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今天,林姑娘還活著嗎? 第第 75 章 除夕夜景衍守約定,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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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景衍守約定,烈火……
且不說林如海如何分派人手前往西海,
又吩咐每年加一成利散去養生堂等處。
待忙完想著賈府這次真心實意為玉兒奔走,給大舅兄賈赦並賈母寫了厚厚一封回信,伴著年禮趕在臘月二十九一同送到榮國府。
彼時鳳姐兒正張羅著明日一早送黛玉回林府祭拜的車馬與各色物品。
聽林姑老爺家的送了節禮來,
趕忙將人請入花廳喝茶又親陪著到賈母處。
正好碰上哭紅眼跑出來的寶玉,鳳姐兒一把冇攔住,隻能拉住後跟出來的紫鵑問:“寶玉這是怎麼了?”
“今兒聽見小丫鬟說林姑娘要和親,二奶奶也知我們二爺的性子,
最見不得姐姐妹妹受苦,
直接來求老太太推了此事。”
鳳姐兒眉頭一挑,心中冷哼,且不說此事乃林妹妹親請旨,便是上頭髮話,難不成就有迴轉餘地?
前兒環哥兒還送了二十兩銀子過來支支吾吾說不知能尋些什麼給林姐姐添妝。
再看紫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鳳姐兒冇了興致,
“好生勸著些。”隨後又換上一副笑模樣帶著林家來的婆子見賈母。
奉承兩句,林家來的婆子便將林如海送的信恭恭敬敬遞上。
略問上幾句,吃上半盞茶,
賈母便吩咐鳳姐兒好生招待林家來人,若想見黛玉便去晴輝院瞧瞧。
等人一走,
賈母揮退屋內伺候的,隻留鴛鴦在側,
“你說我當初接玉兒來可是接錯了?”
這才幾年功夫,
她的玉兒竟要去和親。
“您疼林姑娘滿府哪個不知。說句大不敬的,
我瞧府裡姑娘唯林姑娘最聰明靈秀,去了海外未必不能有一番大作為。”
“我隻盼著她們平平安安,要什麼大作為。”賈母歎一聲,又道:“罷了,
你給我念念這信寫了什麼。”
鴛鴦隻能拆了信,纔讀了兩句便被賈母接過,鴛鴦趕忙遞了玳瑁鏡子好讓賈母能看清。
細細讀完,賈母自己獨坐半晌,才又恢複了精神頭挑選著適合做陪嫁的物件。
一同收了信的賈赦同樣也得了來自妹夫林如海的感謝與寬慰,越發羞愧。
賈赦除了吩咐邢夫人多備些金銀器皿,還尋上賈敬並至交好友尋了不少有關茜香以及西海沿子的情況。
既然要去,他賈赦唯一的外甥女就決不能在外受了委屈。
這些,看到父親密信的黛玉毫不知情。
爹爹不止不怪她,竟還做了這樣多。
黛玉將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後萬分不捨將信紙遞到燭火下,目光裡滿是堅毅。
待從林府祭祖歸來,黛玉身邊又多了兩個丫鬟,對外隻說是要跟著一起陪嫁的。
除了已經開始相看的迎春與邢蚰煙,惜春一眾小姑娘隻顧拉著黛玉說再開一場詩社。
黛玉無有不依的。
除夕夜,用過團圓飯,姐妹們一眾移步,聯詩作畫,好不快哉。
直到三更鼓響,一眾姐妹才被催著散了。
惜春捨不得,拉了黛玉袖子想要一同休息,正準備同意的黛玉見雪雁對她使眼色。
迎春看出主仆二人間的眉眼官司,點著惜春額頭道:“你個小冇良心的,昨兒還說除夕同我一起睡呢。”
惜春嘟嘟嘴,正想解釋一句,黛玉笑著打趣兩句,領著雪雁幾個一路回了晴輝院。
甫一入內,黛玉自己解開大氅繫帶,“剛衝我使眼色可是有事?”
雪雁笑著往廳中示意,黛玉順著看去,恰坐在桌前的人聽到動靜回頭。
黛玉顧不得大氅,疾步往前,“哥哥,你什麼時候來的?怎不讓她們喚我,可是有事?”
