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心之枷鎖 病房愛情故事
病房愛情故事
幾日後,木葉醫院。
卡卡西百無聊賴地盯著天花板,天花板上爬著幾條猙獰的裂痕,它們歪歪扭扭,縱橫交錯——總之和他上次住院時見到的模樣不大一樣。
因為這裡並不是他上次住的那間病房。
可他床頭依舊擺著幸村先前給他做的那塊招牌。那塊招牌正桀驁不馴地向所有人指出——這裡是“卡卡西的專屬病床”。
想到這裡,卡卡西不禁耷拉下眼睛。
他的耳邊又回蕩起紅豆大大咧咧的聲音。
“嘿!卡卡西——小雲雀讓我跟你說,因為你之前的專屬病床被彆的病人占了,所以隻能把你暫時安置在這裡。他們很抱歉不過彆擔心,小雲雀還說了,隻要有了這個——你肯定住在哪裡都跟住在家裡一樣舒服!”
然後,紅豆一邊叼著愛不釋嘴的丸子,一邊輕輕甩了一下手臂。
“哐當——”這塊招牌便重重落在他的床頭。
甚至完全不顧他的個人意願!
卡卡西的眼神更加晦暗。
他艱難地撐起依然沉重的身體,努力偏過頭,目光掃過那塊缺德的招牌,視線卻無意中落在招牌之後的另一張病床——
幸村就躺在那裡。
卡卡西不禁吸了一口氣。
幾日前,與曉最終的作戰中,幸村為了擋下爆炸的衝擊波,雙手幾乎都廢掉了。
麵板三級燒傷、指骨粉碎性骨折、關節錯位、軟組織撕裂、肌腱斷裂,還有神經損傷
總之,幸村聽到雲雀報菜名一般念出他的傷勢,竟然還滿不在乎地抱怨了兩句,說他大不了就截肢。
好在小櫻先前的急救處理非常即時。幸村的雙手保住了。
保住了,但並不是沒有代價。
卡卡西看著幸村的雙手,此時正纏著厚重的繃帶,一圈一圈,裹得嚴嚴實實。恐怕說是哆啦a夢的手也不會有人懷疑
有點可憐卡卡西想,不過至少人沒事
他放下心,重新躺到床上,感受著劇烈痠痛的肌肉。
可見他實在是太虛弱了他漫無目的地想,哪怕他已經靜臥了兩天,可坐起這個簡單的動作也依然是個巨大的挑戰。
僅僅是用手臂撐起身子,他都覺得自己的肩膀快要散架了!
但是,如果連直起身都如此困難,那他又該怎麼開口呢?
卡卡西胸口突然湧起一股有名之火,這種焦躁與不安簡直是在將他的心架在火上烤。
畢竟,他接下來打算做的這件事,如果隻是躺在床上說,而不直視著對方的雙眼的話,會顯得很不真誠吧
卡卡西直愣愣地瞪著天花板。他不想不真誠地對待這顆心,所以,那就隻能再等等
好在幸村還在睡覺。隻是他似乎睡得並不安穩,時不時發出兩聲掙紮般的氣音,又被急促的悶哼打斷。
幸村這副模樣也讓人很不安
卡卡西想,歸來的久幸像一把懸於頭頂的利刃,不知何時就會落下。而他也還記得幸村說過的那些話——久幸會讓他做噩夢,久幸會讓他精神不正常
所以,這也是個亟需解決的問題卡卡西悵然若失地閉上眼。大概隻能再去拜托亥一先生吧
“——呃——彆!”
一聲驚呼,打斷了卡卡西的小憩。
他睜開眼,扭過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幸村猛地從床鋪坐起,大口地喘著氣,一隻麵團般的手輕輕抵住額頭。他的肩膀上下劇烈抖動,可卡卡西隻能依稀看見半邊後腦。
幸村的後腦上,長著長短不一的頭發。黑色發絲交雜著白發,看起來淩亂又邋遢。
因為久幸把幸村的頭發一把火燒了之後,他還沒來得及重新打理發型
但卡卡西覺得,目前還是不要提醒幸村他的發型很糟糕了
於是他努力直起身。
“你還好麼?”
“——呼——呼——”
幸村大口地喘著氣,沒回答。
卡卡西撐起胳膊,他的手肘觸碰在柔軟的墊子上,卻活像是挨著刀鋒。
他呲牙咧嘴了半天,死活爬不起來。
“我我沒事”幸村扭過頭看了看卡卡西,臉上的表情還驚魂未定。但他迅速冷靜下來,怔怔地開口,“你是要坐起身嗎?我去幫你叫人——”
“不——”卡卡西重重摔回枕頭,無精打采地歎了口氣,“我還是繼續躺著吧”
“唔”幸村想了想,突然跳下床,又一步竄到卡卡西的病床邊。
他將手肘搭在卡卡西的床褥上,略微歪過腦袋。
卡卡西盯著幸村靈活的動作,不禁覺得老天未免太不公平了一些。明明幸村受了比他還重的傷,怎麼這才過了幾天,這家夥除了兩隻手仍舊活動不了,整個人已經活蹦亂跳了!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啊”幸村問。
卡卡西也想問自己。他萬念俱灰地耷拉著眼皮,開始數天花板上的裂縫。
“慢慢來吧”
“我還盼著你好起來,就可以餵我吃飯了你都不知道雲雀和紅豆那兩個混蛋,每次恨不得直接把飯盒都塞進我的嘴裡!而且,今天早晨我分明聽到她們兩個在竊竊私語——說中午乾脆拿個巨大漏鬥,直接把米飯往我嘴裡灌!”
