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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三/貂鸚]試刀 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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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

柳既明被時雲淮這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直到時雲淮在一旁笑著看了他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啞然失笑。

時雲淮霎時腦子一片空白,瞪大了眼睛本能地想推開柳既明,反被柳既明死死地箍住,隻聽見自己的心跳如入陣曲鼓點般密集,看向柳既明的眼底頭一迴帶上了些驚恐和不知所措。

時雲淮思考得斷斷續續的,半晌,他氣息亂得像是方纔練了許久的刀,腦袋都變得昏昏沉沉的,柳既明這才鬆開了手上的力道。

“唔!”

時雲淮吃痛悶哼,平複了好一會兒呼吸才惡狠狠地朝柳既明問道:“你屬狗的?”

柳既明好笑地看著他:“護自己刀跟護寶貝似的,誰屬狗還不一定呢。”

“什麼意思?”時雲淮滿臉困惑,柳既明隻是笑笑不答他,看來完全是完全冇聽懂話裡的曲言。

時雲淮盯著柳既明看了好一會兒,冷不丁地突然道:“據我所知,柳統領身邊從來無人,那這是同誰練的?”

柳既明一個激靈,當即便知道他意有所指,趕忙道:“冇誰!我清清白白!”

……頭疼!

時雲淮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唇,還有些微微發燙。想必在下唇消腫之前都得戴著鬥笠出門了……這樣想著,他竟未發覺自己臉也燒了起來,燙得耳根都發紅。

柳既明看著他快要滴血的耳朵,不怕死地打趣道:“在想什麼呢,跟我說說唄,臉紅得跟要出嫁的小娘子似的。”

時雲淮瞬間回神,扭頭送來了兩道殺人似的目光,柳既明心虛地移開了眼神,尷尬地咳了一聲。

“柳哥,若是有一天,我要是想離開浩氣盟怎麼辦?”時雲淮冷靜了些許,問道。他本就和柳既明不是一路人,柳既明出身好,即便不在浩氣盟中任職,也能繼承家中產業;而他時雲淮,脫離了惡人穀,是回翁洲做個漁夫還是做個江湖浪子,都與柳既明的身份毫不相稱。

柳既明聽罷權當他是不願意留在陣營中飲血作酒了,爽朗笑道:“那我這統領也不做了,你想去哪便陪你去,自在得很。你不是說想回翁洲嗎,即便你說你想回翁洲做個漁夫我也陪你去。”

回家?回那個曾困住他十多年的翁洲嗎?時雲淮愣了一下。他自小在翁洲日曬雨淋著長大的,海風吹拂著、海浪洗滌著的。從雲寬村的山上一路踢著石子跑下、赤著腳在雅況島與海鳥搶魚、踏著被河水沖刷的濕滑的青石越過飯難河、在熹微的晨光下練刀,透過鋥亮的刀身窺見粼粼的海麵……在翁洲的生活日複如是,單調得他才羨慕起那些出門遊曆的師兄師姐來。每回聽他們講起所見所聞,他便心動一分。那些故事裡有棋逢對手,有故友相逢,也有相知相識。那時的時雲淮聽罷便覺得,他被困在了翁洲這一方小小的天地裡,他想有朝一日便要帶著他的刀去看看翁洲之外的風物究竟是何等光景。

隻不過後來他冇能通過宗門會武,偷偷地踏上了去揚州的船;也冇能像師兄師姐一般,茶館酒肆擂台結識好友二三。他身上帶的盤纏幾日便花光了,無奈之下隻得去了一家鏢局營生,頭一回押鏢走隴右道時卻在龍門荒漠為惡人穀所阻,那把從折麟閣帶出來的橫刀也斷在了滾滾的黃沙之中。

時雲淮兀地回神,看見柳既明頗為擔憂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麼了,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

“……”時雲淮沉默了一下,滿不在乎地隨口胡謅起來,迫使自己轉移注意力,“在想回去怎麼跟浩氣盟同僚、還有你的副將解釋我們的關係,就說我在金水鎮跟你親了。”

“行啊,但凡江津村有一條狗不知道我都不認。”柳既明立刻便答應了時雲淮的胡說八道,看起來倒是挺得意的。

時雲淮冇想到他臉皮這麼厚,隨口就答應了,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當即反悔:“那這回戰俘營說的我坐實了,我不乾。”

柳既明頓了頓,腦子裡飛速回憶那些個惡人戰俘都說了些什麼,困惑道:“他們說什麼?”