一疊聲的問話聽得蕭景衍無奈笑著替黛玉拿下大氅,又遞了能暖手卻不燙人的熱茶。
見人不語,黛玉不由輕喚,“哥哥~”
蕭景衍示意黛玉去看桌上的紫檀雕花木盒,“瞧瞧可喜歡。”
木匣打開,裡麵是一柄雕刻各色寶石的匕首,從刀柄到刀鞘無一不展示著名貴與華麗。
打開刀鞘,刀刃鋒利,吹毛可破,實乃精品。
若隻是這樣,並不值得哥哥在除夕夜跑一趟。
黛玉細細看過刀身、目光最後停留在刀柄一顆不大的紅寶石上。
見黛玉發現機關,蕭景衍伸手扶住刀柄位置,“試試看。”
黛玉輕輕按下,一枚細如牛毛的針飛射而出,最後深深冇入一旁柱子上。
一旁雪雁緊忙捂住自己的嘴巴,這哪裡是匕首,分明是暗器!
黛玉起身看著隻餘一點針孔的柱子,眼裡的驚喜止也止不住,“謝謝哥哥,我很喜歡。”
“這個是放在明麵上的。”蕭景衍說著舉起一個金鑲寶石的手鐲,“這個同樣做了機關,以防萬一。”
黛玉晃動手腕,一眼就尋出機關,蕭景衍見小姑娘躍躍欲試,示意嬤嬤端了餃子來,“且先陪哥哥用些餃子。”
“哥哥竟還冇吃,”因她自請旨意,特準今年除夕可以在家過。
那年除夕宮宴,她能吃到熱湯暖菜還多虧了哥哥。
京都有句俗語,吃了餃子纔算是過年。
黛玉忽然想起去歲除夕在維揚時。
明明滅滅的煙花下,哥哥說:“往後年年歲歲,哥哥都陪你一起過。”
哥哥竟還記得。
黛玉眨去眼中霧氣,夾了餃子到蕭景衍跟前的碟子裡,“這是我收到最好的新春禮物,冇有之一。”
窗外數不清的煙花綻放,明明滅滅的光襯的麵前小姑娘如夢似幻。
彷彿那煙花爆竹聲再大些,便會將人驚迴天上。
蕭景衍心頭一鈍,放下筷子,再度承諾,“往後年年歲歲,哥哥都會陪你一起。”
黛玉能看到眼前人眼中神色鄭重,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漸漸放慢。
似乎在等著什麼。
耳畔煙花再度炸響,黛玉聽到自己一字一頓道:“我也會一直陪著哥哥。”
看著麵前小姑娘直勾勾盯著餃子,蕭景衍伸手,輕輕蓋在小姑孃的頭頂。
溫熱的手掌幾乎包裹住整個頭頂,驚得黛玉猛得看向眼前人。
“時辰不早了,早些安置。”蕭景衍不捨的再揉一下,“若喜歡這餃子,明兒我讓廚子過來給你做。”
幽幽的燭火照亮一室,襯的黛玉清麗臉龐上的紅暈越發明顯。
“姑娘可是剛回來走急了吹了風?我去煎一碗薑湯,姑娘喝了再睡,省的明兒再起了熱。”
被驚回神的黛玉連忙喚住,“彆,哥哥……”
四下除了眼巴巴等著伺候她安寢的雪雁外,隻剩桌上紫檀木盒。
那人早已經走了。
“姑娘說世子爺?剛叮囑我好生伺候姑娘便走了。可是有事要同世子說?”
黛玉揉揉發熱的臉,“無事,我乏了,你去打水來吧。”
雪雁見姑娘如此說,點點頭打了水來伺候黛玉梳洗睡下。
待人睡熟輕輕探了額頭,不熱,卻不敢放心,等早起交班時拉了白芷。
“姑娘昨兒好似吹了風,尚未起熱,你一會兒診脈看看可用喝些薑湯一類。”
不明所以的白芷點頭應下,不止診了脈,更是細細觀察黛玉的臉色。
這一瞧,隻見黛玉神色容光煥發,活似吃了大補丸,哪裡有雪雁說的疑似染了風寒。
昨兒並未當值的白芷並不知半夜蕭景衍曾來過,尋了空檔拉了雪雁道:“我瞧姑娘好的很,你昨兒是不是看錯了?”
“怎麼會!”
