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心之枷鎖 談判（1）
談判（1）
幸村條件反射地握緊吊墜，向後靠住椅背，死死盯著一葉：“你要做什麼？”
一葉開口：“那枚吊墜看起來就價值連城。”
“不可能！想都不要想！”
“這樣麼……您拒絕這個提議。”
“……”
一葉擺了擺手：“那還真是可惜，看來我們的交易快談不下去了……”
“……”
一時間，屋內沉默得能聽到灰塵落地的聲音。幸村細細觀察起一葉的表情，不禁腦中思索。突然，他扯下吊墜，置於身前，向前湊近身子。室內昏暗的光在寶石上打出魚鱗般的層層幽藍。
幸村說：“我們還有商榷的餘地。隻是你先解釋一下，要這枚吊墜做什麼？”
“好看。”
“你喜歡這種亮晶晶且華而不實的東西？”
“也是因為稀有。”
“倒也沒那麼稀有吧……所謂寶石，不過是一塊石頭罷了。往矽鋁酸鹽裡摻一些亂七八糟的金屬元素，就能賣個好價錢——明明現代工藝也能合成出來。”
“但我喜歡純天然的飾品，因為能表現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哦？”
“您不相信我說的話。”
“倒也不是，”幸村故意晃了晃吊墜，光影波紋上下起伏，勾緊了一葉的眼，“隻是我難以想象這麼一塊破墜子就能得到社長的青睞，還能換回名貴的數珠丸。因為，這塊寶石不過是我在一條小溪裡偶然找到的。要是社長也有這個興致，不妨多去溪邊走走，說不定也能親眼見證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真的麼？”一葉突然弓起背，宛如一隻被揪住尾巴的貓，目光卻一刻也不從吊墜上離開，“您在溪邊隨便走走就能撿到這樣的寶石？”
“你不相信我說的話。”
“實在難以置信。”
“那就是了。”幸村收回吊墜，重新係回脖頸，“我也難以置信你為了這麼一個隨處可見的裝飾品就願意舍棄兩億。”
一葉繃緊嘴唇，眼中再次浮現起怒意，可惜，這一次並沒有刻意的慵懶來將其壓下。她緩緩開口，語氣危險似繃緊的弓弦。
“如果我沒認錯的話，這塊寶石是查克拉晶石。而查克拉晶石無法由任何現代工藝生產，隻能從高濃度的查克拉凝聚而成。並且，隻有極其強大的查克拉使用者才能製作。古往今來，也隻有忍者之神——千手柱間，創造過一塊完整的查克拉晶石。所以今天，我能在您身上看到另一塊——”
“你是怎麼知道我的這就是另一塊——而不是初代目火影的那一塊？”
“因為顏色不一樣——”一葉已經毫不掩飾臉上的怒火，灼燒般的眼神幾乎要將幸村腦袋燙出個洞，“忍者之神的那枚在黑市上也赫赫有名。我曾有幸看到過照片，是淺綠色。而您的這塊，無疑是藍色。”
“原來是顏色不一樣啊……那我就明白了。”幸村瞭然地點點頭，“我們早這樣開誠布公地聊一聊不就好了？何必非得拿兩億金錢做幌子，害得我嚇了一大跳……”
一葉做了個長長的深呼吸，平複下心情，才重新開口，臉上帶著善意的笑：“那您現在覺得怎麼樣，一塊價值連城的查克拉晶石換同樣價值連城的古董刀？我們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怎麼看都是一筆很劃算的生意……”
“聽起來確實很公平。”
“那麼，我們可以達成這筆公平的交易嗎？”
“交易是指用吊墜換刀？”
“沒錯。”
“不，我依然拒絕。”
一葉的笑僵在臉龐。
幸村繼續說：“因為我還沒有問完問題。你是怎麼知道這枚吊墜在我手中的？你又是怎麼找到數珠丸的？你一直在盯我的梢嗎？”
“商業機密。”一葉明顯不耐煩。
“那換一個問題。為什麼找我談判？明明是三忍之一的自來也率先找到你的，你卻拒絕了他，同時點名要找我。我可不記得我什麼時候有足以媲美三忍的名聲了……”
“……”一葉瞪著他，喘出一口怒氣。
“為什麼要特意找我？回答我的問題。”
“……”一葉紫羅蘭色的眼眸中浮現起一抹猶豫，她似乎在思考殺雞該用牛刀還是指甲刀。
但幸村沒有理會一葉的遲疑，自顧自地說：“你很清楚——隻有你完全開誠布公，我們才能繼續談下去吧？在你說清楚你的真實目的之前，恐怕我們都沒得談。
“所以，我再問一遍——你的真實目的是什麼？”
一葉沒有回答，隻是眼中浮現起更加難以掩飾的怒火。那火焰如果有溫度，恐怕早已在幸村身上燒出個洞。
