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心之枷鎖 無人知曉的角落
無人知曉的角落
幸村走進人群。
首先注意到他的是井野。井野正站在鹿丸和丁次身邊。三人皆是衣冠儘染,塵土拂麵。
看到他出現,這三個家夥先是麵麵相覷了一陣,隨後驚喜地張大了嘴,紛紛撲過來,似乎是要抱住他。
但在看到他身上五顏六色的粘液後,他們又默契地停了腳步,故作矜持地退了回去
隻是——喂——這幾個家夥自己又乾淨到哪裡去了啊!
幸村默默放下剛剛開啟的雙臂,他輕哼一聲,決定這一次寬容他們不禮貌的行為。
他問道:“卡卡西呢?”
“哦卡卡西老師去迎接鳴人了”
“是嗎?他在哪?”
“喏,鳴人在最裡麵啊——”鹿丸一條胳膊搭在丁次肩上,舉起另一隻手,指了指人群背後,“就在歡呼聲最響亮的地方——”
“這歡呼聲還真熱情”
“自然嘍”丁次傻乎乎地笑著說,“因為是鳴人打敗的最終敵人!”
“哈哈誰能想到那個吊車尾如今變得那麼強”井野突然推了一把身邊粉頭發的姑娘,“你要是擔心他的話,最好主動上去關心呦不然,會被彆人搶先了呐”
“住嘴!”
“”
幸村看著小櫻穿過叢叢人群,毅然走向歡呼聲的中央。他用目光跟隨而上,但卻怎麼也不肯移動腳步。
為什麼呢?
他迷茫地扯了扯幾乎變成抹布的衣服,然後再袖口和肩頸處拉出灰綠色的粘液長絲。
因為這副模樣太埋汰了
他無奈地歎出一口氣,像是舞台落幕一般故作浮誇地擺了擺雙手。
更何況他根本不擅長站在目光的焦點下。
所以他——
卡卡西的目光突然瞥向這個方向,幸村還沒準備好,就看到他的眼神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一樣,定住不動了。
——被看到了。
時間好像靜止了一般。
幸村看著那個人開始奮力從人群中擠出,他移動的方向與人們擁簇的方向完全相反,正在無數個腦袋中推推搡搡,完全忘了平日裡那副得體又友善的行事作風。
“我——”幸村儘力扯出一個笑,“我沒事哦!”
回應他的是擁抱。
“你沒事就好”
“我真的沒事哦!”
“我知道我看到了”
“你不好奇為什麼嗎?”
“之後再說吧”
人群裡爆發又一陣的歡呼,聲音大到連地麵都在抖動。
在一陣陣洋溢喜悅和感激的溢美之詞中,鳴人被一波又一波地高高拋起。
哪怕幸村隔著老遠,也看得一清二楚。
那裡是目光的焦點。
幸村垂下頭,看到自己蘸滿粘液的雙手。
那麼這裡就是無人知曉的角落。因為沒有人的目光看向這裡,更沒有人在意這裡。
他放肆地將手上和衣袖上的臟東西都抹在卡卡西的後背,然後也順勢回應了這個擁抱。
無人知曉就好,無人知曉、無人在意、更無人打擾。
所以哪怕身處人群之中,也是僅有二人的世界——
“哎呦——”幸村故意怪叫道。
“嗯?”卡卡西微微鬆開這個擁抱,“怎麼了?”
“嗯我感覺不太好”
“怎麼了?”映入眼簾的是卡卡西關切的目光,“我抱得太緊弄疼你了麼?”
“呃”
“是傷口又裂開了嗎?”
“這個”
“是你肚子上的傷——”
“不,卡卡西,是我心口的傷在作祟——”幸村理直氣壯地打斷、開口——他已經完全聽不到四周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了——他麵不改色地說,“我覺得我應該在這個場合親你,但我又知道你不喜歡在公共場合露麵,所以我的心裡非常矛盾!思來想去我就隻能強迫你了!”
“”卡卡西沒說話,隻是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他,一動不動。
“喂——我說我要強迫你,稍微反抗一下啊!”
沒有反抗。
因為就像之前說過的那樣,這裡是無人知曉的角落,這裡是二人獨享的世界。
“唔——等等——喂——這下我的傷口真的開始疼了——”
“所以”卡卡西問,“這就是你丟下我讓我一個人和那幫老家夥們鬥智鬥勇的藉口麼?”
幸村身著一件黑色背心,戴著安全帽,正在木葉的重建現場揮斥方遒。
他的脖子上甚至還搭了一條白毛巾,時不時舉起來擦一把臉頰上的汗,舉手投足簡直就是徹頭徹尾的包工頭。
這副模樣看得卡卡西想就地暈倒。
但幸村抱住了他,還特地用一身灰和土蹭了蹭他。
“怎麼樣,”他說,“我在負責木葉的重建工作我做的還不錯吧?”