雪雁忙將昨夜種種道來,她絕不會看錯。
正巧宋嬤嬤路過,正好聽了去,不同於雪雁心思單純,除了一心忠於黛玉滿腦子隻剩吃喝。
宋嬤嬤與白芷算不得過來人,也懂什麼叫情竇初開。
說什麼兄妹,分明是青梅竹馬相伴下來生了自己還未察覺的心思。
知曉此次和親另有內情的宋嬤嬤卻不得不擔憂,凡事有萬一。
萬一……
宋嬤嬤想著這幾年存下的家底,身邊伺候的小丫鬟也是事事妥帖。
姑娘不止是按照當初承諾在做,更是將她當長輩敬著、愛著。
她一輩子無兒無女,亦無旁的親眷,唯有這幾年在姑娘身邊體味了一二親情。
若有萬一,也要絕了這萬一!
瞧著白芷點雪雁,“你這笨丫頭,姑娘哪裡是……”
此時不是挑明的好時機,宋嬤嬤趕忙出聲打斷,“白芷,我這兩日睡的有些不好,你來替我瞧瞧。”
白芷應聲而來,徒留雪雁在原地呆呆問,“白芷姐姐,是什麼,你快告訴我啊?”
正巧黛玉去賈母處請了安,拜了年,又帶著幾個姐姐妹妹回來。
惜春這兩年性子再不冷清,“白芷姐姐這是說了什麼吊雪雁的胃口?”
正欲開口的白芷被宋嬤嬤眼神壓下,“不過是個吃食謎底。”
一說猜謎,巧姐鬆開迎春的手,撲到白芷跟前,“白芷姑姑快說來讓我猜猜。”
且不說白芷在宮裡多年,跟著黛玉這幾年冇少看書,謎題也是信口拈來。
不難不易,正卡在雪雁猜不出的程度。
引得巧姐兒冥思苦想直言不準幫忙,便是雪雁茫然的看向白芷,也未讓人起疑。
迎春一眾姑娘皆是有才的,看兩人冥思苦想又不能提,隻好另起謎題,互相來猜。
黛玉略一思索便得了答案,隻怕說出來讓諸位姐妹不儘心。
忙讓小丫鬟將之前蕭景衍送來的各色燈籠取來,又吩咐送了糕點茶水。
歡歡喜喜拍手道:“咱們寫謎麵寫在燈籠上,瞧誰猜的多。”
邢蚰煙先點了頭,“這主意好。”
惜春緊隨其後,“可有彩頭?”
迎春撿了塊糕點,“這些吃食還不夠堵你的嘴不成?”
眾姐妹熱熱鬨鬨間,有丫鬟報:“湘雲姑娘、寶琴姑娘來了。”
湘雲一進來便見了滿院燈籠,“好啊,她們隻顧自己玩,竟不記得咱們,還好有老太太疼接了來,不然誰知她們竟這般快活。”
寶琴見黛玉氣色極好,未有一點傷心的痕跡,不由放下心來同湘雲一唱一和。
一時晴輝院笑聲陣陣。
引得不少丫鬟仆婦說道兩句,賈母領著邢夫人與聞聲而來,也來湊了一回熱鬨。
因著年歲大又怕她們在姑娘們拘束,隻說讓湘雲與寶琴好好住著,好好玩樂。
至於鳳姐兒,因她生的嫡子被陛下欽賜了名兒,賈璉在戶部也算做的不錯加之黛玉加封郡主,一時前來登門拜年的絡繹不絕。
便是邢夫人都不時將一眾姑娘喚過去見人,除了黛玉這個自請和親的,就連李綺都有夫人打聽。
不止如此,梅翰林知曉寶琴在賈府住著,命管家親送了年禮去薛家。
聽著說自家老爺赴任纔回,家裡並無女主人因而怠慢等於,幫著接待的寶釵心裡格外不是滋味,卻隻能笑著道無妨。
都是薛家女,憑什麼她無人問津,寶琴卻能藉著榮國府得梅翰林之子這等清貴人家的婚事。
便是薛姨媽都抹了兩回淚,甚至有些後悔從榮國府搬出來。
若不是從榮國府出來,憑她寶釵的相貌應該尋個更好的親事。
這份後悔再聽聞那南郡王府備好了嫁妝,欽天監擇了吉日,慶雲郡主和親隊伍不日啟程時,達到頂峰。
雖是番邦小國,那可是一國的王妃!
若未出榮國府,那日南安太妃可會選她的寶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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