卡卡西對此事也有印象。他回想起這幾天飯點時的鬨劇,不禁打了個寒戰。
說起來,紅豆和雲雀分明與幸村關係不錯。他們認識這麼多年了,可一到這種時候,卻總是表現得像彼此的仇人。
不,不是彼此,而是單方麵。紅豆和雲雀總是單方麵地欺淩幸村,卡卡西想,這種行為除了霸淩他實在找不到更合適的詞了。
而紅豆也就算了,卡卡西很少見她在私下的場合對任何人好言相向。
隻是雲雀的態度卻讓他有些琢磨不透。卡卡西的眉頭微微皺起。
——經常是紅豆在前麵與幸村打鬨,雲雀就躲在一旁煽風點火。可煽風點火之餘,她還會時不時瞟一眼卡卡西,好像更在乎他的態度。
可他分明和雲雀不熟啊!
卡卡西有些懊惱地將眉頭擠得更緊。他完全想不明白雲雀的意圖。
“你在想什麼?”幸村突然晃了晃腦袋,打斷他的思考。卡卡西一轉過眼睛,就看見幸村正睜大眼睛,滿臉好奇,“我在跟你抱怨我的處境哦!”
“嗯,我聽到了。”卡卡西生無可戀,“隻是我在想你為什麼非要拜托那兩個人餵你吃飯你也可以雇個護工啊”
“雇護工——你想過那得花多少錢嗎!”幸村衝他呲牙。
卡卡西看著那副表情,真的很想拍拍他的臉,就像拍帕克那樣。但他動不了手,隻能輕輕喘出一口氣。
“我替你付錢好了請個護工吧,幸村”因為他實在不想繼續看著紅豆和雲雀折磨幸村,而他卻無能為力了。
可幸村隻是輕哼一聲,微微偏過了頭。
“還是說”卡卡西心底莫名煩躁,“你其實挺享受和她們兩個那麼打鬨的麼?”
“怎麼可能!”
“那就聽我的吧”
“嘁”
“又怎麼了?”
“你就不能快點好起來嗎?”
又是這種胡鬨的話卡卡西真想翻白眼了。快點好起來這是他想就能做到的麼?
就像他現在也好想一把抱住幸村,親昵地摟住他的肩膀,真誠地注視他的雙眼,然後直白地表達自己的心——可這難道也是他想做就能做到的麼?
有一部分是做不到,因為動動手指都累。
另一部分則是不敢做,他總覺得這件事可以再拖一拖,拖一拖,拖到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皆在的好時機。
可那種時機又要等到猴年馬月?
卡卡西突然靈光一現——
“如果我好起來,”他說,“你能保證乖乖聽我說一次話嗎?”
“?”幸村眼中的不屑快要溢位,“乖乖?你把我當小孩嗎?你哪次說話我不認真聽?”
那次數可太多了!卡卡西在心底默默回應。就比如與曉對決的那場爆炸那時你就沒認真聽。不僅沒認真聽,還情緒暴躁、思路極端、鑽牛角尖!
“我這次想和你說一些很重要的話,我希望你認真聽。”
“哦。”幸村撇了撇嘴,眼神卻暗淡下來,“我知道了,大概就是以後不再一起出任務那些事吧我是不可能同意的。”
什麼?卡卡西皺緊了眉。
“你甚至還沒開始聽我說話,就急著反駁了至少等我解釋完我的理由,好好聽聽我想對你說的那些話呢?”
“哼”
這個態度簡直沒法聊卡卡西精疲力儘地閉上眼。所以他纔要好好斟酌語言,提前做好預案。
他必須提前準備一整套話術,才能確保幸村完整地聽完他說的話,再準確地理解他的意思,從而看清他那顆真誠的心,最後才決定是否要接受他的這份感情
所以,這場表白會艱巨又困難。卡卡西用儘在親熱天堂裡學到的全部技巧,也難以確保空浮的語言可以準確表達他的意思。
他隻能寄托於語言中寄居的情感。熾熱的情感,或許足以突破人與人之間的隔閡,可以變成連線心靈的橋梁。
“砰——”
病房的門被粗魯推開。
甚至沒有敲門卡卡西苦悶地想,這一瞬間他就意識到來人是誰了。
紅豆的大嗓門一如既往的響徹雲霄。
“呦——吃午飯了!呆子!等你手好了,可真要好好感謝我和小雲雀——虧得我們每天不辭辛勞、不遠萬裡地給你送飯、喂飯啊!”
“哈哈哈”雲雀附和著笑。
“滾吧我纔不需要你們!”幸村應激般跳起,“把飯放這裡就好了,我自己可以吃!”
“你自己吃?直接對著飯盒上嘴啃嗎哈哈哈就像狗那樣——”
“哇那我真想看看了”雲雀開始挑事。
“滾!”
“吃一個看看嘛”
“彆那麼害羞!”
卡卡西狠狠閉上眼,恨不得也能堵上自己的耳朵。因為他實在受不了直麵眼前這一幕。
果不其然,這三個人開始打鬨、叫嚷,在病房裡吵得震天響。
他們關係可真好啊卡卡西無力地想。他甚至插不上一句話——並且也不那麼想插話。
他隻能繼續盼望著自己能快點好起來。
好起來,然後取代這兩個故意在他麵前欺負幸村的家夥。
好起來,然後打破雲雀那富有心機的每一次挑唆。
好起來,然後親自去照顧吃不上飯的幸村。
好起來,然後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