卡卡西仰起頭看著那總共三層樓高的鋼筋。“是挺不錯的這是什麼新的建築技術麼?”
“鋼筋混凝土大概吧之前有技術人員來給我解釋過這個詞,顯然我沒聽懂。總之,很厲害就是了!”
“嗯嗯,你也很厲害。”
“那是自然。”幸村繼續說,“不過,也有一些不太好的聲音傳出來——”
“什麼不好的聲音?”卡卡西眯起眼。
“這項技術是不久前才從土之國買的專利,據說抗震等級要高得多哦之前的襲擊把整個村子都毀了,所以我們這次重建乾脆全都選擇鋼筋混凝土作骨架的磚塊結構但就是這樣,有人說我們是裡通外國,為了不賠拆遷款,暗中聯係敵人把整個村子——尤其是那些建村時就存在的老房子——都毀了,這樣才能從重建工作中撈油水。”
“”卡卡西一陣沉默,“這麼弱智嗎?”
“你懂的陰謀論嘛民眾愛聽這些。”幸村朝他眨眨眼,“但也有可能是不安好心的人在故意影響輿論哦這就需要你去查了。就像之前我們說好的,綱手大媽不在的時間裡,我乾實事,你來負責那些虛的。”
“?我負責的是虛的?”
“好吧你負責的是虛與委蛇八麵玲瓏春風得意亂七八糟的那部分。我負責乾臟活、苦活、累活。”
“你越說越奇怪了”卡卡西捏了捏幸村的臉,“不過,我不介意和你換換。我也想乾臟活、苦活、累活。”
“哇哦——”幸村一把拍掉卡卡西的手,“這可不行,我纔不會替你去跟那幫家夥扯皮呢一幫人擠在一個會議室裡開大半天會,最後得出的結論是推翻昨天的全部議程這種工作適合你這種智者,而我是勇者!”
“你是勇者?”
“沒錯!”幸村像是來勁了,突然從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翻出來一塊磚,這塊磚不知怎得比其他的磚顏色都要淺一些。他放在手裡掂量掂量,然後一把掀下安全帽,“卡卡西,為了向你證明我是勇者!我不得不給你演示一下我新學的技藝——腦門碎磚!”
“腦腦門碎磚?不必了”
“不!我一定要展示——”
“夠了!”
幸村舉起那塊偽裝成正經磚塊的海綿磚就往腦袋上敲——這可是他前幾天特意準備的騙人技巧,就為了在卡卡西麵前顯擺一下。
因為他不相信卡卡西會被他輕易唬住,他更不覺得卡卡西會真的阻止他。
在他的預期裡,卡卡西八成會任由他胡鬨,然後被他的胡鬨逗樂,最後再伸手揉揉他被磚粉弄亂的頭發。
就這樣。
簡單來說,這是一場兩個人都心知肚明的無聊把戲。
無聊、無害、無險,所以無所顧忌。
但幸村屬實沒料到卡卡西的眼底會泛起這樣的驚恐,像是空氣都凝固了般,讓人喘不過氣。
眨眼間,卡卡西就直直地朝他撞過來,一把抱住他的肩,腳下發力,甚至推了他幾步,直到兩個人都失去平衡,雙雙摔在地上。
撲通——
咚——
在他們摔倒的聲音之後,還有某個重物落在地上的聲音。
幸村撐起上身,定睛一看。
在他方纔所站的位置上,此時落了一塊碎裂的磚。
磚塊深紅,參差不齊的裂口邊,灑落大大小小的碎片和粉末。
這是貨真價實的磚。幸村擦了把冷汗。不是他手上這種玩具。
“老大——”高處傳來一道聲音,“抱歉啊——這個新來的手抖了一下,竟然把磚頭扔出去了!我已經罵過他了!您彆生氣!”
“”幸村沒生氣。
“不過我也沒想到老大你明知我們這邊的規章製度還敢在施工現場不戴安全帽哈——要是弄出人命來——那你瞧瞧這事辦的”
“”幸村沒回答。
因為比起喋喋不休的工地老滑頭,眼前卡卡西的模樣讓他更心驚膽戰。
卡卡西正捏著他的肩,一言不發,像是在靠眼神和手上的力氣說話。
於是幸村也伸手摸摸卡卡西的臉,他動作輕柔。
卡卡西的目光黯淡下去。
“那隻是一塊磚卡卡西,我沒事”幸村說,“就算真的砸到我,我也沒事我比尋常人的身體強太多了”
“”卡卡西沉默著,拎著他的領子,一把將他拽起。
“對不起我的玩笑開過頭了”幸村說,“你在生氣嗎?”
“沒有我沒生氣”卡卡西偏過頭,微微垂下眼,又猛地擡起頭,看向剛才磚頭飛落的那個位置,“不過,我們換個地方聊天吧這裡太危險了,怎麼還有高空拋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