時雲淮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他們說我和柳統領斷袖分桃,你看他們多惡毒啊,一來罵了我,二來暗地裡罵你龍陽之好。”

“……”

柳既明無奈地歎了口氣:“回去不準多說。”

“就等柳哥這句話!”時雲淮笑得頗為諂媚,柳既明看得心裡發毛,覺得這話小子一定是跟著盟裡的那群老狐貍待久了,心眼子比剛到他麾下的時候多長了好幾個……罷了,多長幾個也不是什麼壞事,免得被騙了還幫人數錢。

晚上吃飯時向來不讚同軍中喝酒的柳既明弄了一小壇酒來,倒上了兩杯,一杯推到了時雲淮麵前。

“誰能想到,在軍中禁酒的柳統領偷偷出來休沐還偷喝酒。”時雲淮端起酒杯,輕輕嗅了嗅酒味,皺了皺眉。

柳既明見他這幅樣子,想起上回在南北酒樓他也隻喝了一小口,猜他便是平時不喝酒的:“小酌一杯也並無不可,禁酒隻是怕將士們貪杯誤事而已。你不愛喝我也不多勸。”

時雲淮捏著酒杯,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

“彆喝那麼急……”柳既明話還冇說完,就眼睜睜地看著時雲淮仰頭一飲而儘。

時雲淮“啪”地將酒杯放在了桌上,慢悠悠地打了個酒嗝,半晌,發覺桌上的油燈竟變得模糊起來,那豆大的火苗好像有兩三個。他意識到有些不對勁,慌亂地朝柳既明的方向看去,卻無論如何都看不清他的輪廓,隻有那一輪被燭光映得暈黃的人影,頭一沉便栽了下去。

好在柳既明眼疾手快,在他頭砸在桌上之前伸手墊住了,這纔將手輕輕抽了出來。

柳既明看著已經昏昏睡去的時雲淮,看了看他麵前小小的空杯,無奈地笑起來,得,不知道自己酒量也就罷了,怎地一杯就倒了?幸好軍中禁酒,這酒量隨便來個人都能給他灌倒,看來這壇酒隻能自己喝了。

……還好山君冇跟他喝酒。柳既明藉著微弱的火光對影自酌,有些竊喜,這應該是時雲淮頭一回醉酒罷?

“今日我們出去吃?”柳既明看著方披起外衣走到屋門邊的時雲淮,心情大好,遞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時雲淮打了個哈欠,眼裡都噙著淚花,聽柳既明這麼一問,昨夜因醉酒還未清醒的腦子想也冇想便同意了:“好啊,柳哥請客嗎,彆從我的月俸裡扣。”

柳既明聽罷,心想你月俸錢我也冇帶在身上,不由得一陣好笑:“我就算用了你的月俸也不知道啊。”

此前柳既明與他談好的月俸雖不算多,但時雲淮覺得自己在浩氣營中也冇什麼花錢的地方,乾脆把錢都寄存在柳既明那兒,自己兜裡一個錢也冇有。

“柳哥還在意這些小錢嗎?”時雲淮聞言眼巴巴地望著他。

原本他就比柳既明矮上幾分,柳既明低頭看著他,時雲淮被他咬破的下唇還有些腫,看得他心虛地提議:“你把鬥笠戴上,我們出門?”

冇想到時雲淮倒是毫不在乎:“戴那作甚,有人問我就說被狗啃了。”

柳既明還未來得及出口反駁,時雲淮又迅速地接了一句:“哪有人閒得問我啊,讓他們看得了,說起來這兒現在可是惡人穀的地盤,真要戴鬥笠的是你罷。”

“不戴,有本事就在這裡取我項上人頭,冇本事就憋著。”柳既明聞言挑了挑眉。

時雲淮紮好了衣服,順手取下掛在牆上的橫刀,拉過柳既明跨過地上的小水窪就往院外走:“快走罷,好餓。”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晨間的空氣格外清新,混著些泥土的味道。院裡不平的地麵積了些小水坑,映出一方方小小的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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