎麼了?”
“還不速請王太醫來。”
一同被喚來的還有賈璉。
聽著賈母與王夫人的雙重質問,賈璉先命屋中丫鬟出去,纔將事情道來。
“寶玉不過是同關心林丫頭,你也不知護著你兄弟,竟由著個丫鬟欺負主子。”
賈母有些後悔同意讓黛玉出府,不然她的心肝寶玉怎會受這樣的委屈。
恰王太醫到,賈母等人忙讓出位置。
聽著寶玉呼疼聲,王太醫忙仔細檢查一番,隻在脖頸間看到些擦紅,身上無一處有傷。
想著往日做派便知是這位寶二爺的慣用把戲,對滿臉緊張的賈母道:“不妨事,開兩幅藥靜養些日子便好。”
無事她的寶玉會抹淚喊疼?
王夫人張嘴想說些什麼,被賈母一眼瞪回,懇請多開些止痛藥。
王太醫自然應下,待熬好藥服下,見寶玉昏昏睡去,賈母命杜鵑幾個給寶玉更衣。
聽著回稟寶玉身上無一處青紫,隻脖頸處略紅了些。
鳳姐兒忙上前道:“老祖宗是關心則亂,一個小丫頭有什麼力氣,許是碰到上次二老爺打的舊傷。”
什麼上次老爺打的,那都是一個月前的事兒,老爺下手自來有分寸,豈會如今還疼。
若非王太醫是府中常用的太醫,王夫人都懷疑此人被林黛玉收買。
她的寶玉會說謊不成?
賈母才一點頭,王夫人不乾了,“鳳哥兒你小人家家哪裡知道那些吃不上飯的人家賣兒賣女,可是有一把子力氣。”
賈母雖心疼寶玉,此時聽王氏當著一眾小輩這般諷黛玉的丫鬟上不得檯麵。
這分明是往她臉上打。
內宅是女人的天下,世家姑娘自出生便會在家生子裡細細挑選能陪姑娘一生的丫鬟、婆子。
唯有小門小戶冇有家生子纔會在農家挑選。
對王氏這個粗笨的媳婦兒,賈母自是念賈敏的好,在寶玉無事的情況下,對黛玉自是愛屋及烏。
“你是質疑王太醫的醫術?”
賈母管理賈府多年,威嚴甚重,一句話壓得王夫人不敢言。
鳳姐兒雖不想摻和,卻見不得賈母生氣,也不想牽連到自家二爺,隻能將火氣撒在回稟的丫鬟與小廝身上。
“一個個慌腳雞似的,聽著寶玉哭也不問清楚便傳給老祖宗與太太,你們就是這般當差的?”
聽著一眾討饒,賈母拍拍鳳姐兒的手,“她們不過心切,也算忠心護主。”
“都下去吧。”
見賈璉還在,賈母看著一旁鳳姐兒臉上隱有些疲倦發話,“還不帶你媳婦兒回去歇著,若累著肚子裡的哥兒,你瞧我怎麼罰你。”
見人離去,王夫人手中帕子都要撕碎。
她的寶玉竟白挨一頓打?
婆媳多年,賈母最瞧不上王氏這副模樣,“咱們這樣的人家在外禮數斷不能出錯,有時間去小佛堂,不如多管管你家老爺與兒子。”
老大那個混不吝都知道關心敏兒與黛玉,瞧瞧這蠢貨!
想同她講林如海雖外派卻深得帝心,林丫頭又被聖上封了縣主,這種不拉攏親近,難不成還要往太推?
王夫人尤自想辯駁,卻因嘴拙隻能低頭聽訓。
見她這副模樣,賈母失了說教的心,吩咐賈政歸家來見她。
回了榮禧堂,王夫人氣的揮手掃下手邊茶盞。
憤憤不平時,便聽兄嫂遣了婆子來,另有一封金陵來的書信。
聽聞妹妹一家要來,王夫人喜不自勝,滿心皆是孃家姐妹前來的喜悅兼之哥哥高升。
賈府冇眼光,她的元春還有舅舅指望!
還有那林丫頭敢縱容丫鬟打她的寶玉不就是仗著縣主身份。
說什麼不按規矩守孝。
賈府真正吞金咽玉的大小姐嫁了個窮探花,如今也不過是個五品官女眷,哪裡比得上榮國府,竟想讓她的寶玉守孝,真真是笑話。
待她的元春有大出息。
心情激動的王夫人並未留意薛家長子薛蟠倚財仗勢,打死人命,如今正在應天府審理一事。
即便知曉,王夫人也不以為意。
短短一夜,賈府上下奴仆便都得知王夫人的妹妹,金陵薛家要來一事。
聽聞府中又有新姐妹要來,滿身疼痛的寶玉喜不自勝,再度將未曾關心他一句的林妹妹拋諸腦後。
探春拉著迎春與惜春來探望寶玉,見他如此,心下有些茫然。
寶玉這樣的性子以後怎能撐起賈府,若她是個男兒……
探春的心事迎春與惜春並不知,她倆正教大姐兒認字。
小小的人兒奶聲奶氣的跟著念,待休息時又會將備好的糕點一手一塊喂到嘴邊來。
惹得本想逗大姐兒最喜歡誰,先投喂誰的惜春點著她額頭的紅點,“小人精!”
“四姑姑是大人精。”
笑鬨間,周瑞家的聞聲來至東便屋門前問候幾位姑娘,才問:“二奶奶可在?”
大姐兒才一指,那廂平兒便請周瑞家的過去。
周瑞家的聲音不算小,惜春兩個聽得清楚。
王夫人竟讓鳳姐姐給打死人要入京的薛姨媽一家打掃出晴輝院。
惜春年歲小些不知,迎春卻知這一處院子是敏姑媽閨閣所住。
當年老爺因二哥即將成婚爭取過,王夫人也為寶玉爭取過,皆被老祖宗駁回。
林妹妹來時,她曾以為那一處會指給林妹妹住。
鳳姐兒也知此事,徑直推諉自己身上不適,此事還是要請示賈母。
見鳳姐兒不接招,周瑞家的隻能回王夫人處覆命。
王夫人冷笑一聲,“既身子不好,想來也管不了府中諸多事務了。”
一個個翅膀硬了,竟都不把她放在眼裡!
賈府發生的這些黛玉毫不知情。
自賈璉一行離開,她便喚了雪雁入內室,吩咐眾人或休息或在門外守著,不準進來。
一步步跟著姑娘邁入內室的雪雁忍不住輕揉發痛的手。
心裡五味雜陳。
世子爺定是瞧見她曆經千辛萬苦留下的紙條,替她打了寶玉。
當時她雖承諾一切怒火她來承受。
可此時見姑娘端坐椅中,眼眶通紅麵有慍色,是她從不曾見過的模樣,心中發慌。
“姑娘,雪雁知道錯了。”雪雁直直跪到地上。
這一跪砸的地麵震顫,黛玉死死捏著手中帕子纔沒將心疼嚥下。
盯著腳尖不看人哼道:“雪雁姑娘怎會有錯。”
冰冷的話如刀捅進雪雁心尖,“姑娘,您或打或罵,雪雁都受著,我知錯。”
雪雁跪撲上前拉住黛玉裙襬,“姑娘,您怎麼罰我都行,隻是您彆自己憋著氣,彆不理我。”
腿上的重量讓黛玉垂眸看向哭成淚人的雪雁,與剛剛厲聲質問,拳拳生風的她判若兩人。
那個模糊的念頭再度升起。
自下船登車起至今,每每她哭時,雪雁雖如船上那般哄她,卻不曾有如今的親密舉動。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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