可是幸村並不怕火，更不怕這虛妄之火。於是他進一步挺直腰板，故意湊近桌麵，逼迫一葉要略微擡起頭才能直視他——施加壓迫感的另一種方式。
“我注意到你的保鏢就在門外，數量還不少。隻是我很擔心，如果屋裡真的發生什麼，他們能來得及趕進來嗎？畢竟，他們終究是在門外，可你我相距不過兩米。如果我要做些什麼，恐怕在他們能意識到之前，事情就結束了……
“而事情如果就這麼結束，那就太可悲了……不是嗎？”
一葉沒有回答，眼中的怒火收斂，換成另一份懦弱般的猶豫不決。
於是幸村再接再厲。
“而另一個很淒慘的事實，就在於我並沒有什麼不能對女士動粗的優良品德——我一向沒什麼好品德。因此，唯一能阻止我的就是我的好奇心，我好奇你的答案——你做這個局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近乎勢在必得地釋放殺氣，期待在一葉臉上察覺到潰敗的鬥誌。在這種時刻，任何意誌的裂紋都會化作崩裂的開局。
果然審問纔是他的舒適區。
但很可惜，這不是審問，而是談判。談判桌上的雙方是平等的，他一味的逼迫換不來對方的屈服。
更何況一葉從不屈服。
因為一葉直接掀桌。
“我真是——受夠你這個人了！”一葉大喊著，猛地站起，一腳踢翻桌子。桌子被踢得哐當響，直直向幸村的方向傾倒，眼看就要砸到他，嚇得他乾脆從椅子上跳起來，一連後退了好幾步。
發……發生什麼了？幸村膽戰心驚地看著一葉，一葉正對他怒目而視，眉頭緊擰，臉頰顫動，在那雙瞪圓的眼眸中，莫名泛起淚光。
搞……搞什麼？這是在搞什麼！
幸村大腦一片空白。
她哭了麼……？
這至於麼……？
我們不是在談判麼……？
她的反應是不是有點過了……？
幸村忍不住皺了皺眉，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一葉一秒進入淚眼婆娑的模式，然後衝他吼出更多怒話：“還問我為什麼要找你——那當然是因為我對你這個人感興趣！”
“啊？”
“我想要瞭解你——你是沒有自來也和卡卡西出名。可是，憑你曾經的那些光輝事跡，我就不能對你產生好奇嗎？！”
“啊？什麼——我？對我？！”
“我隻是想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也許，我還萌生過和你做朋友的心理——隻是現在看來簡直愚蠢至極！我竟然想要去認識你——認識你這種完全不可理喻的人！”
“我不可理喻——我不可理喻？！還有做朋友——這又是哪門子的套路？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幸村驚呆了。他看著一葉喊完就開始捂著臉哭，一副情緒失控的樣子。啜泣聲擠滿了他的耳畔。可他的耳朵卻像塞了一大團棉花，那浮誇的哭聲怎麼也傳不進去。
他無動於衷地看著一葉哭得像個孩子，肩膀一抖一抖，甚至乾脆蹲下來抱住自己的膝蓋，像一個劇場中心的女主角，自帶兩束聚光燈的照明效果，又飽含切洋蔥般的情緒感染力。
她保持著這個姿勢，不知是在等觀眾鼓掌，還是等舞台落幕。
但顯然舞台還沒落幕，因為一葉又忙著哽咽出最後一句台詞。
“這……這要我怎麼解釋……我明明隻是一時興起……想要見見您……您卻用這樣的態度逼問我……那您究竟要得到怎樣的答案才肯滿意？”
幸村呆若木雞。那一瞬間，他的大腦塞滿了哭嚎聲，甚至將要像爆米花一樣炸開。他突然理解了為什麼自來也說這個家夥難纏，確實難纏，因為——
“因為那個一葉簡直就是個瘋子！卡卡西，我這輩子都沒見過她這麼不按套路出牌的人——要不是我擅長察言觀色，恐怕真的要被她騙過去！她明明沒一點在意，卻偏要演出一副受了委屈、哭哭啼啼的樣子，還要把我罵得像個惡毒的混蛋！她明明就是為了故意隱瞞，不正麵回答我的問題，卻偏要用如此情緒化的方式來打斷我！導致我一時昏了頭，都忘記繼續逼問她到底為什麼要找我了！
“總之，我後來隻能麻木地安慰她。她可能也看出來——我猜到她在裝了，所以她的情緒平複得很快，甚至比她入戲的速度還要快。然後，她無比平靜地向我提出了第三種談判方案。這次，我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